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妞的大红媒

第70章


  
  大夫是熟识的,左岸管她叫张姨,她一边操作彩超一边对等候在外间的左岸喊道:“当爸爸的要是着急就进来看看吧,我特批。”
  
  “不用,张姨的医术我信。”左岸从没见过甄珠裸露着的孕妇肚。
  
  “呦,是个大胖小子,头围身长都挺标准的,不过,……左岸,你可得注意了,孩子现在的体位是脐带缠脖,够呛能顺产,越到后期就越要小心,见红就得去医院,否则会有危险。看看后期能不能纠正过来,如果不能就得剖腹。”
  
  外间,左岸一下子就没了动静,半晌问道:“那现在就入院吧。”
  
  “不用那么紧张,五月中旬的预产期,提前几天就行。”说着,张姨“啪,啪”的拍上甄珠的肚子。
  
  左岸听到声音,“噌”的就窜了进来,“干什么?这是干什么?”
  
  张姨扑哧笑开了:“你儿子真懒,你看看,” 张姨指着彩超显示屏,“两只小手把脑袋瓜捂个严严实实,打他两下都不下来,长得帅怎么着,还不给咱们瞧瞧?要不扶你媳妇去外面溜达溜达吧,等小宝贝换个姿势,咱们再检查。”
  
  诊所临街,在街心广场上有个小型的公园,三月天,风筝飞了起来,到处都是春天的气息。
  
  “左岸会对妞妞一直守礼,等把孩子生下来,左岸再追妞妞好不好?”他拉着她的手,在水畔漫步,“不过,那时候就不可能守礼了,我现在是装的,披着羊皮的狼,嗯,色狼。”偷吻成功,他开心的笑。
  
  甄珠看他心情大好,随即说道:“我有事求你。”
  
  “哦?什么事?”
  
  “你先答应我不准发火,不能迁怒任何人。”
  
  “好了,说吧。”
  
  甄珠把小鱼的事儿避重就轻的说了出来,左岸道:“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发火,我只想杀人。”
  
  “可高岗他不是人,不值得,左岸,你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甄珠看见左岸眼底的光,凶狠如狼,她把冰凉的手递给他:“我冷。”
  
  他抬手去握她的手,她轻轻的倚靠在他的肩头,“你一个人握着我们一家人的幸福,如果为了一时的意气有了什么闪失,谁还能如此护着我?我们走在钢丝绳上,要稳,要把眼光放远。”
  
  “呦喂,这谁呀?这不是那谁家的小谁吗?前几天不是还跟我说要离婚来着,瞅着这股子恩爱劲儿也不像啊?”苏牧和格格从身后走过来,苏牧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把甄珠曾经说过的话泄露出来了。
  
  甄珠明显感到左岸的手臂一紧,大手好像钳子一样,将她的手握得紧紧的,魔戒的玉扳指硌得她生疼。
  
  格格赶紧岔开话茬:“跟燕总出来开会,车子停在广场了。”格格向左前方一指,甄珠看见了燕总裁的兰博基尼,正缓缓的开出停车位。
  
  后视镜中,燕总裁一直在盯着恩爱的情侣看,当疼痛成了习惯,就只剩下清冷和麻木。音响中传来张学友的歌:“如果这都不算爱,那我有什么好悲哀?谢谢你的慷慨,是我自己活该,你要的是崇拜,并不是我的爱。”
  
  
明年今日
  甄珠要走了,即将返回丹东,对于左岸是否陪她回去这个问题,甄珠没有提出来,左岸也就没有再问,看来,苏牧的话,还是产生了一定的效果。
  
  左岸戒烟没有成功,又重新捡了起来,烟瘾比原先还重。
  
  清晨,左小爷健身锻炼出了一身的汗,洗完冷水澡,古铜色的肌肤亮闪闪的,随即点燃一根烟,引得大黑狗在院子里耍欢,屋檐下的漂亮鹦鹉叫道:“爱老虎油,小爷,吃饭了,不吃鸡蛋?饿死你妈了x的!”
  
  “靠!左风,你又教它说脏话了?”左岸恨道:“再这么教下去,这鸟也该杀得过了,就这么往出一带,逮谁骂谁,这还有好?”
  
  “你舍得?它不是你小老婆吗?”左风得意洋洋喝了口稀粥:“天不绝我呀,我左风今天还有饭吃,多亏小爷没戒成烟,否则死翘翘的货。”
  
  “左岸进屋吃饭,粥都凉了。”屋里的大老婆发了话。
  
  左岸随即掐灭烟蒂,走进餐厅,“一会儿回陌上花开用不用带个医生?”
  
  “不用,我妈就是擦玻璃时扭了一下腰,别听苏牧瞎咧咧,照他那么说,就得半身不遂,吓唬人的,临走时把钱给她留足,她就高兴了。”
  
  甄珠心里明镜的:苏牧的一句话能拧出二两水来,更何况,他如今一心向着贾儒,恨不得甄珠离了婚,回娘家长住。
  
  左岸又何尝不知道,苏牧是他的好朋友,是篮球场上的战友,可是,境遇改变了,立场也就不同。想起曾经的携手打群架,曾经的赌球赚钱,曾经的笑骂赛酒,左岸的心里不会好受。
  
  爱情,友情,有时固若金汤,有时又吹弹可破,世上走一遭,谁人能参透?
  
  三月里,冬走了,春来到,这是一年之中最美的季节,有很多的第一次都在这个季节里悄悄的发生。
  
  贾儒的生日就在今天,三月三,陌上花开,风筝飞满天,甄珠漫步在这里,听着广场上传来三月的歌,却不知缓缓归在何处?
  
  临来前,左岸递给她一袭风衣,她穿着风衣,走在千古不变的风里,翻阅了旧戏里的彩带流云,搜刮了满腹的文采,就是不知如何对贾儒说上一句庆生的话语,甚至连礼物都没有选好。
  
  不是无情思,绕青江,买不得天样纸。
  
  要走了,这一次是真的要走了,是诀别,心里早就拿准了主意,只是窝在心里从不说,小鱼,魔戒,左岸,那才是她的家,她的烦恼,她的难以推脱的责任和负担,有恩情,有道义,可能也有感情。
  
  她不知道自己是无情还是有情,是纯情还是滥情,只是,她想再见见他,再放纵自己这一回儿,再宽待自己这一回吧。
  
  “甄珠,小珍珠!”电视台又在拍摄广告了,同事们与她寒暄,“新近又招了一批主持人,其中有个特像你,林台打算留她。”
  
  甄珠欣慰的笑:“多好,新陈代谢,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位置,时间和缘分会将这一切安排得很好。”
  
  告别同事们,甄珠来到莲池,在水畔,她拣到了两枚沉睡了一个冬季的莲子,蹲下有些笨重的身子,就着池水洗去莲子上面的尘土,突然,她发现水面生出圈圈涟漪,哦,下雨了,春天里的第一场雨,蒙蒙的,纷飞如牛毛,如期而至。
  
  “我在等你。”水面上多出一个男人的倒影,打着伞,斯文儒雅,高拔的身影有些清瘦。
  
  流光水影中,他们的影子挨在一起,小雨滴,小伞花,真美,仿佛在梦中。
  
  她调皮的笑:“我也在等你,蓄谋已久,生日快乐。”
  
  她想要起身,可惜,孕妇的身子太重,他低身去扶她,“看见你往水边走,心悬悬着没敢叫你,怕你栽到水里去,你……总是让人不放心。”
  
  摊开手,她将两枚莲子递给他,“不记得送过你什么礼物,交往了这么久,连一条领带都没有送过,想起来心里总是不好受,你的礼物堆满了我的房间,足够我怀念一辈子的,贾儒,我们之间的缘分只能是莲子(连子)。”
  
  “不见得,好了,我们不谈这个,我一直都犟不过你。”伞下的贾儒苦笑:“是男孩儿,五月的预产期,我都知道,我会让百姓医院做好接生的准备,左岸保住了我的儿子,这个人情我很难还,却不想就这样把你输给他,如今,我有个机会。”
  
  甄珠一愣,抬头看他,他擦拭她头上的水滴,“高家和左家的四爷分别送给我一张一模一样的曲谱,其实那是张建筑图纸,古墓的走势图,因为没人能够看懂,所以求到了我,开出的条件相当丰厚。”
  
  “你不要趟这个浑水,高家是不会放过你的,甚至左家的四爷也不见得是好人,曲谱的事,四爷从没和左岸商量过,他这样做又是什么目的?”
  
  “他说,古墓里有一颗夜明珠,是燕国公主的遗物,如今,三爷的案子涉及于此,只有拿出真正的夜明珠,才能了结三爷的官司,否则很有可能毁了左家。”
  
  “别听他瞎说,三爷早就告诉过左岸,闻筝的曲谱只留作纪念,其他的一概尘封。”
  
  “这也许是三爷保护你们的一种方式,他那个人,什么都自己去承担,这些事我会去查,他们的条件,我不稀罕,我只要你,只要你答应我,了结这件事后,离开左家,回到我的身边。”
  
  “你在向我开条件吗?你把我当成什么?”甄珠很复杂的看他:“我不是你的附属品,你们叶家人都很会做生意,可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想过。”贾儒的声音沉稳而坚定:“知道你会不高兴,知道左岸对你很好,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可我宁可做个小人,不惜夺人所爱,也不愿失去你。” 
  
  “你……”她刚想责备他,却发现他红着眼睛,笑着看她,苍白的脸,写满了忧郁,清冷,浅浅的笑意又是那么柔然,那么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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