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雨霖铃

50 第五十章


一切障碍扫除,婚期也被提上日程。在萧飞逸的强烈坚持下,成亲的日子被定在正月十六。肖语很是无奈,连过年算在内,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好干什么?自己除了忙年货之外,还得忙嫁妆,凭自己的三脚猫绣工,就算忙的四脚朝天,也未必能做出一件像样的嫁衣。
    那一件半途而废的嫁衣,依然只绣了一朵粉红的玫瑰躺在箱子里睡觉。红菱的事耽误了她太多的精力,那时她完全煞不下心来干活,这时又离年傍近,光忙年就得花去她大半的时间和精力,又哪里赶得及完成嫁衣?
    萧飞逸在听了她的抱怨后,笑的见牙不见眼,凑过脸来在她的颊上狠狠亲了一口,一双魔爪袭上她的前胸,很不正经地揉了揉,嬉皮笑脸道,“小鱼,你若答应晚上······嘻嘻······让我尽兴,我就找人替你做。”
    一句话刚完,头上便挨了肖语抡起的靠垫的闷头一砸。这个色狼,每天晚上都折腾的她筋疲力尽,还不实足,还想要尽兴?这可是寒冷的大冬天,空气很冷好不好?
    萧飞逸哀怨地摸头,可怜又委屈的说道,“小鱼,你怎么砸我?我可是你的亲相公,你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他一付煞有介事的样子,好像真的被重物砸了脑袋似的,倒把肖语虎了一跳。伸手按了按靠垫,宣腾腾的一堆棉花,并没有硌手的感觉,这才知道上了当。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抄起靠垫再狠狠向萧飞逸的头上肩上胡乱砸了下去。
    萧飞逸一片哀嚎,东躲西藏,情急之下,一个反身,重重把肖语压在身下。嘴唇跟着贴上来,湿滑的舌轻车熟路地探进她的口里,悉数把她的怒斥变成‘咿咿呀呀’的呜咽。直到肖语集了满口的唾液,吐不出咽不下,实在难以呼吸之时,作恶的某人才意犹未尽地离开那红肿如樱桃的红唇。
    看着身下的女人星眸迷蒙地轻喘,无良的某人色迷迷地舔了舔唇瓣,把那一丝晶亮匀的更加彻底,几乎雨露均沾,唇上的肌肤每一寸都闪出诱人的晶光,才低下头非常欠扁的趴在肖语的耳边说道,“要不是因为怕你冷,我现在马上就要了你。”
    “你?”肖语气结——这个男人,越来越有色狼的潜质。不分黑天白天,整天满脑子里转的,就是这么点男女之间的破事。看起来男人真的不依惯,给他点甜头,他便食髓知味,从此以后便会不依不饶地一直缠着你,直到他的要求一次一次得到满足为止。
    越想越气急败坏,用力挣动着被他控制住的手脚,最后无果,只得咬牙切齿骂道,“流氓!”
    “流氓?”萧飞逸歪着头很正经的问道,“什么意思?”
    “噗。”肖语很畅快地笑了起来,心中总算出了口恶气。
    原来他也有不懂的东西?如今他这付一本正经的样子,怎么看也和流氓这个词搭不上半点边。
    诚心想逗逗他,故意换了正经的语气说道,“流氓,就是好的意思。”
    “切!”某人忽闪着眼睫不屑地道,“少蒙我,就算我不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但是也知道它不是好意。你竟然用个好字来糊弄我,”说着,便欲作势再次把唇袭上来,“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正这时,帘外麻七的声音忽然传了进来,“公子,知守夫人来了。”
    什么?知守夫人?肖语一惊,顾不得调闹,用力把萧飞逸掀下身去,疾速起身整理衣装。心里暗忖,她这个时候来,究竟有什么事?
    “你先把头发拢拢,我出去接一下。”萧飞逸边整理衣衫便往外走,临出门前,回头看她一眼忽然道。
    肖语莫名,抬手去摸鬓发,才明白他眼里的笑意为何。一绺粗粗的头发顺着她的鬓角已经垂到肩上,发髻歪在一边。
    肖语脸色一红,不用照镜子看,也能想象得出自己此时的狼狈。如果这样出去,不说明眼人一看,就是毫无经验的人,估计也能看得出来,这是滚床单的结果。
    外面的话声已近,肖语急速挽好头发,一边往头上插着簪子,一边快步迎出门去。
    虽然心里不太喜欢这个女人,但她毕竟是萧飞逸的亲姐姐,怎么说也不能怠慢了这个太上皇才是。
    迎出外屋,萧飞逸已掀开门帘,把知守夫人让了进来。肖语急忙上前见礼,这一回知守夫人倒是没给她摆脸色,只是轻轻笑了笑,淡淡说了句,“免了。”
    肖语也不介意,抬手把知守夫人往西屋相让。知守夫人脸色变了变,肖语解释道,“我爹现如今正在病中,不好把姐姐往东屋相让。一来那屋里的气味不好,怕是怠慢了贵客,二来也怕把病气过到姐姐的身上,有染了姐姐的轻恙。不敬之处,还请姐姐多多原谅。”
    知守夫人面色稍缓,往东屋门口望了一眼,转头往西屋里走去。萧飞逸在其身后接着肖语的话笑着说道,“西屋是我住的屋子,姐姐怎么着也得先到我的屋里坐坐才是。”
    肖语的不快他心里很明白,即使今日没有老爹病中的借口,她也会拿别的借口把姐姐堵在东屋门外。在她心里,根本没拿姐姐当知近的人。所以,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让姐姐直接见她视为生命的家人的。
    细细看着二人的背影打量,一直弄不明白,怎么这二人好像生来就不对盘似的?
    肖语把知守夫人让座在屋里唯一的一只高级椅子上——这还是萧飞逸在别院里拉来办公之用的。只是肖语嫌它过于宽大太占地方,便把它安置在书桌对面靠墙的旮旯处。不过这也从另一个方面展现了此只宽大座椅的另外一种用途。
    肖语把它布置成一个豪华的小窝,其两面全挨着火墙,又在墙上挂了两幅自己精心设计的布贴画,一幅日本仕女图,一幅青竹雪月图,两幅画一人一景,一明丽一幽静,配上下面名贵的红木雕花大椅,很有一种古今结合,古典雅韵诗情画意的唯美意境。
    肖语把其命名为悠然小筑,平时没事就会窝在上面看看萧飞逸带来的书,手里抱着手炉,双脚蹬着火墙,一个人悠闲自在的很。
    因此萧飞逸也知道,今天她把姐姐让座在上面,已经是她为姐姐做的,力所能及的最高礼遇了。
    萧飞逸感激地对她笑了笑,肖语无奈的心里叹气,你的姐姐,我就是再讨厌,也不会不明事理的卷你的面子的。
    知守夫人把目光由那两幅布贴画上撤下来,看了看红木椅子,眼里不由露出笑意,似乎对肖语的安排很满意,因此也并不在意这把椅子是在旮旯的背光位置,端端正正地在厚厚的虎皮垫子上坐下来。
    丫蛋端来茶水,肖语亲自为她奉茶,萧飞逸把一只活动的小几搬过来,放在知守夫人的脚前。丫蛋又去外屋端了瓜子,各色糕点轻轻放在几上,一切做完,便悄然无声退下。
    知守夫人喝了口茶,把碗盏盖严,倾身放在几上,涂了鲜红豆蔻的手指,顺便拈了一块心形的糕点,放进嘴里品了一品,然后才慢声细语说道,“飞逸,亲事的一应用品,准备的怎么样了?”
    萧飞逸答道,“已经差不多了,我都让胡总管张罗着呢。”
    知守夫人又道,“聘礼都已经置办好了?”
    “嗯,也没什么好办的,”萧飞逸低了眉眼说道,“小鱼她不要那些繁琐的东西,聘礼也就免了。”
    知守夫人讶然抬头,目光转向肖语,“你的主意?”
    肖语点头,知守夫人奇怪非常地看了她两眼,最后颓然叹道,“不怪飞逸挑挑拣拣,最后选中了你,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肖语低眉顺眼,不予做答。她这话不知是褒是贬,姑且当耳边风,听了就算,只当她是褒义吧。关键的一点,不知她此次之来,所谓何事?该不是她又要往萧飞逸身边塞个蓝菱绿菱什么的,再行破坏他们的感情之事吧?
    知守夫人似乎也不准备听她谦虚,只是以着女人对女人说话的口气说道,“你要知道,一个女人,成亲是这一辈子的大事,如今你连聘礼都不要,便把自己嫁了,将来如果飞逸对你不好,你岂不要后悔一辈子?”
    肖语抬头,狐疑看向知守夫人,她这算是关心自己吗?还是她有什么目的,拿这话做引子?
    直直对上知守夫人的笑眼,肖语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她的眼里透着善意,并不像要耍什么阴谋诡计的样子。此时却又不容自己多想,只得摇头说道,“不怕,女人的一生,并不一定要依附男人过一辈子。将来如果飞逸对我不好,大不了我走人便是,高天厚土,到哪还容不了我肖语一席之地。”
    这话虽是顺着知守夫人的话茬说下来的,明着听好像因着前话在讲道理,暗中确是给了知守夫人一个大大的警告。别以为我离不开你弟弟,如果你们做的太过分的话,我肖语也不是随便任人搓揉的软柿子。
    知守夫人的眼神黯了黯,脸上的表情不大自然。若不是她横加一脚,听了红菱的连篇谎话,硬把红菱塞给飞逸以破坏他和肖语的感情,也不至于让自己的宝贝弟弟横遭此劫,差点送了性命。
    如今想起来,责任在自己身上有一大半。虽然肖语不是自己满意的弟媳,但是飞逸中意她就行,毕竟日子是他们自己过,她是不是弃妇与自己又有何关系?
    自己何必如此多管闲事,惹得自己的弟弟不痛快,到头来反而弄得自己两头不是人,在肖语心目中的形象,更是恶至极致。
    不由心中暗自思忖,看起来要想挽回同她的关系,不知加倍付出多少的努力才行。
    肖语的防范心态让萧飞逸哭笑不得,自己的姐姐自己清楚,她今既然亲自登门,就已经代表她承认了肖语。另一层的意思,他已经通过姐姐方才的谈话,得到了证实。姐姐此来,是专门赔礼来了。只是碍于她平日孤傲惯了的性格,赔礼道歉的话她是如何也说不出口,所以只得用主动向肖语示好来表示。
    可是这个小女人啊!他无奈地笑了笑,看着肖语一付严加防备的态势,估计在她身上无法打开缺口,只得把主意打到自家的姐姐身上。
    “姐姐,不知你这么大老远的过来,有什么事?”
    肖语心中松了一口气,萧飞逸问出了她心里的话,这女人若是再敢给他安排个蓝菱绿菱什么的,她便一并把他一起扫地出门。
    萧飞逸笑着对她睒了睒眼睛,一付你放心,我一切听你指挥的乖乖表情。
    肖语暗中对他挥了挥拳头,瞪着眼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你若敢随便答应什么,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二人一切的小动作统统收在知守夫人的眼内,看着这一对小儿女眼神之间的打情骂俏,心里不由轻轻一叹,自己何其不明智,这一段时间,可是妄作了意图拆散别人姻缘的小人。同时心里又生出另一种涩涩催心的感叹,这个从小一直把他当做自己孩子养大的弟弟,如今,已经不把自己这个姐姐放在心里第一的位置了。看他对这个女人的宠爱之势,应该到了她要星星,就不敢给摘月亮的地步了吧?
    唉!俗话说的好,最是无情小儿郎,娶了媳妇忘了娘,真是一点都没有错!
    知守夫人无比落寞道,“我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过来看看你们好不好。还有······”抑制不住轻叹一声,幽幽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你们表示关心,毕竟肖语和我之间从前有着太多的误会,我想要弥补都来不及。如今我只是为了完成一件事而来,”她说着,由怀里掏出一只精致的手镯,轻轻放在小几上,抬头正色对萧飞逸说道,“飞逸,这是咱娘亲临终前交给我的,要我在你成亲之时把它交给你。”
    萧飞逸肃容,看着那只玲珑剔透的手镯,眼里盈满了泪光,久久不语。知守夫人又道,“飞逸,你跪在地上,娘亲还有别的话要交待。”
    她的语气沉痛而又无比认真,一脸的端庄肃穆。肖语也忍不住好奇,侧起耳朵认真听起来。
    萧飞逸依言跪在地上,眼睛盯着手镯沉声说道,“孩儿聆听娘亲的教诲。”
    对着一只镯子毕恭毕敬地叨咕鬼话,而且还煞有其人的样子,肖语再也忍不住,‘噗’的笑出声来。现代人不讲究这个,如果有谁这么傻气地对一只镯子如此恭敬,指定会被别人耻笑精神不正常的。虽然屋里的气氛很庄严肃穆,也知道姐弟二人此时的心情异常沉重,但肖语还是忍不住做了回恶人。
    发现自己失声,早已后悔不迭,于是在接收到姐弟二人一起瞪过来的眼神时,肖语急忙逃避责任,拔脚就往门外溜,口中干笑着连连道,“哦,误会,误会,你们别理我,就当我不存在。我去倒茶,我去换茶。”
    眼见脚步就要迈出门口,知守夫人突然出声道,“你先别走。”
    嘎?肖语定住。知守夫人又道,“回来,我说的这事,与你有关。”
    “与我有关?”肖语指着自己的鼻子,诧异问道。
    心里却又不由自主一突,她该不会拿她死去娘亲的名义,逼萧飞逸纳妾吧?
    知守夫人似乎看透她的表情,‘嗤’的一声笑道,“过来吧,这件事绝对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肖语磨磨蹭蹭走过来,满心狐疑着站定。知守夫人不再看她,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沉痛语气,对萧飞逸道,“你发誓,此生一辈子只有肖语一个娘子,并且终身不纳妾!”看见萧飞逸愣然的神情,又补充了一句道,“这是娘亲说的。”
    “娘亲,怎会如此说?”萧飞逸颤声问道。
    “你知道娘亲是因为什么死的,娘亲的心结在哪里,你知道是比谁都清楚。”知守夫人平复下情绪,淡然道,“你这些年,不是一直都在循着娘亲的心意在做么?”
    萧飞逸心里隐隐有了一丝不确定的答案,望着姐姐的眼里闪出一丝笑意,突然豁然开朗,拿起手镯双手举过头顶,大声道,“我发誓,我萧飞逸如果此生有负肖语,便会遭受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不得入祖坟,不得在阴间被祖宗相认!”
    知守夫人骇然望着萧飞逸,瞪着眼睛心里埋怨道,傻弟弟,让你做个戏,也不至于发如此之毒的誓言吧?万一你将来变了心,此誓应了可怎么好?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她已看明白了萧飞逸对肖语的心意,不出意外的话,估计自己的弟弟这辈子是被肖语这个女人吃的死死的了。要他变心,恐怕得等到天塌地陷,人类灭绝吧?
    萧飞逸起身把手镯套进肖语的腕上,仔细端详着她皓白腕上翠色夹三彩的镯子。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是姐姐由宫里得来的镯子吧?他还清晰的记得,姐夫那年高中,夫妻二人被皇帝召见,回来之后,姐姐就戴了这只镯子。并且还不无骄傲的向自己炫耀,姐夫如何受皇帝的赏识,并鼓励自己好好向姐夫学习,今后如何如何云云。还说临走之时,太后特意赏了她这只镯子,以资对他二人的鼓励。
    如今看着这只镯子他就忍不住发笑,姐姐为了和肖语缓解关系,可是把她压箱底的玩意都拿出来了。这个东西,可是她除了自己这个弟弟之外,最为看重的宝贝了。
    肖语被他连看带笑的神情弄得有些发毛,这么一只镯子,虽说是他母亲的遗物,虽说看起来有些珍贵,可也不至于把他高兴的都有点精神了吧?
    知守夫人看着自家弟弟那付憨憨的傻样,不禁也忍不住发笑。
    多少年了,都没见过他如此真心的笑容了。
    看起来以前那个活波可爱的弟弟又重新活回来了。如果娘亲看到,该含笑九泉了吧?
    一时悲喜交加,忍不住心中暗暗祝福——但愿他们以后过的幸福,但愿他们将来儿孙满堂,但愿他们两个一辈子在一起天长地久!
    朋友们,本文到此就结束了。在此,静涛献上自己对朋友们的真心祝福——愿天下所有的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愿朋友们每人都能找到温柔体贴的另一半,愿每人都过的幸福,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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