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一年

    接下来几天当然是忙忙碌碌，大伙儿再次回到沪城时，包括成文阁、黄颦都累得够呛。
    按理说黄颦应该在军训，是很难请假的！
    但是特殊情况特别对待必须有！
    崭新的三水地级市发公函说明情况帮黄颦请假，哪有可能不批准？
    也是因为有黄瀚、成文阁、黄颦、陆瑶、王慧玲等等参与，再有声名赫赫的黄道舟压台。
    九一年国庆节的三场“激情三水晚会”绝对是精彩纷呈。
    苏南省电视台全程实况转播十月一号的演出，应该有几千万人观看了，好评如潮！
    整个十月份，黄瀚、成文阁、萧蔷、陆瑶都很忙，不仅仅忙于学习，手头上的事儿多着呢。
    最迫在眉睫的当然是“事竟成超市”的员工培训。
    牟雪茹陪着成文阁等等十几个黄瀚的同学去她家乡待了一个多星期，算得上是为家乡做了大贡献。
    因为善良的成文阁、萧蔷和陆瑶包括王宇、康静等等终于知道了贫困山区的老百姓日子有多苦！
    还好他们都听黄瀚的话，每一个都有了吃苦的心理预期。
    人人都准备了大背包，里面都有单人蚊帐。
    这是黄瀚特意叮嘱的！
    黄瀚有经验，夏天，城里人去乡下，最最受不了的就是蚊虫。
    还特别奇怪，有可能蚊虫也要尝鲜，本地人不去叮咬，专门咬城里人！
    还别说，萧蔷、陆瑶她们带了蚊帐，带了褥子、毛巾被，再加上带了很多蚊香、风油精，基本上能够保护好自己了。
    她们还都带了不少火腿肠、方便面。
    到地方后发现用不着，山里不缺乏食材，成文阁愿意多给钱，山民乐意把散养的鸡送来。
    为了招待贵客，杀猪、杀羊也没二话说！
    同学们是来扶贫的，哪有可能要人家招待？
    不仅仅给钱，还要故意多给些！
    陆瑶嘴刁，最是喜欢山里的鱼虾和鸡鸭的鲜美。
    她用火腿肠和方便面跟摸泥鳅的孩子们换泥鳅，乐得这些山里的孩子见牙不见眼！
    他们特喜欢得到方便面和火腿肠这种小礼物！
    由于准备充分，感觉还不错，只不过实在受不了没电的日子！
    没电相当于是进入了原始状态啊！
    九一年，用电村村通工程还没有开始呢！
    白天还好，游山玩水钓鱼，捉泥鳅，乐在其中。
    洗澡也没问题，一大群人找个涓涓细流的山涧戏水，乐在其中。
    只可惜，晚上一个个只能各自躲在自己的蚊帐里讲故事！
    他们为了互相照应，采取的是大家合住的方式。
    不这样不行，因为萧蔷和康静几个女孩子怕黑，在陌生的地方一两个人过夜，保不准能吓出毛病。
    反而是瞧上去最瘦小的王慧玲胆儿大，夜里萧蔷、陆瑶要是想上厕所，都是她陪着！
    厕所也是所有人最最受不了的！
    农村的厕所没有可能是抽水马桶，连蹲坑都不是。
    萧蔷等等宁可悬空在大茅坑边解手，也不肯坐人家用的木头在茅坑上搭的架子。
    这时就会出现最搞笑的画面！
    往往是王慧玲望风，萧蔷抱着陆瑶的一只腿解手。
    为啥？
    那是她们没有经历过蹲在大茅坑边解手，害怕一个不小心掉粪坑里。
    所以一个人站在解手的人前面，伸出腿让解手的人抓住。
    还得防备有人这会儿跑来，所以必须派出一个人看着，提醒走来的当地人回去另找地儿！
    陆瑶急脾气，总是一只手拿着蚊香，一只手捏着鼻子问：“臭死了，你能不能快一点？”
    “哎呦喂！你别催呀！让我痛痛快快拉一拉！”
    “唉！你人长得这么漂亮，拉的屎怎么就臭成这样呢？”
    “我咬你啊！”
    “你试试？看看我一抬腿，你会不会跌茅坑里去！我可瞧见了茅坑里有乌黑乌黑的老鼠呦！”
    “哎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时候！”
    “哼哼！现在知道怕了！”
    “知道了！你说归说，腿别动啊！”
    “唉！这地儿山清水秀，风景真心不错，只可惜太脏了！满地都是鸡屎牛粪。
    也就怪了，他们的猪居然满山沟钻，还知道晚上回家！”
    “还不是因为穷闹的，要是这里修好了路，再修了有抽水马桶的卫生间，我乐意经常来！”
    “是啊！这儿的鸡真鲜啊！”
    “哎呦喂！你怎么在茅坑边还想着吃鸡啊？哈哈哈……”
    同学们乐于扶贫济困，他们共同决定，在牟雪茹家所在的乡招募五百初中毕业的女青年。
    成文阁和萧蔷、陆瑶都知道“事竟成超市”需要很多营业员、收银员，这些工作对学历的要求不高。
    况且十几岁的年轻人学什么都快，不会的可以学！
    只不过当地重男轻女，女孩子能够读到初中毕业的比较少。
    得到消息后，太多当地群众急眼了，他们纷纷找来牟雪茹家求情。
    太多人说着说着就开始抹眼泪！
    不少山民实在太穷了，用赤贫来形容都不为过。
    招工广告上明明白白写着去沪城当营业员，管吃管住年收入不低于一千五百块钱。
    工作认真负责，年收入能够高达三千块。
    中国人都知道沪城是个好地方！去那儿上班还能够拿那么多钱，谁不向往？
    可是人家要初中毕业的姑娘，自己家闺女其实小学都没读完！
    这一刻太多群众把肠子都悔青了！
    悔不该让闺女早早的辍学，其实让孩子们上学读书根本花不了几个钱！
    这不是虚言。
    中国政府在普及教育这方面做得蛮好的，上小学约等于是免费！特困家庭，真的是学杂费全免。
    可惜上学不要钱，还不行！
    还得动用行政命令要求适龄儿童必须读小学，还把入学率作为考核干部的选项。
    然就是有不少目光短浅的群众早早地让孩子辍学回家打猪草、放羊、种地！
    牟雪茹在当地名闻遐迩，她就是因为苦读书而走出了大山，当然希望有更多家乡的女孩子通过读书改变命运！
    她在村支部办公室门口接待来说情的父老乡亲，给不少乡亲们出了个主意。
    于是乎，当天就有不少十几岁的大姑娘坐进了小学课堂，她们必须恶补五年级课程，争取在国庆节前拿到小学毕业证书。
    相信经过这件事后，当地群众再也不肯让孩子们辍学喽！
    与此同时，牟雪茹跟成文阁几个反应了真实情况，成文阁几个这才知道了贫困山区不是苏南省。
    把初中毕业作为最低门槛还是高了！
    最后只得放宽限制，小学毕业也收。
    三人做出这种扶贫性质的招工时没有打电话请示黄瀚。
    因为他们当时根本不知道黄瀚在美国哪座城市，但是他们知道黄瀚的性格，根本不担心黄瀚会怪他们自作主张。
    这五百年龄十五岁到十八岁女孩子绝大多数是穷人家的，有可能赶去沪城的路费都拿不出。
    所以成文阁三人还做了一个决定，给体检合格的每一个女孩子预付一千块工资。
    做成这些事儿仅仅是一个多星期肯定不够，具体事宜当然是交给牟雪茹来办。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成文阁三人还提出要求，由牟雪茹在国庆节后亲自带这些女孩子赶往沪城。
    他们相信，再有两三个月，“事竟成超市”的员工宿舍肯定能够投入使用了。
    万一拿到手一千块钱后，有人不去沪城“事竟成超市”工作了，怎么办？
    凉拌！损失一千块钱而已无所谓。
    但是黑了一千块钱的人家会不会受到良心谴责？
    这种人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树林，恐怕还得继续穷下去！
    牟雪茹可开心了，她当然不介意留在老家办好这件事。
    她心中还有更多期待，希望能够给更多家乡人提供工作机会。
    事实证明山里的老百姓蛮朴实，所有拿了一千块钱预付工资的小姑娘都跟着牟雪茹来了沪城。
    一路上简直是欢声笑语！
    无他，家里得到了八百块钱，今年日子好过多了！
    都是没有出过远门的，都懂得勤俭节约，所有人不约而同带了两百块作为路费，把八百块留给了亲人。
    牟雪茹有能力，她采取军训时的管理办法，十个人设班长、副班长，三十个人设排长副排长……
    强调集体行动，出发时必须点名，离开队伍时必须请假并且说明为什么请假，需要多长时间！
    五百个小姑娘都很听话，喜欢集体行动，一路上没有发生意外，全须全尾到达沪城。
    人收下了，必须管吃管住。
    上岗前给补助费六十块一个月，上岗后工资一百五十块，奖金、加班费另算。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五百女孩子绝大多数才小学文化，不仅仅要培训岗位技能，还要恶补文化课。
    成文阁和陆瑶、萧蔷出两百块钱一个月的工资在复旦大学、外国语学院招募愿意勤工俭学的同学当老师。
    不可能要求老师一个月上班二十六天，每天工作八个小时，而是要求一个月的工作时间满足九十小时。
    一天三个小时，绝大多数在校大学生都抽得出。
    仅仅工作三个小时就能拿到手超过沪城平均工资水平的收入，大学生们趋之若鹜！
    没辙，只能区别对待。
    “事竟成超市”筹备处职工培训中心贴出告示，贫困生优先！进入实习期的大四同学优先！云贵川的同学优先！
    这样做了会不会造成矛盾啊？
    没办法，僧多粥少不可能一碗水端平，只能跟同学们解释，让家庭条件好一些的同学发扬风格喽！
    成文阁和陆瑶、萧蔷三人觉得做这种事有意义，每天忙却是很快乐！
    来参与教学和培训的三十几个女同学绝大多数是来自四川，她们更加愿意帮助家乡人，教得很认真。
    暂时不可能用新招募的这些女孩子当中层干部。
    “事竟成超市”的绝大多数干部来自于“风牌”、“梦多娇”、“好猫牌”专卖店，最起码当过副店长。
    高管中有三人是沈晓蓉帮着招募的“海归”。
    他们都无一例外在美国奥尔玛超市干了超过五年当上了中层干部，有经验。
    “事竟成超市”开出工资一样的发美金，并且不低于他们在美国的收入这种好条件诱惑他们，所以他们才肯回国工作！
    这几个月，“事竟成超市”所有的高管和中层干部都在考察厂家。
    秀儿、玉儿、俞勤等等经验丰富的总公司高管也参与。
    那是黄瀚爱做甩手掌柜，爱出题目、出点子让别人去完成。
    做生意有个好心态至关重要。
    黄瀚的心态好着呢！
    因为超市都是自建的商业地产，哪怕运营后年年亏本，房地产的增值也足够弥补损失还大赚。
    所以黄瀚采取的方式方法是赚钱不急，哪怕砸钱也要树立起“事竟成超市”绝无假货的光辉形象。
    没有网络的时代查询商品、查询生产厂家都不容易呢！
    但是黄瀚想要做就很容易！
    各地“风牌专卖店”、“好猫牌专卖店”、“梦多娇专卖店”的店长、副店长行动起来，走访当地出名的产品，亲眼去看规模，写书面报告递交总部！
    然后总部的高管们进行筛选，亲自或者派人跟达到一定规模、质量标准合格的生产厂签署合作协议。
    目的就是厂家以出厂价直接供货，杜绝任何伪劣商品进入“事竟成超市”。
    卫生要求严格，质量管控近似于苛刻，会导致厂家失去了合作的愿望啊！
    怎么办？
    拿钱开路！
    黄瀚给出优厚条件，不愁拿不下创出品牌的生产厂家。
    什么条件？真的能够立竿见影？
    “事竟成超市”用不着拥有优质品牌的厂家铺底，现金进货经销他们的商品。
    卖货拿现钱？脑子坏掉的厂长、经理才不肯干！
    但是要签署协议，进货量达到一定数额时，厂家必须给出几个点的让利。
    这个完全可以有，本就该薄利多销！
    货物配送问题当然要解决！
    “事竟成物流公司”应运而生！布局仓储基地正在进行中。
    为了节约成本，“事竟成超市”采取仓储式，库架合一，装饰简单，连吊顶、贴面都没有，直接是混凝土墙壁，日光灯照明。
    节约装修成本，但是消防要求不含糊，消火栓、防火门、灭火器等等都根据标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