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雁于飞

    第98章
    众人都没有想到他有这举。
    裴雁坐在一旁人红了脸，默默不语，荀夫人看了看裴雁，她今日穿得华贵，与初次见面又大月不同。  只是心里仍然有一些介蒂，终究她不是清白的姑娘家了，吃亏的还是她儿子。
    荀清既然不介意，她这个老太婆又何苦做那刽子手，让他们俩不得安生呢。  她扶着荀清起来，“娘答应你们就是了。  ”
    荀清大喜，忙起来，拉着裴雁过来。  裴雁哪里还敢抬头，只行了礼，荀老爷笑道，“乖，乖。  ”
    他和关韬倒是一见如故，虽一个文人一个商人，倒很有共同话题，把他们抛到一边，就下棋谈论人生去了。
    关氏看着荀夫人道：“我们家小，招待不周，实在不好意思。  ”
    “夫人太客气了。  ”她看了眼荀清和裴雁，“等他们俩成了亲，咱们可就是亲家了。  你们只得雁儿一个闺女？”
    “是啊。  ”
    “那必定宝贝儿似的。  ”荀夫人笑道，“我回家找个吉日，就派媒人过来下聘。  今日家丁突然跑回家里来，把大家都吓了个死，都当是鬼回来了。  不曾想原来我们的孩子都还活着，”说到这里，荀夫人又忍不住落泪，“我们急忙忙地就赶过来了。  ”
    “是呀，我们都是当娘的，这心情大约也只有我们能体会。  偏这两个小东西，一点不能体谅。  这么久也不肯与我们一封书信。  ”
    荀清看到他们聊得合缘，看着裴雁笑了。  两个人相视一眼，裴雁有些羞涩。  趁着走出来时无人，荀清附在她耳边道：“这次是真的了。  跑不掉了吧。  ”
    裴雁微微一笑，“嗯，不会再跑了。  ”
    荀清紧紧地握住她地手。  他们又坐了会儿，荀清方才跟着荀家人一起回去。  裴雁在父母屋子里一直坐了一夜。  一丝也不觉得疲惫。  裴雁笑眯眯地说：“爹，娘。  这两日我们就去寻个再大一些的院子，再给你们买几个丫环小厮，你们就只管在家里做老爷太太。  ”
    关氏笑道：“瞧你这阔气的。  纵然嫁了好人家，也需得收敛些。  ”
    “什么呀，我又不用他们的钱。  我和荀清这次远洋，可赚了不少呢。  ”
    关氏在听裴雁说了那数字之后，眼睛瞪得大大的。  关韬也是半晌嘴巴没合上。  “去西洋就这么赚？”
    “那可得看是谁去了。  ”裴雁笑嘻嘻地道，“我和荀清都是一心钻在钱眼里的人，有什么赚钱的机会都绝不放过。  ”
    父母都很为裴雁感到高兴。  早上裴雁起了个大早，和关氏一起去作坊里。  作坊里地伙计乍见裴雁来，吓得叫娘。  “”
    一个伙计跑到裴雁身后，看着地上说：“有影子的，大家来看，关姑娘真地不是鬼！”
    一时间大家都围了过来。  裴雁有些哭笑不得。  兰兰因有了宝宝。  不过三五天过来查看查看，裴雁见雁子坞一切都好，将打点好的礼物带上，和关氏一起去看兰兰。  为免吓着她，叫关氏先进去和兰兰打了声招呼。
    兰兰立刻跑了出来，拉着裴雁的手。  眼里已泛泪光。  “我就说我们雁儿不是那等福薄的人，我就不信你死了！这可不！”说着自己又笑起来。
    裴雁替她擦泪，“快别这样，都当娘的人了。  快给我看看我的干儿子。  ”
    关氏笑道：“你还真不害臊，自己还是大姑娘呢，就喊着干儿子了。  ”
    “这有什么不行的。  ”裴雁笑嘻嘻地跟着兰兰进了屋子。
    兰兰地儿子长得相当壮实，肥嘟嘟可讨人喜欢，大眼睛水灵灵地盯着裴雁半晌，忽然呀嘎一声叫，就咧嘴笑。  露出没长牙的牙床来。  裴雁看了爱得紧。  赶忙抱过来，“干娘抱抱。  哎哟，这小子长得可真讨人喜欢。  来来，干娘给你戴好看的镯子。  ”
    说着将带来的一对小金镯子套到小家伙的手上，上面的十锦铃当叮叮作响。  小家伙流着口水，朝裴雁叽哩咕噜的说话。  裴雁和他顶牛，他咕啊，她也咕啊，二人玩得不亦乐乎。  看得兰兰和关氏都笑了。  关氏笑道：“我怎么都不知道你这么喜爱孩子。  也好，等和荀清的婚事办了，赶紧生一个。  ”
    裴雁笑嘻嘻地不言语。  只瞅着孩子笑。  “宝贝儿叫什么呀？”
    “怕他不好养，就叫他猪仔。  ”
    裴雁翻了个白眼，“这么好的娃，就这么给你糟蹋了，还猪仔。  ”她和宝宝说，“等你大了，可该怨你母亲给你取了这么个名儿了。  ”
    兰兰笑起来，“我哄他睡觉，咱们来说话。  ”
    “我还没玩够呢。  ”
    猪仔和裴雁也投缘，玩了许久实在累了，兰兰才接过来，奶了孩子睡觉。  裴雁看着她的样子，满心喜悦，想必她嫁给简强过的日子是不错的，看她精神充沛，脸色红润，因着生孩子，体态略显得拥肿些，但那眼底的幸福甜蜜，却是不经意流露地。  直到把孩子放到床上，兰兰才捶着腰道：“孩子是可爱，就是带着辛苦些。  ”
    “怎么没请人和合你一起带么？”
    “有的，还几个老婆子呢，只是今日都出去了，只留我一人。  再者，这孩子到了晚上谁也不要，只认得我的。  ”
    裴雁笑道，“那少不得辛苦些罢了。  ”
    兰兰问她究竟怎么一回事，裴雁只好又复述一遍，兰兰听了感慨道：“终究是你们有福气。  ”
    姐妹俩经年不见自然话是多的，兰兰留他们吃中饭，好在老婆子们不久就回来了，收拾了一桌子饭菜，倒也美味可口。  中间简强回来一趟，看到裴雁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看他们小俩口恩爱模样，裴雁无比欣尉。  好在兰兰离开了那混蛋，否则现今还在过那苦日子呢。  如今这样多好，夫妻恩爱，又添了丁，人生最美好的事情也不过如此了。
    却说下午时荀清来找，说晚上同赵凛一起吃饭。  裴雁欣然应允。  他们从西洋带了礼物，也一并带去丰收庄，这儿的海鲜宴尤其出名，荀清提前点了一桌子，在内阁之中等着赵凛来。  荀清看着裴雁道：“今天家里差人去算日子，找个好日子去你家里提亲呢。  ”
    裴雁低着头不言语。  荀清忍不住伸手拉了她雪白的手，裴雁扭了一下，便不挣扎。  突然听到一人笑道，“我来的似乎不是时候。  ”
    裴雁忙缩回手，看向声音来源，却是赵凛。  他穿着一身好华贵衣裳，比两年前更俊朗修长了，整个人的气质也显得不同。  从前是沉稳内敛的，而现在在沉稳之中，又多了几分清朗，似乎是笑意多了。  嗯，是地，从前他很少笑，但从他进来至今，一直在微笑。
    荀清和他交了交手，两个人像从前那样相视一笑，赵凛道：“你没死，真是叫我大吃一惊。  ”
    “你还盼望着我死不成。  ”
    “当然不是，”赵凛这才认真道，“也多亏你没事，不过那几个月地难受白捱了。  ”
    交谈方知，赵凛如今是太子，颇得朝庭大臣赏识，在即位太子同年底，皇帝指了一个大将军的女儿与他做太子妃，没想到这姑娘与赵凛还颇有渊缘，所以夫妻关系自比从前那段婚事天差地别。  眼下就快要做父亲了。
    赵凛道：“大约一年前，我就和我父皇说荀清不知几时回来，让他另给皇妹找一门婚事。  父皇考虑了许久才答应——”
    荀清和裴雁互望一眼，荀清举了杯敬他，“多亏有你，才替我们摆平这许多。  干了这杯。  ”
    赵凛笑道：“下回，可就是要喝你们地喜酒了。  ”他看了看裴雁了，意味深长。
    荀清亦笑：“自然自然。  喜酒先别急，订婚宴少不了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