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无情烟雨空

第三十章 长寞


    楚心看着周宥岐着急的样子,心里反而更加地喜悦。都说什么东洲战王的儿子英姿飒爽,能文能武,原来是个这么羞涩腼腆的人。
    周宥岐不安地看着这个妖女。她神情中最深处的那种快乐让他愤怒。堂堂男儿,必然不能和这小妖女一起沐浴。周宥岐心中暗暗立誓。
    “去吧去吧!”楚心忍不住笑了出来,一脸嫌弃道,“逗逗你而已。我怎么也是西境公主,怎么可能让你这野男人看了去了。”
    到底是谁野呀?周宥岐真是无可奈何。
    “我叫人给你去街上买了些衣服,你洗完换上了就来这里找我。你现在是我从父皇那里讨来的西境战俘,跟在我身边才不会出事。”楚心换了一副严肃的语气,那张英气的脸上露出了女将领的果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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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间过后,安妠觉得有些乏力,便起身到了里屋的榻上小歇息。
    秋竹在一边把她精美的头饰缓缓拆卸下来放到了首饰盒中,一边令小宫女给娘娘更衣。
    “娘娘,林太医来给您请平安脉来了。”幕帘外传来了轻声的禀报。
    安妠心头一颤,林长寞已经几天都没有来了。她很想降罪令人把他揍一顿,可是话到嘴边总是不舍得。
    “让他进来吧。”安妠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波澜。
    林长寞还是那一副本本分分的样子,提着他随身的医药包低着头轻声走了进来。
    秋竹他们几个都知道其中的缘故,自然是赶忙伺候好安妠便退了出去。
    “臣给娘娘请安。”林长寞跪在地上。他的声音很低沉,但是有一种磁性让你一下子就被这个声音吸引。
    安妠不说话,任凭他跪在地上,反而把自己的脚移到了床上,盖上了被子躺好。
    林长寞见状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是低头跪着。他了解安妠,她一定是在怪罪自己这么多天都放着她一个人在这深宫大院。这么多天都没有来陪伴她。她跟他倾述过她的孤独,她也跟他谈说过她步步小心地待在这个冰冷的地方。
    只是,他这两天没有来是有原因的。
    他观察了几日总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他也说不准究竟是谁在跟踪自己,可是他就是隐隐约约觉得有一双眼睛。
    他不再敢随意地出入长乐宫,生怕被人发现了些什么对安妠不利。这几日他老老实实待在林家哪里也不敢去。
    但是此时,他却听到了安妠的啜泣。她把头转向了里面背对着他,很小声地哭泣着。
    林长寞心都要碎了,他从地上爬起,做到了床沿上抱住了她。
    “予让你起了吗?跪回去!”安妠收住了自己的哭泣,换成了愤怒的命令。
    林长寞却把她抱得更紧了,也不言语。
    “林长寞你放开我,”安妠挣扎着,“你这个狠心的.......唔.........唔.........”
    林长寞吻住了她,紧紧地抱住她。他身上有着太医常有的那种药草的味道,不知道怎么的让安妠十分地安心。她在人前总是这么强势,可是其实她内心深处永远都是这么孤单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办法怀上孩子。这么多年了养着一个别人的孩子。她的所有孤单寂寞都没有地方倾诉,她甚至没有一个自己的骨肉来陪伴她。
    “我太想你了,我太想你了......”林长寞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只是有人在盯着我,我不得不小心。”
    竟然有人盯上了他?安妠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推开了这个男人的胸膛。
    林长寞有些晃神地愣了一下。不禁有些自嘲,果然比起感情,她还是更在乎那些权力。
    也是,她可是当今太后啊。
    安妠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应,但是她心里强硬了起来。林长寞和她的这种关系虽然让她魂牵梦绕,但是她的头脑还是清醒的。
    “是谁?”安妠僵硬地问。
    林长寞呆呆望着前方不吱声。
    “予在问你话呢。”安妠摆出了太后的架子。她很少在他面前表现出太后的那一副做派,她总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
    林长寞缓缓离开了床,跪到了地上恢复了那一副本分的样子,“回太后,臣不知。”
    安妠看着眼前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她初次见到他的时候,是一次皇家宴会。他跟在林府大公子的后面,虽然穿戴显示出他并非出身寒门,可是他的一言一行都仿佛是林家大公子的奴仆。
    林府,除了王家势力之外的京城第二大世家。
    林长寞长在这个万人仰慕的世家却显得格格不入。他就像他的名字一般孤独寂寞,卑微少言,只因为他是庶出。他的哥哥林昊天在任何一个方面都压他,他没有任何的机会出头,只能唯唯诺诺。
    安妠见到的便是这个模样的他。一个人静静坐在偏远的角落里发呆,胆小懦弱的样子安妠都看在眼里。
    宴会罢了,安妠暗自遣人去查查那个角落的人叫什么名字,是个什么身份,为了帮助他找到自我,她甚至偷偷叫哥哥找个名医暗中传授他医术。待他学有所成后她便旁敲侧击地撒娇,让周胤齐同意了这个男人成为了太医。
    林长寞心里一直知道,要不是那场宴会上那个光彩夺目立于皇帝身边的女子心地善良地帮助他,他现在必然还是那个林府里受人唾弃的庶子。
    他们的第一次温存,也只是那天那个皇帝伤了她的心。他去给她请平安脉,她一直默默地流着眼泪。他鼓起了勇气,第一次把她拥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安静地抱着她。
    从此他就好像深宫之中她唯一的亲人一般。
    安妠叹了一口气回过了神。有些怏怏的让林长寞起来。
    “那你是怎么知道有人在盯着我们?”安妠的语气柔和了许多。
    “臣觉得每次进宫都仿佛有人盯着。但是从来没有发现那人的痕迹。或许只是一种错觉,恳请太后不要放在心上。”林长寞答道。
    “既然你有这种感觉,不可能无缘无故。我最近令人暗地里跟着你看看吧。”安妠思虑了一会儿。
    “谢太后。”林长寞低头叩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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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凌哥哥,你上哪去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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