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大大师大结局

第15章


尤其后者,画面为徐悲鸿与孙多慈双双立足于一座山岗上,徐悲鸿神情悠然,席地而坐,孙多慈披一条白纱巾,侍于一旁,天际一轮皓月当头照着。    
      蒋碧薇一见,勃然变色,忙取走两幅画,令学生送回家中。她郑重地对徐悲鸿说道:“只要我活在世上一天,这两幅画就最好不要公开。”    
      徐悲鸿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默默无语。    
      那么,徐悲鸿与孙多慈是否真有师生恋?按大陆流行的版本,徐悲鸿只是刻意培养学生,并无蒋碧薇认定的“师生恋”。他们间的关系只是蒋碧薇捕风捉影而已,加之所谓的黄色小报的推波助澜,便有如空穴来风。    
      世人在这件事上,大多站在徐悲鸿的立场,多责难和苛求蒋碧薇。坦诚地讲,这有点为尊者讳,为贤者隐。    
      从现今公之于众的事实真相来辨析,苛求责难任何一方都属矫枉过正,失之偏颇。应该这样讲,徐悲鸿作为一个艺术家,心中对激情的渴望以及潜意识中的不安分,决定了他对孙多慈若明若暗、不公不私的爱,只不过这种爱在最初二人的交往中表现得审慎而隐秘。遗憾的是,像大多数美艳绝伦的女子一样,蒋碧薇心气甚高,带着唯美的理念不容许丈夫对自己的情意掺杂一点水分,本可妥善处理好的这场“情劫”在她的一系列过激举动下,便不可避免地产生了。    
      半年多时间里,夫妻间没有多少沟通,反而打起了冷战。徐悲鸿不止一次地面对流言飞语斩钉截铁地说:“我根本没有想到过和谁离婚,与谁结婚。”但是,蒋碧薇却沉不住气了。次年暑假,孙多慈投考中大艺术系,竟以图画一百分的空前成绩获得录取。蒋碧薇得知这个消息,深感不妙,明摆着孙多慈一进中大,便要念书四年,她和徐悲鸿朝夕相处,谁会料到发生什么事。    
      蒋碧薇当天便逼问徐悲鸿道:“你曾答应过我,去法国旅行,我希望你辞职,现在就出国。”徐悲鸿知道夫人的意思,便点点头答应了,随即写好辞职信让蒋碧薇亲手交给校长朱家骅请辞。可是,阴差阳错,他们又和一些朋友去了次庐山,回到南京,双双心情平静了些,决定来年开春以后再出行。徐悲鸿仍旧回中大艺术系担任主任、教授。孙多慈自然成了他的正式学生。不久,有关二人的传闻源源不断地进入蒋碧薇耳中,令她方寸大乱。许多小报绘声绘色,极力渲染附会,刊载徐、孙二人花样繁多的桃色新闻。    
      不久,国民党元老吴稚晖给徐悲鸿来了封长信,劝他“存天理,去人欲”,千万不要贻笑世人。一些学生也掺和进来,源源不断地给蒋碧薇传递一些徐悲鸿、孙多慈二人或真或假的事。1932年,由李石曾发起,将中国近代名家的绘画作品送到欧洲各国巡回展示。徐悲鸿具体筹备,奔走全国各地,搜寻名家精品,打点好后,便准备搭乘一条法轮赴欧。蒋碧薇同行。    
      经过5个多月的海上航行,次年5月抵至巴黎。这些作品一经展示,非常轰动,各大报纸杂志均以显著版面加以报道,推崇备至,评论极佳,在巴黎艺术界引起了强烈的震荡。尤其徐悲鸿更是令西方人刮目相看的顶尖级画家。紧接着赴伦敦,转回巴黎、荷兰、意大利米兰、威尼斯、罗马、柏林,然后由热那亚上船,经地中海,过土耳其,入黑海,最后踏入苏俄境内。在苏联,中国美展持续数月之久,照例轰动不已,盛况空前。1934年8月,带着极大的成功和满足,徐悲鸿夫妇由海参崴回到了国内。    
      但两人却已渐行渐远,这次的旅行并未冲淡二人间的不快。回到南京,中大艺术系的师生前来相迎,蒋碧薇见到孙多慈和其他几位同学出来,其他同学忙争着招呼,叫声徐师母,惟独孙多慈转过脸去,没有理睬。    
      孙多慈毕业前夕,徐悲鸿申请中华书局帮忙,给孙多慈印了一本素描画集,到处分送。同时,徐悲鸿找关系、托门子,极力举荐其出国留学。更有甚者,有人传言道:徐悲鸿一改往日作风,半公开地举行画展,为了卖画,不惜奔走于权贵富豪之门,得到了几千元卖画的现款,作为孙多慈留学的费用。这个传闻言之凿凿,有板有眼,不由得令人不信。蒋碧薇再也隐忍不住,先是跑到学校,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孙多慈骂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然后,四处投诉亲朋,愤怒指斥徐悲鸿背叛了自己,搞出了婚外情。更为出格的是,她居然找到吴稚晖与褚民谊,将本可出洋留学的孙多慈拉下马来,没能成行。孙多慈受此侮辱,悄然离开南京,辍学不画,终身不复提起画笔。徐悲鸿也被搞得狼狈万分,愤懑之中夹着失望,却又人前人后难以言表。不久,适逢广西新桂系集团三巨头与蒋介石抗衡,正搜罗天下英才,徐悲鸿被邀请,盛情难却,遂欣然前往。    
    
艺术情痴―徐悲鸿红杏出墙
    怨怼难消,蒋碧薇红杏出墙;徐悲鸿几次搬家,百般忍让,20多年的婚姻宣告破裂    
      徐悲鸿去到广西,受到李宗仁、白崇禧的礼遇。徐悲鸿精心绘制了巨幅油画《广西三杰》,画中为广西风云人物,新桂系三杰李宗仁、白崇禧、黄绍闳三人策马扬鞭,齐辔并驰。此外,徐悲鸿精心画了两幅题名为《寂寞猫》与《雄鸡》的作品赠与李宗仁。此画挂在李宗仁官邸,伴随其终生。    
      徐悲鸿去了广西后,在友人的相劝下,蒋碧薇似乎也做了最后的努力,她不顾路途遥远崎岖,广西纷乱的战局,孤身一人去了桂林,企图接回徐悲鸿,弥补夫妻间的裂痕。临行前,张道藩满含深情地送来了300元,但被蒋碧薇婉拒。    
      可是,到了桂林后,徐悲鸿并未如蒋碧薇所愿,与她一同返回南京。徐悲鸿总觉得在广西这样匆匆而返,有负义之嫌,尤其是桂系与蒋氏中央已经进入临战状态。徐悲鸿书生气十足地认为,危急关头,更应留下来为李宗仁等做道义上的支持。蒋碧薇嗟叹独返。    
      一直周旋在徐悲鸿与蒋碧薇间的张道藩最初还是想玉成夫妻二人言归于好的,这时,见到疲惫幽怨的蒋碧薇独返南京后,情难自禁,打破了诸多禁忌,终于攻破了蒋碧薇脆弱的防线。张道藩自当年从巴黎示爱蒋碧薇不成,伤心欲绝地回到南京后,即弃画从政,担任了国民党南京市政府主任秘书。接着,受到陈立夫兄弟的赏识,成为CC系的得力干将,中统头子,此时正担任国民党中宣部次长。10多年官场磨砺,张道藩已非吴下阿蒙,在蒋碧薇眼中,他的神情举止与以前相比,有显著的改变,服饰高雅,风度翩翩,潇洒凝重,睿智机敏,已然是一位年轻有为的政治家了。    
      更令蒋碧薇感动的是,除却融世家公子、艺术人才、年轻政客为一体的气质外,张道藩对她的关心,哪怕是一个眼神,一个手势的真情流露,总是那样准确到位、体贴入微,这一点是徐悲鸿无法比拟的。    
      终于,1936年底的那夜,徐悲鸿彻底隐入了蒋碧薇的情感历史中。    
      南京傅厚岗徐宅。雪夜冷寂,寒风呼啸。近段时间以关心照顾之名一直盘桓在徐家的张道藩,陪蒋碧薇母子用过晚餐后,和两个孩子谈笑玩耍了一阵,孩子们都去睡了。客厅里剩下了对坐的张道藩与蒋碧薇,两人红润的脸被熊熊的壁火映照得更加透红。刚才还充满欢声笑语,现在却骤然静默了下来,惟有木柴燃烧的噼啪声撞击着两人的心扉。    
      张道藩悠悠地叹道:“屋里屋外两个世界,只有在你这里,我才会感到这样温暖和舒适。”蒋碧薇托着腮,莞尔一笑,问道:“你们一家围炉取暖,那情调一定也很好。”    
      “可惜!”张道藩低吟一声,摇头叹道,“我们通常都是一言不发,女儿太小,素珊呢,她一向很难和我找到合适的话题。”说着,他点燃一支烟,一阵剧烈的咳嗽后,耸着肩,无限悲哀地说道:“我常感到烦闷、焦躁,总有一种被束缚而又无力挣脱的感觉。”    
      蒋碧薇依旧含笑劝道:“你身肩重责,太累了。”    
      “不然,”张道藩嘴角闪过一丝失望的苦笑,“我情绪不好的症结所在,只为一件事。”然后,他缓缓抬起头,努力捕捉住蒋碧薇亮丽而又惊疑的眼神,语无伦次:“我真想做一件事情,可是……”    
      10多年前那一幕又闪现在了眼前,蒋碧薇恍然大悟,止不住怦然心动,她收回视线,像一个娇羞的少女般低下了头。“碧薇,”张道藩陡地起身,把蒋碧薇的手抱在胸前,“我不能再软弱了,以往的错误必须纠正,理想的未来要靠我们自己去开拓,让我们面对现实,现在悲鸿已经离开了你,至于素珊,我会处理好的。”    
      “道藩。”蒋碧薇凄迷地唤过一声,软软地倒在了对方的怀抱里。这一夜,张道藩留在了蒋碧薇的卧室。    
      从此,张道藩出入徐宅更勤,凡事替蒋碧薇想到、做到,几乎每天都要送上一束鲜花。他给自己化名为“宗”,为蒋碧薇取名为“雪”,两人虽天天见面,却如沐春风,像坠入情网的少男少女一样,情书往来不断,绵绵情话倾诉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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