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能补拙

29 第二十八章


还没等身旁的两人回话,徒御风已经一溜烟蹿到了擂台边,拔剑上台。
    擂台四周的人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只觉得一阵风擦过,台上就又多了一个人,而先前两人凑在中央你来我往的局面也被打破。
    徒御风横□□两人中间,右手握剑挡住了慕浮然哥哥的剑招,另一只左手成掌推向孔迢,将人推到了三丈之外。
    孔迢与慕浮然的哥哥正在比试当口,全神贯注,对于这突然地变化慌神了片刻。感受到胸前的冲劲,孔迢及时反应过来化拳为掌迎了上去。
    在他迎上去的时候,他分神看了看来人的脸,想看看是什么人。而在注意对方五官之前,他先瞧见了徒御风的笑,那笑容似乎有些轻视,但没什么鄙薄的意味。
    神思回转,孔迢只觉掌中一热,身子不受控制地后冲,忙忙聚气于足下。堪堪在擂台边缘稳住了身形,孔迢诧异地望着徒御风问,“你是谁?”
    一切只在片刻,慕浮然哥哥的剑也仍被徒御风支着没有丝毫动弹。
    徒御风笑道,“抽到最后那张牌子的人。”说着他右手使劲一推,一个转身手腕一转,挡了忽然攻来的招式,几招回击过后,剑已经架在了场上另一个人的脖子上。
    全场没有一点声音。
    等了良久,只听到司仪对着几个武林上的老前辈问,“这样,合不合规矩?”
    几个老人家面面相觑,最终都看向慕府当家,这次比武大会的主办人。
    慕老爷子也是经过很多事的,他几步一纵,轻身上了擂台,武功不减当年。做了个手势示意徒御风放下剑后,慕老爷子开口道,“承各位面子,来渝州看这个擂台。慕某办这个比武大会,一来给我儿子一个锻炼的机会,二来也是让大家都聚聚,互相切磋。如今两个目的都已达到。”说到这,老爷子顿了顿,因为下面有一群人在窃窃私语。
    其中也有人大声喊了出来,“那这次擂台,胜负怎么算?再来一场?谁和谁打?”
    慕老爷子走到了徒御风与自己儿子中间,道,“刚才各位也看到了,犬子与另外一位孔少侠僵持良久,难分上下。而这位徒少侠虽没按规矩来,但也的确是以一敌二。只是不知三人还有没有比下去的念头。”
    慕老爷子眼光在三个人身上轮流转了圈。
    徒御风没回话,他知道这话不是在问他,他没必要回。他闲适地站着,就听到擂台边的孔迢说,“不必了,我技不如人,自愿服输。”说完朝台上行了个礼,便朝场外走去。
    慕浮然的哥哥听了这话,即便本来想比下去,也觉得失了面子,跟着道,“是不必比了。”
    慕老爷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对着场下一堆人道,“既然这样,此次比武,便是徒少侠拔得头筹。慕某已叫人在府里头设了宴,今日无论输赢,皆可来热闹热闹。”说完,他对徒御风点了点头便拉着自己的儿子下了擂台。
    徒御风也不在擂台上多呆,飞身回到了屋顶,立在了管晏阳与慕浮然的身旁。
    慕浮然抬头瞧着徒御风说,“你真是一点都不给我面子。”
    徒御风挑眉,“怎么说?即便我等下上去,也会是这结果。”
    慕浮然起身,摇着头无奈地笑了笑,“罢了,反正我知道你会赢,我先去瞧瞧我爹和我哥,等会晚上我再去找你。”
    慕浮然离开之后,徒御风在管晏阳身边坐下,问,“等下晚上想吃什么?”
    管晏阳盯着他诧异地道,“不是有宴席了吗?”
    徒御风戳了戳他的脑袋道,“没听到那老头子说,无论胜负都可以去凑热闹吗?”他在“可以”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我不去,你这个当跟班的当然是跟着我一起不去。”
    管晏阳想了想说,“那既然是跟班,你说去吃什么便吃什么,算是给你庆功?”
    徒御风好笑道,“你这话的意思是你请吗?”
    管晏阳皱眉,犹豫了会说,“那……去吃便宜点的?”
    徒御风拽住管晏阳的胳膊,把人拎了起来,揽着腰不疾不徐地纵下了楼,又将人放稳在地。
    “我还没落魄到要小跟班养活呢,我们去万珍楼吃,如何?”
    管晏阳忙忙点头,“成成成,都听你的。”
    在万珍楼大块朵颐的时候,徒御风断断续续地告诉管晏阳,不去酒宴的原因。
    大约就是他本以为慕老爷子是真正像办场比武别无其他,而从刚才的话中,可以听出来,慕老爷子只是想让他大儿子,慕浮然的哥哥出出风头。
    显然,这一点慕浮然也不清楚。
    管晏阳似懂非懂,懂的是慕老爷子的态度,不懂的是慕浮然的一无所知。
    等两人回到慕府的时候,酒席已经结束地差不多,人也散的差不多。步入莞草间,有个人已经站在厅房中央等着他们。
    慕浮然对着他们轻笑道,“倒是巧了,我刚来,你们就回来了。”
    徒御风随便挑了张凳子坐下,问道,“事情都忙完了?”
    慕浮然点了点头,依然带着笑,“是都忙完了。”
    “瞧你笑成这样,准是有什么事要说吧?”徒御风问,“好事还是坏事?”
    慕浮然叹了口气,说,“你都说我是笑着了,你还能想到坏事?其实倒也真是有一件坏事,但还有一件大好事,你想先听哪一个?”
    徒御风瞥了眼慕浮然,“你还卖关子呢?两个一起说。”
    此时一旁传来了板凳落地的“啪嗒”声,管晏阳抬了张凳子过来,正想听故事。
    慕浮然瞧瞧这个瞧瞧那个,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了起来,“坏事情也不是太坏,我爹似乎有些生气,我想我这边招待不了你了。”
    他顿了顿,嘴角上扬,“好事就是,我找到了一块王首富的藏宝图,我也想了个法子,大概能帮上你一点忙。”
    徒御风听了此事,眉头轻皱。
    而管晏阳则不由自主地开口问,“这图是任复给你的?”
    慕浮然愣了愣,说了个“是。”
    徒御风的目光在慕浮然与管晏阳身上转了几圈,最终落到了慕浮然身上,说,“我早说过了,你别趟这浑水,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浮然正视着徒御风,“现在图在我手里,你让不让我把话说完?”
    徒御风瞪了眼慕浮然道,“你说。”
    慕浮然满意一笑,“我想的法子很简单,就是在外头传出我有这图的消息,那帮想找图的人自然会找上门来,到时候你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噗。”徒御风嗤笑道,“这方法倒是简单。”
    慕浮然点点头,“简单,但是可行。”
    “可是这方法还能更简单点。”徒御风盯着慕浮然道,“你把图给我,传出消息说我有这图,他们自然找上我,到时候依然是我去把他们一网打尽。”
    慕浮然摇头说,“我想过了,这不行。”
    “怎么不行?”
    慕浮然犹豫了下,开口,“你就一个人,不安全。”
    徒御风挑眉,“你不相信我的武功?”
    “没有。”慕浮然说,“只是我知道,你不是百毒不侵。”
    徒御风愣了愣,倒是没想到这茬。
    “而且即便他们不使诈,我也不会看着你一个人单干。”慕浮然接着道,“若是你能找到一帮帮手,我便直接把图给你。”
    徒御风听到这,顿觉头疼,“我知道我说不过你,只是我当初也告诉过你,那帮人要干就是灭门,不留一点痕迹,你不考虑考虑你爹和你哥?”
    慕浮然忽然笑了出来,问,“你觉得我家武林第一世家的名号是放着吃素的?你说谁能动地了他们两?”
    徒御风神色认真,“但是他们动得了你。”
    慕浮然叹了口气道,“我自是考虑好,我有联络一帮人,到时候自有计策,只要一切结束之后,你我皆平安不就好了?”
    “好啊你。”徒御风哼声道,“都想好了?你是从什么时候想的,又是从什么时候拿的图?”
    慕浮然笑而不语。
    沉默良久,徒御风不死心地问,“你怎么才肯把图给我,不扯进这事来?”
    慕浮然只反问了一句,“你可把我当兄弟?”便把徒御风堵得死死的。
    徒御风气不过,出了厅房,摔门回了自己的卧室。
    厅房里只留慕浮然和管晏阳两个人。
    慕浮然对管晏阳露了个苦笑。
    管晏阳一时震惊,不知该作何说法,只是抓了抓头,暗想是不是该回卧室。
    就他想的功夫,慕浮然开口问道,“小赭,你怎么知道我从任复那得的图?”
    管晏阳回过神,老实开口说,“算是凑巧听来的,他说他有跟人交易藏宝图,只没说是谁,我猜大概就是和你了。”
    慕浮然点点头,“我有帮过他一回忙,算是有个交情,上次和他提到藏宝图的事,他就说用这个当谢礼。”
    管晏阳恍然,“真巧。”
    慕浮然笑笑,不是很神气,拍拍他的背说,“时候也不早了,我先走了。”说着转身,背影看着有点单薄。
    管晏阳站在原地掰着手指头想事儿,关于宝图的,也关于任复的。
    起先他觉得任复可疑,像是有些不怀好意,后来就糊涂了。他有些想和慕浮然谈任复的事,可话到了嘴边上却说不上来。
    他只是有个感觉,并没有任何实际的事可谈。
    想着想着,他也不由得头疼了,敲了敲头,不再多考虑,乖乖地回卧室。
    推开了卧室门,管晏阳就看到本该在隔壁房的徒御风坐在他床上。表情说不上和蔼可亲,却也说不上凶神恶煞,却让他不敢上前。
    徒御风见他进了屋,便朝他招招手说,“过来。”
    管晏阳任命地走了过去,还没走到床头,徒御风就忽然开口问,“你与任复到底是什么关系?”
    管晏阳一呆,望着徒御风皱起的眉头,声音很轻,“没什么关系……”
    “真的?”徒御风问道,“那是说任复的事情你知道,浮然知道,就我不知道?”
    管晏阳闭着嘴巴站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徒御风瞧着他这样子,忽然笑了出来,说,“算了,不说这个。呐,你觉得我现在去找一帮人帮我一起设埋伏,会有人干吗?”
    管晏阳脑子转了转问,“你是想问慕大哥要宝图,自己干吗?”
    徒御风点了点头。
    “唔……”管晏阳认真地想起了这问题,“可是我只认识慕大哥和卢飞……”
    徒御风听后笑道,“我也没想出什么人,也就这种时候,觉得那种拉帮结派的还真有些意思。”
    管晏阳走近了些,想说出点什么话,却找不到适当的词。忽然脑子里冒出了一个事情,让他不由得笑了出来。
    徒御风盯着他的笑脸问,“笑什么呢?”
    管晏阳凝神看着徒御风说,“唔,想到了一个占卜。”其实他是想到十年后徒御风当堡主时候的样子,只是这个不能直说。
    “占卜?”徒御风挑眉。
    “恩,你以后会有一个大堡,叫御风堡,大概是五年后,所以你该好好存钱,建堡很贵的。”管晏阳点着头说。
    徒御风大笑道,“御风堡?这名字你起的吗?好俗……”
    管晏阳瞪他,“这名字当然是你起的。”
    徒御风笃定地否认道,“我不会起这么俗的名字,而且你也不用担心钱,我只不缺这个。”
    管晏阳听了这话心里来气,他可缺钱了……
    站在那头一直没说话,良久,徒御风反而又开了口,他脸上笑容轻松,口气随意,“呐,你说是占卜了,那到那个时候,你在堡里做什么?”
    管晏阳一愣,这话他当然是答不上来,他压根没入过堡。他憋了会,只憋出一句,“我就只当你跟班,没其他的了……”
    他正瞧着自己的脚尖,等着下文,却不料率先得到回应的是皮肤。徒御风不知从何时站起,从何时凑到了管晏阳身边,在他耳边轻声细语,“怎么没其他的了?情人的事不算数了?”
    声音由耳廓向经脉,至四肢百骸,呼吸加重,身影相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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