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大大师大结局

第13章


查家也是苏州世家,虽觉愤懑,但木已成舟,顾及到面子,也未过多声张和追究。    
      再说徐悲鸿与蒋碧薇登上了“博爱丸”号,一出海,便遇上了恶劣天气。蒋碧薇在自述中写到:    
      博爱丸徐徐地驶出了黄浦江口,才出海,便碰上了恶劣的天气。从窗口外望,层层叠叠的云霭,堆砌在海天间,风高浪急,波涛冲击着船舷,船身立刻剧烈地颠簸。一阵头昏,只想呕吐,一会儿,徐先生也和我一样地晕起船来。48年前第一次作海上旅行,记忆中只是痛苦的回味和一片渺茫的空白,因为一路上我什么也没有看见,航行时间多半躺在舱里,呕吐得胃中空空如也。风浪小时才能勉强挣扎起来,到餐厅里进食。西餐味道不好,刀叉更不会使用,我怕人家笑话,暗暗注意别人的动作,心摹手追,依样画葫芦。徐先生却不理这一套,他用自家的方法吃大菜。由于晕船,无法欣赏海上风光。船到长崎,身体仍然觉得虚软,脑子里也是昏昏沉沉的。乘火车到达了东京,我们找了一家旅馆暂时住下。    
      每每我望着这个极其熟悉却又像是非常陌生的男人,我内心喜悦,但也有梦幻似的感觉。我经常在问自己,这一切难道果然是真实的吗?    
      语言不通,举目无亲,初到东京的时候,处处都感到不便。幸好不久以后,徐先生遇见几位熟朋友,其中有一位是无锡人龚先生,他介绍我们到他所住的“下宿”租一间六席小房。房东是日本人,楼下除了自家住用,把另两间余房分租。    
      初到日本,人地生疏,语言不通,生活习俗不适应,两人的生活艰辛难以用语言来表达。几个月后,蒋碧薇的姐夫也到了日本,从他口中,蒋碧薇才知道自己的贸然出走,给家人带来了很多的痛苦。    
    
艺术情痴―徐悲鸿痴迷艺术
     生活窘困,徐悲鸿回国筹措到留学经费,却买了金石书画作品;面对痴迷于艺术的丈夫,蒋碧薇心里渐渐有了一种被冷落的感觉    
      1919年3月20日,在康有为、哈同花园总管姬觉弥等人的帮助下,徐悲鸿获取了官费留法生的资格,终于一遂心愿,风风光光、名正言顺地带上了妻子蒋碧薇正式赴法勤工俭学。经过一个多月的海上颠簸,是年5月,徐悲鸿夫妇抵至巴黎。徐悲鸿考进了法国国立最高艺术学校,蒋碧薇则进了一家女子学校学习法文。    
      徐悲鸿非常珍视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他是班上惟一的东方学生,学习非常刻苦。先在素描班画石膏,平时都是自己临摹,每星期三、六才有教授到班上来指导学生。画素描期间没有时间限制,如果教授认为程度够了,就可升入高级一点的模特班画人体。经过了这个阶段,才有资格跟教授学画油画。由于徐悲鸿本就具有深厚的绘画功底,加之天资聪颖,特别勤奋执著,很快他就完成了艺术学校的素描课程,率先升入画室学油画。当时这所学校聘请的教授都是当代的一流名家,画室便以教授之名相命名。徐悲鸿特别崇拜现代派大师佛拉孟极,便投身其门下,转到了他的画室学习。    
      巴黎高等艺术学院在当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学生进校容易毕业难,哪怕你学了几年,如果考试不合格,就不能算是正式生,更不能毕业。那些理论科目如解剖、透视等是很难考试及格的,而徐悲鸿是中国留法学生中惟一通过理论考试的人。这一时期,徐悲鸿的学业、画艺日渐成熟,夫妻间经过磨合,彼此也能够相知、宽容、信任,可以说是夫妇二人相亲相爱的黄金时期。暑假时,两人还遍游欧洲各国,饱览各地旖旎多姿的风光,度过了许多值得回味的美好时光。    
      徐悲鸿在艺术上大胆采用中西相融的办法,将国画的技巧与西方油画相结合,出了不少作品。这一时期的作品,大多是以蒋碧薇为模特的。    
      不过,蒋、徐婚变后,几乎众口一词,对蒋碧薇有这样的评价:即在巴黎期间,不爱学习,怕吃苦,热衷于搞沙龙集会,并过分苛求物质上的享受。流传最广的一个说法,徐悲鸿批评蒋碧薇不爱学习,让她买一把小提琴,结果,蒋碧薇将这笔钱买了一件漂亮的风衣。    
      事实上,徐悲鸿夫妇留学巴黎时,生活甚为清苦,有时到了三餐难以为继的地步。贫贱夫妻百事哀,蒋碧薇身材高挑丰满,皮肤白皙,浑身上下洋溢着东方女性特有的魅力,这在巴黎,无论是中国留学生,还是法国人士,都对蒋碧薇的美貌赞赏有加。爱美之心人皆有知,蒋碧薇亦然。    
      一次,在巴黎一家时装橱窗前,蒋碧薇对一件风衣流露出喜欢的神情,她忍不住走进去试穿,果然如同度身订做一般,非常合体。然而,徐悲鸿搜遍衣兜连半个法郎都掏不出,两人尴尬一笑,只得作罢。几天后,徐悲鸿的一幅油画被老师出资1000法郎购走,他拿到钱后,冲到那家衣店,毫不犹豫地将风衣买了回去。蒋碧薇穿在身上,感动得热泪盈眶。    
      面对丈夫的关爱,蒋碧薇从心底里体味到了做妻子的快乐。她见徐悲鸿辛苦奔波,却连一只表都没有,好几次都劝他购置一块,徐悲鸿叹口气道:“买了表我们就吃不上饭了。”于是,蒋碧薇暗下决心,从每天的生活费中抠出一点钱,日积月累,为徐悲鸿买了一块怀表。    
      夫妇二人相濡以沫,同甘共苦,在巴黎携手度过了一段艰苦但却难忘的岁月。    
      那时,国内正值战乱,城头变幻大王旗,政局不稳。留学生的费用时常供给不上,这给徐悲鸿带来了不少麻烦。一次,他和蒋碧薇又到了断炊的地步,夫妇二人商定,由蒋碧薇出面,到中国驻巴黎的随习领事家中借钱。蒋碧薇出身阀阅世家,自幼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从不曾为生计发过愁。而今,面临借贷的窘境,这可真难为了她。去到领事家,吃饭谈天,盘桓了一个下午,蒋碧薇终于没有说出口。    
      夜半归来,徐悲鸿问借到钱没有,蒋碧薇只得如实相告。徐悲鸿一听,止不住热泪滚滚而下,他一把搂过妻子,爱怜地自责道:“要不是嫁给我,你也不至于吃这般苦。”蒋碧薇忙柔声劝道:“会有办法的,你没吃饭,胃不好,我去给你弄点热水敷敷。”就这样,两人就此挨过了这个饥饿之夜。第二天起来,已经断了炊,二人只得预备去一朋友家混饭吃,可是身上只剩下一个法郎,一算账,买两张地铁票就要80生丁,剩下20生丁刚好买张报纸,于是只得走路过去。    
      事也凑巧。就在夫妇二人徒步去友人的路上,房东从背后追上他们,高举着一张汇票。国内的第一笔款子寄到了,徐悲鸿忙赶去使馆领来这笔钱,总算解决了一时之急。而蒋碧薇却深陷惊恐,这样的日子不知何时是个头。    
      靠着徐悲鸿一人的留学官费,他们在欧洲苦撑了6年。1925年,由于政权的更迭,最终停发了官费。徐悲鸿只得将夫人留在巴黎,回到国内筹措留学经费。    
      依靠友人的资助,徐悲鸿在新加坡替几位南洋富商画像,得到了一笔大约7万法郎的润资,这足够两个人在巴黎生活两三年。偏偏钟爱艺术的徐悲鸿实在不是居家理财过日子的好手,他兴奋之下,回了一趟上海,买了不少金石书画作品,待回到巴黎,又所剩不多了。    
      蒋碧薇大为震怒,想到以前的艰辛日子,她含着泪水狠狠向丈夫发泄了一通。    
      果然,10个月后,两人的生活又陷入了困境。抱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想法,徐悲鸿再次将夫人留在了巴黎,独自远走新加坡,准备再次筹措经费。    
      这一次的远走,为他们以后的人生悲剧埋下了一个大大的伏笔。蒋碧薇在丈夫走后,黯然神伤,平时多亏一些中国留学生的照顾,她才度过了孤寂难耐的日子。这些人中,有位同样醉心艺术,并在绘画上有相当造诣的中国留学生―――日后国民党内著名的技术官僚、中统头子张道藩。    
      张道藩,贵州盘县人,1897年生于该县一个名门望族之家。1921年赴英留学,毕业于伦敦大学艺术系美术部,1924年转入巴黎国立高等艺术学校。回国后,先后担任过国民党南京市政府秘书长,交通部、宣传部次长,国民党中宣部部长。1949年去台后,曾担任过“立法院院长”、“总统府国策顾问”等职,1968年病逝于台北。    
      张道藩与徐悲鸿夫妇初次见面是1924年5月。那时,徐悲鸿在艺术界已声名鹊起,加上他与蒋碧薇当年私奔的事,在欧洲留学生中颇为引人注目。徐悲鸿夫妇这年暑假,相偕旅行去了德国。此时,张道藩正盘桓于此,他久慕徐悲鸿的盛名,便前来主动拜访。他对徐悲鸿夫妇谦恭地说,他听说有位中国画家徐悲鸿在此,所以特来拜访,希望结交一位志同道合的朋友。张道藩当时穿一身雪白的西装,面容清秀苍白,身体略显单薄,举手投足间弥漫出一股世家公子的风范。两人谈得很是投机,对艺术的见解消融了彼此的陌生和距离。徐悲鸿高兴中,忙叫避在内室看书的夫人蒋碧薇出来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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