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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有亮,清见月披着满天星光,奔驰在大草原上。一夜急雨,令丰茂的绿草更加鲜嫩葱茏,与碧波蓝天相映,千里一色。晓风轻拂,雾气朦胧,清爽怡人。在高高的山坡上,有一棵参天大树,清见月就在这里落马,放开飞云和白狐,任它们到处撒欢嬉闹。
这时,天色微微发白,星光暗淡。清见月脱去靴子,踩在柔软的绿毯上,感到身心都被这绿意给融化了,望着接天的绿草,通体舒畅,精神也放松了。
今天,一定要做出决定,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自那晚发现爱上陆倾城后,清见月乱了心。一向冷静自信的他,第二天清晨仓皇逃跑,逃来这天一牧场,一躲十天。陆倾城一天一封信催他回去,至昨日下了最后通碟,再不回去就要亲来拿人。这也是清见月急的原因。所以,一大早他跑到这个安静的地方,决定好好想一想,到底该如何面对这份感情?
清见月背着双手,围着参天大树绕圈圈。
我爱他吗?这是勿庸置疑的,我爱他。
他爱我吗?是的,他也爱我。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是,我是个男人,我只是长得象个女人,长得象个女人并不代表我就是女人,所以我没有办法嫁给他。所以,我必须拒绝他。
清见月蓦地站住,痛苦象刀子般开始剜他的心,割他的肠,令他眼前一片黑暗。
不行吗?
看样子行不通。
既然行不通,就不能拒绝他。如果不拒绝他,就要嫁给他,但我是个男人,我怎能嫁给他呢。天啊!为什么又回到原点上去了?
清见月烦躁之极地抓脑袋。
晨光变幻着动人的光辉照亮大草原,千万颗露珠象钻石似的熠熠生辉。树影里传来鸟儿的啁啾鸣唱,先是一声两声,霎时间千声万声和唱。清见月心思一动,拍拍双手,无数只鸟呼啦啦展翅飞翔。清见月心中一阵兴奋,使劲地拍手,千万对翅膀伸展,转眼间在天空变成一大片飞翔的彩云。
清见月望着自由飞翔在蓝天碧草之间的鸟儿们,眼睛明亮生辉,心也如那鸟儿般飞翔起来。
冷静!清见月,你要冷静啊。如果现在不拒绝他,纠缠下去只会愈来愈乱。决定吧!是的。清见月,下定决心吧。
远远的,传来雷霆般的马蹄声,接着火焰的嘶鸣声,引起飞云的回应。清见月紧跑几步,看到陆倾城腾身下马,清见月眼中闪出泪光,一切都在瞬间抛到了脑后。陆倾城张开双臂,在他的后面,火焰与飞云快乐地并肩飞驰。
清见月犹如乳燕投林般,飞入陆倾城怀抱。陆倾城抱着他,宛若拥有了世间的一切。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拥抱着,很快的,亲密的吻在了一起。然后,躺倒在绿茸茸的大草地上,还是狂热地吻着,谁也不愿意放开谁。
不知吻了多久,才恋恋不舍地分开。陆倾城抚摸着心爱人绯红的脸颊,忍不住又吻了下,喘道:“坏蛋,我若是不来找你,你打算躲在这里,永远都不回去了吗?”
清见月看着他,心痛道:“你好像瘦了很多呢?”
“我整天吃不下饭,当然会瘦。”陆倾城打量她,恨道:“你却好像一点都没有变啊。”
清见月脸红道:“那个,我愈烦就会吃得愈多。所以,一点也没瘦,你不要生气。要是你想我瘦点,大不了我一天不吃饭好了。”
陆倾城骂道:“胡说八道,饿一天还不饿出毛病。你想的怎样了?快告诉我。”
清见月目光开始游离,支支吾吾道:“那个,我,今天好热啊。”
“见月?”陆倾城威胁。
“好吧。”清见月小声道:“我想来想去,觉得、觉得……洪万通的案子审理的如何了?”
“洪万通的案子,你不需操心,总之,他已经无法威胁我。”陆倾城捏住他下巴抬起来,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告诉我,你是否下定决心嫁给我了?”
“我一向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惯了,若是、若是,总之不行了。”清见月挣开他的手,烦恼地大叫:“我会难受死的。”
陆倾城脸色大变,“这是拒绝吗?”
清见月烦恼道:“我是个男人,你叫我怎么嫁你啊?难道你要我一辈子男扮女装吗?”
陆倾城大怒,“你是想气死我吗?”
清见月垂下头,“我没有办法。”
“我现在就要了你。”
陆倾城压倒清见月,伸手就扯他的衣服。
出乎意料的,清见月竟然没有挣扎,只是偏过脸去,苦涩地道:“陆倾城,没用的。你得到我的身,得不到我的心,又有什么用处,我早晚还是会离开你的。你应该知道的,没有人可以强迫我改变的。”
陆倾城手一抖,停止了扯他衣服的动作,怒气腾腾地盯着他,然而很快的,他脸上的怒气被忧伤所代替。他放开他,从地上爬起来,却因为痛苦又跌倒。清见月急忙爬到他身边去扶他,却被他摔开。他起身,看也不看他地走去。
清见月吓得心里噗咚噗咚乱跳,惊惶失措地跟着他。
陆倾城忽又站住,却没有回身,“你爱我吗?”
他的声音里承满了痛苦,让清见月也痛苦地流下泪水。
“我爱你。”他承认。
“即使爱我,你也要拒绝我吗?”陆倾城仿佛要死去般哀求道:“你已经决定了吗?不会反悔了吗?”
泪水流得更凶了,清见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你拒绝我?你爱我。即使不需要语言,我也能感觉到,你对我的爱是什么人都比不上的。可是为什么拒绝我?”陆倾城的语气忽然变得严峻无比,“是因为你的身世还是你的家仇?”
清见月脸色骤变。
陆倾城依然没有回首,“光芒的背后就是黑暗。见月,被你深深藏了起来的,你心里的那片黑暗,到现在仍是无法驱散吗?”
清见月的嘴唇颤抖起来。
“鸟儿不管飞得再高再远,它清晨飞出去,到了晚上,太阳落山的时候,它就一定会飞回巢穴。见月,你知道吗?我就是你的巢穴啊。”
陆倾城说完,犹如狂风暴雨似的奔去,抓过火焰腾身上马,雷霆电掣似的走了。
他的离去,令清见月的心里,好像被一把刀子狠狠地挖去了一大块似的。他哭了起来,他失声大叫,“倾城,倾城,倾城……”
风儿带着他的声音追赶着那个奔腾的身影,然而,被悲伤冲昏了头脑的人啊,什么都听不见,犹如黄河一泄千里。
清见月无力地坐到地上,泪流满面。
四天后的晌午,陆家堡的城门缓缓打开,数十匹铁骑风驰电掣般驰入。为首一匹神骏如龙的大白马扬蹄长嘶,林枫大手一伸有力地抓住,大白马怒声嘶鸣,凶狠地扬蹄想踢翻这个胆敢抓住它的男人。
“飞云,安静。”
这声命令,让大白马果然安静下来。清见月跃下马背,把怀里的白狐放到地上,那边飞云又过来亲热地吻他的脸颊。清见月搂住爱马温柔地抚摸,“林二领主,您都大好了吗?”
林枫微笑道:“承蒙公子问起,属下已经好了。”
清见月一愣,心道:属下?
刘锡城过来见礼,“二领主。”
林枫道:“辛苦你了。”
刘锡城叹气道:“是啊,这回可真是辛苦死了。”
他意有所指的话,招来清见月一记杀人的眼光。刘锡城吓得缩缩脖子,不敢说话。黄冲、张朗、郭国、毛鹰一边偷笑。
清见月问道:“堡主在哪儿?”
“堡主在议事厅议事。”林枫道:“我正要去议事厅,不如一路同行。”
清见月心情沉重地道:“蝗虫,麻烦你亲自把飞云送到马棚,告诉老何,请他帮飞云洗洗澡,再奖赏飞云一袋麦子。”
“是。”
黄冲牵走飞云。
一行人到议事厅,时间不长,进去禀报的人从里面飞快地出来,“堡主请二领主进去。见月公子,堡主说,他不想见您。”
林枫一听,马上看向清见月。清见月的心好像掉进了冰谷里,眼中浮出泪光,却又强忍着。前前后后的人都看着他,没有一个人敢说话。林枫想了想,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没有禀报清楚吗?是见月公子回来了。”
那人陪着笑脸道:“二领主,见月公子是什么人,小人打死也不敢马糊的。”
“公子,不要难过,我进去禀报。”
林枫安慰他一句后,飞步直入议事厅。
议事厅内,各位领主、主管及执事们都在,陆倾城一袭黑色绣着金色花纹的长袍,腰配宝刀,神色阴沉地坐在上面。他左手捏着清见月雕刻的木人,木人已经过特意的加工,油漆墨画,镶金嵌玉,垂着大红色的穗子。
林枫进来,拱手见礼。
陆倾城眼皮子都没有抬,道:“林兄请入座吧。”
林枫道:“堡主,见月公子回来了。”
大厅内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聚集到陆倾城脸上。
陆倾城脸色冰寒,抚弄着木雕的手微微抖颤起来,“张志春?”
张志春快速过来,“属下在。”
“你去对他说,你问他,他还回来干什么?”
陆倾城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清见月。张志春一呆,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陆倾城倏然大怒,“愣着干什么,去啊。”
“是。”
张志春急急退下。
随着张志春离去,陆倾城的脸色更加恐怖,捏着木雕的手也颤抖的厉害起来。
他会不会伤心?会不会哭?不行,我要阻止张志春。该死的!他都拒绝我了,我还管他哭不哭呢。
他难看的脸色,使大厅里笼罩上低气压,人们的心情都非常沉重,也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多么的寂静啊,寂静的令人发怵。
清见月忐忑不安地来回走动,心里乱成了一团麻。大家都远远地站着,各个屏息静气,以免惹到他,令他恶劣的心情更坏。张志春一出来,他紧张的冷汗都下来了。
张志春苦笑道:“公子,小人是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闹别扭,但这回堡主是真得很生气。他让小人问您,您还回来干什么?”
听到这话,清见月胸口上象梗了块东西似的,难受得要死。所有人都看着他,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过了一会儿,清见月道:“你再去禀报,就说我是他的近身护卫,我自然是要回来的。”
张志春点头,又进去禀报。
听罢张志春的禀报, 陆倾城脸上阴云密布,一颗心如怒涛拍岸,捏着木人的手劲无形中用力,“你去对他说,他已经不是我的贴身护卫。”
张志春只好苦命地又出去传话。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这到底是唱的哪出戏啊?
听了张志春的传话,清见月一句话不说。他明白,陆倾城这回是动了真怒。张志春劝道:“公子,您还是先回冰园歇一歇吧。堡主现在火头上,等他消了火,自然就会见您。”
“知道了。既然他不愿意见我,我先回冰园了。”
清见月垂头丧气地走了,充满灵性的白狐伴随在主人脚边,不时抬高了脑袋观望。
张志春不禁叹气,“简直一对天生的冤家。”
回到冰园,小麻雀、小乌鸦早得了消息,立刻迎出来。不管主人这里有多难受,小狐儿围着小乌鸦哇哇鸣叫。
快点,快点,狐儿要泡茉莉花浴。这三天不停赶路,都快要臭死了。真是的,被主人惯坏了。平日每天泡茉莉浴觉得烦,可现在一天不泡就浑身痒痒。
小麻雀笑道:“公子,到水院泡个热水澡吧,这样您会心情好一些的。”
水院,也属冰园内的一座园林,它有一大一小俩个池子,一是露天的,一是室内的,专门从后山引来的温泉水,四季温度不变。它的设计也是独一无二的,充满了一种生动活泼的自然情趣,瀑布从龙嘴里喷射而出,高傲的凤凰展开华丽的羽翅,刚巧够俩个人躺在它的背上;顽皮的水泡从石缝里咕咚咕咚冒出来,形成千姿百态的水花,还有各种石头砌雕而成的动物,真是乐趣无穷。
小乌鸦气呼呼道:“你还有闲情逸致让公子去泡温泉,堡主都快被许小姐抢走了。”
小麻雀气道:“小乌鸦,不要乱说话。”
清见月问道:“什么事?”
小乌鸦气道:“公子,您不在的这些日子,许小姐天天去书香院,又是送点心又是送汤的。有天晚上,奴婢去找王洁,亲眼看见堡主送许小姐回怡心园,一路上有说有笑,不知道多亲热呢。还有,堡主去天一牧场接您,回来后,您却没有跟着一同回来,堡主好像很伤心的样子,许小姐每天都去安慰堡主。”
“去水院。”
清见月丢下这句话,转身大步走了。
小乌鸦不敢相信地张大嘴巴,“姐姐,公子他,公子他。”
“叫你不要乱说话了。”
小麻雀骂完,急急追赶清见月。
小乌鸦眼睛里掉下两行清泪,“人家是为公子担心吗。”
微风轻拂,和煦的阳光抚摩着柔嫩的柳枝。远处是峰峦起伏的青山,近处是灿烂如霞的桃花,黄鹂在花间跳跃相戏、婉转娇鸣,白狐在香气蒸腾的池水里追着尖叫的小乌鸦刨啊刨啊。然而这艳艳的春色,却未能让清见月开心一些,他一头乌发挽了上去,洁白的身子在水里时隐时现,双臂扒着石凤凰,象只猫儿似的懒洋洋地挂在上面,一声叹息紧跟着一声叹息。
小麻雀游过来,笑道:“公子,奴婢给您擦擦背。”柔软的毛巾细致地揩擦着他的背,小麻雀又劝道:“公子,您别烦恼,等堡主气消了,自然就什么事都没了。”
清见月哀声道:“我一点都不想啊,可就是不由自主的叹气。”
“那是因为公子挂念着堡主,心里放不下啊。”小麻雀轻柔细语道:“人活着,心里头若是没有个牵挂的人,这活着呀,也等于白活了一场。”
清见月道:“小麻雀心里也有牵挂的人吧?”
小麻雀娇躯一颤,“奴婢哪有什么牵挂的人啊?”
“周洁不是吗?”清见月问。
毛巾从小麻雀手里滑落,掉到池水里。
清见月微笑道:“小麻雀,什么时候把脸上贴的那个东西拿掉给我看看,到底是云雅漂亮还是你最漂亮?”
小麻雀颤声道:“公子、您、您……”
“你救过我一命,我一直都没有机会说谢谢呢?”
“不,奴婢什么都没有做,是何小姐……”
“你才是真正的何小姐吧?”清见月又叹了一声,“让你做我的奴婢,真是委曲你了。”
“能够侍候公子,是奴婢的荣幸。公子,奴婢说的全是心里话,不敢有半点虚假。”小麻雀轻声道:“如果不是她救了奴婢,奴婢现在恐怕是生不如死,哪里还会象现在这样无忧无虑地呆在公子身边呢。”
“那个女人,为了达到目的还真是不择手段。”清见月哼道:“她是不放心我,才故意把你安插在我身边的吧?”
小麻雀惊道:“不是这样的。公子,小姐她只是为了更方便行事而已。”
“算了,她的事,我不想管。我自己还欠了一屁股债还不清楚呢。”清见月感到胸口里郁闷之极,忍不住大声叫道:“好烦啊,我快要烦死了。陆倾城,如果我不是乐死的,而是因为你烦死的,我绝对饶不了你。”
落英缤纷,清见月艳如桃花的脸儿迸射着盎然生气,明亮的眼睛闪耀着璀璨的光华。白狐跃上石凤凰的背,用力地抖着毛毛上的水珠。清见月怒叫:“臭狐狸,不要在这里抖。”白狐哇哇叫:主人,我泡得香喷喷的,哪里臭啊?
浓密的柳荫深处,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晃闪,陆倾城无声无息地走出水院。水院的大门前守着张志春、王洁、毛鹰、郭国。他一出来就吩咐:“我来的事,不准让公子知道。”
毛鹰、郭国马上道:“是,堡主。”
“回吧。”
陆倾城迎着微风,背着双手,迈着轻松轿健的步伐,连小曲儿都哼上了。
王洁小声道:“刚进去的时候,怒气腾腾,直骂公子没心没肺,这会儿是怎么了?”
张志春笑笑。
沐浴罢,清见月在小麻雀的巧手妆扮下,又恢复往昔的神彩飞扬。白狐也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变成一团雪白的大毛毛球,蹲在雕花凳上,对着大铜镜格外臭美。
小麻雀笑道:“公子,叫厨房上晚膳吗?”
小乌鸦从外面奔进来,在清见月耳边嘀嘀咕咕。
清见月听罢,本来就因为泡浴而绚丽如霞的脸变得更红了。他一言不发地往外就奔,白狐慌不迭跳下矮凳,象个大雪球似的在他脚边滚动。
出冰园,他直奔书香院。一进书香院大门,远远的看见陆倾城站在庭院里与白一挺说话,清见月大喜。白狐一溜烟滚到陆倾城脚边大声鸣叫,陆倾城、白一挺低头看了它一眼后,又迅速抬头看来。清见月心里顿如揣了一头小鹿似的噗咚噗咚乱跳。
白一挺笑道:“是见月公子。”
清见月快走了几步,却因为陆倾城阴沉下来的脸色吓得站住。他露出可怜巴巴的样子,好像饿了几天的猫儿盯着咸鱼似的看着他。
“我、我回来了。”
陆倾城冷哼一声,转身进房,把门关得砰砰响。
白狐张大了小尖嘴,主人,堡主为什么不理我们,狐儿不够漂亮了吗?
清见月揉着高挺饱满的大鼻子,好像那声砰砰响,让他的鼻子遭到悲惨的亲密一撞似的,酸溜溜,眼泪水直往外冒。
白一挺呵呵笑道:“公子,还愣着干什么?快进去啊。别看他生气,那也是因为心里面装着您,才会这样子的。”
“噢。”
清见月磨磨蹭蹭过去,不知是否因为恐惧,他回头看着白狐。白狐的大尾巴垂了下去,发出一声嘀咕:不要,堡主在生气,狐儿怕怕。清见月气得差点想骂,死狐狸,一点义气都没有。无奈,他悄悄推开雕花门,跟作贼似的溜进房。房里,陆倾城坐在榻上拿着一本书胡乱地翻着,忽然,他把书摔到漆花小桌上。清见月吓得又溜回雕花门处。
“你不是拒绝我了吗?还回来干什么?”
清见月眼中泛出泪水,小心翼翼走到他身边,“鸟儿不管飞得再高再远,它清晨飞出去,到了晚上,太阳落山的时候,它就一定会飞回巢穴。你不是我的巢穴吗?所以,我又飞回来了。”
陆倾城摆出一脸绝情的样子,从衣袖里掏出一叠银票置于榻上,“你走吧,这十万两是我们当初约定的。你平日也攒了不少钱,加上这些应该够你一辈子花用的。”
“你头发乱了,我帮你梳一梳吧。”
清见月找来梳子,爬上凉榻想给他梳头,却被他粗暴地推开。
“我让你滚,你没有听见吗?”
清见月哭了出来。
“只是这样就受不了了吗?”陆倾城又伤心又愤怒地道:“你说要去天一牧场,不管我多么舍不得你,我还是依了你。每天,我坐在冰园的兰院里,望着窗外的景色一天天变化,等着你回来。”
清见月哭得更加厉害,伸手拉住他袖子,却被他甩掉。
“我放下一切,赶到天一牧场。我想看见你,我想听见你的声音,我想把你抱在怀里,想得发疯。”
清见月抱住他,哭道:“对不起,对不起。”
陆倾城推开他的搂抱,伤心道:“清见月,你有多残酷无情,你知道吗?”
“对不起,对不起,可是你走的那么快,我追都追不上你。我紧赶着回来,你却不见我。”清见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快被你气死了。”陆倾城也流下泪水。
清见月用力搂紧他的脖子,哭道:“对不起,你不要气我了。你走之后,我心里难过的要死。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你,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就算你给我一双翅膀,我也飞不起来了。若是再见不到你,我一定会生病死掉的。倾城,你看我啊,我是不是瘦了。我有好几天吃不下饭呢,我不是故意不吃饭的,是真吃不下的。”
陆倾城仔细打量他,脸上闪出疼惜,大手温柔地摸索,“这张脸还真是小了许多。”
“是啊,是啊,你现在知道我有多想你了吧?想你想得快要死掉了。”清见月马上打蛇随棍上,“你不生气了?我们和好吧。”
“没有用,我还是很生气。”
陆倾城想笑,又拼命地忍住了。
“为什么还生气啊?要不然,我吻你好了。”清见月把沾满泪水的嘴唇在他嘴上碰了一下。
陆倾城心花怒放,可是又大感不满,“这算什么吻?”
清见月急道:“这不是吻,是什么?”
陆倾城质问:“我吻你的时候,是这样吻的吗?”
“你是要我……”清见月脸顿如火烧一般,“不要了,那多难问情啊。”
“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的。你只是想骗我,你还是走吧。”
天啊,他又来了,真是比哄小孩子还难。
清见月无可奈何,“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你先把眼睛闭上。”
陆倾城闭上眼睛,清见月咽了口唾液,忽然一横心,吻上他的嘴唇,把舌头探入他口中。陆倾城抬手按到他后脑勺上,舌头卷住他的,强硬地加深这个吻。清见月浑身火热,双手无力地攀住他的脖子,整个都瘫到在他怀里。良久,陆倾城心满意足了才放开他,微微喘息。
“这还是你第一次吻我呢。”
清见月把热辣辣、火烫烫的脸贴在他胸膛上,也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你不生气了?”
“哪有那么容易,一个吻就想收买我。”
嘿,他还得寸进尺,得胧望蜀呢。
清见月噘嘴道:“那我还回天一牧场好了。你什么时候不气了,我什么时候再回来。”
“不准去。”
“可是,你还在生气啊。”
“算了,我不气了。”
俩人忽然都不说话了,相互望着对方,乍地俩人都红了脸,还真象小孩子吵架,一会儿好,一会儿歹。
过了一会,清见月满脸绯红地道:“你不生气就好了。那个,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陆倾城望着他,心里甜滋滋的,问道:“什么?”
“要是万一再吵架,你可不可以跑的慢些,也好让我追上你。”
“那,要是万一生气的那个是你,你可不可以跑慢些,让我追上你。”
“好啊。”
俩人都不禁失笑,紧紧地相拥相抱。
过了一会儿,陆倾城轻轻推开他一些,道;“我们谈谈吧?”
清见月奇怪道:“谈什么?”
陆倾城一脸严肃地道:“告诉我,为什么你坚持自己是个男人?”
“我本来就是男人啊。只不过,我长得比较漂亮一些,有点象女人罢了,你们就误会我。不过,没关系了,我已经想通了,就算我是男人,我还是爱你的。”清见月笑眯眯。
陆倾城哭笑不得,天啊!这算什么?他叹息一声,“见月,这次我们只是小闹个别扭而已,下次恐怕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清见月没有说话,把脸埋入他衣领里,张嘴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陆倾城剧颤了下,怒道:“见月,不要妄想用这种办法转移话题。你到底明不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母亲已经放下话来,如果你再不换回女装,她就要强硬地订下许芸。你想让我娶别的女人吗?”
“你是我的。”清见月低声说,虽然很低,却充满了一种可怕的坚定。
“我爱你。你要相信我,见月,你这样,我很担心。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你这样坚持自己是男人?”陆倾城温柔地搂紧他。
清见月没有说话,过了很久,他才低声道:“再给我一些时间,求你,再给我一些时间。”
陆倾城无奈地道:“见月,我该拿你怎办呢?我该拿你怎办呢?”
一颗晶莹的珠泪落下,滴入陆倾城衣领。陆倾城颤抖起来,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忧郁象乌云般袭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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