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径

第三卷 穹窿银城 第一章 西行记


    我们越往西行见这高原上越荒凉,人烟也极为稀少,目之所及,全是蓝天白云,雪山草甸,偶尔还能看到不少的藏野驴经过,不过我们这次粮草倒是充足,也不需要再临时去打猎了。
    这一路上藏军设防的点还不少,不过还好我们手里拿着在拉萨开的路条,一路上也算是畅通无阻,偶尔有些刁难,也不过是要点小实惠。
    这日在戈壁中走了半天,中午太阳太大,刚好走到一处高山下的河床处,现在是枯水期,河床没有水,而且高山挡住了正午的骄阳,我们便在河床边休息,准备等下午再行赶路。
    连日的奔波,特别是高原上的紫外线又特别的强,我们都被晒黑了一圈。
    就在这时,从对面走来一队人马,大约二十来个人,身上还都背着枪,我们有些紧张,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要是碰到打劫的“夹巴”,不免又是一场苦战。
    只见这些人走近了,走在前面的藏人朝着我们打了个招呼,我们才看清,其中骑马的两人是两个金发碧眼,留着一撮胡子的外国人,因为都是穿着藏人的长袍,所以我们最先也没认出来。
    其余藏人应该是这两个人的保镖和向导之类的人、
    我也起身朝着打招呼的藏人回了个礼。
    那藏人看着我们是汉人打扮,也有几分诧异,这地方汉地商人几乎是不会来的。
    藏人用半生不熟的汉语问道:“你们这些汉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道:“我们是去阿里进行科学考察的勘探队。你们这是?”
    藏人只是一般的牧民之类的,对科学考察这个词没啥子感觉。
    我问道:“你们这是准备去哪里啊?”
    那藏人指着远处的道:“我们嘛。远远的地方要去。”
    这时,马上那两个外国人跳下马也走了过来。
    外国人打量了我们一下,用汉语向我们问好,没想到这外国人汉语竟然如此流利。
    外国人简单的介绍了自己,原来这两人是欧洲的瑞典人,是两个探险家,年龄大点那个叫贝恩特,还是个教授,年轻点的那个是他的学生,叫做古德曼德森。
    贝恩特自称已经游历了大半个中国了,这次从中亚一路过来,才在新疆考察完,现在又来到了西藏,准备去阿里的扎达,想去了解下古格王朝的遗址和象雄时期的某个遗址。
    这些外国人来到中国,良莠不齐,有的是为了探索,有的就是单独的文物贩子,想来捞一笔牟利,中国后来很多的老祖宗留下的好东西就是被一些所谓的外国探险者给弄到外国去了,然后高价卖给各个博物馆和私人收藏家。
    我对这古格王朝是一无所知。
    便问道:“什么是古格王朝?”
    贝恩特道:“古格王国是在公元十世纪前后,由吐蕃王朝末代赞普朗达玛的重孙吉德尼玛衮在王朝崩溃后,率领亲随逃往阿里建立起来的,雄踞西藏西部700多年。
    然而离奇诡异的却是,在300多年前的某一天,古格王朝10万人一夜消失,偌大的王国仅留下总面积达72万平方米的恢弘遗址和遗物。”
    我一惊,怎么又是一个神秘消失的古国?
    不过听贝恩特所说,在300多年前消失的,自然和我们所找的东西没啥子联系。
    贝恩特拿出一本书,上面是些外国文字,道:“这是当年一个英国探险家所写的笔记,里面对这古格王国有很多介绍。”
    我翻开看了看,字肯定不认识的,不过那些黑白图片倒是看得清楚,只见整个遗址依山顺势而建,逶迤而上,从地面直到山颠,层层叠叠,组成一组气势恢宏的雄伟建筑。
    我对这个不怎么感兴趣,倒是刚才贝恩特所说的象雄王朝的啥子遗址有点意思。
    我问道:“那象雄王朝的遗址又是怎么回事呢?”
    贝恩特一听我问起这个,便开始有些含含糊糊,闪烁其词了。
    我又追问了几次,贝恩特还是绝口不谈,我见他不愿说,也只好作罢。
    贝恩特又问我是去考察什么。
    我便谎称自己是搞测绘工作的,因为这次在拉萨时,曾在大昭寺碰到一个测绘员,聊了一会。
    贝恩特有些疑惑,指着我们的装备道:“你们带着测绘设备?”
    我忙道:“东西都在后面的人那边,我们是打前站的。”
    贝恩特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道:“没必要的,没必要的,1812年的时候,英国人就已经完成了阿里地区的测绘,已经非常详细了。”
    我一听,心里来气,英国人没事跑西藏来测量个JB啊!这不是我们中国的地方吗。
    那个古德曼德森从一个皮筒之中已经拿出来了一张地图,指着阿里的地方拿给我看。
    贝恩特大方的道:“地图,送给你们了,希望对你们中国的测绘员有所帮助。”
    我点头称谢。
    双方又寒暄了一会,吃了些东西,这时太阳已经没那么毒了,我们都决定出发了。
    贝恩特带着人要先去错勒,我们是往改则方向走,于是大家便就此告别。
    我们又行了几日,这时已经是深秋了,天气是越来越冷,草原上的牧民,牦牛,羊群都已经看不到了,这日傍晚,我们找到一处羊圈,四周空无一人,我们只好决定在这羊圈之中过夜,毕竟这里还可以挡风。
    这些天,大家都已经走得精疲力竭了,而且海拔逐渐增高,我们都出现了一些高山反应。
    我们晚上坐在羊圈之中,吃着干牛肉,喝着青稞酒。我拿出那张地图,这上面标记的都是些洋文。但是根据山川河流我们大致能判断出我们的位置。
    现在已经走了将近一大半了,如果没猜错,继续沿着雅鲁藏布江走,几日便可到达雄巴了。
    就在这时,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我们警觉的拿起枪来。
    只见远处的草原上一个身处藏袍的高大男子纵马而来。
    估计是看到这里有些火光,便过来准备寄宿。
    走近羊圈时,藏人见我们是汉人打扮,而且手里又是长枪,又是短枪,也有些吃惊,用半生不熟的汉语,指着道:“天黑了,住一晚上。”
    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藏人,又看他后面的黑夜之中并无动静,确定他只有一个人后,便将他让进羊圈之中。
    火光下只见这藏人头发略带褐色,很长,用一快红色头巾绕在头上,左耳上戴着一个银环,腰间系着一件本色羊毛织成的外衣,穿着一双髙筒软皮靴,戴着好几个银和黄铜做的护身符咒盒。腰带上插着一把藏刀,插在皮刀鞘里面。
    我将青稞酒递给这个藏人,藏人也不推测,咕咕咕的就喝了起来。
    然后从袋中取出一些肉干给了我们些,便吃了起来。
    我问道:“你这是去哪里啊?”
    藏人道:“去噶尔。”
    我道:“这都已经入冬了,路这么难走,你怎么一个人出来呢?”
    原来这个藏人叫边巴,是日喀则一名小有名气的画师,专门给寺院画壁画的,这次受了噶尔顿曲寺的大活佛的邀请,为新修的大殿画壁画的,大殿准备在甘丹五供节也就是宗喀巴大师涅槃之日完工,所以时间紧迫,边巴便只得在这时独自前往。
    都是男人在一起,酒过三巡,不熟悉的也就熟悉起来了,何况藏人本就豪爽。
    边巴问我们是去哪里。我们便说我们要去冈底斯山做点考察。
    边巴哦了一声,道“哦!冈仁波齐!”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冈仁波齐的名字,我问道:“什么冈仁波齐?”
    边巴指着自己道:“冈底斯山的最高峰,叫冈仁波齐。我们藏人的圣山,相当于你们的昆仑。”
    我恍然大悟,原来这里不只是对苯教徒,对于普通藏人意义也这么重大。
    边巴举起双手,郑重的道:“据说冈仁波齐的山顶是密宗本尊肆鲁迦的胜乐轮宫 ,山腰有五百罗汉穴居修行 , 再下边还有无数慧空行母在侍候佛祖和管理宫殿呢。”
    我问道:“原来还有这么神奇的地方,那这冈仁波齐山下肯定是有圣湖了哦。”
    边巴喝了口酒,道:“当然,当然,圣湖都是在神圣的雪山之下的,这里有一个大湖,叫做玛垂措,也就是永恒之湖的意思。这里的湖水能洗涤黑头凡人心灵上的贪、嗔、痴、怠、嫉“五毒”。”
    我抑制不住心里的欢喜,便问道:“我听人说这是苯教的发源地?”
    边巴竖起大拇指道:“没想到你们这些汉人还知道得不少。苯教起源于象雄,后来顺着雅鲁藏布江向东传播到卫、藏地区乃至勃律一带去的。”
    我把话题开始引到象雄古国上,道:“象雄古国据说很有意思。”
    边巴自豪的道:“是啊,在雅隆部落崛起之前,象雄曾经是西藏高原上最大的王国,它的疆域几乎包括了现在的整个西藏。
    特别是那座穹隆银城,外面看上去全是灰白色,传说里面却全是金银珠宝!”
    一听金银珠宝,周二毛一下就立了起来,道:“啥子?金银珠宝?”
    边巴笑道:“原来你们都不知道关于穹隆银城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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