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恋爱地图

第9章


 
    “现在得好好地瘦下来了,人一胖就没有什么自信。”小琬这么说。 
    “会再回学校上课吗?” 
    “会吧!过一阵子就会回去,他现在还不太放心,他照顾我像小孩子般,可是他自己却更像孩子。”小琬笑着说。 
    “亚伦是什么星座?”我忍不住好奇地问。 
    “双鱼座,最巴黎的星座。” 
    “最巴黎?”我不懂小琬的形容。 
    小琬笑着。 
    “你笑什么?” 
    “当我们看着一个人眼神的时候,往往会察觉到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你知道吗?当我看着他的眼神的时候,却往往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觉得他的蓝眼珠底下,藏着深不可测的魔力。” 
    
    的确,第一次见到亚伦时就有一种令人畏惧的感觉,不敢直视太久,就怕灵魂都被掳获去,但是这和我认识的许多双鱼座不太一样。 
    “你就是被这样的眼神弄得神魂颠倒?甚至……” 
    “甚至发神经……”小琬淡淡地笑着,“其实不只是亚伦的问题,我给自己压力太大了。”小琬停了一会儿继续说着,“你甚至可以说如果亚伦没有回来,我大概就会因为病得太重被押回台湾了。” 
    小琬生病的事情我们一直避而不谈,就怕再度刺激到她。我也仅能做片断猜测,因为对于生病的原因,也是从一些小小不断传回台湾的片段中了解,有人说小琬在巴黎发疯了,有人说只是抑郁症,又听人说是因为被法国男人玩弄感情,才会变得落魄。总之,一堆漫天纷飞的谣言在台湾和巴黎的上空流来流去。我和小琬在台湾虽然是死党,但是她出来后却因为我的懒散而疏于联络,听到的所有事情,都不觉得像是我所认识的小琬,拨了小琬巴黎的电话却是电话录音,一半中文,一半法文,听不出有什么异样。 
    就这样隔了3个月。一天晚上,在家里接到了小琬的电话,问我能不能短期之内抽空到巴黎一趟。我知道小琬的个性从不轻易求人,或许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很快地挪了一个星期的假。但是在巴黎机场看到的小琬,模样却变得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半年的时间小琬完完全全地变了个人,脸上找不到从前略带傲气与自信的神采,倒是微扬的嘴角还有一点点的倔强。原来,她打算悄悄地在巴黎和亚伦结婚。知道了这个消息,我惊讶得从机场到他们在蒙玛特的住所得都说不出话来。 
    傍晚,我们走下了蒙玛特的小山丘,穿越了小小的街道,亚伦建议我们先找家咖啡店喝点小酒,然后再找个地方吃晚饭。 
    “这里的人通常要到8点左右才会吃晚饭,刚刚交往的时候,我们甚至会为了吃饭习惯不同而吵架。”小琬笑着解释。 
    穿过了Rue des Martyrs,我们到了皮加勒附近一家叫做le fourmi的小酒馆,灯光昏暗或许也是因为阴天微雨的关系,le fourmi里弥漫着一股颓废的气氛,和巴黎市中心里的咖啡馆完全是两个样子,里面坐满了抽烟喝酒高谈阔论的巴黎人,有的埋首书堆,但似乎都有着一种桀骜不驯的眼神。亚伦领着我们到一张小小的木桌旁坐下。 
    “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这附近什么人都有,蒙玛特那边的画家、学生,皮加勒附近的红灯区,我和亚伦就住在那里。”小琬笑着,喝了一口le Monbazillac。 
    的确,一路走来和我所想像的或是电视上的咖啡馆印象,确实不同。 
    “蒙玛特区附近是出了名的红灯区,在这里什么都不奇怪,学生、画家、小偷、偷渡客、观光客、买春的人、路过的人,一点都不像我们出国前幻想的巴黎,但是却是最真实的巴黎,你可以在经过阻街女郎的转角处,遇见神父和耶稣。当我们第一次约会时,亚伦问我第一眼的印象是什么,我觉得是颓废,像是歌剧波西米亚人的感觉,他却告诉我这是最真实的巴黎。” 
     
第三章
双鱼座的眼神(2)
    小琬说得没错,这个酒馆的确让我想到那群波西米亚的艺术家们,挥霍青春的地方,肮脏的墙、破旧的木桌椅、烟蒂掉了一地的地板、昏暗的灯光和争论不休的人们。看多了广告,总以为巴黎只有和左岸一样的咖啡馆,巴黎人悠闲地坐在街头晒太阳,而忘了更多的人在小酒馆里酗酒抽烟,用另外一种方式生活在巴黎。我看着小琬幸福地依偎在亚伦的身边,亚伦抽着烟,偶尔用手拨弄着小琬的头发,在她耳边细语。 
    
    的确,亚伦的眼神如同小琬所形容的一般,让人无法看穿心思,你可以说有一种魅力,让你将眼神停驻在他的脸庞,却又无法穿透那种看似朦朦胧胧的障碍。“你永远不懂他在想什么。”小琬说,“一个朋友说,亚伦的眼神像蛇一般,盯住猎物之后绝不移动;更神秘的是,猎物绝对无法轻易地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人们永远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所以只得任他摆布。” 
    “你也是如此吗?”我不敢相信,素来有自信的小琬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我傻傻地任他的眼神摆布,那就不会因为躁郁而住进疗养院了。”小琬笑着说。 
    小琬说起他们认识的经过颇为好笑,也让我又重新见识到,小琬没出来前剽悍的脾气。小琬在treter广场上被亚伦盯上了,和所有广场上的画家一样,缠着游客要帮她画一幅画像。小琬故意用着破烂的法文拒绝,亚伦却不听,硬是跟着她到附近的咖啡馆。小琬故意坐下叫了一杯咖啡,没想到亚伦站着,就对着小琬画了起来。小琬也索性喝起咖啡来,对于亚伦的死缠烂打老大不睬,没想到亚伦真的画了,画完说声拜拜就走,让小琬完全摸不透。小琬反倒是追了上去,要求看他画的自己。 
    “你没付我钱,我当然不用给你看画。” 
    “你没有权利画我,我可以不让你画。”小琬拉住亚伦,亚伦停下把没完成的画丢给小琬。 
    “好吧!这幅画送你,随你高兴怎样,我从来没看过这么凶悍的东方女孩。” 
    “怎么,这是你惯用的伎俩吗?让游客追着你画画,然后付钱。”小琬对于到手的画看也不看,却抬起头打算和亚伦理论。 
    这是小琬第一次直视亚伦的眼神,像是被蛇盯上的猎物一般无法动弹,原本想要骂出口的无赖、流氓都堵在嘴里,亚伦甩开了小琬的手掉头就走,小琬则是呆呆地站在咖啡馆门口。 
    回到家后,小琬打开了画,画中的自己坐在咖啡馆前,冷漠的眼神和略带怒意牵动的嘴角,十分传神。小琬看着,脑海里却是画家的眼神,不是冷漠,不是凶悍,却有一种难以捉摸的神情。 
    “像蛇一般的眼神,让人害怕得无法接近,却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你可以感受到那种冰冷后面藏着非常疯狂的念头。”小琬说着。我知道亚伦的眼神确实让人有种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却没想到小琬可以用这么多的形容词来描述。 
    “还记得你告诉过我,高温燃烧的星,散发出来的不是红色的火光,而是接近蓝白色的耀眼光芒,让人无法直视?他的眼神大概就是这样吧!” 
    亚伦确实让人无法直视,蓝色且深邃的眼神,将人逼得动弹不得,要不是随之起舞,便是因为不知如何抵抗而无助。小琬就是后者。 
    第二天,小琬又到了tertre广场上找亚伦,向他道歉。 
    “还记得你那天怎么说的吗?”小琬笑着用手指指着亚伦的胳肢窝。 
    “我说,我拒绝接受你的道歉,但是如果你愿意请我喝一杯酒,我会接受。”亚伦笑着说,“我从没有看过一个东方女孩这么的凶悍,而且这么的有个性。” 
    “我也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追求方式。”小琬笑着说。 
    “于是,你们就来到这家酒馆喽?”我笑着反问。 
    “嗯。其实不止这家,那天我们在这里喝完后,一路喝到了玛黑去,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把巴黎这样看透。你知道的,我从来没看过晚上的皮加勒或是和大马路上的妓女擦肩而过,我想我那天是酒喝多了,醉了还是疯了吧!”小琬说着,嘴角带有一丝甜蜜。 
    就这样,小琬在巴黎的生活变得完全不同,好胜心强的小琬一面准备着学校的法语检定考试,一面和亚伦交往,但是亚伦的工作和无法捉摸的眼神,让小琬没有办法产生安全感。 
    
    
    “和所有的女孩一样,我想完全地拥有他,我无法看着他和年轻的女游客嬉笑怒骂,或是称赞她们好看,但这是他生活的方式,他是自由的。虽然我们生活在一起,但是我却无法相信他,于是生活开始有了争执,甚至我们随时可以在tertre广场的游客前,就是这里,大吵起来。” 
    “还记得那个日本女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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