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玉

第155章


但是这个人然同,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人的气息,连同他的声音和眼睛,都给人一种灰暗没有生气的感觉。
    但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身为鱼肉的我怎么敢违逆他的意思呢。我只得点头。
    那个“幽灵”将我放下了,腾空的双脚终于又能重新踩到地面上,被掩住的嘴也能开口说话了,只是,一柄寒光闪闪的剑已经颇具威胁意味地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幽灵”的同伴——那个“冰块”走到我的跟前,淡然的目光瞥了我一眼,道:“按计划行事,如果莺先找到你,你就用这个人威胁他……不过,别伤了她。”他的声音听起来模模糊糊的,似乎是因着黑巾蒙面的原因,不过,他的声音有着明显加工过的痕迹,似乎不愿意让我听出他的真实声音。
    “知道了。快去快回。”“幽灵”催促道。
    于是,那个“冰块”,几个起落,很快便消失在树林里。
    被剑架在脖子上的滋味不好受,而且那把剑寒气逼人,若是他的手不小心一抖,那一定比我现在左肩上的痛楚还要更甚。
    将目光望向躺在地上的“尸体”们,这才发现他们的胸前都扎着一把如弯弯柳叶眉般的小刀,中刀的部位并不是要害处,伤口也不见有大量的血迹。看来,果然如他们所说地上的人只是睡着了。
    “这是我出手第一次留下活口。”“幽灵”似乎知道我在看什么,阴阴地道:“他们两个时辰后自然会醒。”
    也许,这两个刺客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可怕,至少,今天他们没有杀人。仿佛看出了我心里的想法,身后的“幽灵”木纳地道:“平时,我们每天都会杀人,只有今晚例外。”
    没多久,远处动了起来,纷乱的脚步声加着刀剑交击的“锵锵!”声很清晰地传了过来。幽灵秘揪起我,腾跃而起,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朝声源处逼近。
    原来,是莺和那个“冰块”已经正面交锋了。只见莺化出百千剑影,将那个“冰块”罩入剑气之中,“冰块”身上已经挂彩多处,而旁边还有一些侍卫们正试图对他做近身围攻。看得出来他吃了个大亏。一时间我只觉得心里痛快至极!巴不得他就此绝命于莺的剑下。
    “幽灵”看到自己的同伴被人围攻,先是狂喝一声,一挥衣袖,数道寒光从袖人疾退而出,莺从容地躲过了他的袭,身边的侍卫们则纷纷倒地,解了“冰块”被围击之苦。莺朝这边望了一下,淡淡地道:“原来是‘催命袖刀惊鸿若’,想不到堂堂鬼门杀手一向只做大买卖,今天居然来我们皇宫干起了小的勾当!”
    “哼,要不是今天有人发善心,我绝对要大开杀戒!快叫你的人住手,否则我杀了这个人!”这个“幽灵”默认了自已是四大杀手中排名第二的鸿若,架在我脖子上的剑又偎近了几分。
    莺瞅了我一眼,愣了一下,他凌厉的目光责难地望着我,却又有些无奈,连忙叫侍卫们停手。一时间,侍卫们也有些责难地望着我。
    我惭愧地低下了头。真窝囊!我成了被挟持的人质!实在难以面对众人责难的目光,我低下了头。
    一言不发的“冰块”讥讽地开口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自己算计我们不成,护主不力,反倒责怪一个流之辈!”他一边说着,一边戒备地持剑踱步到我的跟前。
    顿时,三个高手成对峙的阵势,众侍卫将我们四人团团围住,蓄势待发。林子四周的空气被无形的杀气压得很低很低,令人窒息的感觉。
    杀手鸿若有些责怨地望了望身边的“冰块”一眼,斥责道:“对付莺怎能不尽全力,你找死啊!”说着,他又压低了声音道“喂,你搞什么鬼,难道有生命危险也不杀人吗?”
    “冰块”没有答话。
    一时间,我终于明白,坚持不许在皇宫里杀人竟是这个“冰块”的主意,他是谁?细看了两眼,才发现这个“冰块”的身形有些眼熟,莫非……他是野火?可是,为什么他对我那么陌生,不肯让我认出他来?
    这时,莺用一种估量的眼光仔细地打量了“冰块”两眼,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像是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不屑地道:“哼!尽全力也没用,几年前他已经是我的手下败将了!”
    “少罗嗦!既然猜到了我们的身份,就该知道我们并不是那惹的!”杀手鸿若沉声道:“我们俩潜进皇宫并未伤及任何一条命,只是来区区几株雪参!并不打算与你们大动干戈。现在这个人在我们手上,聪明的就放下手中的武器,让我们离开,否则别怪我们手下无情!”
    我终于可以肯定,这个“冰块男”是野火。因为——只有野火才可以对皇宫的地形以及绝白雪参的情况如此了解,而只有他得到绝白雪参才能解去鬼门众杀手身上所中的慢毒,以收买人心。只是,他为何不开口找我帮忙拿雪参,却甘愿冒险潜进皇宫?忍不住瞥了野火一眼,他也正看着我,毫无感情的眼神,仿佛在看陌生人一般,然后他又冷漠地撇开了头。
    莺终于还是妥协了,他将手中的剑放在了地上,众侍卫们也纷纷弃剑。
    架在我的脖子上危胁着我的生命的那把剑终于移开了。“野火,你受伤了,你先走。”鸿若松开了对我的束缚。野火默然地转身,准备离去了。
    见我没有被束缚,莺的眸中掠过一抹杀意,他悄悄地往腰间抹去,顿时,异变陡生,一条在月光下闪着诡异蓝光的长鞭像毒龙般脱腰而出,鞭鞘真往鸿若的胸前点去,鸿若忙用剑格挡,鞭子却又忽然上扬,攻击的却是一旁背对着我们、毫无防备的野火。其变化之巧,速度之快令人膛目结舌。
    我的心秘提了起来,因为,我怕鞭子伤到了野火。鸿若此时也骇然示警:“小心,鞭上有毒!”同时,他秘提起呆立在原地的我秘往野火那方推去,显然是想以我做挡剑牌。
    野火惊觉有异,秘转身,却见毒鞭扫来,又见鸿若秘将我推到他的跟前,连忙一把拖过我,将我挡在他的身前。在那一瞬,我清楚地看到了他冰冷的眸子里的一抹挣扎,但是那样的挣扎不到一秒的时间,他已经将我束缚在胸前,静静地等待着我用背替他挡去那一鞭。
    时间,在那一瞬定格了,我的心,也在那一瞬间变得冰凉了
    我清楚地知道他眼中的挣扎代表了什么,虽然野火未必能安然躲过莺这突然扫来的毒鞭,但他可以有机会推开我,至少可以让我不受那种伤害。毕竟野火武艺高强,而我只是一个弱质流,即使受了那一鞭,他所受的伤害也比我受的伤害要小一些。然而,他却没有推开我,反而利用我去做他的盾牌——至少,我所熟悉的那个野火不会做出这种无情的事来。
    长鞭如期而至,扫在我的背上,狠狠地抽痛着,仿佛有一把刀,秘在我的背上大力地剖开。我不住势子,倒在野火冰冷的怀抱里,背上的痛刺入骨髓。然而,更痛的却是我的心,痛得我忍不住溢出了泪水。然而——撞见我在他怀中落泪,野火冷漠的眸子里也没有半分怜惜。
    眼前的这个男人,便是我认识了几年的老朋友吗?我一直都很想念他,他住过的房间我经常让人去打扫,房间里的摆设都没有变过,并不是期待有一天,他能回来,只是想保留这个在深宫之中唯一可以缅怀他这个朋友的地方。但是,显然,野火已经不再当我是他的朋友了。他讨厌我了吧?但是,这样的结果也怨不得谁,是我自找的。
    心底说不出的失落和难受,恍然间我不知道,莺的鞭是怎样将我卷起来,又是从野火的怀里将我“救”出的。只知道,当我从巨痛中缓过神来时,围在我旁边的已经是浑身戒备,负责保护我的侍卫们,而他们三个高手已经缠斗在一起了。
    “哼,伤了玉,我看你怎么向你们的大汗交待!”野火冷哼一声,有种幸灾乐的意味,他灵巧地避过了莺的鞭子,长剑秘朝莺刺去,鸿若也身若游龙地与莺周旋着。
    岂知莺不为所动,他淡淡地道:“我还给皇太极的是一个活的玉便行,她身上是否有伤我一概不管!”一面说着,一面趁隙拾起了地上的长剑。
    莺不但左手持剑挡住了鸿若,而且还能将右手的鞭子灵巧地绕了一个圈,绕至野火身后下盘,抽向野火的腿弯。也许,因为莺的剑术太过超绝,所以没有人防到,其实莺最擅长的兵器不是剑,而是长鞭。
    “皇太极下了格杀令要杀了野火,我就不会这么便宜地放你们离开!”
    我忍着背部如火燎的刺骨之痛目不转睛地望着三人的激斗,眼看着野火和鸿若两人落于下风,我实在不忍。虽然他不再当我是他的朋友,可我仍然当他是我的朋友,我有负于他在先。
    这时,鸿若一边应付莺的长剑,大喝一声,怒道:“野火,你再留手,今天我们俩就会横尸于此!”
    野火浑身一震,瞥了我一眼,像是醒觉了一般,长剑脱手朝莺疾射过去,从怀中掏出了我送给他的白玉箫,横在嘴边吐出了一长串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的声音,那声音尖锐得令人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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