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正点

让我喝啤酒，把我灌晕乎了，就不追究了？”
    “老爸，咱可得把大是大非弄清楚。你说你去不成，要见重要的客户，我这才找人帮个忙！替你节省宝贵的时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这叫得了便宜卖乖！”
    何艺笑笑：“难怪同学们给你起个外号叫‘鬼点’，太传神了！你说你小小年纪，鬼这么大，把我糊弄得一愣一愣的，等我老了你还不把我给卖了？把我卖了我还帮你点钱呢！”
    “那人家把我叫‘二傻子’，你会高兴吗？”
    “……哎，你们这个新老师素质还挺不错……”
    “是长得还不错吧！”
    “嗨，没大没小，拿你老爸开涮！……叫什么来着？”
    ‘李兰。“
    “哦，比那个什么‘款婆’强到哪儿去了！还挺重视素质教育的。”
    “那当然。同学们都挺喜欢她的！挺理解我们，也没什么架子……”
    “这个家长会开得挺值。”
    “什么意思？”
    “挺热闹……我还认识了一个客户。就是你同桌的妈妈。”
    “嗅，肥女她妈妈是个房地产公司的什么董事长之类。是跟你们挺对口的……”
    “她女儿长得很胖？看她妈身材不错呀……不能算胖，应该叫比较丰满……”
    “肥女并不肥，就是块头比较大，名字叫林菲。”
    “她父母为什么离婚？我看她妈人挺能干的，性格也挺开朗……”
    “你怎么知道她父母离婚了？”
    “林立告诉我的。”
    “林立是谁呀？”
    “林立就是林菲她妈呀！”
    “哦，那你是不是也跟她说你也离婚了？”
    “说了。这年头离婚也不是件丢人的事儿呀！”
    何力笑道：“嗨，老爸，I 服了YOU ！我跟林菲同桌一年多都不知道她家长叫什么，你开一次家长会什么全知道了，连婚姻状况都一清二楚了！你们怎么着也不能头次见面就谈婚论嫁吧？是不是忒新潮了点儿！”
    何艺笑着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停一下停一下，我觉得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好像弄颠倒了，我还没有对你进行关于早恋的教育呢，你倒管起我来了……我上次那个好好的女朋友就是生生让你给搅飞了……”
                 1
    林菲在自己的房间里，脸上涂着白色的面膜像戴了一副非洲面具，头戴耳机听着音乐，坐在写字桌前做作业。
    从客厅传来林立的声音：“菲菲，菲菲！我的面膜膏怎么不见了？”
    耳机里的音量大，林菲听不见林立的声音，继续随着音乐摇头晃脑地写作业。
    客厅里的电视机里正播放化妆品的！“告。
    林立穿着浴衣，头上包着浴巾推开林菲房间的门。
    “就说嘛，我那么大声音喊你你都听不见！”
    林菲回头，摘下耳机。
    林立从桌上拿起面膜膏往自己脸上涂：“菲菲，你小孩子家涂什么面膜呀？”
    “我才不是为了美容。这是给我自个儿壮胆！”林菲打开随身听，重换一盘磁带，“你每天晚上都涂，我好像生活在恐怖片的环境里，我也得习惯习惯呀！”
    林立坐在床上继续往脸上涂：“菲菲……”
    “妈，我跟你说了3600遍，不要叫我‘菲菲’，听起来像‘肥肥’！就是香港那个胖主持人，李少秋的前妻。我又没有那么肥！”
    “好好好。我的小姐……”
    林菲戴上耳机继续做作业。
    “哎，我跟你说话呢！”
    林菲摘下耳机：“没看我正做作业呢？”
    “用功也不在这几分钟……你同桌的爸爸是个建筑师……”
    “真是太巧了！我们公司现在要上的这个项目正需要这么一个建筑设计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们也太轻率了！就在一条板凳上坐了几分钟就成了事业上的合作伙伴了？
你怎么知道他水平怎么样？没准他就能设计个小平房之类的东西……”
    “你也太小看你老妈的眼力了！没这点本事，人能叫我女强人？我能搞管理，当经理？一看这人精精神神、利利落落、谈吐不俗，能力上也差不了！”
    “当初你跟我爸爸结婚前，不也看了七八年，最后还不是离婚了！这说明什么？
要么你眼力不行，要么你不应该跟我爸爸离婚！”
    林菲看了一眼写字桌上相框里一家三口的合影。
    “我就不信找不着一个比他强的人！就说你同桌的爸爸，人家也是知识分子，随和、幽默、有品位。就不像你爸那么孤僻、傲慢、一点也不让着我……”
    “老妈，你到底是找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还是找对象呢？他人幽默、随和，跟他的建筑设计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他设计的大楼会笑吗？哇，那不是地震吗？”
                 2
    尼娜的妈妈看了尼娜的爸爸一眼，压低声音说：“哎哎！看你怎么坐沙发？把村巾全都蹭掉了！”
    尼娜爸爸站起来把沙发衬巾铺好，重新坐下，左右看了一下没见遥控板，便到电视前把频道换到一个健美节目，把音量调高一些，坐回沙发，这回看得比较专注。
    尼娜的妈妈从身后摸出遥控板把音量调低，低声说：“你这人真是！不知道尼娜在做作业呢！不知道关心孩子……家长会开了也不说说情况……”
    尼娜的爸爸看着电视，低声说：“没什么好说的……这个新班主任倒是挺活泼的，还不陈腐……家长们也算热闹……不知是谁家让耳聋的爷爷去开家长会，也不知有什么意思……那个何力的爸爸倒像是有点桃花运，同桌的一位挺有气度的女士猛向他献殷勤，根本就不像是去开家长会的，倒像是去开家长联谊会！”
    尼娜的妈妈低声、随意地问：“你的同桌呢？”
    尼娜的爸爸低声说：“嗨，我的同桌就是那个帅哥的妈妈……儿子长得挺帅的，自己整个一个黄脸婆！……还絮絮叨叨的……真没劲！”
    尼娜的妈妈停止织衣，用手里的毛衣针指着尼娜的爸爸，大声说：“哈哈！你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尼娜的爸爸愕然，侧脸看着她。
    “看看你脑子里都想的什么？”
    “我想什么了？”
    尼娜的妈妈刚要说什么，却见尼娜的房门开了！
    尼娜从自己房间兴高采烈地跑出来，对着手里拿着的一只小录音机，嘴里念念有词：“星期六晚……”看看手表，“晚上10点34分开始记录。”
    尼娜把录音机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好吧，开始！”
    尼娜坐到一只单人沙发上，俨然一个局外人。
    “尼娜，没你的事儿，回去做你的功课！”
    “你们开战了，噪音高达380 分贝。严重干扰了我的学习环境，我怎么做功课？
再说，咱们可是说好的，你们吵架，我做裁判，输理的一方要交纳罚款，所收罚款用于改善本人的学习和生活条件！你们可不要赖账耶！……正愁没MONEY 呢！”
    “好好好，你别走！你在这儿还有个真理的标准，你不在这儿，我跟你妈没法讲理！”
    “你别拉拢裁判！有理走遍天下，没理寸步难行！”
    尼娜说：“你们要简明扼要，不要浪费时间！”
    尼娜端起茶几下的暖水瓶，先给茶几上的两只杯子续上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水杯回到沙发上。
    尼娜的爸爸喝口水，对尼娜的妈妈说：“你说，我到底是什么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好像你是一个在我身边潜伏多年的、老谋深算的、阴险毒辣的老猎人一样……险恶呀！”
    “别卖弄你的词汇！不就写过几年歪诗嘛！写不出来了把灵感都用到跟老婆吵架上了！酸不酸？”
    “不酸。一点不酸。不是我写不出来，而是我顿悟了……你们想想看，那出名的诗人，不是关在精神病院，就是卧轨自杀；不是跳楼上吊，就是拿一把大板斧把自己的老婆劈成两半儿！尼娜，我再跟你说一遍，千万不要学着写什么诗！人没有诗意不行，没诗意段一点幻想从就活得没意思！诗嘛，偶尔看看还可以，但千万不要当什么诗人！当诗人只有两条路，一条是理智正常，平平庸庸，出不了名，就跟以前的我一样；一条是出大作，出大名，成疯子！”
    “离题了离题了！言归正传！请母亲大人简明扼要地申诉自己的理由！”
    “好，你说你羡慕那个何力的爸爸有桃花运，家长会上有个妖艳的女家长坐在身边，向他卖弄风骚；而你自己桃花运不佳，身边坐着个絮絮叨叨、了无情趣的黄脸婆……”
    正喝水的尼娜让水呛了一下，瞪大眼睛。
    尼娜的爸爸“咚”地一声把手里的水杯放到茶几上：“我抗议！我原话不是这样说的！你添油加醋，加上自己的想像，酸不酸？”
    尼娜的妈妈：“不酸。一点不酸。”
    尼娜说：“口说无凭，判决以录音为证！”
                 3
    李兰坐在年级教研组的电话机前一边打电话，一边在本子上记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