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
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时而是少年时的因冲我笑,时而是长大了的因紧锁双眉地看着我。但是我真的记不得了,我只记得那个傍晚,我看见帝女皇的侍女又带来一个奴隶,和其他奴隶不同的是,他的双脚锁着锁链,却锁不住他高傲的气势,金色的长发让我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于是我走了上前……
我拼命地跑着,眼前的他给了我温暖,让我不再害怕,但是,后面人追兵依旧穷追不舍。
他按住了我,告诉我他要去引开那些人,他刚一走开,我的泪便流了出来,我不能……不能……这样失去你……
几乎想都没有想,我用我仅能发出的声音向与他相反的方向跑来,果然那群愚蠢的追兵只看见了我,我向后看了看惊愕中的他,因……我多想能够喊出你的名字,告诉你我的感受啊……
我又被带到那个女人的面前,即使是死,我也要让她陪葬,于是我拼了命,用我从因那里偷学来的灵剑向她刺去,但身上的伤痛立即阻止了我,我被她摔在地上,隐隐约约,我听到她对我说“……就让你使用灵力,来帮我的忙吧……”你要干什么?你这个女人!啊,我陷入黑暗之中。
黑暗中,我拼命地哭,因……你在哪儿……因……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
突然,我感到有人要杀我,我再次使用灵力向他砍去——只是这人让我熟悉得想落泪——
他抓住了我,一如我被那个帝女皇抓去一样,我挣扎着,我向他示威,我无力地发泄着,因……你在哪儿啊……
我感到因的手在我的手心上画了一个圆儿,时光仿佛在倒流,因在我的身边,轻轻地对我说,云……云……
我的心豁然开朗,黑暗在我的心中隐去,我找到阿因了!
我的心情徒然一亮,几乎是快乐地睁开双眼,只是眼前的不是因,是一个银发微蓝的女孩儿,她一见我睁开双眼,竟高兴地说:“呀,你醒了,我这就去叫阿因,他三天三夜都没合眼了,才睡下,我去叫他。”
我拉住她的手,向她摇了摇头,三天三夜?那他一定很累吧。
“你可真是善解人意。”那女孩儿冲我笑道。
“她醒了吗?伽兰?”一个略有磁性的声音从女孩儿的身后传来,女孩儿一闪身,我看见,一个相貌俊美,和女孩儿一样银发飘飘的男子坐在椅子上,只是他的银发略微发灰。
“哥,她醒了。”被叫做伽兰的女孩儿甜甜地笑道。
“你好好照顾她吧,等阿因醒来,你告诉他。”男子嘱咐道。
“是,”伽兰略有些调皮地说道,说着,便端着小盆走了出去,“我去找些吃的来。哥,你在这儿,我一会儿就回来。”
男子点了点头,依旧坐在那儿。这时我才发现,男子双目紧闭,难道他看不见?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我可以仔细观察他一番。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是相貌俊美,其实因也很英俊,只是和因阳光般的相貌相比,他更具一种柔美,一种仙人般的无与伦比的美,但是,他们的身上都有一种王者的气质,这点掩盖了他的眼睛看不见这个缺陷,而在因身上这个气质却是一种傲人的霸气。
“因,你怎么不多睡会儿,你几天没合眼了……”我听见外面伽兰的声音,这么说,因来了?我感到一阵喜悦,又是一阵悲伤。
因走了进来,我的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因走到我的面前,扶起了我,“云,你醒了?你还好吗?”他的声音又温柔又含着怜惜。
我点了点头,我还好,但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我伸出手来搂住了因的脖子,你知道,这么久,我是多么的想你吗?
“云,不要这样……”因低低地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睛有些迷离地向旁边看去。可是我只要你在我的身边,我不要再离开你了,我将他搂得更紧了,我不要……离开你……
“伽兰!别走!”男子的话打断了我们,我有些尴尬地松开了手,男子叹口气道,“既然她醒了,你带我回去吧。”伽兰默默地点了点头,扶着那男子离开了,我看得出,那个叫伽兰的女孩儿,有些不高兴。而阿因的眼睛,却迷离地留恋在那离去的身影上,或许我只是个错误的出现?
这些天可以说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最快乐的日子,因为阿因几乎一有空便来陪着我,带我认识这里的人们。原来这里就是我在帝伽城常听说的,帝伽周边唯一一个帝女皇没有征讨的城池——伽楼兰。而那个我先前见到的美若降尘仙子般的男子便是这伽楼兰城的城主伽城,那个女孩子便是城主的妹妹伽兰,除此之外,我还认识了伽城的近身侍卫鄯鸿,和阿因一起负责战事的羽氏三兄弟以及卡都等人。因为已经和帝伽城宣战了,因此阿因显得很忙,但是只要能见到他,我就感到很满足了。
我和阿因住在一个大花园里,这也是伽城兄妹住的地方。我住在阿因的西面的房间,再向东便是伽城和伽兰兄妹的房间了,这两兄妹虽说是城主,但这个花园除了鄯鸿和一些近臣可以走动外,甚至连个仆人也没有,听阿因说,因为伽城看不见,因此他不喜欢太多不相识的人来回出入他和妹妹的房间,因此在这个花园里住的人,许多事要靠自己,如果有需要那就得到外院去了,这个奇怪的后宫倒让我想起了帝女皇的移凤阁,她那里不仅侍女如云,而且奴隶上百,出入甚是豪华奢侈。
早晨的阳光让我感到既温暖又亲切,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走出了寝宫,昨晚阿因和伽城讨论了很晚,我和伽兰也陪侍了很晚,到后来伽城让我们俩先回去休息,也不知我们走后,他们又讨论了多久。
“伽兰?伽兰?你在吗?”伽城在他的房间中喊道。
我走了过去,看见伽城坐在床榻上,衣裳凌乱,柔软的长发散乱地披散着,显然刚刚才起床。
“伽兰,是你吗?” 听到我的脚步,他说道。
我快步走上前来,拉住他的手,表示我无法回答他的话。
“原来是你啊,摩云。”伽城微微一笑道,“伽兰那个小丫头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的全名叫摩云,因为当初第一次见到阿因时,我只写了个“云”字,所以阿因一直很习惯叫我云。我想大家知道我的名字是摩云,大概是因为我率领帝伽军时旗子上写了个“摩”字吧。
我看着伽城柔软而散乱的长发,便找来一个梳子轻轻地帮他梳理。
“摩云,虽然你不能说话,但你很善解人意啊。”伽城说道。“以前,这件事都是伽兰帮我做的,就是不知道今天她跑到哪里去了。我知道你不能说话,但我看不见啊,我的感觉全是靠别人说给我听的,怎么办呢?”伽城思索了一番道,“这样吧,如果你想说什么,你就在我的手上写好吗?”
我听了之后,有些感动,便翻开他的手掌,在他的掌心写了一个“好”字。
“陛下,”鄯鸿走了进来。
“有什么事吗?”伽城问道。
我在伽城的手上写了一个“水”字,示意他我去打水,伽城向我微微一笑,显得对我的行为很是满意,“走出门口向左走,花田的尽头,就到了。”他轻声对我说道,我握了他手一下,表示知道了,便走了出去。
穿过重重的花田,我试着去找有水的地方,可是,我好像有些迷路了。
“伽兰,”我突然听到阿因的声音。我寻声找去,却看见在一丛茂密的蔷薇丛后,隐约可见的是阿因和伽兰两人,我知道,偷听别人说话是不对的,但好奇心让我小心地走向前去探听他们的谈话,因为自从我醒来,我便发现阿因和这位伽兰姑娘的关系似乎不太一般。
“伽兰,云是我在帝伽城中仅有的两个朋友之一……”我听见阿因说道,“但是班诺死了,我只有她一个朋友了,所以我很珍惜和她的感情。”
“那么你喜欢她吗?”伽兰喃喃地问道,她的声音小而弱,我很努力才听到。
“是,我喜欢她,想要保护她,就像伽城想要保护你一样,即使我没有能力,也要在心上去呵护。”阿因说着,扶着伽兰的肩道,“而我对你,却是想要一辈子在一起,保护你,爱护你,即使没有能力这样,也要与你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伽兰重复着他的话,“那云……”
“我说过,就像兄长一样从心中去爱护……”
兄长一样?我的心仿佛落到了井中,渐渐下沉,什么……意思……
我踉跄着向后退去,快步地跑着,兄长一样……我的耳际不停地重复着阿因的话,怎么会是这样……
我就这样坐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只是当我感觉眼前一堵,我过回过神来,是鄯鸿,他奇怪地看着我,“摩云?你还没有找到水源吗?……”他的话我几乎没有听进去,耳边只有阿因的话——像兄长一样……
伽城走到我的面前,“什么事,鄯鸿?”
“是摩云,不知为什么坐在这里。”
“摩云,你没事吧。”伽城轻声问道,“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了?”
我看着他,很奇怪他可以在看不见我的情况下,了解我的心思。
“这是我家啊,我就是看不见,也是可以自由出入的,”伽城看不到我的表情,只是顺着他的思路说下去。
阿因
卡都在我的头上闪过,我向他攻来,他一个翻身又一次躲过,当我再次招唤灵剑时,已是筋疲力尽。过长时间的打斗让我的灵力有些透支,再加上要消耗灵力去招唤灵剑,这让我有些吃不消。卡都看出了我体力不支,便停了下来,“王……”
“再来!”我有些不太相信,每次和他过招,百招之内我可以战胜他,可是,他一旦他看穿我的招式,使用拖延战术,不发出攻击,我的灵力就开始告急,因此,这几天来,一有空,我就和卡都过招,想找出让灵力增加的方法。
“这样不行……”花散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身后,也不知他看了多久。“这样不行啊,阿因……”他晃了晃脑袋说道。
“我知道,”我不得不承认,这个方法,反而在消耗我的灵力,“战争已经开始了,可是我的灵力还是没有办法使用过长的时间。”
“所有的卡茨因人都这样吗?”
“不是,他们在成年的时候父母便赐与他们武器,”我说着,但是我没有机会了……
“是什么样的武器呢?”
“能够配合灵力的武器。和其他族不同,卡茨因人是靠灵力和武力统一战斗的。单靠灵力是会大量消耗体力的。”我说着。
“那王的藏兵阁中就一件适合你的武器也没有吗?”
我低下头,没有说话,这件事以前伽城也跟我说过,但是没有。适合自己的灵剑,只有在我出生的地方……
“可是……”花散看着我,眼里流露出一丝关心的神情,这让他的脸有一种凝重感。
我摇了摇头,真的,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做,但我想,回去,也许会有机会,可是现在伽楼兰城还处于战事中……我有些混乱,于是我抬起头来……
“你不如回卡茨因一次,趁帝伽军还没有进行第二轮的进攻,去一趟。”花散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波动。
我摇了摇头,“这里还有许多事要做……”
“有鄯鸿,羽氏三兄弟,焕昔沙,那么多人呢!”花散笑笑,“你的责任感太强了,阿因,趁现在帝伽军还没有来攻,不如去一趟,这样反而对你有好处。”
我看着花散,回卡茨因,这是我这么久一直都想做的事。
西昌苑的厅堂中,只有伽城、伽兰、花散、鄯鸿和羽氏三兄弟,平时,除了清晨上朝见文武百官,一有什么突发的事伽城便会召集大家在这里商讨。
“阿因,你去吧,趁着帝伽城还没有再来,带上卡都。”伽城听了花散的建议后,说道,“我听说帝伽城在灭亡了其他小城之后,便将它们废弃,并不派人把守,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事,你和卡都打扮成普通人的样子,混出城去就成,不过要早去早回。”
“好。”我答道,“我这就去找卡都。”
“等等!”白羽喊道,“虽说帝伽城并没有在那里设防,但我听说,帝伽城坚持大民族政策,凡是见到被他们灭亡的民族的人必是格杀勿论或是充作奴隶。阿因这样走出伽楼兰,恐怕不太好。”说着,他指了指我的头发,是的,如果说伽楼兰银而微蓝的头发和帝伽的银灰色头发相近,可以混为一谈,那我的金色头发却是再显眼不过了。
“这个无妨,”花散突然说道,他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锦襄道,“阿因,你将这个锦襄打开,它就会将你的头发变成银色,我听说,帝伽城的人不会对银发的人产生怀疑。”
“阿因,你拿着这个……”黑羽说道,从胸口的袋子中拿出一个小小的折纸,递给了我。
“这是……”我上下翻弄着,着实看不出这小小的折纸有什么独特的地方。
“是通灵鸟,”翎羽接口道,“羽氏家族的人通信的东西,如果你有什么要紧的事,对它说完后,放开它,它就会自动飞回来。”
我接过锦襄和通灵鸟,向他们点了下头,“谢谢。”
“其他人等不得将阿因的行踪向外人吐露半个字!”伽城最后说道。
帝女皇自负得很,竟然没有在这些灭亡了的小城中多加设防,因此我和卡都在通往卡茨因的路上走得是相当顺利,没过几天,我们便来到了卡茨因的旧都——我的出生地。
自上次战争后,帝女皇在撤兵时又一把火烧毁了它,此时的这里已不再是当年我熟悉的卡茨因了,我甚至都找不到那曾在节日中人流涌动的街市,那曾给我带来不知多少欢乐的圣堂,只看到四处长满杂草,废墟在草丛中若隐若现,轻风一吹,满目凄凉。
我指着正北方对卡都说:“卡都,如果我没找错,那个方向便是城堡所在。”
卡都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里的确高出许多,但是杂草丛生,什么也看不出来,他的脸上现在了疑惑的样子。
我低下头,“是啊,已经看不出来了。”
“啊,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卡都慌忙解释。
“我们走吧。”我知道,有些为难他了。
这里曾是我出生的地方,我在这里长大,在这里生活了十五年……
可是我再也找不到那个曾给我带来无比欢乐的池塘,我和两个哥哥抓鱼的地方,找不到我们兄弟三人练剑的地方,我的耳边回荡起童年我们欢乐的笑声,母后轻喊我们的柔声,可是现在除了风声和我的叹息声,我什么也听不到,只能回忆到。
“找到祭坛没有?”我问卡都。
他摇了摇头,“除了杂草和废墟,我什么也没看到。”
“没关系,我们再看看,晚了就回去。”我说着,心里失望不已,只有找到祭坛,才能找到卡茨因人灵力的所在,也只有在那里,我才可能有机会找到适合我的武器,但这里,除了废墟,别无他物。
“我记得大殿的正东方就是祭坛所在地,”我们朝着东方走去,但是所见之处还是一片荒芜,而我的心也渐渐沉到了心底……
“啪”卡都像是踩到了什么,他一抬脚,却是一汪清水,只有他的脚那么一小块。
水?我看着这一汪清水,最近没有下雨,而且这里应该处于城堡的中心地带,不会有水洼……难道说……我的脑海中浮现在一个神圣的场面,一群身着长袍的长者,手持着卡茨因的神杖,慢慢地走向一汪清池,凡世间物,皆由圣水洗污垢,凡事间人,皆由圣水为他清罪孽……那是卡茨因城每十年一次的大祭祀。
“祭坛,”我突然想到,祭坛,是一个国家最神圣的地方,是他们的神的所在地,而卡茨因的祭坛,供奉的便是我们的神——月亮女神,说不定我会在那里找到我想要的东西,可是……
“可是,王……”卡都显得有些难以想像,“只有这点儿水啊~”
“清泉不到祭祀的时候是不会出现的,你能找到这点儿,月亮女神已经很关照了。”我不由得喜出望外。
“月亮女神?”
“是啊,卡茨因信奉的本来就是拥有无限银色光芒的月亮女神。”
“我一直以为卡茨因信奉的是金色的太阳神呢。”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事实上,小的时候我也曾这样问过父王和母后,可是他们都笑而不答。
“为什么我们要信奉太阳神呢?”我故意问他。
“因为卡茨因人和其他任何民族都不一样,他们是金发金眼的人啊,太阳不也是金色的吗?”
卡都表面上粗犷,没想到心思还很细腻,“我也曾这样问过我的父王和母后。”
“噢?他们怎么说?”
“他们什么也没说,只是说这是一个古老的传说,月亮女神曾经告诉我们的祖先,卡茨因人最终会以明月作为他们的帝国。”我蹲下来,将手掌朝着这一步滩水,暗暗地发动灵力,水波轻轻地摇晃着,渐渐地水湾开始扩大,并在我们的面前形成了一个大水幕,水波在水幕中轻摇慢舞,渐渐地形成了一个美丽的女子形像——月亮女神,她轻歌曼舞,尽显柔美之态。
是的,这就是我们卡茨因的明月祭坛,是我们民族灵力的来源。
我将手放在女神的手上,慢慢地发动灵力。果然,水幕回应了一下,月亮女神向左移了一下,水幕自她身后张开——那是祭坛的真正入口。
我拉着一脸惊愕的卡都走了进去,水幕在我们的身后合上。而我们的眼前则是一个明亮的大堂,这里是卡茨因人用灵力建立的祭坛,在外面是谁也找不到了,这也是卡茨因人的秘密。
这个神秘的大堂,也是我们卡茨因人保存最后生力的地方,我终于能找到那些失去的人们了!带着这些喜悦,我不由得拉走卡都向大堂内走去。
一支羽箭从我眼前飞过,我闪了一下,眼前出现了两个人——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双胞胎,“你是谁?”左边的那个喊道,“怎么会打开祭坛!知道我们卡茨因的秘密!”
“因为我也是卡茨因人啊!”我说道。
“哥,他们不是,别和他们废话,抓住他们,带到长老那儿!”另一个喊道。不容我们多说,便向我们攻来。
“王,卡茨因人很不友好啊。”卡都边躲闪边冲我说道,要是现在换在别处,卡都早就将眼前这两个人给收拾了,可是现在,他眼前的人也是卡茨因人,碍着我的面子,他只能守却不敢攻。其实我这面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我们很快被他们逼到墙边上了。
攻我的那个举起长长的矛向我砍下来,我用灵剑一挡,长矛与灵剑在半空中相互抵触。
“不要,他是你们的王啊!”卡都见那人向我砍下,失声喊道。不料他这一分心,让攻他的人有了可乘之机,长戟瞬间就要刺向他,我急忙用灵箭射向那攻向他的戟,却没想这一来,我的灵剑再也无力支撑长矛,重重的柄打在我的肩上,我立即倒在地上。卡都再也忍不住了,他抽出自己的镰铁,向攻他的人砍去,那人向后退了一大步,才躲开。
“卡都,不要!”我冲他喊。
“可是……”眼前那两个人又要攻来。
“住手!”一声沉闷的声音传来,一个长发及地,身着金袍的老者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长老,”那两个人收了武器,恭敬地说道。
“夕风、雾风,你们不觉得无耻吗?竟这样对付毫无恶意伤害你们的人!”
“可是他们……”
“凡是可以走进我们祭坛大堂的必是我们卡茨因人,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人?”
“他们不是……”其中的一个小声地辩解道,并指了一下我和卡都。“更何况,我们以前……”
“不要再说了,”老者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回忆了一个令他痛苦万分的事,“那个人无情地伤了我们,但是眼前的这两个人却根本没有要还手的意思,这,你们也没看出来?”
“长老,”卡都扶我站了起来,“是我们不对,引起了误会。”我说着,又拿出花散的锦襄,在卡都和我的头上一晃,我的头发立即现回原样来。
双胞胎的眼睛顿时一亮,可是随即又暗了下去,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我们。
可是老者却像定住了一般,长久地看着我的脸。“你……”
“长老?”双胞胎疑惑地问道。
“你是阿卡皇子?可是……”
我笑了笑,“您是玄空长老吧,我记得你。”
“可是阿卡皇子……”
“所以我不是阿卡哥哥。”
“阿茨?不……”
“他不是,他是三皇子,阿因……”卡都终于忍不住了,喊道。
“阿因?”三人大为吃惊,其中一个惊恐地说道,“难道刚才我伤的是……”
“阿因?”长老再也忍不住了,他捧起我的脸,仔细地看着,这倒让我有些为刚才不说明身份不太好意思了。“因皇子……你……回来了……”他的双唇颤抖着,泪水顺着他苍老的面颊如雨般滑下。
“三皇子回来了!”随着夕风和雾风的呼喊,一瞬间,从各方聚来了许多人,他们用焦急而又渴望的眼神看着我和卡都——“是三皇子,因啊。”……
“你们平安地在这里真是太好了,”想起几年前的那场浩劫,我不禁感慨万千,全城的屠杀,血流成河,多少次在梦中哭着醒来,那个时候,我几乎以为我的心会和他们一起死了,可是现在,当我看见他们还生活在这里,像以前一样,活下来……因,活下来……突然间,我想起了父王和母后的话,那时候,他们的微笑,一度是那样热地灼烧着我的心……
玄空长老则为我讲了当年他们逃亡的情景。
“当年大王命令阿卡皇子带领精兵去保卫卡茨因时,就知道,这一仗我们已是没有希望了,于是他让阿茨皇子带着全城的女人和孩子逃到这里来避难。可是,当我们进入这里后,发现帝女皇也知道我们这里有个灵力祭坛,为了不让她发现,阿茨皇子一个人冲了出去,引开了帝女皇的视线,可是他再也没回来……
后来,我们听说,帝女皇杀了除了你以外所有她俘获的人,我们知道,她是想用这个办法来引出我们,因此我们只好忍辱偷生。战后我们也曾出来起事,可是一次又一次地被镇压了。
我们知道,这个祭坛,是我们卡茨因最后的生力了,我们不能让它暴露在帝女皇的眼前,我们没有办法,只好等待……”
我听了他的话,心如刀绞,我看着玄空说:“长老,你不用伤心,只要我们还活着,就有希望。”
玄空拉住我的手,“皇子,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的王,无论生死,我们誓死跟随。”
因……活下去……
在故乡的灵界祭坛中,我和玄空长老一起向月亮女神为卡茨因祈祷,卡都在我的身旁,夕风和雾风带着年轻人去入口处守卫。我看着眼前生活在这里的卡茨因人,心里一阵阵的难受,他们尊我为王,可是我却没有能力去保护他们,因为我这里仍然没有找到武器。
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我叹了口气,伸出手来,召唤灵力剑,可是……
“王,”似乎是看出了我心中的波动,玄空在我的身后说道,“你不用担心,在我们卡茨因,当男孩子一出生,父母便会为他测试灵力,为他选择武器,或许先王已经把武器为你准备好了,到时它会来找你的。”
我冲他微微一笑,“希望如此,可是……”
“王……”玄空的话尚未说出,便听到夕风惊恐的声音,“王!他们找到了祭坛,大家做好战斗准备!”
怎么会……
我赶忙跑到入口处,夕风和雾风正在严阵以待,其他的卡茨因人也来到这里,食指相合,做好保卫的准备。玄空张开天眼,让我们在里面便可以看见外面的情况。
外面领首的是一个人身材矮小的人,但是他的军队的数量明显比云来的时候多出一倍,金色盔甲,红色旌旗,在烈风中飘扬着。而且他们前面站的则是十个玄衣使者——是帝伽城的巫师,只见他们十指相合,指向祭坛所在的位置——他们正在试图用灵力逼出我们。可是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的所在地呢?难道是一路跟踪我和卡都?可是我和卡都一路上绕了好几弯,他们又是如何知道我们的行踪呢?
“王,我们冲出去,和他们决一死战!”卡都在我的身旁说道。
我向他挥了挥手,“卡都,稍安勿燥。”
玄空对他说道,“我们不能这样轻易地出去,我们的人数比他们少,装备不如他们。”
“可是我们也不能就这样等啊。”
“我们集中灵力保卫祭坛,”我说着,玄空关上了天眼,和夕风、雾风及其他所有人均食指相合,由指尖产生灵力,巨大的灵力将祭坛层层包围。可是,外面的帝伽军也开始集中灵力,试图用灵力打破我们的结界。
“是帝伽的北方将军灵童,他最擅长使用灵力。”卡都焦急地说道。
我拿出通灵鸟,“卡茨因城危机!快来!”说完,通灵鸟化为一缕轻烟,消失在我的面前。
时间一点点地划过,翎羽的援兵还是没有来到,可是我们的灵力却在渐渐枯竭,许多人的额上开始沁出密密的汗丝,强大的帝伽军的灵力正在试图以吸取的方式来压倒我们。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说道,只有这一个办法了,转移帝伽军的注意力,以降低对祭坛的压力,这样我的人民才可能保全,于是我转身对玄空说,“你带领大家继续用灵力保护祭坛,我去引开他们!”
“不可以!”玄空拉住我的手说道,“不可以,当年的阿茨皇子……”
“没有时间了,长老。”我甩开了他的手,“伽楼兰的援兵很快就会到,我引开他们一会儿,等援兵到了,我们就得救了!”
“可是……”
“别说了……”
“我也去!”雾风站了起来。
我拉住了他,“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你也不是!”雾风吼道,“你甚至还没有武器!”
“可是我是王!”我有些生气,“你要听我的命令!”
雾风愣愣地看着我,这时有些人已开始由于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雾风,没有时间了!快支撑灵力!”我说道,便用灵剑打开一个缺口,走出了祭坛。
灵童看着我,脸上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只你一个吗?难道卡茨因人全是懦夫,都不敢出来吗?”
“那倒不是,”我说,“只不过,对付你,就我一个就足够了。”
“哦?你很有自信啊。”
“对付你,自然。”我故意做出无所谓的样子,略有些挑衅地看着他说道。
果然灵童被我的话激怒了,他的脸上现出阵阵银光,那是帝伽族灵力上涨的表现。他抽出一柄长刀,“那我倒要试试。”
我用灵力聚起灵剑,做好了战斗准备。
“你就这样吗?这样就可以吗?”灵童眯着眼笑道。
“对付你已是足够!”我说道。我看见灵童的脸上已现出气急败坏的样子,这样很好啊。
显然,灵童已无心听我的话了,只见他伸出长刀向我挥来,我用灵剑去挡,但是灵剑在遇到那把刀的一刹那消失了,灵剑的灵气被他吸收了。我向旁一滚,长刀重重地砍在了地上,刀上的灵力在我的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灵童哼哼冷笑道,“我再问你一句,你就这样可以吗?”
“我说过,对付你已是足够!”我不想认输,因为这样会更加危险,不是我,而是我身后的人们……
“哼!我的刀可是与我的灵力相融合,如我身体的一部分,你只用灵力,这个样子,还想保护谁?”他再次举起刀来,向我砍去,我向后躲开,可是他的刀锋竟如一把暗器,划在我的脸上,针刺般地疼。一支长矛划过,打断了灵童的攻击,我向后看去,是雾风,“你出来干什么!”我有些急。
雾风招回他的矛道,“我总算比你是好多了!”
灵童转向他,“你我可没见过。”
“我也不用你见!”雾风说道,由左向右向灵童攻过来,我则由右向左攻向他,但是由于上一次灵剑被吸收,这一次我的灵剑更是弱得很,当灵童的长刀再次砍向我时,我已是体力不支地倒在了地上,口中渗出滴滴血丝。灵童只是哼哼冷笑,我的眼前只觉银光一闪,却感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在我的眼前倒下,“雾风!”我吃惊地喊着,心里却是一阵的悲伤,是雾风替我挡下了灵童的长刀,鲜血在我的眼前刺目地流淌,我想去扶他,可是灵童的攻击让我退到了离雾风一尺远的地方。灵童斩下雾风的首级炫耀似地看着我,“你们两个尚且不可,更何况是你一个,怎么,卡茨因人不敢再出来了吗?”
我的愤怒几乎达到了顶点,我聚集起所有的灵力,由于过度使用灵力,伤口又开始渗出鲜血来,好,就这样与你同归于尽!我将灵力集于手中,想再次招唤来灵剑,这时的我突然感到灵剑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实体感——灵剑实物化了?我没有多想,只想着如何攻向他,当灵童再次用长刀砍向我时,我用灵剑一挡,火光闪耀,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抵住了他的攻击。他显得大为吃惊,阵法也有些乱,我借着他的漏洞,向他的左胸划去,他退了几步,左胸上的伤口血流如注。当他再次攻击时,我已感到他的力势时显不足,于是我趁机用灵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我的家人已经不在了,可是是谁,给予了我灵剑……
灵童惊愕地倒下了,他的灵光刹时消失,而我也筋疲力尽。所有帝伽人愣了一下,但他们的副将很快回过神来,“杀了他!”他们放弃了对祭坛的攻击,转向我。我用灵剑进行自卫,但是方才过多的消耗灵力,让我的体力透支,尽管灵剑为我挡住了不少的攻击,但我的视线很快便模糊起来,我的耳边是嘈杂的声音,仿佛有许多人在战斗,我看到眼前金色的光芒一闪,便再也支持不住,慢慢地倒下。昏迷前,我感到一只强有力的臂膀支住了我倒下的身体,那个人全身金黄,不是这里的人,也不是卡都,却是一个我非常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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