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祭坛

8 幸福总是离去得太快



    因醒来了,真是太好了,对着月空朗朗的明月,我不禁泪流满面。当他刚被白羽将军送回来时,他满身鲜血,脸色苍白,气息几乎全无,我几乎以为他再也醒不过来了。花散和卡茨因的玄空长老正在为他施法治疗,我看着金色光芒覆盖下的虚弱的因,心仿佛被抽空了一般。
    因是在他昏迷一个月后才醒来的,但这足以让我高兴了许久,可是因在苏醒时的第一句话却将我再一次丢入深深的空谷——“伽兰……”
    我还是跑到议事厅去找伽兰了,因为他的幸福,就是我的快乐。
    我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泪水如断了线般滑落,因,即使只能这样看着你,我也心甘情愿了。
    三个月后因的伤势才有所好转,伽兰也会常常来看望他,看着他们在一起幸福的笑容,我只能这样黯然神伤。
    “伽兰,伽兰,你在吗?”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入我的窗口,我听到伽城轻轻呼喊妹妹的声音,他总是用很温和的声音来喊他的妹妹,就像因喊我时那般温柔。
    我跑到伽城的房内,果然不出所料,伽兰不在。
    “是摩云吗?”伽城轻声地问道,他的记性真好,我来这儿没几天,他便记住了我的声音,而后我每次跑到他的面前,他都会准确地喊出我的名字。其实他所有的臣子,他都会准确地记住他们的声音,这样每次有人来上奏,他都会准确而从容地应对,这样的人,这样的智慧,若不是因为眼睛看见,定会是人中之龙,可是现在的他,已经是人中之龙了啊,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收回了我的思绪——我在想什么呀。
    我跑到他的面前,拉住了他的手。
    他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兰,自从阿因伤势好些了,她便整天没事便去找因,丢了我这个哥哥。”虽说是在埋怨,可是我听得出,他的声音中含有无限的溺爱,伽兰真是个幸福的女孩儿!
    “摩云,因受伤这些天,也多亏了你,”伽城真诚地对我说。“最近,你也去休息一下吧。”
    我看着他,小心地在他的掌心中写道,“这没什么,因也是我的好朋友啊。”
    “伽兰要是有你这般聪慧懂事该多好,她可是让我给惯坏了,摩云……”伽城突然有些意味深长地扬了一下头,我看着他,不知他话中的意思,“摩云,你说我给她找个人管管怎么样?”我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只是静静地将手放在他的手上,“我是说,我把她嫁给阿因,你说好吗?”我的心猛地一颤,手收了一下,幸好伽城看不见,否则他见到我的样子,一定很难看。“你怎么了?”伽城不明就里,可是我已经没有办法回应他的话了,我慢慢地站了起来,心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我知道,在卡茨因人一夫一妻的婚姻制下,他们的结合,将使我永远地失去阿因。
    “摩云……”伽城轻轻地呼唤着我,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他,幸好这时鄯鸿来了——“王,您已经起来了……”
    “是鄯鸿啊,正好我有事……”
    我似乎已经无法呼吸,头脑只觉得一片空白,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出了伽城的房间,外面的阳光刺得我一阵阵地难受,耳边只有空灵的声音在呼喊——阿因——阿因——
    “阿因皇子,你有了这把剑,以后打仗就方便多了。这样你在战斗的时候,就不必用全部的灵力化为灵剑,你可以用一部分的灵力与这剑融合,其它的灵力,你可以用来保护你,这样,当敌方吸取你灵剑上的灵力时,你也不会因为灵力的过度消耗而感到体力不支,也不会因为敌方灵力的外溢而伤到你自己了。”
    我抬起头来,阿因和玄空长老正在庭院中说话,阿因手中拿着一柄长剑,玄空长老似乎在给阿因讲剑术上的问题,他们说得很认真,没有注意到我。
    “阿因!阿因!”伽兰从一旁跑了过来。
    玄空长老似笑非笑地说道,“好了,皇子,你伤刚好,也不要太过使用灵力,休息一下吧,我去去就来。”说着,他走了出去。
    伽兰看到玄空长老的身影消失后,这才对阿因说,“你伤刚好,就要练习啊。”
    阿因有些宠爱地看着伽兰,“公主,我们现在还处于战事状态下啊,帝伽军锡晴大将军还没撤军啊。”说着,他抬了抬自己手中的剑,剑身在阳光下闪着夺目的光芒,伽兰立即被这柄长剑吸引住了——
    “阿因,这是你的吗?”
    “是啊。”
    伽兰拿过他的剑,赏玩不已,“哇,阿因,阿因,我也要,我也要……”
    阿因有些无奈地说道,“这怎么给啊。”
    “你可以给我做一个吗,仿一个就行了,阿因……”
    我听着伽兰撒娇的声音,渐渐地,声音远去,可是在我的心中,那声音似乎仍在我的耳边回荡,阿因——阿因——
    我小心地为伽城和阿因倒上茶水,阿因向我微微点了点头,“谢谢你,云,你休息一下吧。”他的声音很温柔,像一缕阳光照在我的心上,我向他笑了一笑,准备走出去。
    “摩云,你不用回避,这是住在我们这儿的人的家事。”伽城叫住了我。
    “家事?”阿因很是奇怪,看了看左右坐着的伽兰、鄯鸿还有羽氏三兄弟,以及花散和焕昔沙,“什么事?”
    鄯鸿微微一笑,“帝伽军锡晴将军已经被羽氏兄弟击退了,阿因和翎羽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因此,王打算派兵出征。”
    “是,”伽城说道,“我们也不能总是这样坐以待毙,只有主动出击,才能赢得主动……”
    “这件事事关重大,如果真的要出兵,那一定要在全体文臣武将中宣布才是。”阿因说道。
    “不过,今天我说的事,和这事无关……”伽城神秘地笑笑。
    其他人左右看了看,露出一种不可猜测的样子,“哥,”伽兰说道,“你到底要说什么啊。”
    伽城笑了笑,“我是说,我要让阿因作为主将出征。”
    “那是一定的啊。”阿因诧异地说道,“我本来就是主将啊。”而伽兰则有些担心地看了看阿因。
    “我是说,我要阿因在出征之前,娶伽兰公主为妻……”伽城终于将他心中的话说了出来,卖了这么久的关子,他的一席话,仿佛一个炸雷,在这些人中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起先是伽兰的脸都快烧着了,而羽氏三兄弟则相互笑了笑,花散和焕昔沙则相互看了看,并没有显露出太多的表情,最让我吃惊的莫过于阿因了,他几乎是跳了起来,“不……”他的话虽轻,但却让众人顿时噤口不语,大厅中一时鸦雀无声。
    “为什么?”伽城问道。
    “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回不来了呢?”因反问道。“难道你想让伽兰刚结婚便守寡吗?”
    “阿因……”伽兰轻轻地说道,“无论我们是否结合,我都会等你,无论生死,我都会跟随……”
    “伽兰!”阿因看着伽兰,“不可以……”
    “阿因……”伽兰也看着阿因,小脸涨得通红,“你要拒绝我吗?”
    “不……我是说……”阿因竟然有些语无伦次了。而伽兰则紧紧地看着他。
    “这对我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我答应你……”
    “好,”伽城有些满意地说道,“现在我宣布,我伽楼兰主将卡茨因将会于下月十五日迎娶伽兰公主。”
    阿因
    我几乎被伽城给气死了,他要我娶伽兰,这么大的事,竟然事先一点商量都没有就要当众宣布。我很喜欢伽兰,可是,我是伽楼兰城的武将,现在又正值战时,一不小心,我便会送命,这让我怎么能给伽兰一个天长地久的承诺?她可是伽楼兰城唯一的公主,伽城唯一的妹妹!我有些担心,但不知为什么,这个担心却掩不住内心的狂喜。
    我坐在西昌苑后院的栏杆上,看着天上皎若银盘的明月,卡茨因有一个传说,月亮女神会看到人间的一切,月亮女神真的会看到我吗?看到我现在幸福的样子……
    一阵沙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回过头,“云?”云冲我笑笑,以前的我就很喜欢月光下恬静的云,银发在月下闪着神秘的光芒,而她则静静地坐在那儿,一声不吭。
    “云,你不去休息吗?”我对她说。
    云有些宠溺地用头碰了碰我的肩,一如我们在帝伽城中那三千多个夜晚,我笑着揉了揉她的长发,“好久没有这样和你在一起了。”真是奇怪,本以为自由之后,便可以时常和云在一起,但来到伽楼兰后,我和云反而没有多少时间在一起,云更多的时候是在服侍伽城——虽然伽城身边有个鄯鸿,而我则花费许多时间在战事上,这让我们彼此冷落了许多。
    “云,在这里还习惯吗?”
    云点了点头,又冲我笑笑,她小心地告诉我,伽城和鄯鸿正在准备将我的伽兰的婚事告之天下,我叹了口气,“伽城也是爱妹心切,可是他怎么就不想想,一旦我回不来了,伽兰该怎么办?”我的话音刚落,云便用手捂住了我的嘴,她摇了摇头,“告诉”我,你不会死,永远都不会。
    “谢谢你,云。”我对她说道。
    看来伽城是打算先将嫁妆准备好才向天下宣告这件事,因此这些天我白天依旧在朱雀门和羽氏三兄弟还有卡都准备随时会出现的战争,晚上便会去看望伽城兄妹。可是我不知道,意外的灾难是那么突如其来地降临在最幸福的时刻,这算什么,天意妒人吗?
    那天早上,我坐在朱雀门中的议事大堂中,羽氏三兄弟还没有来,夕风和卡都在门外把守着,卡都不像翎羽那样爱说话,大堂中一时寂静无声。突然我感到一阵困意上袭,奇怪,我很少在这个时候突然犯困,我努力地支着头让自己不至于太困,可是没有用——直到一阵喧哗声把我惊醒——
    是云在和夕风争执,似乎云想进来,而夕风不认得她,正在阻拦。
    “夕风,她是我的朋友,没事的,”我对夕风说道。
    夕风一放手,云却一脸的焦急,她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将我向外拉,“云,怎么了?”我看到她的手上有一道伤痕,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于是,我跟着她向外跑去,卡都则在我们的身后紧紧跟着。
    “云,怎么了?”我问。
    云没做什么表示,但她也没有将我带到西昌苑,而是穿过北方的玄武门,来到伽楼兰地势最险要的山脉——断兰山,那里远离城区,平时很少有人会去那里,因为它的背后便是万丈深渊。
    穿过丛丛荆棘,当我到达崖口时,却看到了我这一生中最不愿看到的一幕——伽兰浑身是血,□□的上身只有几块碎布盖着,此时的她正痴痴地看着手中的匕首——一把精巧的匕首,而她的身旁——鄯鸿一动不动地俯身倒在血泊中。
    我的心顿时冰冷到了极点——
    “伽兰,”我轻声地喊着,生怕吓到她,我小心地走到她的身旁,脱下自己的披风为她裹住身体,“伽兰……”
    伽兰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她抬走头看着我,眼神茫然而又空洞,“因……”突然她一个激灵,惊恐地看着我,又看了看披风下自己的身体,突然她挥动着手中的匕首,“因!不是这样的,不是你看到的!”不知她哪来的力气,竟然一下子将我推倒在地上。
    “伽兰你干什么?”我很是诧异。想去拉她的手,却不料她一使劲儿,竟将我甩一开,随后便起身向前跑去。
    伽兰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崖边,用一种近似于歇斯底里的声音对我大喊,“因……不是这样的!不是!”
    “我知道,”我站起身来,向她一步步靠近,“你回来,那里危险!”我真的很怕伽兰一失足……
    可是伽兰仍一步步向崖边挪着,口中反复只有一句话,“不是,不是!”
    “伽兰!”当我看到伽兰的身子开始倾斜时,我立即跑上前去,想去抓她的手,可是——我的手只抓了个空,伽兰如一尾断了线的纸鸾,带着我的披风坠下了山崖——
    “伽兰!”我飞身向前,想要和和她一起坠入空谷,可是我的手腕被随后赶到的卡都紧紧地攥住,他向后一伸,我立即跌倒在崖边,云则上前紧紧地搂住了我的腰。
    “王!你干什么!”卡都略有些责备的口气冲我喊道。
    我看着山崖,近似绝望地呼喊着,“伽兰……伽兰……”此刻的我真的很希望这只是一个梦,一个可怕的噩梦,梦醒后,伽兰还会跑到我的身边,甜甜地冲着我笑……
    幸福总是离开得太快——
    这是伽兰坠崖的第二天,伽城像往常一样在朝堂中早朝,可是他的精神却明显的不如往常。伽兰的坠崖让伽城仿佛一夜之间老去,他总是平静地坐在大堂中,长久地一言不发。
    “伽城,伽城,”黑羽喊着他。“鄯鸿的家人来了。”黑羽反复喊了他许多次,他才回过神似地道,“因吗?谁?谁来了?”
    “不是,是鄯鸿的父亲和弟弟,伽城,你在听吗?”黑羽说,他有些担心地看着堂下文武群臣,“要不,王,今天不早朝了,你去休息一下吧。”
    伽城静静地应道,“不用,我没事,黑羽,有什么事,都来上报吧。”
    “是,”黑羽又重复了一遍他的话,“鄯鸿的父亲和弟弟求见。”
    “请见。”
    不多时,堂下蹒跚着走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鄯鸿的父亲——他深深地向伽城作揖道,“伽楼兰城,鄯鄯族族长鄯之见见过伽城王陛下。”而他身后一个样子略有些稚嫩的少年也跪拜道,“鄯郗参见伽城王陛下。”他长得和鄯鸿很像,深蓝的短发,眼睛炯炯有神,只是样子年少些,头上的额带不像鄯鸿是银质的而是布制蓝色的,长长的飘带垂在身后,我这时才知道,鄯鸿是来自催眠世家鄯鄯族,虽然说不少会使用灵力的民族都会使用催眠术,但这个民族的灵力只用于催眠术,而且是巫术催眠。
    “鄯鸿的父亲?有什么事吗?”
    “王……”焕昔沙道,“伽兰公主自杀的事,整个城区都已传遍了。”
    “人们怎么说……”可以看得出来,伽城正在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
    “大家都说,因为王的近身侍卫鄯鸿意欲□□公主,被公主用匕首刺死,却不料被她的未婚夫因看到,因此才……”
    “胡说!”伽城有些激动地喊道,“鄯鸿是我的近身侍卫,怎么会……”
    “可是……当时的情景……”焕昔沙看着我,说道,“只有卡茨因和他的随从卡都,还有摩云看到……”
    “卡都……”我传唤来卡都。“把你看到的说给王听……”
    “是,”卡都应道,“当时,是摩云来找卡茨因王的,她带我们到了断兰山的山崖边,看见伽兰公主□□着上身,手上拿着一把匕首,精神有些恍惚,而鄯鸿将军倒在她的身旁,浑身是血,”我闭上眼睛,再也不想听了,因为当那个场面再次被提起时,我只感到一阵阵的心痛……伽兰……
    “还有一点,断兰山离城区那么远,公主去那里干什么?还有,摩云又去那里干什么?”焕昔沙反问道。
    “摩云。”伽城唤道。
    云静静地走到了堂前,用手比划着昨天她看到的情形——我与她相处了三年,因此,我看得懂她要表达的意思——“早上,我为王到河边取水,不知为什么,我的手有些痛,一不小心手就松了,木桶便顺着河流飘了下去,我便追了上去,这时我抬头看见公主和鄯鸿将军站在断兰山的山崖上,当时他们的样子很怪,我便想去看看,可是当我走了上去,却看见公主和鄯鸿将军已经倒在血泊中,公主身上的衣裳破成一片片的,手中还拿着一把匕首。我很害怕,就想到阿因,于是我便跑到朱雀门去找他……”‘说’到这里,云的手停了下来,小心地看着我,似乎在‘告诉’我,以下的事我就知道了。
    “王,从卡都和摩云的描绘中看来,的确像人们传说的那样……”文臣索图上前说道,这时鄯氏父子的脸色苍白,他们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王,”鄯之见终于鼓足了勇气说道,“鄯鸿虽然年少,可是他长久在王的身边,是否忠心,请王明鉴,我想他是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可是,你如何解释他们的话?”索图指着卡都和云有些生气地说道。
    “花散,”伽城并不理会索图的话,他只是将头偏了一下,喊道。
    “王”花散应道。
    “说说你检查的结果来。”
    “是,”花散看着堂下仍拜跪不起的鄯氏父子,道,“事后,我检查了鄯鸿将军的尸身,将军是被短匕首刺入心脏一刀毙命的,看他的情景,似乎是在对公主实行催眠术时被刺。”
    “换句话说,将军将公主用催眠术使之昏迷,然后……”索图不再言语。他用眼悄悄地看了一下鄯氏父子,后者仍低着头,没有辩解。
    “是刺入心口吗?”伽城问道。
    “有些偏移,许是公主过度紧张没有刺中……”
    “这么说,已经很明了了,不是吗?”伽城问道,可是台下无一人应答,“索图……按伽楼兰律令,□□民女是什么惩罚?”
    “王,”索图道,“伽楼兰令中说,□□民女应处以斩去手足之刑,而后律令又规定,凡解犯王族,刑罚加重。”
    “可是鄯鸿已去,刑罚如何加重。”
    “应坐连家人……”
    鄯之见一凛,道,“鄯之见愿代子受过。”
    “不,爹,”鄯郗道,“王,父亲已是年迈,请让鄯郗代兄受过。”
    “是吗?你们不用争了,究竟谁来受过,这个我心中有数,”伽城微微一笑,可是他的笑中却含有无限的悲伤,“鄯鸿,她是我唯一的妹妹,再过几天,她就要结婚了,和她最爱的人,可是这时,为什么你要做这种事?”
    “王,是鄯鸿辜负了您对他的信任……”鄯之见含泪道。
    “王,”我有些于心不忍,“请念在鄯鸿对您一向忠心,让他按鄯鄯族习俗,入土为安。”
    “卡茨因将军是悲伤糊涂了吗?”索图冲我道,“不要说鄯鸿非礼的是公主,对于你来说,她也是你的未婚妻子,你怎么能容忍这件事!”
    “索图,”我不想和他争论,“既然王已经做出定论,再争这些好像也没有什么用了吧。”
    “将军!”索图道。“你难不成根本不爱公主吗,为什么你连惩办凶手的意思都没有!”
    “索图!”我气得有些咬牙切齿。
    “不要争论了,看在鄯鸿以前一向忠心,就按卡茨因将军的,让鄯氏父子回鄯鄯族为鄯鸿安葬,回来后再做处罚。翎羽,你和鄯氏父子回去,葬礼完成后立即回来复命!”
    “是”翎羽从白羽身后走了出来,应道。
    伽城挥了挥手,“,还有什么事吗,没事就退下……”
    “是,”众臣拜后,均纷纷退下,我看着伽城,伽兰的离去,让他一夜之间苍老许多,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人,鄯鸿不在,我就暂做他的近身侍卫,闪含族和卡茨因族的事就交给了卡都和夕风兄弟。
    黑夜总是不适时地降临,我叹了口气,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时而不时出现在我的眼前的便是伽兰艳若桃花的笑容,因此,我讨厌黑暗。
    “因,你在想什么?”伽城轻声问道。
    “没什么,”我故做轻松地说,“这里太暗了,会让人想起太多不想回忆的事。”
    “没错,可是,我从没有黑暗的感觉,因为我从来就没有见过光明。”伽城的声音空灵而绝望,“我三岁那年,我的母后去世了,十岁那年父王也离开了我,本来,我以为,只要有伽兰,即使是看不到光明,也可以感受得到,可是现在,伽兰也不在……”他低下头,长长的银发掩住了他的脸,让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可以猜测得到,因为,我们的感受是相同的。
    我站起身来,“伽城,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也好,这几天你也太累了,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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