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梧情事

第94章


瓶儿眼睛一闭,将脸贴到风梧脖子上,声音轻得几乎只有自己听得见,“为了王爷,瓶儿做什么都心甘情愿!即使灰飞烟灭。”即使背叛师门,即使屠杀同门,即使他时刻要拿自己的亲生父母威胁自己。------------分割线----------
京城西京最豪华最有品味的戏楼雀仙楼,歌舞升平,繁华似火,歌声如金帛裂石直上云霄,舞起似仙耀迷人眼,鼓声骤急,台上起舞仙子如螺旋般飞快地转着,鼓声越急,那红艳的影子也越转越快,最后不过成了一抹山谷浅红,穷落碧山,只有那抹亮色,幕后那歌声也越拔越高,伴随那抹霞光扯上星空,随着流行落入茫茫星空,满堂的人都似忘记了呼吸,眼珠都不敢动一下,盯着台上那抹红影,生怕眨眼间那抹嫣红就随云而去。鼓声骤停,歌声嘎然而止,轻盈地舞步也骤然挺直,俏生生地影子纹丝不动立于台上。一双妙目灿若星辰娇横一扫。满堂轰然叫好!
特别是坐在前排一个年轻男子,更是大手一挥,一把银票就撒到了台上,台上少女不过十三四岁年纪,妙目星眸。朱唇一点,柳眉似烟,一颦一笑间不见流俗。却带着一种天然贵气。让人不敢亵渎淫狎。纵然是雀仙楼这种戏子风流场所,纵使京城遍布风流子弟,却没有一个对着那双清纯星眸如花笑靥有半分亵渎之心。
玉画儿收了台上那大摞的银票。笑成一朵山涧小花,晨光下犹带露珠,向台下一弓腰,对那开怀大笑却带着一身贵气地白衣公子更是嗔了一眼,这才扭身回了后台。
说起玉画儿,不过三月,在京城已无人不知。雀仙楼因为有了玉画儿,生意更是兴隆。满堂座位,日日爆满,自是让管事倩娘每日都是春风拂面,走路都摇摆生风。又见玉画儿抓了大把的银票回来,早拿着帕子就给玉画儿擦汗,“哎呀呀,我的画儿哦。赶紧歇歇。转了这么半日,可是累了?我叫厨房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地桂花糕。一会给你端着,好好的去玉山赏秋景看红叶,可好?”
玉画儿塞了银票到倩娘手里,小嘴儿一嘟,“我可不爱玉山的红叶,我最爱云岭青竹。”
倩娘为难,玉画儿也不理她,提步就往后院走,倩娘赶紧追了过去,“我说画儿哦,那云岭青竹,实在不是我不让你去,而是那片地方是皇家别院,我们普通人家怎么能进去?”
玉画儿撇嘴,“吓,说了半天,还是做不到,不能进去呗。没劲!”
“呵呵……”一声男子轻笑突然出现,吓了倩娘和玉画儿一跳,倩娘一扯玉画儿到身后,柔声嗔道,“谁躲在那里?这可是私人后院,不接待外客的。”
高大的榕树后缓缓走出个白色身影,可不正是刚才大抛银票地那青年?只见他剑眉斜挑,甚为豪气,悬鼻薄唇,眼带笑意,深为英武,神态洒脱自然,随意调笑间豪气顿现,展眉中又如带春风。身材俊逸,肤色微墨,气质出众,贵气逼人,衣料式样简单,却在衣摆袖口处有着繁琐精致的豹首纹锦,一看就不是平常人家出身。
倩娘是何等精明之人?立马换了副笑脸,迎迎下拜,“原来是贵人在此,小女子多有得罪了!”倩娘美目一转,立马便醒悟了过来,“瑞王爷好雅兴,居然到我们雀仙楼来了。来了也不打声招呼,妾身给您准备上好厢房安安静静听歌赏舞不好,怎么跟那些粗人一起,污了您的高贵?”
此人如今明元帝七子瑞王风起,他自小豪气大度,对倩娘这一连番又夸又赞地话不感兴趣,随意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我就爱跟粗人一起热闹热闹!搞不来你那些所谓高雅玩意儿。”随性摆手,不自觉带着一股大气,自有另一种别致地风流雅韵。
倩娘一愣,早闻这个瑞王和庆王是京城最美的两个金贵王爷,都面目俊美,英豪大度,不过瑞王风起的气在于其天生地大度随意,庆王风月的风姿在于其慵懒风情。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只不知这大战在前,皇上有重病在身,几位王爷忙不得焦头烂额之际,这位王爷居然有闲情独身跑了来雀仙楼听曲赏舞,不知何意。
风起哪里不懂倩娘的心思,懒得理会她,干脆地指着玉画儿,“你,是不是想去云岭看千竿青竹?赏秋水天湖?”
玉画儿一直静静地看着风起和倩娘交谈,此时见风起一双清目向她扫来,不由头一低,脸上现出一丝红晕,点头,“是,可惜那是皇家园林,我进不去。”
风起哈哈大笑,“我就喜欢你这样简单的小姑娘,这样,我正好要去云岭呆上几日,清静清静,你可否愿意跟我一起去?”
倩娘脸上立马溢出花来,拉了一把玉画儿,“哎呀王爷这是说哪里见外的话?能得到王爷亲徕,那是我们雀仙楼的福气,更是玉画儿的福气,哪里干说不愿意的?”
风起皱眉,横了一眼倩娘,倩娘满腹奉承地话硬生生憋了回去,这王爷可真不是白当的,就这一眼就让她觉得脊背发凉,风起的声音却轻柔了起来,看着玉画儿的眼神也很柔和,“我是问你,可愿意跟我一起去?若不愿意,就算了。改日我再派人带你去。”
玉画儿也不等倩娘再拉扯,上前一步,抬眸向风起浅笑,“我愿意。”眼睛亮晶晶地阳光一般灿烂,风起看着欣喜,哈哈一笑,“那就跟我走吧。”
玉画儿跟着风起,两人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出了雀仙楼,上了一辆马车,慢慢消失在街角。倩娘脸上的谄媚笑容不见了,推开窗户,远远看着东方,“云岭可真是个好地方呢,温泉,青竹,飞瀑,皇帝都舍不得离开那里,何况我们这些平常百姓?”-----------------分割线-----
西方前线。景欢早跟着风月离开青门峡,回到蜀城。景欢被安排在风月一个小院,每日都见着各方将领来往,一聚在一起就是密谋半日,想来这场蜀山决战即将拉开。
夜已深,窗前一排修竹轻摇,映出里面的人影微动,景欢提了热水悄悄推门进去,换了热茶,给风月和潘若飞,易云将军都倒了一杯,便乖乖地呆在一角。
只听风月沉缓的声音仿若带着千斤巨石,“青云峰一战,只能胜不能败。”
易云不过三十多岁,身材高大,面目英武,左眉上有道深深地刀疤,让整张脸看上无有些狰狞,虎目精光难掩,咬牙,“这一次一定不能让伊莽那小子得意了。”
潘若飞细长地手指在地图上滑过,“青云岭易守难攻,我们别无他法,只能正面进攻。”
“派大军从青烟峡进入,直捣横岭,围困青云峰。”风月接着悠悠而道。
“将梵兵逼上青云峰,此时正值秋高干燥之际,我们只需一把火。”潘若飞轻柔的眸子泛出一丝撕裂地残忍只光,“青云峰便是火间地狱了,伊莽自认为死守石山,阻挡了庾岭要道,我们就跨不过大雅河,直逼庾岭,可是他忘记了,山是死的,人是活的。”
“占了庾岭我们便成功了一半,庾岭是梵音部东方的第一道防线,有了这个地方作为跳板,我们逼入哈普城指日可待。”易云异常兴奋,黑膛的脸杀气顿现。
景欢现在已经很平静了,听着他们谈论生死,谈论几万人就如同蝼蚁一般没有生命价值,偶尔也会失神,但更多时候都是麻木,或许这就是生存。
青云峰一战,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十七 西崖明月
夜深露浓,景欢端了热水进风月的卧室,风月在桌上支手在额头,蹙眉闭目,景欢今日跟他相处倒无不愉快,谈话不多,却已没有原来那种戒备反讽。他的脸上再没有慵懒无为,多了几分战争的凝重肃杀,脸上少见如月笑容,多了几分疲惫,战争耗的不仅是战士兵力,更是将领。
“王爷,热水来了。”景欢虽然也会忿然,自己好端端一个人,却被人压迫着做了使唤丫头,每每生出要逃走之心,又以各种理由说服自己留下。不想让他使唤自己,每次看到他疲惫的带着血丝的眼神,又不由心软下去。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或许自己前世就是这样一个优柔寡断之人,所以到了这个世界依旧善良的太过。
“嗯。”风月睫羽微动,一潭池水净眸缓缓睁开,清明下又有些倦怠,眼睛又闭上,干脆靠到椅背上,“你给我擦脸。”
景欢将毛巾往水盆里一扔,哼了一声扭身便往外走,衣袖一轻,已被人拉住,戏谑的声音依旧可恶,景欢刚溢出那丝对他的同情又变成了厌恶,“庆王爷,我不是你的丫鬟!”
风月闷笑,松手,“脾气越来越大了嘛!”
景欢听着他依旧没有洗漱,而有衣袖翻动声,猛地回头,“你到底……”脸却腾地红了,忙躲开眼光,原来风月却是脱了外衣,露出精壮的身躯,肤如珠玉,肌藏筋健,有力的臂膀,结实的腹肌,在景欢眼中形成一副极美的图画。虽然在之前落霞大战后,景欢也曾亲手替他包扎伤口。但那时的集中力主要在伤势上,并没过多停留在这男人躯体之上,如今仓促再见,不觉脸红心跳。
风月似未在意,只是撩开披散肩头的乌发。扯了胸前的布条,淡淡地道:“还不拿水来。”
景欢暗自吸了口气,自哂一笑。原来他不过在处理伤口。忙拧了毛巾递给他,“伤口已经痊愈了吗?我去拿药!”
风月不接毛巾,微微蹙眉。“那边有金疮药,你帮我清洗下周围,再包扎上吧。”
景欢只得一手拿着毛巾,一手替他将已经脏污地布条拿掉,却看那伤口,已经结了一层细疤,周遭还有些乌青的痕迹,景欢那毛巾轻轻揩去伤口四周的脏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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