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雁于飞

    第89章
    兰兰这几日忙前忙后，因为天气冷了的关系，作坊的生意顿时火爆许多。  雁儿打的算盘果然是不错的，把大部分棉花留在冬季，做成厚棉布。  价格比先时高出两倍，而且买的人也多。
    作坊里人手不够，关氏也过来帮忙。  二人在做活的时候念叨，“也不知道雁儿到哪里了。  他们那里冷不冷。  ”
    “您就别担心了，雁儿可会照顾自己了，再说还有荀清在。  ”
    关氏看着兰兰，“他们俩这样真的能成事么？去了回来，皇帝难道就不把公主许配给他了？”
    “这些都是后话，不是说王爷会在皇上面前活动么。  放心好了。  ”
    关氏仍旧每日都要念上几回。  到过得三个月，天气越发冷了，早起下了一场雪，关氏裹着大衣出来，冻得直哆嗦。  天还没大亮，有人捶门，身上还挂着雪珠子，关氏问他什么事。  他说：“送信来呢。  ”
    关氏接过来一看是裴雁的笔迹，心里大喜，忙招呼着那个人进来坐，“进来喝杯热茶，这天气怪冻的，难为你一大清早送来。  ”
    “不客气，我还赶着去别家送信呢。  ”说着走了。
    关氏忙奔进里屋，关韬还躲在床上，二人偎着看裴雁寄来的信。  见信中报平安，又说一切安好，才稍稍放心。  关氏叹气道，“才去几个月便这样想着，啥时候才能盼到她回来呀。  ”
    关韬安抚她：“别这么妇人之仁。  雁儿那是去有事不是？再说咱们闺女这样好，我们脸上也有光。  你就只管帮她好好打理作坊就是了。  ”
    关氏这才点头不语。  兰兰仍旧住在他们家，前简强要派人到她哥哥家提亲，兰兰制止了。  哥哥嫂嫂那贪心的性子，她不是没见识过，如果知道简强稍有家底，还不知怎样搜刮。  兰兰家中没有父母。  哥哥嫂嫂对她平时也不甚好，她是怀恨在心地。  就不肯简强去他们家提亲。  哥哥说时，只说自己是嫁过人的，哪里还好怎么样，不过办几桌酒迎娶过去就完了。
    哥哥怒道：“你这没出息的，趁着他家里有钱，要一点过来，哥哥好替你办嫁妆。  ”
    兰兰心里冷笑。  脸上却说：“咱们这样嫁过的人要再找人家，多么不容易。  你要这么一提，人要是跑了怎么办？”
    哥哥嫂嫂这才不言语，心里也是想让她早点出嫁的。  不然她住在裴雁家里也不像话，搞得邻里都知他们和妹妹合不来，背地里风言风语的。  心想也赶着出嫁，也罢也罢。  就算了。
    兰兰暗下却和简强说，裴雁父母和她的亲生父母一般。  倒是应该孝敬地，两个人又都没有父母，不如拜她为干爹干娘，婚事上也有老人可以压喜。  简强都顺着兰兰，哪有不允的道理。
    所以兰兰和关韬夫妇说时，他们俩十分讶异。  又道：“你家里地亲哥哥嫂嫂，只怕我们做了大家长不好——”
    兰兰道：“没有什么不好的，我从小和雁儿就好，你们俩疼我也真的如同对待亲生女儿一般，此时你们就是我亲的爹娘。  ”
    见她实在执意要这样，加上从小又确实是看着长大的，也就允了。  兰兰也和哥哥他们说了，到时从关氏这儿出门，哥哥嫂嫂一分钱也不必出。  哥哥先还说：“这不好吧，我们家的姑娘。  怎么跑到关家去出门？不合适。  ”
    嫂嫂拉着他的袖子嘀咕了几句。  便不言语了。  兰兰心里是明白地，从哥哥家里出门。  或多或少，他们需要操办，嫂嫂一向与自己不对盘，哥哥先时还有几分疼爱自己的，娶了媳妇就听媳妇的话，渐渐的对兰兰或打或骂，感情早已没有。
    解决了哥哥这边，便去筹办结婚的事。  虽兰兰是嫁过一回的，简强却不肯从简，一定要正式娶过门去好好过日子才罢。
    关氏也欢欢喜喜地给她置办嫁妆，除了简强拿来的聘礼之外，自己也补贴了一些，打了一些银器给她。  如今她们不像从前那样生活艰难，裴雁是留了银子给他们的，再说现在作坊月月都有进帐。  她一边筹备一边和关韬说，“什么时候咱们闺女要是也要准备成亲，咱两老头就该乐死了。  ”
    关韬想起女儿，也不由得惆怅，“可不是，眼见着冬天了，没几个月要过年了，到时兰兰出了门，家里就只剩咱俩了。  哎——”
    一番话说得关氏心里空落落地。  继而又强笑道，“没事儿，过几年雁儿回来，不就好了？呵呵，到时年纪大了，她要出嫁了。  ”
    “出嫁了又只有咱俩，也没什么意思。  ”关韬叹气道，“对，想着给她找个上门女婿。  ”
    关氏呵呵一笑，做事不言语。
    选了个吉日，兰兰欢欢喜喜地办了喜事，只可惜裴雁身在远方，不能分享到这份喜悦。  把兰兰送走之后，关氏又叫关韬写信，关韬道：“写了也没用，叫谁寄去？只等雁儿到了那里，咱们再送信罢。  不过一来一回，都去了一年了。  ”
    兰兰出嫁后仍日日都在作坊里帮忙，关氏身体好时也到作坊里，生意逐渐红火，订单也跟着多了许多。  兰兰就主张再买了三个织机回来，加了几个人手。  过年的时候关鹏从外地回来了，出去一趟确实长进了许多，也带了好些药材回来卖，小赚了一笔。
    关氏也替他高兴。  关鹏乐呵呵地道：：“好在妹妹提点，不然还再赖在家里不出去的——可惜没赶上时候，要是和妹妹一起下西洋就好了。  ”
    “去了西洋也不好，你看大过年的，叔叔婶婶不是就想她了？你要去外头，娘还不知道要念成什么样了。  ”大伯母说着把关鹏拉回家去了。
    一屋子人顿时走了个光，关韬和关氏看着空空的屋子，心里空落落的。  “说到底究竟生儿子强些。  ”
    关氏哼了一声，“你是怪我没本事生儿子？”
    关韬笑道：“要不，咱再生一个？”
    关氏羞了老脸，“呸，没个正经。  ”
    自关了门过年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