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的最后一秒

    从周洁然家出来，徐佑文还在回味刚才那顿饭菜，他觉得自己可笑，什么美食珍馐没吃过竟然会怀念那几道家常菜。
    他笑着笑着就没了表情，如果顾燃能对自己好那么一点点，他也不会留恋别人做的那几道菜。
    他也是个人，也想要被爱被温暖。
    徐佑文拿出自己的手机给周洁然转了一笔钱，他输了五万，周洁然很快就收到了这笔钱。
    她给徐佑文发消息：这笔钱我不要。
    徐佑文回她：收着，不然以后我不认识你。
    周洁然回：那好吧
    徐佑文没有回公寓，而是直接回了酒店，让周特助给他送了西装。
    他换好西装，问眼前的周特助：“唐总没问起我什么吧？”
    周特助说：“没有，我都帮徐总保密了。”
    徐佑文笑了笑：“很好，你办事，我很满意。”
    “对了，今天还要送顾小姐去学琴吗？”周特助问。
    徐佑文眉头一皱，先是不说话，随后便道：“她喜欢的，还是送她去吧！”
    按照徐佑文的指示，周特助跟昨日一样来公寓接顾燃去赵蔚那里学琴，周特助见到顾燃时，她看上去闷闷不乐的，但是他又不好问原因。
    顾燃坐在车后座，周特助抬头看了看后视镜里的顾燃，也不说话。
    将顾燃送进赵蔚那里，周特助就退了出来，他坐在车子里汇报今天顾燃的行程。
    徐佑文看着手机上冰冷的文字，脑子里想象着顾燃的表情，她此刻会在干什么？她会想自己吗？
    顾燃坐在钢琴前，先进行简单的弹奏练习，今天赵蔚让她弹奏的还是肖邦的夜曲，小调，p.48 n.1
    顾燃弹的漫不经心，原本就比较有些沉的曲子此刻变得更加低沉哀伤。
    一曲奏罢，赵蔚走到顾燃的面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问道：“你怎么了？是不开心吗？”
    顾燃摇摇头：“没有。”
    “你不用骗我，音乐与人的感情相通，你一定是心里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即使你不说，音乐也会传达到人的心里。”赵蔚说道。
    “对不起。”顾燃说。
    “没事，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赵蔚说道。
    看顾燃依旧沉默，赵蔚便道：“不想说也没关系，你可以再弹奏一会儿，等你心情平复下来，再告诉我也可以。”
    “谢谢赵老师。”顾燃感谢道。
    赵蔚坐在不远处的棕色真皮沙发上，他依靠着沙发，认真欣赏着顾燃弹奏的钢琴曲。
    这次顾燃弹奏的是小星星变奏曲，她弹奏的时候想着什么东西，看上去优雅又从容，指尖弹奏行云流水，令人为之陶醉。
    她不能去看望顾思澜，她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她真的好担心他，好想他。
    往日一幕幕快乐的片段出现在眼前，顾思澜给她带来的永远都是快乐。
    而她却只能给他带来痛苦。
    她能有什么办法救他？
    一曲奏罢，赵蔚走到顾燃的身旁，鼓了鼓掌笑着说：“小星星变奏曲弹的有温度，你的心里在想着谁吧？”
    顾燃点点头：“那人对我很好，我很想他。”
    “只要你心里想着某人，那个人也会在远方感应到你的思念。”赵蔚道，“保持着这种思念，总有一天，你们还会见面的。”
    “谢谢赵老师。”顾燃感谢赵蔚的劝慰。
    “对了，赵老师上次说认识我的妈妈？”顾燃继续问。
    “对啊！”赵蔚笑笑，“你妈妈还是我的初恋呢！只是后来被白朗明横刀夺爱”
    “白朗明真的是我的父亲，是吗？”顾燃问。
    赵蔚无奈的点点头：“是啊！可惜他后来为了前途，抛弃了你妈妈，你妈妈也因为他的缘故被退了学，她曾经是音乐学院数一数二的天才学生，可是却被白朗明毁了一切。”
    “顾燃，我想问你，你妈妈是不是死了？”赵蔚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只是自己一直不想接受这个结果。
    顾燃无声的点点头：“是的，她死了。”
    赵蔚还是深受打击，他颤抖着薄唇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她被徐佑文杀了”顾燃回答着，眼泪滴滴答答的打湿了手背。
    “那为什么不把徐佑文抓起来？”赵蔚问。
    “我们没有证据，而且有人帮他顶罪。”顾燃诉说着残酷的事实，“他心狠手辣，不择手段，而我也在他的掌控之下。”
    “有没有办法逃脱？将他绳之以法？”赵蔚问。
    顾燃摇摇头：“不知道，或许有，只是我还没有发现，我曾经以为他只是一家公司的经理，后来我才发现他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顾思澜跟我说过，徐佑文被招揽进了地下组织，他成立公司是帮人洗钱，多年来，警方一直在暗中调查关于他们犯罪的证据，但是他们一直都掩藏的极好，一点也查不出证据，警方派去的卧底已经死了不少，如在尖刀上行走，危险至极。”
    “我以为只要走得够远就不会被徐佑文找到，可是我错了，他永远都不会放过我的”顾燃说道。
    “所以你没来学琴的那段日子是逃命去了？”赵蔚问。
    “嗯。”顾燃点头。
    “他说他不让我走，因为他爱我，可是我怎么能原谅一个杀人犯？跟他在一起快乐的生活？我做不到。”顾燃眼眶又湿了。
    “不要怕，以后我站在你这边，总有一天，我们会找到证据将徐佑文绳之以法。”赵蔚安慰道。
    他以为一切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没想到真相会远超自己的想象。
    “希望会有那么一天”顾燃笑着擦了擦眼泪。
    “如果有空可不可以带我去见见你妈妈，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她了。”赵蔚眼望远方颤声道。
    “可以的。”顾燃点头答应。
    “我好想她”赵蔚缓缓道。
    害怕被周特助看出他们有什么事，顾燃和赵蔚都擦去了眼泪，收拾完毕，顾燃又练习了两首乐曲，这时候周特助来接顾燃回去。
    顾燃收拾好东西坐上了车离开了赵蔚的住所。
    赵蔚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一直看着那辆远去的车发呆出神。
    白朗明他并不是没有去找过，那时候他得知了顾未之死去的消息，便冲到了白朗明的家，他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研究者钢琴曲谱。
    白朗明看到眼前的赵蔚惊了惊，脸色一变就想赶人，态度恶劣：“姓赵的，你来做什么？！”
    赵蔚冲到白朗明面前一把扯起他的衣领就吼：“姓白的！顾未之死了！”
    白朗明用力挣脱赵蔚，咆哮：“顾未之是谁！你他妈私闯民宅！我要告你！”
    赵蔚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一张顾未之微笑的照片放到白朗明的眼前，咬牙切齿道：“白朗明，你看清楚，照片上的这个人就是顾未之！当年你横刀夺爱，你难道全都忘了吗？”
    白朗明嗤笑一声，冷声道：“我睡过那么多女人，我怎么记得她是哪一个？”
    “白朗明你不是人！”赵蔚的拳头奋力砸在白朗明的脸上。
    白朗明顿感脸颊火辣辣的疼，嘴角淌下铁锈味的鲜血。
    白朗明笑了笑，指着门口吼：“你给我滚！你再在这里撒野，我就报警！”
    “你报警啊！就算你报警，我也打死你！白朗明！你就不能做个人吗？！当年顾未之为你付出了多少！你毁了她一辈子！你竟然连她是谁都忘了！你是畜生！你是人渣！”赵蔚扑到白朗明身上就打，白朗明被赵蔚跪坐在身上就是一顿狂揍。
    突然一群身穿保安服肩宽体壮的男人冲了进来将赵蔚抓起扔到了门外，赵蔚摔了个趔趄。
    他浑身就跟散架了似的，虽然痛，但是能狠狠揍白朗明一顿，他格外开心！
    他已经想揍白朗明很多年了，这天总算揍到了，心里那叫一个爽啊！
    比中了一百万还要开心，他拖着一瘸一拐的身子回了家，笑了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