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锦鲤多娇

第一百六十八章:夺嫡


    大哥被判了流放,从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到哪都有一群人伺候着,如今孤苦一人上路,因为身子弱,受不得西北苦寒,病死在路上。
    接连失去两子,父皇伤心哀恸,决议暂且不再设立太子,百官纷纷上表,为保江山社稷,定要早设立储君。
    父皇态度坚决,与百官僵持不下,到底是各让了一步,决心以三年为期,从他和四弟中挑选合适的继承人。
    “皇上文采卓绝,有宏图伟略在胸,先皇定是选您了。”逾晴语气故作轻松的说道。
    她见皇上愁眉不展,故事讲的也很是吃力,将手伸过去握住,想给予一点安慰,却发现对方掌心一片冰凉,心竟有些抽疼。
    “朕当初学业方面并不如大哥,二哥,唯有书法还算拿得出手。”
    身边的女子明眸善睐,看着自己的眼神熠熠生辉,掌心传来的温暖,渐渐抚平了皇上翻涌的情绪。
    幼时天伦美好,他从不曾动作过夺嫡之念,就连父皇后期刻意的培养,他也时常不上心,觉得他们两人谁做皇帝都一样、
    反而四弟聪敏好学,曾经他甚至一度认为,四弟比他更能治理好一个国家,直到……
    上书房的大学士教学严谨,从不让他们于学业一事上怠慢,如有犯者,即便是皇子,一样照罚不误。
    那日四弟却没来,问了大学士才知道四弟病了,特意请了一天的假。
    他心有挂碍,听授课也不专心,尝试着向大学士请假半天,想去看看四弟,本已经做好受罚的准备,却出乎意料的得到了准许。
    当时四弟与他生母宸妃住在储秀宫,他一路紧走,却在御花园的假山处听见四弟与人谈话。
    怎么生着病还出门?他直接走了过去,等靠近的时候两人的谈话内容也逐渐清晰,其中辛密,让他握紧了双拳。
    “只一个婆子看见了,已经处理干净,您放心,宗人府早已定案存档,太子的死不会查到您身上。”
    说话之人身着內监服制,形容举止并不像宫里的太监,更不像侍卫,开口之言却大逆不道,等同谋逆!
    “做事这么不小心,下个药都能让人发现,此人不堪重任,一并处理了。”
    此人外观与他四弟一般无二,只是神色气度大不相同,没有了往日阳光爽朗的稚嫩性子,变得阴郁,狠厉,出口便是取人性命。
    背脊发凉,他多希望是有人顶了四弟的面皮,内里被换了芯子。
    “凤君桓那边如何?”四皇子问道。
    凤君桓,他们二哥的名字,往日里四弟都是二哥二哥叫得殷勤,背地里竟是不顾伦理,直呼名讳。
    记得二哥初封太子之时,四弟曾当面表明心意,愿追随二哥,做名贤臣,共振朝纲,如今想来,当真讽刺!
    听着这话,他心里的不安感愈发强烈,似乎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不愿相信,他一定要亲耳听见。
    “回四皇子,押解的两名兵官,一名嗜赌成性,欠下巨额赌债,前两日已经被赌坊讨钱的打手当街乱棍打死。”那人抬起头,眼里藏着谄媚狡诈。
    看多了明争暗斗的手段,他一听便知这是借刀杀人之法。
    “当街打死?可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四皇子皱眉。
    “不会,因死的是官兵,当地官府查封了赌坊,收押了打手,等待秋后处决,属下已经打点好。”
    查封是做给人看的,不几日便会重新开张,至于打手,这种营生,每日都是把头别在裤腰上过的,已经给了他们家人一大笔钱安抚,杀人偿命,死不足惜。
    “嗯,另一人呢?”四皇子问道。
    “另一个死在了花街柳巷,妓子的肚皮上。”那人笑的猥琐。
    “做的不错。”四皇子满意的点头,这个处理方式最合乎情理,不易查出端倪。
    “多亏四皇子想得周到,这样太子和大皇子的真正死因,就无人知晓了。”那人恭维道。
    别看四皇子年纪小,经过这些事他才发现,当当真心机很沉,城府极深。
    一个手段除去了两位绊脚石,一石二鸟之计,看的他都心惊,感叹自己还好跟对了主子。
    “哼,本宫想要的,谁也挡不住,以后此事不准再提!”四皇子厉声说道。
    “属下明白!”四皇子阴兀的眼神让那人一激灵,连声称是,退了下去。
    不光是那人,他现在也是浑身颤抖,不是恐惧于四弟的眼神,而是震惊,气愤,不敢相信。
    等那人彻底离开,四皇子才转身从假山里走出,没走两步,就看见了站在入口处不远的他。
    “朕到现在也能清晰的记得他当时脸上的表情。”皇上眼神虚焦,望向远方,神思追忆。
    当时四弟看着他,脸上一瞬间的惊恐,慌乱,马上转变为镇定,如平常一样笑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朗声叫他:“三哥!”
    他依旧是望着四弟不语,眼神里尽是陌生和距离。
    “三哥,你怎么到御花园来了?”四弟朝他缓步走过来,一点也看不出事情败露后的心虚。
    是呀,他到底是小瞧四弟了,能千里之外运筹帷幄,常年将真实的自己隐藏在表皮下,以另一幅面孔示人的人,又岂会轻易露出破绽。
    “听大学士说你病了,过来看看。”
    走御花园能更快到储秀宫,这是他多次去找四弟发现的经验。
    如果不是这个经验,他也会如寻常宫人一样沿着外围的长廊七转八拐,也许两人还可以一如从前。
    “还是三哥最惦记我,别担心,睡了一上午,我已经大好了,正打算下午就去上书房找你。”
    四弟语气自然,变脸的本事比父皇后宫里那些娘娘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听不进别的,脑海里的问题如海浪般翻涌,沉声问道:“你为什么在这?”
    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直言挑明,而是想再给四弟一次机会,就一次,只要四弟肯说清楚,他定会在父皇面前替四弟求情。
    “哦,这个啊,母妃让我来找株九月菊,说是要亲手做些糕点,我这还找不到呢,刚刚寻了个宫人问话,三哥一起吧。”
    瞧瞧,借口可以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只是这等粗活,宸妃娘娘哪舍得让她最宝贝的儿子亲自来做。
    隔阂如通天城墙拔地而起,跃也跃不过去,“知道你没事就好,大学士还交代了课业,我,先回去了。”
    四弟笑了笑说道:“三哥快回去吧,我还指着到时候三哥能帮我补上今天的教学呢!”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有些恍惚的往回走,他也不知道,在他身后,四弟是怎么样一种眼神在看着他。
    自此以后,他开始专心课业,学习治国之道,他天赋本就不差,一旦上心,成绩斐然。
    其实,御花园当时,四弟就已经确认他听到了所有对话,知道了真相,只是心照不宣,即便翻脸两人也默契的没有闹到明面上来。
    两人表面依旧是兄友弟恭,暗地里交锋不断,谋策手段他不是不懂,从前不屑,现在皆是信手拈来,游刃有余。
    “可最后不还是您技高一筹,登上了皇位。”
    逾晴说完这句,嘴唇张了又张,还是没接着说下去,其实她很好奇四皇子结局如何,既然皇上顺利继承皇位,那四皇子定是难逃一死。
    以他的心狠手辣,到底是如何落败,看皇上忧伤的深情,也都是因她起的头,好好的讲什么梦想,引出这许多,也就没好意思开口问下去。
    皇上看逾晴嘴唇翕动,观她神色,就知道她想说什么,难得露出一抹笑容,说道:“在朕面前,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都已经说了这么多了,最后也就没有什么可以避及的,皇上到底还是继续讲了下去。
    想要夺嫡,光有学识是不够的,两人拉拢官员,形成党派,从个人争斗上升到朝堂之争。
    他解决赋税,四弟就疏通洪荒,四弟开仓放粮给因为干旱久无收成的百姓,他就下河运,接连破获几起倒卖私盐案,顺带牵扯出一些参与其中的朝廷官员。
    两年多的时间,两人政绩斐然,不相上下,各家党派在立储一事上各执一词,连父皇也感到十分头疼,难以抉择。
    可就在这时,在最后一年的关键时刻里,发生了一件险些改变局势的大事,他的母妃病逝了。
    闻言,逾晴下意识握紧了皇上的手,别人不知道,可她知道,沈太妃尚在人世,而且是被当今太后囚禁起来了。
    她一直没有告诉皇上,此时听见皇上提起他的母妃,那不就是沈太妃吗,一时紧张,手就不听使唤用了力道。
    逾晴这点力道,根本伤不到皇上,皇上还以为逾晴是心疼他,故意借此安慰。
    用另一只手覆盖两人交握的手上面,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抚,逾晴更心虚了。
    皇上陷入回忆,没有注意逾晴的表情。
    母妃病逝的消息来得突然,收到的时候,正是他出征边疆,大获全胜,班师回朝的路上。
    整整还有一个月半月的路程,他接连跑死了七匹马,才在第十八天赶回宫里,得到的却是母妃早在停灵七天后下葬,被安置在了皇陵里。
    这么说,消息传到他手里的时候,母妃就已然入葬有一段时日了,他竟是连送殡都赶不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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