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神

第19章


因为我若出手,就是干涉天道了。」
  木疏儿错愕不已,怀疑自己耳朵是否听错,还掏了一掏。
  「用不着担心,我话既出,一定会说到做到。」
  「我不是不相信您!」木疏儿好奇不已。「我是不是可以问您忽然改变主意的理由是?」
  「要说谢就对十郎说去,是他帮你说项。」
  木疏儿一愕。「十郎兄他不是……我以为他掉头而去是……」
  「哼,他留在山门外,难道帮得上你的忙?他进去之后,拼命想讨我欢喜,还看我的脸色伺机帮你说话。真不知道他到底收了你多少好处,这么为你做事。」樊虎口气中不无吃味。
  「……一毛也未取。」木疏儿虽然把自己的行囊整个送给了十郎,但十郎又把它和他的大体一起埋了。「唉,我欠十郎兄弟这么多,下辈子做牛做马也得还给他。」
  递给他一枚「你知道就好」的白眼,樊虎打开山神庙门道:「进来吧,等会儿十郎醒了,你应该有话要对他说吧。」
  「我、我可以进去吗?」
  「你不进来,就继续待在太阳底下,晒到七魂三魄离散好了。」还故意说反话,掩盖自己的好意。
  木疏儿哽咽地点点头,掩嘴说了声「谢谢」。
  他又作到那个梦了。
  他四肢轻快地在云端上奔跑,他在心里念着要早点回去,恨不能生出一双翅膀,直接用飞的飞回主子身边去。
  可是这次的梦境与过去有些不同。过去他梦到的是自己到了一间华丽的大屋里,要不就是在风景优美、如诗如画的地方。这回四周除了云,还是无止尽的云,他不停地在广大的云海中,往着回家的方向飞奔。
  ……虎大人,你在哪儿?
  他惊慌叫着。
  ……虎大人,狗儿迷路了,请您告诉狗儿,我去哪里才找得着你?
  他左右张望,想看清远方的景物。
  啊!!他看到了,他心爱的主人站在一扇门前,对他敞开双手……他兴高采烈地汪汪叫着,纵身往主人身上扑去。
  蓦地,从云海中钻出了一根有着巨大粗干的树,它伸长了枝干,缠绕住主人的手脚,勒住主人的脖子,主人动弹不得,主人有危险了!
  要去救他!我得赶紧去救……虎大人!
  该死的树妖怪,休想伤害他主人一根汗毛,他知道这根该死的怪物有个致命伤,只要往那儿咬下去,妖怪就会喷血而亡!
  「汪汪汪!」
  他成功了!
  他咬死了妖怪,他救了主人——咦?为什么这个云在下陷?这样子他会掉下去的!掉下去的话,他就再也见不到他的主人了!
  大人……虎大人——
  十郎一身冷汗地醒来。
  刚刚的「那个」,是什么?是梦吗?从一个很高很高的地方摔下来,摔得粉身碎骨的感觉,那是梦吗?可是那感觉好扎实,简直像昨天才发生的事似的。
  以前作梦的时候,自己隔天醒来,梦的内容几乎都忘得一干二净,可是这个梦……他摸摸脸颊上的冷汗,看着一手都是汗水的掌心……这么清楚的感觉,也是梦吗?
  「你怎么了?脸色很不好。」
  听到身旁的声音,十郎猛地转过头。「哇啊啊啊!」
  「喂,不要一起床就练嗓子,这样挺吵的。」
  蹙着眉,讨厌噪音的樊虎翻身坐起,原本覆盖在他赤裸身子上的毯子也滑落到腰间,勉强挂在危险草丛区的边缘。十郎盯着那儿瞧,祈祷它不会再往下掉(或正好相反?),边清了清喉咙。
 「你、你早啊。」 
  樊虎懒懒一笑。「不早了,日上三竿了。你是从我『完事』之后,一路睡到现在,我可是外出办了点事,才回来睡回笼觉的。」
  经他这么一说,他想起了自己惨遭「蹂躏」。怎么办?该装作若无其事,忘记有那件事?还是像个黄花闺女,哭着要他负责?
  十郎想了想那画面,前者显得很愚蠢,这么重要的事,谁会忘记?后者显得更愚蠢,他又不是姑娘家,要人家负责什么?
  十郎想了想那画面。前者显得很愚蠢,这么重要的事,谁会忘记?后者显得更愚蠢,他又不是姑娘家,要人家负责什么?
  「你不问我去外头办了什么事吗?」
  十郎便老实地问:「什么事?」
  樊虎以下颚指指房门口。「我把你那个爱后悔的朋友放进来了。今夜预计去一趟王宫,进行一场抢亲作战。」
  随着他说出的每个字,十郎也笑逐颜开。「你真的愿意?」
  「难道我不答应比较好?」
  十郎扑上前去,给了他一个紧紧的拥抱。「你真是个好哥儿们,我爱死你了,谢谢你!」接着不等樊虎回「抱」,他又一个翻身下床。「我去跟木疏儿说声恭喜,顺便跟他道歉。昨晚没理他的这件事,一定让他很难过。」
  樊虎看着他忙不迭离去的背影,不爽地甩甩自己的(隐形)虎尾巴——
  哥儿们?我们是哥儿们吗?
  不行,这根笨木炭一点都不受教,肯定得重新教育,非得再教育不可!
  漆黑的夜色中,没有人会注意到天空那一抹白呼呼、移动快速的东西。
  不,即使注意到了,十之八九会说服自己,眼睛看到的是一块形状很像是大猫的「白云」。
  「樊虎,我们就快到了吗?」
  紧趴在虎背上的黝黑青年,紧张到黑脸透青地问。他以两手揪住虎脖子处的厚皮,深恐自己摔下去地闭紧眼。偶尔一张开眼睛,看见万丈高空底下,那蜿蜒细小得像条水蛇的河川、宛如小土丘的高山,及一个个巴豆大小的小屋,心都快从嘴巴蹦出来了。
  吼地一声,雪白大虎回道:地图不是在你手上吗?
  就算有地图,现在这样子他还怎么敢拿出来看啊?
  幸好这时从悬挂在十郎胸口前的小瓷瓶中,藏身在里头的木疏儿,主动说道:我幼小时来过一趟天朝的皇城,记得没错的话,下面那座山峰一过,即可看到那座宏伟的宫殿了。
  「太好了,我快可以解脱了。」这一趟「外出」,十郎觉得自己的命缩短不少。
  白虎发出了不满的「吼」声,抗议十郎对骑乘在他背上的「飞行」,竟这般没有安全感。
  但是这种事和信赖不信赖一点关系都没有,害怕的东西,就是会害怕嘛!
  对不起,十郎兄弟。瓶里的魂急忙道歉说:给您添麻烦了。
  「不、不、不,为了救人,这点小小恐惧又算得了什么,况且此行的目的已经不完全是为了你一个人的事了。假如你的推测属实,这可是攸关天下苍生的大事!」十郎急忙摇头说:「连樊虎也不得不紧张起来了。」
  大猫喷了喷气,似乎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但也没有反驳十郎的话。
  毕竟,万一真如木疏儿所通报的,他们一直以为已被灭掉的杜鹃花妖又在人界复活,他们可无法对老君交代啊。
  我也希望一切是我想太多,但是巧合之处实在多到我不得不紧张。木疏儿在瓶中回道。
  话说,到了诀别桥之后的木疏儿,在等待过桥期间,发现和自己死亡时日接近的亡者比正常的要多了数倍,而且他偷听见守在地府入口处的冥官闲聊,得知里面又是枉死者居多,那些枉死者有一小部分是来自巫豳山(即和木疏儿同梯的家伙们),另外绝大多数竟是……皇家御林园。
  木疏儿听到皇家两字,想起即将成为王子妃的恋人,便无法不管。他四处打听,终于问到了来自皇家两字,想起即将成为王子妃的恋人,便无法不管。他四处打听,终于问到了来自皇家御林园的几个被害者,从他们口中描述的,杀害了他们的也是类似藤蔓类的东西。不过不同的是,那些藤蔓是从地上迅速长出,把人身上的生气吃光后,又迅速回到地底消失,而且它会不停地移转地点。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此妖即彼妖,也许这只是另一个人界的妖怪,和杜鹃花妖有点像而已,木疏儿还是难以释怀。
  主要的原因是,当初他拿着杜鹃花妖的原形,也就是十郎吐出的木核时……
  「木核里面,只有雌蕊,没有雄蕊,我一直在想这是为什么?它不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有,所以雄蕊是什么时候消失的?是破裂的时候也化为尘土了吗?还是……万一被溜掉了,那些雄蕊会不会另起炉灶,在哪里复活再生?」
  樊虎对这说法相当不以为然。一来他很肯定自己完全消灭了十郎体内的花妖,绝不可能让它溜了。二来即使它真的溜了,也不可能于短期内迅速再生。
  可是他不赞同木疏儿的说法,却赞同他们应该尽早查出真相,妖怪已经在御花园内涂炭生灵,他们无法放任不管。
  「啊,那个——夜晚还灯火辉煌,那儿一定就是皇城吧!我们到了!」
  樊虎挑选了离警卫有点距离的空地,作为降落的地点,纵身一跃,轻巧无声地着地。
  他们终于到了皇城内。
  九、百年好合
  皇城里,除了目前天子居处的皇宫之外,还有长太子所住的东王宫、皇太后住的西母王宫,及供外国使节暂时居住的外皇宫。
  起初他们以为木疏儿的未婚妻是住在外皇宫中,结果在那儿找不着,又往长太子的东王宫去找,依然找不到这位番外来的公主。最后好不容易,从一名侍卫口中,逼供出她在婚礼举行之前,是暂住在西母王宫中。
  西母王宫中。
  「唉,真受不了,哪有人半夜三更忽然想喝水的?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