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正点

虽然，马前同志有无数的缺点，但这一次王珠是典型的公报私仇嘛！其实，李兰不一定能看上马前，就是看上了也极其正常，谁也不能规定老师们不能有罗曼蒂克的爱情呀！我还希望哪个漂亮的GIRL看上我呢！”
    同学们起哄，大声叫着。
    “……所以说，王珠的行为是邪恶的，是非正义的，我们对这种行为进行抵制是义无反顾的！”
    同学们鼓起掌再次起哄。
    袁圆从门外跑进来：“最新情报，玉珠刚才把马前叫到教务处去交代在咱们班挂色情画的事去了！听说还要到咱们班调查呢！”
    尼娜说：“不就一幅画吗？有那么严重？夸张得太离谱了！她怎么不到公安局让人把马老师铐起来！”
    大个儿说：“唉，‘狠毒莫过妇人心’哪！”
    尼娜对大个儿：“你别打击面太大了好不好？王珠是王珠，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几个女生也附和尼娜。
    大个儿一看引起众怒，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是说王珠，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我向‘小燕子’发誓！”
    “我提议，如果侯主任到咱班来调查，咱们众口一词，就说马前没挂过那种画，或者……。”何力想了想，“就挂了一幅《黛玉葬花图》之类的什么工笔画……”
    机器说：“那不是让我们说谎话吗？”
    也有几个同学附和机器。
    何力说：“如果一个革命者被敌人抓住了t 难道他应该对敌人说实话吗？肯定不，如果他对敌人说实话，他不是个叛徒就是个二傻子！我相信，我们班没有一个叛徒或者二傻子！如果敌人跟革命者来‘糖衣炮弹’，他应该先吃了也不说，不吃白不吃！”
                 7
    马前站在侯主任的办公桌前。侯主任威严地坐在桌后，俨然一个法官。
    马前谦恭地说：“侯主任，我真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儿。”
    “我再给你机会想一想，啊，我提示一下，啊，最近你在课堂教学时，啊，有没有什么出格的，啊，行为？”
    马前抓耳挠腮、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儿说：“没有啊？没有——真的没有！”
    侯主任看了马前一眼，伸手端起茶杯。马前见状，极有眼力见儿地提起茶几上的暖水瓶给他续上水。
    侯主任喝口水，态度和缓了一些：“我想，啊，跟你明说吧，啊，在教室里挂裸体画嘛，如果真是这样，啊，性质是很严重的。但我们对你是抱着治病救人的态度嘛，啊。再说我们也不能只听，啊，一面之词嘛……”
    马前装糊涂说：“侯主任，不对吧？我叫马前，是教美术课的，不是教生物生理课的，不可能在课堂上挂人体生理解剖图，跟孩子们讲青春期生理卫生吧？再者说，现在眼瞅着就到21世纪了，即便学生们看了张裸体画也不至于是山崩地裂、悔恨终生的事吧？没看见现在满大街的女孩穿衣服都露着肚脐眼儿吗？”
    “社会是社会，学校是学校！社会上还有‘三陪’、‘八陪’的，啊，我不管，你在课堂上挂裸体画，影响极为恶劣！我们一定要追究责任！”
    “侯主任，那种伤风败俗、诲淫诲盗的事儿，我可从来没干过！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呀！”
    “年轻人，有句老话说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主动讲出来，跟我们，啊，查出来，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质嘛！”
    马前看了一会儿侯主任，索性不谦恭了。他大模大样地往沙发上一坐，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和打火机，点燃一支烟，把烟盒、打火机放在茶几上，猛吸一口烟，二郎腿，徐徐吐出长长的一口烟雾。
    “看来你是让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了！我告诉你，我还真没有什么可坦白的！要杀要剐，您随便吧！其实，您最大的权力无非停我几周课，扣几块钱奖金，撑死了把我开除，那不过是提前下岗嘛！那还给国家减轻负担呢！”
    侯主任气得脸上的肌肉直跳：“你，你，啊，你要辞职，啊，是你自己的事，啊，我们不拦你！……但这件事，啊，我们还是要调查的！
                 8
    袁圆站在侯主任面前。
    “我对你这个同学印象很好嘛，啊，很懂礼貌。现在你谈谈，啊，不要有顾虑，我们会替你严格保密！”
    “报告侯主任，那天我拉稀，一天拉了18次，肚子痛，没上课。所以，不知道。”
    “那你听同学们说过这件事吗？”
    袁圆装做想一想：“似乎没有……我想，如果有的话，同学们肯定会议论的，也会向侯主任您报告的……”
    “你说的都是实话吗？说假话可是要负，啊，责任的！
    “我对刘德华、张学友、王菲发誓，我讲的句句是真理！欢迎‘打假’！不信，您可以跟我到班上取证……”
                 9
    侯主任、教务处两位老师和袁圆走进教室。
    袁圆抢先一步，语速很快地说：“侯主任问我马老师是不是在咱班挂过裸体画儿，我说我不知道。那天我拉稀。据我所知，绝对没有……”
    侯主任打断他：“好了，啊，没你的事了……”
    袁圆对同学们做着怪相回到自己的座位。
    黄青小声说：“这家伙，大滑头！”
    侯主任站在讲台上清了下嗓子：“我们今天来，啊，调查一下马前老师，是不是在他的课上，挂过裸体画，啊？”
    学生们齐声回答：“没有！”
    侯主任愣了一下：“你们再想想，啊？”
    “没有！”
    侯主任有些尴尬，泄气。
    何力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悠悠地说：“有——！”
    同学们吃了一惊，目光都投向他。
    侯主任如获至宝：“啊，你说！”
    何力慢吞吞地站起来：“马前——呵，对不起！马老师确实、曾经在班上挂过美女图……”侯主任得意地看了一下另外两个老师：“啊，很好嘛！你接着说！”
    何力做思考状：“不对！叫《黛玉葬花图》，马老师太保守了！一层层衣服把黛玉包得严严实实，太封建了！”
    同学们松了一口气。
    “……我给他提意见，他还不谦虚，说葬花不是在夏天，太缺乏想像力了！层次太低了！我们唱卡拉OK，《北国之春》、《相逢在冬季》什么的，所有的画面都是清一色的三点式……多爽！”
    同学们哄笑。
    侯主任拉下脸，干咳两声：“严肃一点，我们来就是来听取同学们对任课老师意见的，啊，我们收到反映，李兰老师晚上和部分同学出去，啊，让同学们出钱吃饭，跳‘摇摆舞’，是不是有这种情况！”
    尼娜说：‘有！我们班同学过生日，请李老师参加，李老师去了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她自己出了一份钱，建议我们不要攀比高消费，每个月在班上过一次’集体生日‘……跟我们平等地交朋友。“
    前排一个女生说：“李老师每次擦黑板都非常注意，不让我们吃粉笔灰！
    黑子说：“李老师不歧视我们差生！
    尼娜说：“李老师是学校最年轻、最漂亮：穿着打扮最有品位、最酷的老师耶！
    侯主任：“……”
                 10
    马前站在校长办公室里：“扬校长，您找我？”
    “是呀！
    “那刚好，我也正要找您，”马前递上手里的纸，“这是我的辞职报告！
    扬校长没接马前的“辞职书”，笑着说：‘丫e 们分个先来后到好不好？我先谈完我的事，你再说你的事！“他用手指了指沙发，”请坐。
    马前只好坐下。扬校长去斟水。
    马前打量环境，留意到墙上一幅题赠给扬校长的国画。
    扬校长坐下来：“这幅画怎么样？听听你这位画家怎么评价。”
    “不客气地说，扬校长，您应该把这幅画取下来！这幅画的技法倒相当熟练，但立意相当老套、平庸！并不能使您附庸风雅，给您脸上贴金……”
    扬校长稍有些尴尬：“好，我喜欢你这种开门见山的风格！你今年多大？”
    “24。”
    “我记得法国一位思想家说过，一个人如果20岁时不是个激进派的话，这个人以后不会有大出息；但是，一个人30岁时还是个激进派的话，这个人也不会有大出息！”
    “您说的话太深奥了，得让我琢磨琢磨。”
    “好了，不说这个……其实嘛，我对画还懂一点，你说的意思我能理解。这幅画是我一个小学同学画的，不管他画得怎么样，对我有另外的意义。我这个同学上小学时就被誉为‘绘画神童’，上了报纸、广播，还有一幅画印成了邮票。后来就上了美院附中、美院，然后留校教书。现在已经是教授了，但说实话，名气还没有他小时候大！我觉得这是一个应该让我们搞教育的人思考的问题。”
    “艺术，”马前往沙发背上一靠，翘起二郎腿，“最重要的是创造性和独特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