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

一年后
    西海
    “小瑛，来尝尝这个！”
    “拜托你们不要这么肉麻了好不好，看着我们鸡皮疙瘩都一堆一堆的掉。”
    “神仙会起鸡皮疙瘩吗？耀物，你怎么这么喜欢跑到人间去偷学人间的词语。”
    “反正……反正你们别总是腻在一起，看着就不舒服。”
    “你吃醋啊！吃醋的话就赶紧找一个。”
    对于十殿下和二郎神的斗嘴，我们也由最开始的劝架到现在的默默且饶有兴致地观看。现在，他们两人一见面，不斗斗嘴我们都会觉得寂寞。
    因为考虑到二郎神和狐妖小瑛不能在天庭经常见面，我们只好另辟他处。阎王的地府闲人众多，且事务繁忙，我们就选择了现在的所在——西海。如今摩昂已是西海龙王，我们玩耍起来不受拘束，来这里也已是常客。
    “二郎，你们就准备这样一直下去吗？”太阳神的六殿下好奇地问道。
    “现在已经是最好。小瑛起码还要修行千年才能有机会成仙。”二郎神淡淡地说道，又夹了块点心给坐在他旁边的小瑛。
    修行千年，那是漫漫长的岁月。
    “小云儿，你肚子里的孩子准备一直不出来吗？外面的世界这么好玩，可别错过了好时光啊！”二郎神岔开话题，望着织云笑谑道。
    阎王看着织云，脸上也泛起了笑意，“我也是巴不得孩子早点出来。”
    “我们今天来猜一猜，小云儿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怎样？”二郎神提高音量，让在正殿的人都听得到。他的提议大家都赞同，围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来。
    “我看是个女孩。织云已经有了个男孩，这次应该是女孩。”
    “你就这么肯定？王母可是先生了十个男孩才生的女孩。”
    “我也觉得是个女孩。”
    “我看八成是个男孩。”
    ……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道，阎王和织云看着对方，一脸无奈。我看着大家开怀的笑容，心里也十分高兴。一切都归于平静，祥和的生活一如既往。看着摩昂，他面带微笑，却不插嘴。当年，我和他在云树下徜徉，来到了他曾埋下衣裳的云树下。两人都没说话，相对无言。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明白了真相，我们是朋友，更是亲人。
    “我来了。”耀辉人还未入正殿，声音已经传来。再一看，他已经在殿内。“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他们又开始欺负我了，四哥。”织云噘着嘴，走到耀辉面前，挽着她的手说道。
    “别信她。”百花仙子掩嘴而笑，“她平时最粘大哥，现在都不向大哥告状，这其中肯定有阴谋。”
    “还是三嫂最了解我啊！”织云笑道，他随着耀辉坐下，“四哥，四嫂刚才下棋不让着我，刚才我输得好惨。”
    她可怜兮兮的模样要是把得旁人一定会怜惜无比。只可惜我们都太了解她了，看着她狡黠的笑容，就知道她又开始调皮了。
    “云裳怎么可以这样呢！好歹还是云儿的嫂子。”耀辉佯作生气，瞪眼望着我，又转头看着织云，问道：“好像你比云裳要大一些吧！”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乐不可支。
    却不料织云突然捂着肚子，肩膀抖动得厉害。大家一惊，阎王更是飞奔到她身旁，关切地问：“织云，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听着你们说的，想要跑出来玩玩了。”织云指着肚子，忍着痛意，答道，但脸上那抹幸福的微笑依旧还在。
    阎王一听，低头吻着织云。大家都屏息凝视，等待着这神圣一刻的到来。听说仙人生孩子，父母双方相拥相吻就能够顺利地产下麟儿。果不其然，织云肚子上金光闪耀，一个初生的婴孩浮于光芒之上。
    是个女孩！
    我走进一看，小女婴淡粉色的脸颊上全是笑意，一双大大的眼睛满是飞扬的神采。她一双小手不停的向上抓着，却谁的手都不抓，只紧紧抓着摩昂的手。
    我心里莫名的一暖。摩昂的夙愿也算达成。现在，他肯定非常高兴。
    “我们速去天庭，说不定佛祖已经到了。”耀太殿下提醒道。大家都带着喜悦前往，小瑛不能去，只能在西海等待我们归来。
    天庭中已经聚集了很多仙人。我随耀辉一起来到灵霄殿，看到佛祖早已来到。他依旧是那样淡淡的悲悯世人的微笑。我们一起向他跪拜，不敢妄动。
    “织云，把你的孩儿抱上来。”佛祖说道，声音浑厚。
    织云依言。佛祖看着小婴孩，呵呵笑了几声。大家都惊讶地看着佛祖。在大家的印象中，佛祖从未笑出过声音，这次怎么？
    佛祖对自己的举动并未觉得不妥，他望着婴孩摇着头，又笑着望着织云。
    织云沉不住气，问道：“佛祖，我的孩子有何……”
    “本座只是为你日后担心。你的调皮和任性已经让你的父母头疼不已。如今，这个孩子更甚于你，你如何招架得住？”
    大家听了，没忍住笑意，都扑哧笑出了声。佛祖接着说道：“本座有个提议，不知你可否想听听。”
    “愿听佛祖明言。”阎王和织云齐声说道。
    “我方仙人所生女子都是外人抚养。这也是害怕父母因为看着是女孩而过分宠爱，你就是最好的例子。我觉得你的孩子也交由他人抚养，如何？”
    “这……”他们两人都有些为难。我们也觉得此举不妥。毕竟孩子跟在父母身边是最好。
    “摩昂身为西海龙王，如今都未能找到称心的王后，子嗣更是不能强求。本座觉得，你的孩子可以交由他代为抚养。你夫妇与他交情甚好，平日也可多去看望。”佛祖说道，见织云仍未做声，叹了口气，说：“这孩子，受不了地府的阴气。她留在你们身边，不利于她的成长。”
    “一切依佛祖所言。”织云躬身行礼谢道。我看着站在一旁的摩昂，心里为他高兴。如今，摩昂依旧孑然一身，忽视仙界众多女仙的秋波暗送，不求其他。他也许真的就会孤独地过完一生。现在，有这个孩子陪伴他，他不会寂寞的。
    只是，说不定摩昂会比织云他们更加溺爱这个孩子。比织云更加调皮——想到佛祖说的这句，我开始遥想她日后的古灵精怪，定会让我们头疼万分。
    “这个孩子在西海出生，本座给她取个小名，就叫小西吧！”佛祖说道，“善心单纯，好管闲事。勿往人间，一生无忧。”说这，佛祖把一朵白莲置于她胸前，将其交在摩昂手上，乘坐莲花离去。一直没有出声只是瞪大眼睛望着周围一切的孩子躺在摩昂手上，突然咧嘴而笑，揪着摩昂的衣服，不肯松手。
    我安静地离开灵霄殿，来到百花园，径直走到一株洁白的花枝前。
    “昙花，我来看你了。”我轻声说道，把刚才在灵霄殿的事情慢慢诉说给她听，不管她是否听得到。
    昙花，耀辉幸福了！我们都很幸福！你也要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