巴黎恋爱地图

第2章


 
    终于知道,为什么一天到晚有人会说“叫我如何不想他”这句话了,真觉得自己活得像个废物。 
    没有他的星期天感觉怪怪的,阿芳忙着相亲,那个法国佬不知道跑哪去了。朋友原来就是在你最需要的时候都找不到的那种人。 
    我和男人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3/9(二) 
    我想最好的遗忘方式就是忙碌吧,忙到让自己没时间思考。可是真能够摆脱他的阴影?一整天约会开会见客户排得满满的,不觉得有什么异样,但是一到了夜里,回家面对空荡荡的屋子,仍有一种失落。录音电话里有留言让人觉得奇怪,不会是他,他最痛恨跟机器说话。不会是阿芳吧?可是……是D,让人不敢想像,但仍有一种失落。 
    D重重鼻音的法国腔英文,把R的卷舌音弄得怪怪的,再加上省略的字尾,我实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好像是天气不错突然想打电话给你之类的话,末了留下一连串的号码,听得头痛。 
    昨晚,麦克不知道在干什么,不睡觉在房里吵了一晚,又叫又跳的。决定将他关进厕所,省得扰人清梦。 
    累了,累得没有力气再做什么,又回了封E-mail给D说,我听到他的留言。 
    3/12(五) 
    昨天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吊在办公室的电梯里不上不下的,眼看着上班时间就要到了,却找不到出口,回头一看,他竟然也在电梯外头冷笑。只想对他说,求求你饶了我吧!像是一首歌唱的一样,我像是怎么飞也飞不出这一片天。但阿芳说,该饶过我的是我自己。难道真的是我不放过我自己吗?我不这么认为。一旦你真心爱上一个人,你就会知道,想要离开是一件多难的事。 
    阿芳问我到底在等些什么。我说我也不知道,和他在一起是绝对没有结果了,以往还有爱情,还有快乐,至少不会觉得痛苦,但是现在我感受不到爱情,如果这就是婚姻的感受,那我真的得好好考虑一下了。他来电话,问我到底要他怎样。我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要他离婚娶我吗?我要的不是这样。要他温柔浪漫?这不是我。那我到底要什么?谁能够回答我?终觉得什么都变了,但还是不懂自己要什么? 
    我到底该怎么办?他是一个残忍的人,我没有办法不接他的电话,没有办法不爱他,没有办法得到他完整的爱,没有办法叫他留下来陪我过夜,没有办法听到他的声音不落泪,没有办法……难道一切都走到尽头? 
    晚上打电话回家,妈问我为什么还没有男友。我该怎么回答?总觉得这阵子的生活像是一摊烂泥,跳不开来,只能继续陷下去。而他呢?他怎么想? 
    D说如果我再不去巴黎看他的话,他真的就要飞来台北了。不知道为什么,网络这么虚幻的东西也会有这样的人。他或许只是说说罢了,谁会放着现实生活的事情都不做而相信这么虚幻的网络呢?太不切实际了。 
    麦克最近怪怪的,特别黏人,白天又一副病恹恹的样子。难道是生病了?或许该带他去给兽医看一下吧? 
    3/14(日) 
    兽医说都是发情惹的祸,选择让麦克配种或是把他给阉了。怎么样处理都是一大把钞票进了兽医的口袋。我看看麦克,依然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我想对于麦克来说,一定不愿意受到这样的对待吧!不知道怎样的人才会选择把他的猫给阉了,还是我的人道主义发作到了极点?麦克是很普通的家猫,又不是什么名种,要找配种的猫一定颇为困难吧? 
    不忍心这么对待无力表达意见的麦克,更不愿意跟自己的钱包过不去,于是对巴望着钞票的兽医说声ByeBye。但是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顿时之间觉得生命当中有很多事情没有办法解决,大到我和他,小至麦克的发情问题。或许麦克会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吧!只有人类才会无聊到想要把公猫给阉了。 
    
    阿芳带着我去行天宫附近算命,听说这位用乌龟算命的婆婆颇为灵验,所以得一早就去排队。轮到我们时已经是晚上12点了(阿芳说这还算早的)。难怪有人说算命是十分好赚的行业。算命的婆婆要我按着乌龟默念问题和他的姓名住址,然后转动乌龟。在那一刹那,我几乎有想要逃出去的冲动。只见算命的婆婆摇摇头,该断的还是要断,是我自己不放手。我问他会不会再回来找我,她说如果我想的话,那么这段孽缘又要纠缠下去了。听了心情变得更糟。
第一章
巴黎的前进日记(2)
    3/17(三) 
    收到D的来信,庭院的蔷薇开了,松树下的茑萝爬满了围篱,巴黎正式进入了春天,咖啡馆的火炉收起来了,人们开始穿着短袖在塞纳河畔走动,下午6点,他坐在咖啡馆外晒太阳,喝着餐前酒准备回家自己煎牛排来吃,他说如果这时候我人也在巴黎,那将会是更幸福的一件事。“我想和你做爱。”D说,法国人的直接叫我不敢领教。我则是拖着一身的疲惫刚刚回到家里,面对着这封信哭笑不得。台北和巴黎,一个是白天,一个是黑夜,竟有这么大的差别。 
    打了电话给阿芳,原本要拜托她帮我照顾麦克,聊着聊着又扯回男人的身上,我们苦笑着不知道女人何时才会将话题从男人身上转移。接下来两天要到南部出差,面对自以为是的客户,还有猪头的男同事,出差简直就是地狱。先把麦克的猫罐头准备好,为了赶搭明天一早的飞机,才10点就上床就寝。没这么早睡过的我竟然翻来覆去,于是打开电脑写信告诉D将会有两天不能上网。D并不在网络上,看看时差下午3点多,这也难怪。 
    3/18(四) 
    昨晚折腾了一夜,一直到凌晨才入睡,才下飞机就明白自己有多蠢,因为全身长袖让我差点没热得中暑,这似乎注定了一整天的不幸。这趟出差的感觉极差,南部的客户对于我的提案和报告似乎没有兴趣,和一同出差的猪头男同事一点默契也没有,只顾着跟老板聊天,这趟下来真是活受罪。夜里,男同事请客户吃饭,然后他暗示我先回饭店,他和客户要去好好地研究合约内容。原来我们的生意是在酒家谈成的,那不知道我下来谈什么生意。打了电话给阿芳提醒她得去照顾麦克。 
    一个人对着旅馆外漆黑的天空,突然觉得像是不会游泳的人陷在大海里面一般,想想看平常的我现在会做什么?上网?原来我已经不知不觉地陷入了《网络上身》的电影情境,而D呢?是不是继续在咖啡馆外看着人群然后回家煮饭吃?突然有点想念D的E-mail。 
    3/19(五) 
    生意谈成了(这似乎和公司所开出的条件无关,而跟酒店小姐服务的态度有关),不幸的事情却又发生。阿芳昨天去照顾麦克时,麦克竟然失踪了,这真是荒谬。原以为我的生活不会更糟了,没想到又发生这样的事。男同事似乎对我急着回家这件事颇有怨言,回到家里面对真正空荡荡的房间不知所措,顿时有一种想要从这个世界逃脱的冲动。 
    晚上做了几张寻猫启事贴在附近,不太期待会有任何的回音,毕竟麦克不是什么波斯猫之类的猫,不会有人注意。是什么原因让麦克逃家呢?我想不透。 
    3/21(日) 
    没有了猫,没有男人,整个周末都显得寂寞。阿芳忙着约会,我傻到一个人去看电影,结果……当然是哭着回家。 
    穷极无聊地写了封信给D: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认识了这么久,我竟对你一无所知。 
    3/22(一) 
    收到了D的回信,D的介绍方式颇有歌剧《波西米亚人》的味道,我必须直接地转述,不然就不好玩了。 
    亲爱的小姐,看来我似乎得向你详细地报告我的前半生了:我是谁?我叫什么名字?靠什么过活?我是个从小生长在诺曼底的法国男人,我叫LORAN(D是我的姓氏),是个电脑公司的程式设计人员,结过一次婚又离了婚,有一个9岁的男孩,目前父子俩一起住在巴黎近郊的卫城——迪芳斯,新凯旋门附近。除此之外,你还想知道什么呢? 
    3/23(二) 
    写信给D,很抱歉问了他太多的隐私,他回信说没什么,要我别介意。 
    能够坦承自己婚姻失败的人是怎样的心情呢?D的坦承反让我觉得有点羞愧。 
    3/24(三) 
    逛诚品的时候被一本介绍巴黎咖啡馆的书给吸引住了,不知道D常去的咖啡馆有没有出现在上面?这时候才知道为什么阿芳说贩卖梦想的书这么好卖。 
    写了封E-mail给D问他5月底有没有空,或许我会到巴黎走走。发出E-mail之后却又后悔自己十分鲁莽,我甚至连D长得什么样都不知道,不知道D会怎么想。 
    打了电话给阿芳忏悔,阿芳却高兴地尖叫,好像要去巴黎的人就是她自己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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