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宁静的声音

第 3 章


离上次跟宁静诊疗的一个星期后,宁静又再出现了,我不得不承认我是等了这天许久了。
    话说上星期那个演奏会,宁静向我表白她不能作声的时候,我想当然第一个反应是呆住了。但不是马后炮,实在我是猜到了点儿,否则那有见面三次都不作一句声的人。
    我摸摸头,不在意地说:"我猜到了些,你不介意跟我作朋友吧?"
    她只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对,她是不能说话,我的意思是她没回应我的这顿饭她本来是想请客卖单,但甚有男士绅士风度的我又怎话。我领她到位置安置好,那料那男的,现在我记得他的名字了,叫林安仁,他一见宁静便道:"宁静?"
    原来林君是本市的艺术发展部门主管,上次推荐宁静往法国参赛的都是林君。
    意想不到的是竟然三姐都懂得宁静,她其后对我说:"宁小姐气质真好是不是?"
    大姐夫点头道:"可不就是,只可惜是哑子。"
    二姐摇摇头,"人家清丽秀气,虽然是哑,我觉得还是比那个八婆胜过百万倍。"
    大姐连忙咐和,"千万不要拿宁小姐跟那八婆比。"
    连一向厚道的二姐夫也说:"真是差远了。"总之他们尽力地践踏邱嘉敏来捧宁静,我不知道宁静给了他们什么药令他们如此喜欢她。但问题我俩根本连是普通朋友也谈不上,说那个是不是有点儿太早呢?
    大姐再说:"她跳的睡美人秀逸极了,真如林中仙子般,难怪王子死也要救出她。"
    他们念艺术的人形容能力都十分强,我也有看那场芭蕾舞剧,我是觉得她秀丽极了,但至于是不是林中仙子,请恕我无知,我实在看不出。
    终于傍晚六时半,宁静出现了,我问她:"这几天腿有没有进一步的疼痛?"
    她摇摇头,然后在袋里拿出一部约手掌般大小的手提电脑,我把她屏幕显示调至我的计算机显示器,她打着,"对不起,请原谅我用计算机跟你沟通。"
    我失笑起来,"这有什么对不起呢?"
    她也笑笑,"这几天我想并没什么恶化。"
    "那好极了。待会儿我会替你安上活动的石膏在你的膝上,你在洗澡的时候才可卸下,其余时间一概戴着。"
    "是的,医生。"我看着她,"我们也算是朋友,你唤我张言声吧。""好的,张言声。"
    我点点头,唤来周太太及另一名护士,替宁静安上石膏。
    其后我再吩咐她:"尽量用轮椅或手杖,否则裂痕修补不了就算动手术也不见得能完全复元。"即是说她的芭蕾舞生涯亦会告一段落。
    她问:"那期间只要不影响膝部的运动可以继续吗?"
    "可以,但千万紧记受伤的腿不能劳动,最好让它休养生息,待卸下石膏后才作复健会比较好。"
    她点点头,取过手杖准备离去。我连忙拉着她,"你晚上有没有空呢?"
    她有点愕然地看着我,我摸摸鼻道:"我今天的工作告一段落了,敢问小姐愿不愿意让在下请你吃顿饭,以谢你上次陪我看演奏会之恩呢?"
    她笑了起来,我发现她笑的时候,眼睛会变得弯弯的,十分甜美。她打道:"就算要请也应该由我请客,谢过你上次的门票。"我欢呼一声,取过外套便带她离去。
    我从没想过在有女伴同行的情况仍可以专心驾驶,点餐的时候宁静都十分得体地用手指点着餐牌,最后还微笑地对侍者点头以示道谢。
    温文有礼,举止大方是我给她这夜的评语。当然如果真要算的话岂止这些,包括她那条米白色纱裙子及那双缎带平跟鞋配得她的双腿迷人极了,还有她的薄衣显得她纤细的身型柔美非常,还有她略施脂粉的脸更是秀气十分。
    呃...,再算下去难免显得我像透了色胚子,我轻轻别开了脸,不再看她漂亮的锁骨。
    我咳嗽一声,"你今天穿得那么漂亮可是有什么大事情?"
    她笑着摇了摇头,她写着:"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只是要出席一个记者会而已。"
    我"呵"了声,差点忘了她是个著名的芭蕾舞伶呢。
    "有句话我想说了很久,请你千万不要介意。"
    她疑惑地看了看我,终于点了头算是答应。我道:"你的体重有没有40公斤?"
    如是平常女子,我是断不敢如此询问,就如大姐说,女人有三样秘密:年龄、体重及每天花多少时间装扮。
    年龄及体重我是明白,但至于每天花多少时间装扮有啥问题,我实在不求甚解。大姐瞪我一眼,"张言声,你生在女儿当家的家庭,怎么脑筋都不懂得转动。"
    大姐,好歹我都是个男人,你说得那么玄,问又给你说我死脑筋。我在心中咕噜但不敢反驳,当下作罢。及后我再问三姐,她说:"当然,有谁不希望天生丽质,每天打扮只需十五分钟便明艳照人。如告知别人自己每天要花整整二个小时装扮才敢出门,岂不是告诉别人自己根本上不了台面。"
    我大胆问句:"那你每天花多少时间才出门?"
    我三姐叹了口气,"早数年还有多少青春,花大约半小时便可。现在!"她表情顿变,"没有一个半小时甭想。"接着她花了数个小时不断地悲春伤秋,叹花开花谢,青春难留,人生苦短...。我这才知道大姐所言甚是,简直可以注书立说。
    当下宁静笑了出来,"我有42公斤。"
    宾果,我都说定不超过42公斤的。我专业地说:"你太过轻磅,以致身体没有足够的脂肪化作肌肉,肌肉不足会令你的骨骼负担过大。作为一个专业舞蹈员,我相信你也是十分明白。"
    "我知道,但如果我这身高超过45公斤的话,跃空动作会不够飘的。"飘?我愕住,呃...,随便啦。"我看基洛夫芭蕾舞团的首席独舞员洛柏坚娜体重起码有50公斤以上。"
    "甚么相同,我试过到达48公斤,但这导致跳跃动作不灵敏,而且对男舞蹈员的负担也是太大。"
    "那就到45公斤吧,再加强大腿肌训练,这便不会阻碍你的跳跃动作,且还能令你跳得更高。"
    她不再回答,只是埋头吃她的沙律。沙律,这就是为何我可以肯定她不是天生不长肉的。她的点餐绝对是经过营养师的安排。就算她的骨骼十分纤细,但没有节食的话,绝不会瘦成这样,除非她肚子里长虫了。
    "明天我请我的朋友替你安排另一份营养餐单,务求令你能回升至正常标准。"
    她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我,又指手划脚地做了些动作,呆子也知道这是手语。我在日剧中曾看过一点,可惜我完全不能明白她在表达甚么。不过照她的表情来说,她不愿意麻烦我。
    看着我全然不懂的模样,她无可奈何地写着:"谢谢你的关心。但我不能,我要保持状态为下套芭蕾舞剧作准备。"
    我注视着她,"你有两至三个月时间是绝对不能练习舞蹈,不用对我说谎。"
    她惊讶地看着我,"不是说谎,今年圣诞节剧团安排了上演胡桃夹子,更邀请了英国皇家芭蕾舞蹈团的首席男独舞蹈员当男主角。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绝对要保持最佳状态,在复元后便要马上投入采排工作。"
    "呵,还有半年时间,你可用头三个月来养伤及增磅,后来三个月用来练舞及锻炼肌肉。"
    她笑笑,"芭蕾舞并不是只用腿跳的,还有身体的柔软及协调度、对音乐的触觉、对剧目的投入,都是芭蕾舞不能忽略的东西。即使这数个月我的腿不能练舞,但仍然要保持状态,继续练习。"看得出她对芭蕾舞的坚持,我转问她:"你为何会当芭蕾舞蹈员?"
    "小时候跟学校去参观芭蕾舞团,在那儿看到那些跳舞的姐姐们都穿得好漂亮,让我很羡慕,回家后便求妈妈让我学,之后一学便是十多二十年。"
    我记得大姐以前也是学芭蕾舞的,但十多岁时放弃了,她说:"练习芭蕾舞太苦了,看它像是很漂亮,纱裙子缎带鞋,有那个女孩子不喜欢?但谁想到纱裙子下是瘀伤处处,缎带鞋内是血肉模糊。"
    我问宁静:"不辛苦吗?"她坚定地摇摇头,"我只要一天不练舞,便会觉得全身混不舒服的。"
    "那你一定很喜欢芭蕾舞的了。"
    她低头嫣然一笑,"是的,喜欢便不会觉得苦了。"
    席间我们谈笑风生,虽然等她写字是花了点时候,但不能否认,她的确是位有气质的女郎,可惜...,如果她不是不能说话,我想或许我会追求她,即使她并不是十分美丽,但干艺术的人,总是有份出尘的韵味。
    虽然我不懂欣赏艺术,但总不能抹杀我懂得欣赏女郎的能力吧?会让女人请客,其实我早已结了账。她讶异我的快手脚,不由得露出笑容。
    我心大力地跳了一下,差点便要吻住她那浅笑着的嘴。
    宁静其实并不是那种第一眼便让人有惊艳感觉的女人,但她的魅力在于她的恬静温柔,令人如沐春风,加上她样子的确娟秀,只可惜是太瘦了点。
    不过秀跟瘦发音相同,可能真的是瘦带来秀,我从未曾见过长得圆润的人会被人说有秀气的,他们是有贵气、有福气,但却无秀气。
    我不禁心里叹口气,多可惜她不能说话,否则我...
    我驾车送她回家,途中我会问她些问题,由于在驾驶中我不便看她写字,她便用点头或摇头来作答,从而我知道了她跟她的两个团友共住,现在没有男朋友,平常的嗜好是看电视及听音乐,每天花起码十小时来练舞。她家座落郊外的洋房屋苑,原因是屋苑会所里提供了排舞室设备,用的人不多,她们练舞十分方便。我问她:"那这段日子你会继续练舞?"
    她点了点头,看到她刚才醉心于舞蹈的样子,实在把我对芭蕾舞的兴趣勾了起来,我便道:"那你明天也会练舞吗?"她又点了头。"那我可以去看吗?"相比起看我大姐作陶瓷、二姐练习指挥、三姐绘绿化图,我深信看宁静跳芭蕾舞会有趣得多。
    为何?还有什么原因,不就是芭蕾舞团美女多嘛。
    车子到她家时,她把她的拍子簿给我看,上面写道:"欢迎之至。"第二天,我买了一束小鲜花给宁静,不过这次没有巧克力,因宁静长年节食。我特别喜欢送人小花束,小小的容易拿,太大的十足暴发户,这是二姐说的。
    看着她拿着手杖缓缓地步出家门,一点都不焦急。即使上下斜坡有点吃力,她都显得不慌不忙地应付过去。的确符合她的性格,柔柔顺顺、温温吞吞的。
    我按了按车号,她转头看到了我,有些惊讶。
    我叫道:"忘记了吗?你答应带我到舞团看你们练习的。"她点点头,写道:"我没忘记,只是没想过你会到这儿接我。"
    我一贯有礼地道:"这是应该的。"
    今天她穿了牛仔连身裙及波鞋,十分正确的打扮,不会局促了她膝上的石膏,只不过却让她显得更瘦削。
    我递过我带来的小花束给她,"给你。"
    她接过,并给了我一个漂亮的笑容。我微笑说:"我真是笨,你现在要拿手杖,不方便拿花束。来,我扶你上车。"
    她摇摇头想推却,我心无杂念,只是纯粹的想帮她忙,便道:"千万不要客气,现在的你如果跌倒了,绝大机会会扩大你膝部的裂痕。"她听后笑了笑,才肯让我扶了她一把。
    到了舞团后,我才懂得为什么宁静会那么欢迎我到舞团去,原来那儿有个舞团宣传小组,那里的小姐见我面生,便一直游说我:"你加入了我们的舞团之友会,除了可以随时到这儿看我们团员的采排外,每次看我们的公演都可有七折优惠,而且还可以定期出席我们的研讨会,一年年费也才一千元..."为了阻止她说下去,我只能乖乖地掏出一张金色的千元大钞。
    宁静看到我心不甘、气不顺的样子,不禁大笑起来。
    她换过了衣服,我失望地抿抿嘴,原来她们练舞时是不会穿那些轻轻薄薄的小纱裙,而是普通的贴身运动衣。
    我挥开了我原先来舞团想吃冰淇淋的目的,转而问我的病人:"你腿不方便,要怎样练舞?"
    她耸了耸肩,她边用手杖扶着站,边将一只手抬起,慢慢作伸展动作。我着急地说:"不行不行,即使你用手扙,但身体不平衡也会让你的腿不自觉地加重负担的。"
    她想了想,转而坐在地上,把双腿伸直,把双手向前握着脚掌,算是保持柔软度,也表示接受了我的意见。
    本来我想说这样也可能会令膝盖受压,但她的团友玛莉道:"你要阿静不练舞是不可能的,这已算是她最大让步了。"
    如果说认真的男人最吸引,那么认真的女人便是最迷人。看到正在练习的宁静,虽依然不能让我喜欢芭蕾舞,但仍能让我看得入迷。
    只可惜她不能说话,而我连一点点儿的手语也不懂。
    我待在舞团直至她完成练习,我问她:"要不要一块儿吃饭?""好的,不过这次一定要让我请客。"
    我双手插着裤袋,低头看着她,"这算是对我的绅士风度作出公开的挑战吗?"她指了指我,又指了指她,然后作了天秤的手势,我想她是说男女公平吧。
    "今天还是让我请客,当作是你让我到舞团开眼戒的谢礼吧。"她笑着写道:"不要忘记你已献出了一千大元的入会费。"我哈哈大笑起来,"那一千元是有回报的,以后我有七折的优惠去看你们的公演,化算不化算?"我对她眨眨眼,"作为一个男人,我绝对不会让女士请客的。"宁静沉默,我想这是她不赞同我的论调吧?但无奈她抵不过我的坚持,最终同意让我请客。
    在用餐时,我正色的再跟她说:"请你认真参考我作为一个医生的意见,你的体重实在过份的轻,这根本是不健康的。"
    我不让她点沙律,定要她吃点儿肉及饭,"蛋白质及殿粉质是人体的必需品,每天起码有一餐要有这两样成份的食物,难道你是吃素的?"
    她摇摇头,却始终不肯吃,我被她的执着打倒,便把她的食物倒了一半到我的碟子里,"那吃一半吧。"我像哄小女孩般地哄着她。她这才接受,但却仍然吃不完碟里的东西。
    我不是一个好管闲事的人,但请大家想想,一个身高有165以上的女孩,体重才只得42公斤,而且她还是一个运动员。那种瘦骨嶙峋的样子,真的让我不能不管。
    随后的日子,宁静除了要接受我对的膝部的治疗外,还要接受我对她的体重控制。
    她的个性十分柔顺,我对她的要求她都会达到,譬如说我不准许她的腿有任何的练习,她便真的乖乖听话。要她带着石膏,她真的除了洗澡外,其余时间均带着。她的合作让她的腿异常快地康复,只需两个月,她便可以不用手扙走路,而且膝部的伤也完全复元了。
    只是在康健的过程中,她却又十分顽固地要求物理治疗师替她加快疗程,我跟治疗师商讨的结果,减慢进度会对她好一点。但她却是坚持的目光看着我,"请相信我,我不会勉强自己的,我一定可以做得到的,我必须要在十一月完全康复,让我能在十二月的表演,回复最佳状态。"
    我被她的坚定折服,我微微笑道:"你真的很喜欢芭蕾舞。"她点点头,"它是我的终身职业及兴趣。"
    所以她不止坚持她的腿部治疗进程,就连体重,她也坚持维持在42公斤。
    我不明白,为何她对这点如此坚持,她却只摇头,像是“说了你也不懂般”的表情。
    即使我接受了她对腿的坚持,但我始终看不过眼人活像营养不良似的,我最讨厌便是女孩子一天到晚都说减肥,明明已经瘦得一点肉都没有,却还要再瘦,彷佛像是得了厌食症的便是漂亮。偏偏我家的妈妈及三个姐姐,连同我以前的所有女朋友都有这样的习惯,现在还多加一个宁静。当然她不是我的女朋友,但我欣赏她、喜欢她,真心地将她视为我的朋友。
    宁静对我的意见只是但笑而不语,呃,我指是不表意见,后来抵不住我的烦扰,才道:"我节食不是为漂亮,而是为跳舞跳得更好。"
    但难道瘦就能跳得好吗?我实在不明白。
    后来听大姐说,才知道原来亚洲人体能始终不如欧美人的好,只能从柔软度及灵活那儿着手,跟他们争一日之长短,所以大部份亚洲的女舞蹈家都会努力让自己保持轻磅,以便跳起舞来灵活些、柔软些。大姐说:"宁静是跳得真的好,人家说杰出的华裔女芭蕾舞家,一开口不是谭元元,便是宁静。"
    但宁静却总是说自己跳得不够好,要再学习、练习,有时候约她去看电影,她都说要练舞。
    当然我断不会让她拒绝的,在我的人生中,实在有太多女人是我必须听她们话的,就是我的妈妈及三个姐姐们,故我决不会再让第五个这样的女人出现。
    我虽然是个受英式教育长大,有传统英国绅士风度的男人,但心底里始终是一个传统的中国男人,即是大男人。
    宁静虽对我的强势无可奈何,但问题是我根本不是在追求她,她即使拒绝我也不好意思,毕竟我只是在约一个朋友去看电影而已。
    而这天也是如此,我约她去吃饭,她的回复是她要在家里练琴。我当她的回答如无物,覆她讯息:"明天下午来接你。"想到她收到讯息后,定是无奈地叹气,我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做男人,紧记要懂得耍无赖,就如当初我教小刘追他的女朋友时,我说出我的无敌秘籍,就是七字真言:胆大心细脸皮厚,包保任何女生都手到拿来。
    第二天下午我准时到达宁静的家,碰巧她的两个室友都在,其中一个是上次见过的玛莉,"张公子,又来强拉宁静去约会吗?""好话好话。"我将带来的生果篮给了她,"宁静呢?"
    宁静的另一位室友洋女郎维多利亚在旁插嘴,"明知你来还留在这儿给你堵,你当阿静是傻的?"
    她当然不傻,只是我太了解她,她的责任感决不会让我白走一趟,她是一位体贴的女郎,只可惜心肠太好,被我吃得死死的。我当下不作声,对另外两位美人儿又躬又拜,她俩不是钝儿,自是明白我所意。维多利亚向内指了指,我咧嘴一笑,唇语道:"谢过你了,大美人。"
    她抱拳还我唇语,"过奖过奖。"
    我放轻脚步走到宁静的房间前,我连拍了好几次门没有回应,顾不得孟浪把门打开,只见宁小姐正坐在她房间里的电子琴前,带着耳筒弹琴。
    到这刻,我又不觉她的瘦碍眼了,看,也只有她这般气质,才能让她一身的白色纱衣,把她托得更秀气清丽,而不是如到殡仪馆般。
    我受不住心里的渴望,在后猛地抱着她,她大吓一跳,差点连琴都推倒了,好在我把她抱得稳稳的,现在的她可经不起跌撞。
    "小傻瓜,怎么那么害怕。"她的表情就像是“救命,又是你”般,有趣极了。
    我递给她小花束,"今天是茉莉花,喜欢吗?"
    她走到计算机,打着:"你不要再随便闯来了好吗?这对我的室友不方便。"
    "没有,是她们放我入进的。"我得意地扬起眉。
    她叹口气,"我知道你的心肠好,对我的友情也是真心的,但我..."
    我打断她的话,"要接受一段的友情,也需要左思右想吗?"她看着我,像是千言万言似的,但她最后还是选择避开我的注视,紧紧地盯着计算机,我当然不依,我把她的头转过来,"我想我们可以当好朋友。"
    "我们已是朋友了。"
    "既然是朋友,那么我约你去看电影或吃饭,需要拿出千百样的理由来推搪吗?"
    她低下头,一阵后才打道:"我怕让你难堪。"
    难堪?我讶异,"有什么事情你会让我难堪?"
    "我是哑巴。"
    我不知道原来她内心原来自卑如此,"我完全不觉得是什么一回事。"
    "你会觉得的,时间一久你便会觉得。"
    我直直地看着她,"为何你有如此想法?"
    她又避开了我的眼线,她一向害羞,我本也不以为意,现在才知道她一直以来对我的闪躲是因为她自卑。
    不要说要交朋友,即使是追求女孩子,我也从未试过需要用超过两个星期的时间,我不是说她们不值得,而是不到两星期她们便手到拿来,容易得不得了。就只有宁静一人,连当个普通的朋友也要左推右搪,像是我在为难她般。
    老实说我真的不是用追求的心态来对待宁静,虽然我不否认我对她的心动,而且我的确是非常主动的接近她,但现阶段来说,一切都是言之过早。
    虽然我说不介意她是哑巴,但毕竟当朋友是一回事,当情人却是另一回事。
    她说,对不起,为了消除她的自卑,由此开始我都会把她写的打的变成说的道的,请各位多多包涵。
    她说:"连我的父母他们都嫌弃我。"
    她专注地盯着计算机屏幕,但我从她侧脸看到她眼中的水雾,可怜的女孩。我忍着抱她入怀的冲动,柔声道:"想不想谈谈?"
    "我不是天生哑的,我外婆说因我出生时哭得太过大声,故父母替我取名宁静。"原来她是因后天事故而变成哑子。
    "七岁那年,家里发生火警,我被困火场几达数小时,被后被救获时虽外伤不重,但声带却被烟严重熏伤,从此成为哑巴。父母那时已谈及离婚,多了个伤残女儿,对他俩都是重担。故他们放弃了我的抚养权,外婆变成了我的监护人。"
    "外婆呢?"
    "已离世了好几年。"
    "有没有再见父母?"她摇头作答。我轻抚她柔软的头发,我知道她在哭泣,我是局外人,不便评论她的父母是对是错。
    我相信如果情况许可的话,大部份父母还是希望子女能留在身边。我不知道那时她的父母的情况如何,不过作为医生,我完全了解一个刚得伤残的人的医疗费用及杂项开支是何等惊人。
    "初初几年还有联络,后来他们各自婚嫁,也就更加生疏,外婆离世后我都没见过他们了。我知他们当年是不得已,刚巧外婆算是有个钱,留我在外婆处都算是为我打算。"
    她是如此美好的女郎,从不怨天尤人,还努力至今成为著名的芭蕾舞蹈员,确实不易。我抹掉她的泪,她一向笑容满面,我首次见她的泪颜,不禁动容道:"以后你还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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