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来过

你真让我失望。”然后抹去嘴角的血水，骂着娘也走了。
  秦明回过神，拍拍云贝的肩膀，追秋瑞去了。
  “小贝，虽然我不好说，但是早恋还是……”雷正明支吾了半天，安位是被人拉紧，似乎就要被风刮进明媚的阳光中。他第一次觉得，云贝就像徜徉世间的天使，可以笑得那么快乐，也可以忽然消失，抛弃一切被她迷惑的人类。真是讨厌至极的恶劣天使！秋瑞心中暗骂。若总是要离去，当初，又何必笑得那么温柔！
  伸手触摸痛到麻木的右手，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如果结束不了忧虑和牵挂，如果恨只能让他更加想念，如果疏离只是增加他的痛苦，如果靠近一步就想再贴近一点，如果为了那不属于自己的一眸一笑而嫉妒，如果连她的眼泪也想要独自占有，那，是不是代表，他已经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秋瑞瘫倒在皮椅中，出神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空无一物的惨白，多像他现在的心。
  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夹杂着秦明的呼唤。秋瑞没有理会，习惯性地点燃一根烟，让香烟麻痹自己抽痛的神经。
  秦明敲了半天门没回应，猜秋瑞是气疯了，想一个人清静一会，在门口站了会儿便走了，下午还有射击训练，总要有个人报告请假吧。只是，十五年都无波无澜的镜湖，居然掀起了惊涛骇浪，实在是罕见！只不过，这推波助澜的风，是怎么吹起来的？
  靶场
  5
  自从那天之后，大头发现云贝居然对秋瑞避如蛇蝎，上课老走神，射击总是脱靶，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睡觉总是翻来覆去。
  “贝贝，你是不是病了？”大头坐到云贝床边，打算刨根问底。
  云贝竟然怔怔地望着她，一副深思状，问她：“大头，我是不是特傻？既然不属于自己，就不该执着，对吧？何必苦苦守着一个梦呢？”
  大头奇怪这小痴情种咋的突然开窍了，当然配合的使劲点头，外加教唆：“对对，傻女，马上甩了他，又是冰雪聪明小龙女一个！”不知为何突然想到那天驰骋球场的帅哥，眼前一亮，“贝贝，你该不会是移情别恋上篮球帅哥了吧？真是好眼光啊！我双手赞成！那种珠穆朗玛峰才值得女生锲而不舍勇往直前，那样才有成就感嘛！首先要改头换面，让篮球帅哥见识到你的惊人魅力。其次，我们要一鼓作气给那些花蝴蝶好看，让她们识相离篮球帅哥有多遥不可及。最后，为了维系长久恋情，你们一定要有共同爱好，所以，从现在开始我教你打篮球！”
  等大头发表完毕，低头一看，云贝已经堵上耳朵背对着她靠墙面反省去了。这算什么嘛！
  军训在二十九日结束，汇操安排在三十日上午，三班战战兢兢拿了军体操并列第二名，内务只拿了第三名，云贝的命运悬在了最后的打靶竞赛上。每个班派出三个最好的比赛，本来美女班长挑了三个成绩稳定的男生，可是云贝偏偏要亲自上场，美女班长无奈只好妥协。
  十二个班十二个十米靶道，三个选手每人三发子弹，轮流上场，九弹定输赢，云贝被安排在第二个出场。起先大家都打得不错，差距并不大，不过两轮下来，环数就开始拉大了，领先的是十二班，龙翔和另一个女生连连四枪十环以上，一点悬念都没有，其次是一班，秋瑞两枪靶心，把另一个同学的劣势完全补上，列在第三的是五班，三个娘子军枪法又准又稳，每枪都在九环以上。相比与他们，三班的总环数并不算差太远，只要前三名出点小失误，他们又稳定发挥还是有可能进前三甲的。
  第三轮
  十二班的那个女生最先打完她的最后一枪，又是十环！女生走到云贝身边，发出一声冷笑，语气不善地嘲讽：“菜鸟，你这水平就不要上来丢人现眼了。龙哥压根就不摔你，有点自知之明吧！”说完还奉上一记三白眼。
  云贝回敬一笑，“你是他谁？凭什么来跟我说教？”那女生暴怒，狠狠瞪着她，却也不敢做什么，哼哼几声，甩着手走了。
  这时三班的第七枪也打完了，那个男生走过来，看着云贝，脸色有点尴尬，“对不起，我只打了八点五环。”云贝点点头，反而安慰他，“没关系的，张远。”那男生释然了些，冲云贝笑了笑，“加油！”
  云贝刚端起枪，一声枪响，十二靶道报出十点八环！云贝一惊，扭头望过去，龙翔正好看过来，冲她挑衅地得意的笑，那么唯我独尊，那么不可一世……云贝看得出了神，一手托枪一手抚胸，秀眉微蹙，双唇紧抿。
  在云贝出神之际，其他班第八枪都打完了，十二班无疑拿定冠军了，一班以两环之差落在第二，五班落后一班一点五环。
  “你再不打就算弃权了。”背后有人推了推云贝，云贝猛然惊醒过来，慌慌张张地重新端起枪，瞄准，可惜全身都在打颤，手晃得十分厉害……
  “深吸口气，你不是在比赛，那是你最想要的东西，打下来他就是你的了！”
  云贝最终仍旧只打了九点八环，三班已经落到了第五。云贝的命运基本已经决定了。
  不过第九枪的时候，出了大乌龙，首先是一班的秋瑞脱靶，子弹飞到液晶屏上，其次十二班打最后一枪的男生不知为何手发颤，子弹打到十一班的靶上，两班的成绩都作废了，最后是三班小宇宙爆发，最后一枪的唐廷居然正中靶心，追上比分，拿了冠军。
  大头当场就抱住云贝痛哭起来，那悲伤的模样活似云贝刚刚从鬼门关捡回了一条命。
  秋瑞远远地望着云贝，眉头微皱，吁了口气，转身走出了射击馆。
  龙翔看着秋瑞远离的背影，笑得嘲讽，“你以为这样我就不会出手？秋瑞，你是在鄙视我的智商吗？”
  一旁的吴爽揉着胳膊肘，抱怨：“龙哥，不让我打早说嘛，干嘛用石头打我？都青了。”
  龙翔掀起唇角，笑得阴鸷，“啰嗦什么，还想不想玩了？”
  然后，龙翔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帮我查一个人。云贝，白云，宝贝。尽可能详细，明天给我基本资料。”
  三人中，另一个女生用惊讶怪异的眼神看着龙翔，显然不理解龙翔的做法。
  龙翔合上手机，看了她一眼，眼神满含警告，“阿黎，不要再用那种眼神看我，什么事该管，什么事不该插手，你别弄不清楚!”
  三班的班主任终于粉墨登场，在军训联欢会那日白天。
  三十一日早上十点，当时美女班长正在主持班会，之前教官大人已经定了表演项目——合唱《咱当兵的人》！但是近来只有训练，连拉歌的机会都没有，怎么和声，怎么排队，怎么装扮都是未知数，晚上即将表演，总不能就靠大声吼吧！
  “咱班女生多，这次就红花捧绿叶，男生站中间，女高音站左边，女中音站右边。各班准备时间都不多，咱们汇操的成绩不错，唱歌咱们也不能输，至少在气势上就要压倒他们！”
  “班长，我有个建议！”一个瘦瘦的男生高举双手，兴奋不已。
  “什么？”
  “我建议云贝和教官表演格斗！”
  “我拒绝！”云贝断然拒绝，毫不留情，男生有些尴尬，美女班长笑笑，做和事佬。
  “这个建议虽然好，但是很危险，云贝同学又是女生，所以不能采取。现在，大家先站好队，熟悉一下队伍。唐廷，你把歌词发给大家。”
  唐廷是三班的文娱委员，又高又帅的男生总是能很快获得大家的注目，加上打靶时的突出表现，短短一个月已经俘获了不少春心。
  “虽然我们拉歌的时候已经唱烂了，不过，大家还是要熟悉一下完整的歌词。今晚教官大人将出任指挥，有酷哥教官助威，我们还有敌手吗！”
  唐廷说着，大家都笑了，先前的尴尬气氛也完全消失了。
  就在大家有说有笑的时候，一个三十左右、粉色裙装的女人走了进来，一副领导考察的模样。
  “大家讨论得很热烈啊！”她一语惊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外星人。
  “今晚你们表演什么节目？”讪笑一会，继续关心地询问。
  美女班长打量完她，很严肃地说道：“我们在开班会，请不要随意闯进来。没事的话，请马上出去。”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结果，美女班长被革职，换成了一个看上去就很乖的男生——张远，由于他在射击赛上为班级出过一份力，倒也没有同学表示抗议。三班班委经历一场凄惨的大换血，从班长到课代表到小组长，皆是班主任亲自面试“提拔”的。原本的班委，如美女班长，剔去在医院养伤的日子，总共只任职了一周，因为在军训中的英勇表现，得了“铿锵玫瑰”的美誉。还有几个血气方刚，也被淘汰了，好说是个前任代理班委，其实军训中什么班级活动都没有，什么权利都没行使过，甚至不能写进档案。
  总而言之，这次奠定了某女王极度专制的基础，三班几乎没人称其为老师，不约而同，“女王”。这次班委大换血，造成了三班的内乱，集体崩解，进入大礼堂时形同散沙，完全没有以往的雄威。
  就在三班接受女王的示威时，秋家的茶室里，秋大公子正襟危坐，食指在茶器杯沿缓慢的划圈，眼神已经不知道迷失到第几维空间了。
  “少爷这是怎么了？”茶室外的回廊上，管家抓住秦明问。
  “爷爷——我真的不知道。”秦明撅着嘴，一副“你去问他本人不就知道了”的委屈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