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正点

你的做法，我从个人的角度来看，原则上是不反对的！”侯主任和李兰站在花坛旁谈话，“但是，我们的工作是教书育人，学生们本来就有强烈的厌学情绪，如果学生们因此而失去对教科书的信任，影响到我们教学的权威性，这将对我们的教学工作，啊，加大难度。你这样教，别的老师那样教，到底哪个是正确的？啊？引起学生和教师观念的分歧和混乱，破坏了正常的教学秩序。最最重要的是，啊，中考和高考都是按教科书来出题的，升学率和每个学生的前途、我们学校的教学评定、财政拨款、我们教工的工资奖金等等等等，啊，是有密切联系的，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哇！您这样说，好像我是一个祸国殃民、十恶不赦的罪犯了？我没有那么伟大吧！”
    “李老师，我刚才说了，对你的做法，我个人私下，基本上是不持反对意见的……”
    “难道教科书就不能出错吗？明知有些课文有问题，和我们今天改革开放的形势不相适应，就不能纠正、不能指出，而要将错就错，违心地照本宣科！？这是教书育人吗？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李老师，不要冲动嘛。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啊，比如说，教科书要保持教学的连贯性，不能像报纸杂志，每天的内容都不一样；也不能像裤子的裤腿一样，今大兴宽，明天兴窄；后天兴直筒，大后天，又兴宽！啊，说改就改。”
    “20年了，都快跟我年龄一样老了，也没修正一下、充实一下内容，是不是说不过去？”
    “这个，我们要设身处地，啊，想一想，我们要全面地考虑，我们坐下……”
    侯主任想在花坛边上坐下，可一看低低的铁围栏上是一根根尖锐的矛头。没法坐！
    李兰见状笑道：“修围栏的时候就防着以后有人来坐的，就不想让你舒服，还挺险恶的！”
    侯主任说：“应该应该……修这个围栏时，我也参加劳动了嘛！”
    李兰开玩笑：“主任，您到底是说应该让人在这里坐，还是应该不让人在这里坐？”
                 3
    何力、袁圆和黑子在体育用品商店内东摸摸西看看地逛悠。
    何力的视线被一件NIKE运动服吸引，看来看去。
    黑子说：“这家伙还玩的是牌子不倒，一水的‘耐克’！”
    袁圆拍拍何力的肩头：“你这家伙是不是‘耐克’的‘签约穿手’？”
    何力回身笑了：“哪儿呀！我不是有点小迷信吗，我就喜欢‘耐克’的标志。
要不是买秒表的话我就把它拿下了……‘何力把头上倒戴的棒球帽拉正，”你们看像什么？“
    黑子说：‘对号！“
    “THAT‘S RIGHT ！这多吉利！咱不都得靠这个中考、高考！”
    袁圆说：“这么说我也得吉利吉利，赶明儿弄它个博士后！”
    黑子说：“得了吧，还博士后呢！先操心明天你的班长助理是不是能保住吧！”
    袁圆说：“我要先到李老师那儿运动运动，说说好话，反正我看出来了，李老师不把班干部看得有多重要，一学期都快过去了才想起这茬儿。”
    黑子问：“管用吗？”
    袁圆说：“没听说过吗，‘官场秘诀’！”
    何力问：“什么？
    袁圆说：“不跑不送，降级留用；光跑不送，原地不动；连跑带送，提拔重用！”
    三个人笑着往卖小器械的柜台走。
    黑子说：“人家机器班长当得好好的还不爱干呢！”
    袁圆说：“我说机器挺聪明的，硬是学傻了！”
    黑子说：“得了吧，人家不当班长就傻了？哪次考试人家不拿第一？”
    袁圆说：“晦，我不是说那个，我是说机器脑子不会拐弯儿……不信我明天当场给你们证明！”
    何力问：“你的脑子是个大转盘？”
    袁圆说：“我反正会证明给你们看的，我敢打赌！”
    何力、袁圆和黑子各自摆弄着秒表从商店走出来。
    黑子说：“我看李老师可能不吃你那一套。”
    袁圆说：“我也觉得是……我不敢给李老师送礼，去说说好话试试……要是王款婆就好了，上次我送了她一个子弹头水杯，就当上班长助理了！”
    何力说：“哈哈！贼不打3 年自招啊！这还不到3 年呢你就坦白了？”
    黑子说：“那种杯子也200 多块钱哪！”
    袁圆说：“我那杯子是个假货，10块钱地摊上买的！”
    三个人哈哈大笑。
                 4
    袁圆跑到机器桌上，跟做功课的机器说着什么，一会儿袁圆回头诡秘地跟黑子招手。黑子和何力走过去。
    袁圆对机器说：“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是或者不是。”
    机器说：“你问吧！
    袁圆问：“你是不是一个东东？”
    “快说，是还是不是？”
    “你是不是一个东东？”
    “嗨，我问你呢！”
    “我也在问你呀！”
    袁圆有点下不来台：“哎，你别耍赖！”
    机器平和地说：“你在耍赖。”
    何力和黑子哈哈大笑，拍拍袁圆走了。
    其他同学往这边看，不知他们搞什么鬼。
    袁圆脸涨得红红的，也挠挠头看了机器一眼，低着头讪讪地离去。
    机器回头一本正经地对袁圆说：“我在一本讲逻辑的书上看过这个问题，你要不要看看？”
                 5
    班上继续选干部。李兰说：“同学们，选班干部这件事，我完全尊重同学们自己的选择。也希望同学们尊重其他同学的选择。至于不少家长和同学找我，希望我能给这些同学一个锻炼的机会，担任学生干部，对此，我只能说我爱莫能助。”
    何力往袁圆那边看，他低着头。
    李兰继续说：“我建议咱们班只设班长、副班长、4 个组长、每门课一位课代表、文体委员和生活委员，这么多‘官儿’足够了！希望大家根据候选人的能力、特长和为大家服务的意愿选出一个‘领导班子’。好，下面请候选人发表‘竞选演说’！”
    袁圆跑上讲台：“众所周知，我的理想是……”
    一男生说：“当官儿！”
    袁圆并不尴尬：“请允许我把话说完。我的理想是将来做政治家！”
    同学们鼓掌。
    袁圆像领导人物一样，庄重地向前叉开双臂示意大家安静。大气磅礴地继续：
“但我要从‘基层’做起。我的竞选目标是班长！”
    有人鼓掌，也有人哄笑。
    袁圆的口气软下来：“……或者，副班长……实在不行，小组长也行！不论职位高低，我都会竭诚为大家服务！谢谢大家！”
    帅哥跳上讲台，故意夸张地模仿歌星们的动作和腔调：“谢谢！谢谢！有这么多好可爱的男生和女生给我捧场，我觉得蛮好玩，我好开心，我好感动，我好温馨！
你们好好耶！谢谢！谢谢！我竞选的是文体委员。不要忘了投我一票哦！谢谢！谢谢！”
    帅哥做了一个欧式的谢幕礼，退下。
    掌声和哄笑声不断。
    何力跑上台：“我要当官儿！”
    袁圆笑着嘟哝：“这小子！事先一点蛛丝马迹都不露，太不够哥们儿了！”
    何力说：“咱班最大的官是班长，我就想当班长！先说我为什么要当班长，主要是我老爸的教唆和物质引诱！我老爸说，当学生干部可以锻炼、培养我的组织能力，说国外的大公司录用人的时候，除了学历以外，非常看重担任过学生会主席之类工作的人，比其他的特长更看重，老爸说如果我当上班长，他把他的电脑‘下放’给我，这个我记住了。以上，是我想当官儿的原因。下面我说说，一旦，万一，如果，假如，我荣幸地当选为本校初二（6 ）班的第三任班长，我将如何开展工作，为同学们服务。第一，我不搞腐败，录用女秘书！”
    哄笑。
    尼娜笑着说：“臭美吧你！没人给你当秘书！”
    何力接着说：“别打击我的积极性好不好？第二，我将积极配合学校和李老师，做好班长应该做的事；第三，我以后不给老师和同学起外号，不画漫画——除非你们请我画；第四，有外班的人欺负咱班的同学，我将予以反击；第五，我将更加注意个人卫生，维护教室里空气的清新，注意环保和生态平衡！”
    哄笑和鼓掌。
    大个儿说：“你就明说是清除脚臭得了！”
    “第……第……‘柯力问台下，”到第几了？“
    哄笑。
    一男生说：“第八了！
    何力想想，突然一拍脑袋：“我明白了！我老爸是给我设了个圈套，让你们都来监督我！好了，最后一项，也是最重要的一项，谢谢大家！”
                 6
    “吃饭就是吃饭，”李兰笑着说，“有什么意义？”
    马前说：“为你压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