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言写意

第34章


她换上他的衣服,长的不像话。他只好带着写意临时买点衣服。他又不太好意思去逛女店就叫上侯小东一起。 
  侯小东说:“难得学习委员居然也会主动拉我旷课,你跟我说一声,我翘课带她来不就行了,我不会把她给拐去卖的。”况且这小鬼,精着呢。 
  这时,写意换好外套出来给他们看,“怎么样?”她问。  
  他摸了摸面料,“料子不太舒服,估计不暖和,换一件。” 
  她听话地又进去换。 
  路上有女孩拿着串儿的冰糖葫芦,写意瞧得很眼馋,侯小东倒会察言观色,立刻说:“小写意,要吃什么的。猴子哥哥给你买。” 
  写意却不敢立刻答应,只是怯生生地看了厉择良一眼,“吃串草莓的好不好?” 
  他说:“你吃了又要叫牙疼。”明显是不同意。 
  “哦。” 
  这段对话及时终止。 
  侯小东站在俩人中间,看看写意,再看了看厉择良。 
  “啧啧啧,厉择良,不仅是今天,我老早就想说你了。”侯小东摇头,“你知不知道你最近就像一只生养儿女的老母鸡,对下一代保护过度啦。” 
  后来过了几天,好不容易等写意松了口,沈志宏急忙就跑来接她回去。上车的时候,她伸了个小脑袋出来,信誓旦旦地说:“阿衍,我明年一定要考到这里来。”  
  结果,第一年落榜。 
  她年纪本来就比其他人小,以前不是笨而是根本没用心学,幸好补习了一年以后,居然真让她考上了。 
  等她好不容易熬到城来念书,他已经大四,正在着手准备去德国。她哭丧着脸说:“阿衍,我好累啊。”追他追的好累。 
  那个时候,她已经长得很高挑,不再是虎头虎脑的男孩模样。看见侯小东也不会规规矩矩地喊哥哥了,都是“猴子、猴子”地乱叫。 
  “这谁啊,不是厉择良的拖油瓶吗?怎么长成大姑娘了。哥哥我可还记得当年被人硬拉着陪你去买内衣哦。”侯小东戏耍她。  
  “呸——这种事还好意思嚷嚷,小孩儿的便宜你也占,要是我告诉你女朋友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写意说。 
  她骨子里就不是吃素的,谁也不怕。 
  可是她每每遇到什么路见不平的事情,正要发作,他只要微微扫她一眼,她就听话地闭嘴噤声。 
  “简直就是耗子见了猫。”侯小东曾经这样形容,“不该啊,你这人平时待人挺亲和,怎么和写意在一起就跟冷面阎王似的。好像……”他想了想,“好像一个必须黑着脸的古板老爹。不知道做老爹的你要是某天嫁女儿,会不会将女婿嫉妒的要死。” 
  这样的大学生活是写意梦寐以求的。因为,她又可以做他的跟班儿了。 
  那套两居室的房子,早因为两年前她离家出走跑到这里的那一次,就被收拾成两间卧室。可是,如今他却不许她继续行使以前屋主的权利。她住在学校集体宿舍里面,每次没到天黑就被厉择良撵回学校去。 
  可是,那不是她的初衷,所以她每次都和他找接口拖延时间。 
  “七点半了。”他看了下表,这是下逐客令之前的开场白。 
  “我的题还没有做完,做完就回去。”她拖拖拉拉地说。 
  “回寝室做。” 
  “可是我有不懂的地方要问你。”她继续和他拉锯。 
  “我又不是学法律的,你问我做什么?” 
  “呃……” 
  这个借口确实过时了。 
  有那么一次,她确实困得要死却不想回宿舍。 
  “该回去了。”他走过来说完,却发现原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写意已经睡着。也不知她是真睡还是假睡,他轻轻地叫了一声,“写意?” 
  她纹丝不动。 
  他只好妥协。 
  于是狡猾的写意意外地找到对付他的绝招。一到下逐客的时间她就闭上眼睛装睡。这是写意第一次战略性的胜利,并且屡试不爽。 
  后来他也由着她,将原先她那件屋子收拾出来给她住,但是约法三章,只能周末住在这里,平时必须按时回宿舍。   
  他平时有些低调,很多人只猜到他家比较宽裕,却不知是那么的惊人。大四了,他和同学一起准备毕业设计和论文,少了些独来独往,和分在同组同学一起做功课。那时候,毕业班很多人都在外面有了小窝,却数他的地方最舒适最宽敞。于是同学都聚在他哪儿。 
  独立生活了将近四年后,厉择良虽说不善言笑,但是性格开朗了许多,特别擅长讲冷笑话。时常笑得侯小东捂住肚子倒在地上去,全场却只得他这个说笑话的,一本正经地不笑。 
  写意经常坐在一大群学长旁边,侧着头观察他和别的男生说话。 
  男生们窝在屋子里研究课题讨论论文,每次要买什么东西,都是大家猜拳来解决。 
  那天,外面寒风萧萧,几个男生一时兴起要喝热奶茶,轮到侯小东去买。 
  侯小东不情愿地走到客厅,看见在窝在沙发上很闲的写意,说道:“小写意,我们渴了。” 
  “水管里有自来水。”她正看小说起劲儿,头也不回地答道。 
  “我们都想喝热奶茶。” 
  “下楼出小区大门左转,前行两百米不到就有家热饮店。”她说。 
  “你好有空间感。”侯小东感叹。 
  “那是。”她挑眉说。 
  “可是你的阿衍哥哥也很想喝。” 
  “呃?”写意立刻抬头。 
  “你自己猜拳输了就自己去买,这么冷的天,别又扯上她。”他对侯小东说。 
  “老厉——”侯小东走回去,将椅子转过来对着厉择良,语重心长地说,“你的舐犊之情也太严重了吧,这样子很不利于孩子身心的发展。” 
  “我去买。”写意却没犹豫,穿上羽绒服就开门出去。 
  过了两分钟就听敲门,侯小东一边开门一边感叹,“瞧这父女之情的力量,腿脚赶得上飞人了。” 
  打开门,却是一个迟到的男生。 
  男生解围巾急急忙忙地走进来,大声说:“唉——来迟了。刚才坐公交车差点遇见撞车。我们后一辆别克飞快地擦上来,突然冲到人行道上去,撞到路灯。司机好像喝醉了,连安全套也没系,碰了一脸血。” 
  几个人都没觉得有什么异样,点点头安静地继续做事。 
  独独是厉择良听了过后翻过一页书,云淡风轻地说:“原来你开车还要系安全套,没想到。” 
  “扑哧——”侯小东笑喷了,大伙儿也同时一起哈哈大笑。哪知,笑完后侯小东一转身,却见写意正好站在那里,正听见这几句话。 
    大家有些尴尬。虽说男生之间这样带颜色地相互调侃是常有的事,却从没在这种小女生面前显露过。侯小东捅了捅厉择良,小声说:“老厉,你惨了。说荤段子被你的拖油瓶听见,光辉形象咔嚓一下破灭。”   
    8——6    
    写意面色如常地走了进来,将奶茶热气腾腾的放在桌子上。“阿衍,你要喝的。”然后又出去看书。 
  “还有我们的呢?”侯小东眼巴巴地问,“你只买了一杯?” 
  “自己买去。”写意得意洋洋地瞧了侯小东一眼。 
  之后,她傻傻地问:“为什么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脾气和跟他们一起不一样?”  这样一个探索内心根源的问题别指望他能回答。 
  就连寒假,写意也去A城缠了他好些日子。但是在沈志宏的强调下,写意没有住到他家去,而睡在酒店里。 
  厉择良无事的时候就爱在屋子里写小楷。她也跟着临摹他的字。他倒没有管她,由着她去,晓得她不出三天多半就会换新兴趣。 
  果然才过了两天写意就说:“不写了,学得我想把毛笔给折成两截。” 
  他挑挑眉,继续写他的,也不管她。 
  她不敢吵闹,只好趴在旁边看。后来趁他出书房去没注意,她随手拿了支笔在裁好的雪白熟宣上,歪歪斜斜地写:“阿衍啊阿衍。” 
  翻到第二页又写了几个字,“我们出去逛街好不好。” 
  第三页,“不写了好不好?” 
  第四页,“我好无聊。” 
  见他接了电话进来,她迅速地抽了一叠白纸上来将那几个恶作剧的字给压在最底下。   
  夏天是写意最爱买衣服的季节。她一个月的生活费,只得几百块,苏妈妈虽然温和却在金钱上很固执,绝对不许她随便用沈志宏的钱。 
  如今一到外地就成了脱缰野马。每每不到十来天,全月生活费就挥霍光了。  所幸,她一直傍着个大款,穷得只剩下钱的大款。 
  “阿衍,买这个。” 
  “阿衍,我要买那个。” 
  “阿衍,我们今天去吃大餐好不好?” 
  当然,同来混吃混喝的还有侯小东。 
  这样的生活让他的开支直线飙升。 
  其实他平时一个人的时候挺节俭的,除了必需品从不乱花钱。她的到来几乎将他三年内存下来的奖学金一扫而空。 
  可是仅仅是爱花钱还不够,她还爱显摆。 
  写意班里有个男生家里小富,在班上很拽,每回来上学都开着一辆日本跑车很拉风的样子。很多女生像采蜂蜜的蜜蜂似的绕着他转悠。 
  写意对这位花花少爷是正眼也不瞧一下,倒让他觉得有伤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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