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暗度流年

日吉若的声音响起，同时，灯亮了。
  “日吉你……”越前正要开口，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目瞪口呆。
  硕大无比的床上，自己被冰凉的金属锁链铐住了手脚。厚重的金属的质感，让冬季的寒意直逼心底，但是更让越前寒心的，是日吉若的面无表情。
  “越前，别怪我。要知道，我真的是如此爱你……”
  渐渐沉静下来的越前，早已置生死于度外，而在他的眼中，日吉若只是一个盲目寻爱的可怜人。
  “这就是你所谓的爱？”越前淡淡的语气激怒了日吉若。
  若反身上床，居高临下地对着越前：“越前，别再激我。为什么你不能试着……看看我？”
  “只要你放开我，从此我们各不相干。”越前没有看他。行动胜过一切言语。
  若真的不甘心。“为什么？越前，手冢到底哪里好，是他背叛了你！他和不二上床的时候，他可曾想过你的感受？你还这么……”
  “不要这么说手冢！”日吉若低头，越前明亮的眼睛黯然，但是却笼罩了更绚烂的光芒。“他和你不一样。”
  “哦？”日吉若笑了，“是不一样。手冢和你交往时，都会忍住不碰你……所以，你还没有跟他有过关系吧？”
  “你要做什么？”越前的不安隐隐地显现出来。
  “越前，你知道我刚才做了什么么？我给报社打了电话，宣布你已经退出球坛，因为你要跟我结婚了……”
  “你……”越前无法相信他说的话，“你有什么资格代替我？我会反驳你的！”
  “越前，看来你还不明白情况啊……”日吉若微笑，“我，不会让你有机会踏出这里一步……你，如何反驳我？”
  “这难道是迹部让你做到这个地步？”越前不想再思考了，也许他明白，眼前的人，分明不可能放开他……既然明白如此，为何还要恳求？只是……他不甘心。
  “景少爷大概会生气吧……因为他曾告诫我不得伤害你。但是越前，我已经决定了，要在你身上，深深地烙印下我的痕迹。深得……让你一辈子无法忘记我。”
  “……你……太卑鄙了！”越前气结到说不出话来。日吉若微微一笑，笑里带了些许的寒气。不禁让越前猛的一颤。
  “是你逼我的。越前。”日吉俯下身来，冰凉的手指触过越前的头发、面颊、脖颈，深入、再深入，越前无法抑止住浑身的颤抖，只知道，这个人，即将要掠夺走他的所有。
  “我会恨你的。如果你敢。”越前咬牙挤出声来。他拼命想挣脱开，但是无奈四肢被金属牢牢缚住，无法动弹。仿佛置身于茧的桎梏里。
  手冢……越前从未如此强烈地呼唤手冢的名字。好像……这个名字就是救赎，
  “呵呵……越前，你有没有发现，你这个样子，更让人想侵犯……”
  “唰”的一声，日吉若将越前的运动服扯开。越前条件反射地想反抗，但衬衫半褪下来，正好束缚住他尚能活动的手臂。
  越前闭上了眼睛。如果是场噩梦，为何闭上眼也都是黑暗？无人拯救的绝望彻底笼罩下来。记忆深处，谁温柔地站在彼岸？
Chapter.31
   手冢正在喝水，猛然手一抖，玻璃杯掉落在地，尽是碎片。
  忽然之间，一种难以想象的预感袭上心头。背后传来不二的声音：“怎么了，手冢？”
  转身前安稳了一秒，才微笑对上不二的眼睛：“没什么，忽然手抖了。”
  不二认真地凝视着手冢，欲言又止：“其实手冢……”
  不二的话忽然被电视插播的声音打断，两人都不禁诧异，何等的新闻竟然能到插播节目的地步。
  “我国最引以为豪的网坛天才，被誉为‘王子’的越前龙马，刚刚被曝为与未婚夫结婚，已决定退出网坛……”
  “什么？越前怎么会？”不二怔了怔，下意识望向手冢，手冢只是盯着屏幕，一言不发。
  不二知道这种表情，往往在手冢已经思绪纷飞的时候才流露出来。这么多年，手冢从来没再表现出这种表情。不二有时也欺骗自己，是不是手冢也渴望着这样的平静？但是……不得不承认，从头至尾，只有那个人，才如此轻易勾起手冢平静的心澜，
  手冢的表情不禁让不二心酸。他轻道：“越前一定有他的原因。所以……”
  “他不会的。”手冢忽然说道，蓦然察觉到不二的惊异，又微微一顿，“他怎么可能放弃……这不是越前的作风。”
  不二转头，电视的播音员仿佛很兴奋地继续播报：“但是越前选手至今没有公开露面证实，其经纪人表示，目前无法联络上越前，无法回应……越前龙马现在究竟在何处？为何会突然在网坛顶峰决定激流勇退？请各位继续关注我台的最新播报……”
  隐隐地，不二感到酸涩的气息淡去，留下的痕迹，很浅，很浅。他微笑，却没有看手冢：“也许你是对的。手冢。越前不会这样……可是他在哪里？”
  在哪里？越前。手冢也想知道。不二声音的深意他怎会听不出？但是，在播到“为与未婚夫结婚”的那刻，他的心跳停止了。世界不再转动，日月星辰也黯淡无光。
  没有人能感到他那刻的窒息。仿佛瞬间跌落深海，溺死的念头海啸般扑面而来。反复吞噬。
  不是退出网坛，而是这个原因，让手冢格外恐惧。如果……如果是真的话，手冢不敢去想。
  怯懦、迟疑、坚持……原来都源自害怕失去――失去他。
  兜兜转转，原来，自己从未意识到这点。什么考虑，什么着想，什么为他的幸福，手冢统统不想再管。眼前只有他的眉眼笑貌，只有他的晶莹泪水……
  越前。我还能这样叫你么？现在，还来得及么？
  手冢抬头，脱口而出：“不二，我们……”说话声被电话铃声毫不留情地打断，不二看了看手冢，迟疑了下，才提起话筒。
  “喂？是哪位？”手冢怔住，他刚才想说什么？是对不二……他忽然想起，对方是不二呀，他怎么能……这对不二公平么？
  不二能原谅他么，他刚才，是真切地想说――不二，我们分手吧。
  因为他的心底，还是有他。
Chapter.32
   手冢沉浸在烦杂的思绪中时，不二却怔住了。话筒的对面，是意想不到的人。
  “是我。不二。”还是那么自大的声音，虽然故意地降了调。不二不禁扯了扯嘴角。
  “我当然知道是你。迹部。“
  “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会打来？毕竟我答应过你，不再打扰你和手冢。”迹部低沉地说。
  不二感到迹部有些变化。但说不上是什么。
  “你一定有你的理由。”不二说。
  “不二，你觉不觉得，你其实很信任我？但是其实呢，我一点都不值得信任。你可知我曾经对你和手冢做了什么？”迹部扬声。
  “那也是有你的理由。”不二忽然低声，“其实我想说……”
  “什么？”
  “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无论是对是错，都是为了我。”
  迹部不禁怅然，战栗的手近乎无法握住话筒，“不二，你……都了解？”
  “是的。”
  “……”两面都不再说话。迹部喃喃：“可是我以为你会恨我……”
  不二叹息，“但是我们都敌不过天意……迹部，天意如此，你做的，恐怕都白费了。迹部，我不想伤害越前。所以，让一切都回归原点吧，好么？”
  迹部忽然沙哑了声音，“不二，你确定？但是你不是……手冢还不知道吧？”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但是我从来没有如此肯定过。真的。所以，答应我的请求。”
  迹部沉默良久，才道：“好。让手冢接吧，如果这是不二你的愿望。”
  “……谢谢你。”
  迹部低声到无法听清，但是不二听见了。“我又不要这……”
  “手冢，迹部打来的。”不二放下话筒，对手冢说，迟疑下，“他知道越前的所在。”
  手冢抬头，不二的微笑有些脆弱，但是那句伤害力巨大的话攫住了他的心。他无力挣扎。
  拿起话筒，“迹部。”
  “手冢，好久不见了吧？”迹部在那头轻笑。
  “其实你暗地做了些什么吧？对我也罢了，我不计较。但是为什么要对越前……”手冢不禁气上心头。他也早有察觉，日吉若原本就是冰帝的人，而冰帝一直在迹部财团的控制之下。那日吉若……手冢一直觉得他怀着敌意。越前，怎么敌得过谋划暗算？
  “手冢，我们今天就摊牌吧。说实话，现在的情形我也没有料到。我可以告诉你越前现在在哪里，但是你一旦决定去找越前，就必须放弃不二。你知道，你现在根本就是对不二的背叛。”
  “越前在哪里？”手冢问。
  “他现在可能有些危险……我也不清楚。你听到我的条件么？如果你决定了，我会把不二带走。”
  “那不是我和你说了算的。不二才能作主。何况，我从不打算把不二当作交换的条件。”
  “手冢你果然还是那样。”迹部笑了，“但是你今天一离开，不二和你，从此再无任何瓜葛。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以后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越前他……”
  “他在日吉若的若野别墅。”迹部终于说，“手冢，人不能太贪心。”
Chapter.33
   放下话筒，手冢伸手拿外套，不二却自动递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