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雁于飞

    第88章
    裴雁看着荀清，“这样不好吧？”
    “咱们去玩，她跟着做什么。  ”荀清道，“再说，我带你去一个朋友那儿。  ”
    裴雁蹙了眉，“你在这儿还有朋友 ？”
    “咱们经商的人，朋友遍天下。  ”正说着，荀清往前方招了招手。
    码头上人潮拥挤，裴雁看到人丛中一个模样黝黑的男子朝这儿挥手，看荀清道：“是他么？”
    “对。  他是在印尼做丝绸生意的。  ”荀清小声补了一句，“富得流油。  等我们狠宰他。  ”
    裴雁看他偶尔流露出来的调皮样子，不觉笑了。  走近才发现那个长得挺矮的，比裴雁还矮上一些，看到他们咧嘴就笑，吐出一嘴歪歪扭扭的牙。
    裴雁止不住想笑，那人和荀清打招呼，说得一口流利的他们的家乡话，“荀当家，好久不见。  没想到你还真能到我这儿来。  太好了，一定要多留几天！”
    “你只管拿好酒好菜来招呼我就是。  ”荀清拍着他的肩膀笑道。
    “那是一定的。  ”那人也笑了，看着裴雁道，“这位姑娘是？”
    荀清看她道：“这是关姑娘。  ”荀清和裴雁道，“他叫马二。  ”
    裴雁道个万福，马二忙还揖，“多礼了。  咱们生意人不重那一套。  走走走，时间不早了，我在咱们城里最好的酒楼订了一桌子，专门款宴二位呢。  ”
    “那还等什么。  快走呀。  我在船上吃得腻味死了。  ”荀清看着裴雁，“咱们走。  ”
    裴雁看他急得活脱脱像一个没见面世面地人，就觉得有些好笑。  想必这一个月时间确实把人给憋坏了。
    天已将黑，马二领他们到一处繁华地，上了一家看起来十分华贵的酒楼。  置身于一个大屋子之内，一桌子金山灿灿，用的盛器都是镀金的。  席上荀清与马二皆在谈生意经。  荀清说要买一点这儿的特产，约好第二天和他去挑选。
    吃了一半。  荀清便道：“我不吃了，带裴雁在城中逛逛。   ”
    马二笑道：“啥时候好事近，可别忘了通知我，我好赶去道喜。  ”
    “一定一定。  ”
    说着出来，耳根子一下清净了，裴雁道：“丝绸在这儿也好卖么？”
    “那是当然，我们那儿出产的丝绸。  药材，茶业，瓷器，都是各国热衷贩卖的。  只是咱们带地那些，要留着到西洋时。  那样才能卖个好价格。  ”
    “在这儿买的特产，就留到下一个港口去卖么？”
    “聪明。  ”荀清温柔地看着她，“雁儿现在越来越聪明了。  ”
    裴雁不以为然道，“我一直都这么聪明。  ”
    荀清失笑。  “是。  是。  ”他们在城中乱走。  虽是异国他乡，但人品肤色并无差异十分大，只皮肤略黑了些。  城中胖胖地妇女穿着奇异的服装走来走去，裴雁顿感新鲜。  “你从前有来过这儿么？”
    “没有，我也是不曾见过世面的人呀。  ”
    这儿的风有些潮湿，靠着海的地方。  气候温暖湿润。  裴雁心里有感触，“离开都一个月了，也不知道家里好不好。  在这儿可以送信么？”
    “可以。  我也要送信回去，晚上回去写了，明天交给马二就成。  他会帮我们办妥当的。  ”荀清道，“他虽是客户，一来二往的也成了好朋友。  ”
    “那你还狠宰他。  ”
    “他钱多得没处花，咱们帮他消散一点也是做好事。  ”
    裴雁嘻嘻笑了，“还有你这样地人，分明你得了便宜还说帮人家做好事。  ”
    二人在城中瞎走。  看到一些稀奇好玩又便宜的。  就带一点回船上去玩。  裴雁有些担心荀清毫不客气地把沛瑜撇在一旁。  回舱她会生气，虽说不必忌怕什么。  终究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关系弄僵了也不好。  荀清平时做事不似这么没有分寸的人，怎么这次独欠周到。  荀清却洞知她的心事一般：“若是我不曾猜错她果然对我有那种意思，我又总是迁就着，久而久知她指不定还以为我喜欢上她了呢。  不如早点断了她的想头好。  ”
    裴雁撇嘴道，“你不过是自己猜想的，就当真了似的。  你知道人家一定喜欢你？说不定找你有事呢？”
    荀清伸手在她头上戳了一戳，“你平明都伶伶俐俐的，唯独这个时候就是呆子。  ”
    裴雁呵呵一笑。  二人买了好些东西才回舱，荀清地随从他们去玩还没有回来。  裴雁拿了些零食坐到一旁啃，迎着海风，看着远处似暗非明的几点渔火。  荀清也一并坐下，看着远处。  “雁儿，你说咱们两年内能回得来么？”
    “到都未曾到那儿，哪里会知道。  ”
    他望着远处，最希望的自然还是赵凛能替他摆平公主那边的事情。  别过头来看裴雁，她正低头在零食兜里找东西吃，一脸的笑意盈盈。  他心里便升了许多感慨。  “等咱们有了钱……”
    裴雁打断他笑道：“你还不够有钱呀？”
    荀清笑道：“谁嫌钱多。  而且钱一多，目标和方向也不一样了不是么。  我就想着回去之后，流彩坊且放那儿别人打理着，再看看有没有别的可做。  别看流彩坊外头风光，其实赚不了很多钱。  咱们和皇族做生意，多少也不敢太嚣张。  再者，这也不是永久地事，还是另寻出路得好。  ”
    “难为你家境那般好还想这么许多。  ”
    “我可不是好逸恶劳的人。  ”
    “看出来了。  ”裴雁笑嘻嘻地，“我回舱去了，昨夜没睡好，有些困。  ”和荀清别过之后回舱里，只有一个沛瑜坐着，裴雁有些尴尬，“咦，你没出去玩呀？”
    沛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他们都各自去玩了，我找不着人带我么。  想想算了，呆在这儿也挺好的。  ”
    裴雁便有些不好意思，“我和荀清去会面他的一个朋友，所以他才说不便带你去。  ”
    沛瑜看着她：“我明白的。  只是因为实在想出去走走才叫你们带我。  也着实冒昧了。  ”
    裴雁便不语，坐到床畔拿出做了一半的活计。  沛瑜也安安静静的不说话。  裴雁抬头看了她一眼，只觉得她沉默娴静，这么内敛的人，就算心里喜欢荀清，面上应当也不会表现出来才对。  是荀清多想了么？
    裴雁并不在这个事情上多研究，想起来要给家里写信，忙拿出纸笔，挥默而出。  不过写些让他们多保重，不必太挂记这样的话。  次日和荀清一同去买了十来箱地特产，并吩咐马二送信。
    停了两日，船又出发了。  裴雁他们这边气候还温暖着，徽州却气温骤降，一下子寒冷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