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化红尘

第21章


"
  "住口!"太子重新提前还带血的剑,指向盖托.
  半晌的宁静后,他命小盛子将其他人带去房间,关上了大门.屋里只剩下云大夫,长卿,盖托,太子与我四人,还有莲花.
  将军伸出食指轻轻推开太子的长剑,"殿下请宽恕我的无理.事关重大,小臣只是不想让太子犯不必要的错误."
  此时阳光已经穿透云层照进了屋内,但太子的脸色还是那么阴沉可怕.我完全迷失在他们的对话里,是谁如此想要至我于死地,不但给我安上个杀人的罪名,还给我戴上了汉朝奸细的高帽子.
  "将军别再为难太子了,这丫头早在几月前就失去了记忆,现在她连自己到底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再作奸细之事掳走梵音王子."
  心好像被重重撒下一块,我茫然失措地望着说话的云大夫,不相信这个让我百分百相信,依赖的人会对我有这么多的隐瞒.对,我现在的确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但我也不再清楚你们是谁,望着屋里的一群人,一道泪痕深深地划痛我的脸颊.
  "在找到王子前请恕我无法相信你们的话,也许你们是对的,也许你们已经都被这丫头给迷惑了,我承认汉王找到了个最出色的女人做奸细,就在我看到她的第一眼也差点被她勾走魂."盖托向我飘来异样的目光,马上他又转头对太子说,"殿下,无论您有多喜爱她都请将她先关押起来,在我们找到王子这前.我不想放过一个有这么多疑点的人."
  她是不是汉朝奸细有待查实,但是她绝不是杀死公主的人.因为她昨晚一直都跟我在我的寝宫里.太子叹了口气不得不说出能洗去我一项罪名的证据.
  我还是下意识地看了看云大夫,他侧身对着我,敛起眉头,嘴角挂起无奈的心痛的还带着稍许轻篾的笑.
  听了太子如此诚肯的话,盖托也微微有些相信了,但新的疑问又出现在他面前,他不得不再次询问太子:那么,刚才就是那名女官在说谎了,但她为何要这样做,我以为她与玉丫头的感情很好,也觉得她是个正直的人呢.
  我不知道,所以我说要再查清楚点.
  我在这场阴谋中看到了一丝曙光,但隐隐觉得如果我逃过一劫,那么就会有其他人惹上麻烦,我不希望这个真的与美罗阿妈有关.
  还查什么查!突然门被大力踢开,随之跨进来一位老态龙钟却带着无比威严的老人.
  父王?
  应声所有人都跪到地上,大呼万岁.
  老国王理也不理这帮人,迈着龙步径直来到我面前.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南越王,想不到他老得这样历害,苍白的头发,胡子还有眉毛,脸上瘦得看不到有肉,一层老皮也松得像随时都会掉下来一样.然而我没想到他还如此有力,他不由分说朝我扇来一个重重的耳光,顿时鲜血就从嘴角浸了出来.
  然后他坐到椅子上,抖着那不知是因为太老还是因为太生气的声音说:不用查了凶手就她.
  父王,昨晚儿臣确实一直跟她在一起.
  一直,如果她趁你睡着了出来你知道吗?
 不会的,因为.
  住口!不等太子把话说完,老国王喝止住了他.愚蠢的东西.看看这是什么.
  我的发簪.我惊讶地说出口,这是以前太子赐我的东西,而且命我每日必带,我明明记得这发簪从昨晚起就一直在我头上,就连洗澡和睡觉时我都没有将它拿下来过,现在怎么到了老国王的手里.除非是他刚刚打了耳光时顺手取走的.想到这里我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好呀,丫头你也承认啊.国王的昏沉沉的眼睛里闪出点光,转头对太子说:你以为你杀了侍卫长就能保下这丫头?刚刚有个寻夜的女仆将这个东西交给了我,说寻夜回来的路上在这门外拾到的.若不是她当时做贼心虚,怕人发现慌了神,恐怕也不会留下这个证据吧.来人把这丫头押进天牢,任何人不得探视,违者斩!
  我任由侍卫拖着身体往外走,面对这欲加之罪不愿多作辩驳,就算是高喊着冤枉此刻也不可能有人出来相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不明白他们为何将这个不得不死的人定作是我.
  
[正文:第二十一章  部分的真相]
  惊云,给我倒杯茶来。”南越王赵昧扶住一名随从的手坐在太师椅上,他混浊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情绪。
  “陛下,请用茶。”半晌过后,步惊云将一盏香气怡人的普耳金瓜茶呈了上来。
  “你们都下去吧。”老国王轻扶杯盏退下了所有侍卫仆从,只留下云大夫一人。
  “云儿煮茶的技术与你母亲相比还是差得多啊。”赵昧敛起眉向琥珀色的茶水中瞧了瞧,“可是为父再也喝不上你娘煮的茶啦。老了,老了,为父也真的老了。”
  “义父!”步惊云刚迈出脚却又收了回来。
  他感激这个老人,如果不是赵昧,他与他的母亲早在十年前就成了闽越王的刀下鬼。那时他太小,没有能力保护母亲,甚至还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所以当赵昧将他俩从战火中救出时他就决定要用一生来回报这个男人。然而,他当时真的很小,小得不明白这场战争的另一个制造者正是救了他的男人,小得不清楚自己的母亲在赵昧的眼里是个多么美丽的女人。
  片刻的沉静之后,老国王自顾自地笑了起来。“为父虽然老了,可是你与齐儿也一天天地长大成人了。”他轻嗫了口香茗,接着又道:“只是就今天的事情来看,你们还是太感情用事,不是吗?”
  “义父,我……”步惊云深吸了口气,闭上眼努力平复着心头起起伏伏的矛盾。“义父,不管您如何责备惊云,惊云还是想请您放那丫头一条生路。”
  赵昧望着步惊云那双与他母亲一样淡定的眼睛,瞬间将胸中的波澜化作一声重重的叹息。
  “那么,云儿你让我该如何向盖托将军交差呢。你知道今日的南越国国力已不如往昔,我们每走一步都得谨慎,就算想在夹缝中生存,你也得要有这个能力才行。如果能以一个小丫头的命来平息此事,本王不想再多起波澜。”
  “义父,凡事都有他的真相,惊云一定能找出这件事情的真相的,所以还请义父给孩儿一点时间。”步惊云仍然不想放弃。
  时间仿佛凝结在这间昏暗的屋子里。在这宁静的空间,步惊云只听得到自己不安的心跳。
  “云儿,你过来。”老国王低着头,忽然挽起了袖子。“如果为父没记错,这是你十三岁那年与为父练剑刺到的吧。”南越王伸出右手,在他手腕上一条粗大的伤疤显得特别突兀。
  “义父……”
  不等步惊云解释,老国王又接着说:“还记得被你刺中时,为父的的确确高兴了好一阵子,以为南越国又要出一良将了,谁知你偏偏想去学医。”他缓缓道来:“我还记得你当时跟齐儿说过‘政治比战争更残酷更血腥’。云儿,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过的日子,但也都有不得已的事情会去改变理想中的生活,或为钱,或为情,或为义每个人都逃不了这样那样的束缚。为父老了,这个国家迟早有一天是要交给齐儿的,他身边需要有你这样心智宽达的人在,因为,你懂什么叫政治。”老国王又顿一顿,“所以,这个丫头不得不死,如果你真要怨就怨你当初不该遇上她吧。”
  步惊云站在几乎干涸的大明湖边,嗅着湖面上那丝绝望的气味,他紧紧地握住拳头。南越王的话不断地回响在耳际,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还会选择遇见玉丫头吗?一脉水波浸着深秋的凉掠过他的眼眸。
  那是这次战争快要结束时候。
  步惊云受赵昧所命在南坪山脚下时刻监视着刘彻的动静。其实他一直很纳闷,就凭他对奇门遁甲的了解和现有的武功修维怎么就不能穿过山上那片竹林呢?
  这天早上,步惊云与往常一样易容成了老药师准备再次上山,谁知竟意外撞上一个从山上下来的姑娘,出于警惕也是出于好奇他抓住了这个女子。自从得知刘彻就在这山上那时起整座南坪山就在他步惊云的监控之下了,他不曾记得秘信上有提过刘彻带了任何女人在身边,更不相信这段时间会有个女人从自己眼皮底下溜上山。虽然还有很多疑惑,可突然看到那张肯切的娇容时,他的心一下软了,根本没再多想,竟真的跟着这女人上山去救人。
  然而山上的一切让步惊云大失所望,就在这女子倒在自己怀里的那一秒,他闻到了一股龙誔香的气味,这种味道他太清楚了,什么九少爷,青儿,那不就是刘彻与卫青吗?他真的差一点就被这场伤心欲绝的表演给骗到了。望着怀是里昏睡的女孩,他不觉嗤之以鼻。刘彻,这就是你的安排吗?可是就在此时,屋外的异动将他引开,那应该是一个轻功在他之上的高手。追寻未果,步惊云回到屋内,女孩也不见的踪影。他很气恼,隐隐的还有些失落,“失落?”步惊云默默嘲笑着自己的这种情绪。
  没想到他还能找回这分“失落”,只是这次的相遇他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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