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与海的距离

 
“其实――妈妈一直知道你在什么地方――”宋美珠望着在中：“知道你在韩国――知道你在郑家――只是――没有去找你而已――” 
“什么――在中难以置信的问：“你―一直知道我在干爹那――” 
“恩――”她点着头：“说的再明白一点――是我安排的一切――是我――让你一步一步到秉先身边的――” 
你亲生的父母呢―― 
不知道―― 
也许已经去世了―― 
也许还活着―― 
但是―― 
找不到我了―― 
一定是找不到了―― 
不然―― 
一定会来找我的―― 
“为什么――”在中不停的问，他想不通：“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宋美珠深深的看了在中一眼，那神情，破釜沉舟一般：“我希望――你可以在自己父亲的身边慢慢长大――” 
那声音，仿佛利剑一般击中了在中的神经，痛到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我可以给你美味的食物，干净的衣服，温暖的房子，良好的教育，你愿不愿意为我做一件事―― 
什么―― 
带给我儿子快乐―― 
允浩，他叫在中，以后他就住在这里，和你做伴，好不好―― 
他是我的奴隶吗―― 
他是一份礼物―― 
在中―― 
在中啊―― 
在中―― 
干爹的声音在在中的脑海里不停的交织着，像巨浪一样，快把在中吞没了。 
不―― 
不要这么残忍―― 
快―― 
快告诉我这是假的―― 
统统都是骗人的―― 
快告诉我啊―― 
“在中――”宋美珠走过来，摇着呆滞的儿子：“在中――清醒过来――醒醒在中――” 
“你是说――”在中慢慢开口，一字一顿的说：“我的存在――就是证明允浩父亲不忠的最好证据了吧――” 
“在中啊――”此时此刻，宋美珠终于卸下一切面具，像个母亲一样搂着在中真挚的说：“你和允浩――注定是没有幸福了――他早晚会知道的――姑且不说你们是兄弟――你是他父亲和仇人所生的私生子――他还会爱你吗――他只会恨你的――在中啊――放弃吧――妈妈答应你保守秘密――你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的人――我们一起把它带到棺材里去――好不好――” 
我不想再推开你了―― 
爱你想你的心从没有停止过―― 
我可以以我母亲的名义起誓―― 
说啊―― 
到底要我怎么做―― 
要我去死吗―― 
还是去下地狱―― 
那个清晨―― 
你站在我面前―― 
白皙如雪―― 
美的像天使一样―― 
也许―― 
我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 
决定要用一生的时间保护你吧―― 
我发誓―― 
这样的日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会用尽全身力气―― 
好好的爱你的―― 
即使耗尽生命―― 
即使出卖灵魂―― 
也绝不再让你痛苦了―― 
分离相遇甜蜜痛苦，过去的种种，都在在中的脑海里翻飞。 
允浩啊―― 
我们―― 
竟然走到了这一步―― 
一路坎坷―― 
一路曲折―― 
都远胜过此刻的绝望―― 
不是我们没有珍惜―― 
是上天根本就没有给过机会―― 
从一开始―― 
就已经决定了结局―― 
却在残忍的看着我们越陷越深―― 
“在中啊――”宋美珠叹了口气：“去见允浩吧――我知道――你有办法让他放弃你――我会放了俊秀的――也会把郑氏的股份还回去――等你回来――妈妈就送你去维也纳――你不是很喜欢音乐的吗――” 
“妈妈――”在中突然打断她，轻轻的，轻轻的问：“恨残忍――还是爱残忍――” 
“什么――”宋美珠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 
“应该是爱更残忍――”在中声音柔柔的，像羽毛一样轻盈：“为了爱――可以放弃恨――可是――因为爱――却故意让自己去恨――还是爱更残忍一些吧――爱让人沉迷――让人堕落――让人相信幻想――却又残忍的打破――因为――爱是自私的――” 
“在中――”儿子眼中决绝的深情让宋美珠慌乱了：“在中啊――” 
“我在这里――”在中说：“妈妈――我就在这里――” 
在中走过去，紧紧的将妈妈抱住，喃喃的，孩子一样：“妈妈――在中爱你――即使没有了记忆――也一样爱你――感谢你给与我生命――给与我一切――” 
“在中――” 
“妈妈――我会好好的――我们――都会好好的――” 
“恩――只要你回来――”宋美珠的眼泪终于落下：“在中啊――妈妈知道你痛苦――但是――妈妈是为了你好――” 
“我没事――我不恨你――一点都不――”在中将妈妈拥的紧紧的：“妈妈――我走了――你保重――” 
“恩――妈妈等你――” 
“妈妈――再见――” 
将妈妈推开，没有回头，在中离开了金家。 
允浩―― 
我们―― 
该告别了――  
  
 38~ 
推开虚掩的房门，一眼就看到了熟睡的允浩。 
和衣躺在诺大的床上，酒瓶烟头散了一地。 
眉头紧缩着，僵硬的脸部线条，睡的很不安稳。 
在中就这样靠在门框上，贪恋的看着近在咫尺，却远似天涯的人。 
最不幸的―― 
是明明彼此相爱―― 
却不能去爱―― 
即使近在咫尺―― 
却好像隔着海天之间遥不可及的距离―― 
在中啊―― 
这才是最不幸的―― 
这个真实又残酷的预言终于应验。 
只是―― 
来的这么快―― 
这么凶猛―― 
让我不得不做这个―― 
痛到钻心噬骨的决定―― 
闭上眼睛，仿佛下定决心一样，在中把房门掩上，开始收拾衣服，故意发出很大的声响，允浩很快就惊醒了，看到衣柜旁在中的身影，猛的坐起来：“你回来了？！” 
“哦――你醒了――”在中随意的应了一声，淡淡的，没有任何情绪。 
“你干什么？！”允浩站起来，盯着在中：“收拾衣服干什么？！” 
“要回美国去了――来拿点东西――”在中没有回头，继续忙碌着。 
允浩突然冲过来，从在中的手上扯过行李箱，猛的从窗口丢了出去，砸到楼下的时候发出砰的声响，让在中的心颤了一下，但仍用轻松的语气说着：“允浩――你这样就不好了――” 
允浩啪的一声将衣柜门合上，两只手撑着，将在中扣在自己和衣柜形成的狭小空间里，愤怒的吼着：“到哪里去了？！” 
“和玄斌哥到美国去了――”在中冷静的说：“公司有些事情要处理――” 
“你的意思是说――”允浩压抑着崩溃的情绪，一边喘息一边咬牙切齿的说：“这几天――你都和那个家伙在一起――” 
“是的。”在中点点头，一脸坦然。 
“你――”允浩眯起眼睛，狠狠的捏住在中的下巴，力道大的仿佛要把在中捏碎了：“告诉我――和他上床了吗没有――”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几乎是吼出这句话，允浩的怒火已经从眼底蔓延到四肢百骸。 
“何必呢允浩――”在中眼神中闪过一抹轻蔑，嘴角嘲弄的扬着微笑。可恶又邪恶：“合的来就合――合不来就散――都只是为了寻开心而已――何必这么放不开呢――” 
慢慢逼近在中精致的脸，允浩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一般，低沉沙哑到极点：“在中――不要试图激怒我――” 
“那就放开――”在中不怕死的回应着：“我赶时间――不方便陪你玩――” 
“玩？！”允浩挑着眉毛：“和我在一起――是为了玩――” 
“那你以为呢？”在中轻笑起来，脸上竟是妩媚的神情：“你不会这么纯情吧郑允浩――难道我不在的这两年――你真的禁欲了――” 
“金在中！”允浩一拳打在木门上，怒不可竭的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在中瞪大眼睛，一脸的无辜：“我只是腻了――觉得好无趣――本想从你那里得到的东西――一样也没有得到――所以――就决定暂时和玄斌哥在一起了――” 
“你到底想得到什么――”允浩凝视着眼前这个令自己又爱又恨的人，恨不的立刻把他拆开吃了：“股份吗？！还是那块地――想要什么说啊――我会不会皱一下眉头？！何必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 
“那多没意思――”在中歪着头：“自己拿回来岂不是更好玩――” 
允浩不说话了，死死的盯着在中，那眼神太复杂了，包含着无尽的疑惑费解悲痛忧伤，在中别开头，深怕再被他这么看下去就要露馅了，换上毫不在乎的神情，在中笑着说：“不要这样――偶尔想我了――还是可以到美国找我的啊――” 
“为什么要这样――”允浩轻轻的问，声音无比的温柔：“为什么啊在中――不爱我了吗――真的不爱了吗――” 
“爱啊――”在中伸出手，邪魅的描画着允浩的轮廓：“当然爱了――可是――我更爱自己啊――被你耍了这么多年――总该扳本了不是吗――”用手指点了点允浩的胸口，在中压低声音说：“这里――很痛吧――可以体会了吗――被你伤透的我的心情――” 
“还是恨我吗――”抓住在中的手，按在心脏的位置：“恨我当时的绝情――” 
“早就不恨了――”在中将手抽出来，故作轻松的耸着肩膀：“只是终于明白――人生苦短――真爱――却只是天真梦想里的东西――及时行乐才最重要――” 
“你是说――”允浩一字一顿的说：“这段时间以来――你都在耍我对吧――” 
“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在中仰着头，笑嘻嘻的望着允浩：“你不是也很快乐吗――虽然没有做――但是――就像电影一样分分合合不是很好玩吗――” 
“玩是吧――”允浩的手臂从在中的腰际环过，猛的收紧，在中就跌进允浩的怀抱里，刚想挣扎，就听到头顶允浩撒旦一样的声音慢慢的侵占着耳膜：“你这么喜欢玩――我就陪你好好玩玩吧――” 
“今――今天来不及了――”在中有些慌乱，但仍试图冷静的说：“我要赶着到和玄斌哥――”  
 
   
 “ 在中啊――”允浩开始慢条斯理的解在中外套上的纽扣：“我不让你走――你就休想离开这个房间半步――知道吗――” 
“不可以――”在中抓住胸口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