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塔海华丝和肖申克的救赎

第7章


我真想跟他说一个经验教训,那就是永远不要显示你在听警卫谈话,永远不要打扰他们的谈话除非点到你名(那时候你就说出他们要你说的话然后闭嘴)。黑种人、白种人、红种人和黄种人都一样,因为我们在这里都打上了烙印。在监狱里人人都是被歧视的黑鬼,你如果想要从哈德利和格雷格・斯塔姆斯手下活下来的话就要有这个思想准备,他们真的会干掉你的。在监狱里你是属于州政府的,如果你忘了这个情况就该你倒霉了。我认识丢了眼睛、脚趾和手指的囚犯,我还认识少了小弟弟尖端的人,他还认为自己是幸运的因为他只少了那个。我想告诉安迪的时候已经晚了。就算他退回来拣起刷子,晚上在淋浴室还有大麻烦等着他,估计是打断他的腿。用一包香烟或三块Baby Ruths糖就能让麻烦找到你。特别是我想告诉他别惹比现在更糟糕的麻烦了。
        我所做的就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铺沥青。跟其他人一样,我必须得先保护自己。
        安迪说:“也许我搞错了,你是否信任你的妻子无关紧要。问题是你是否相信你的妻子会在你背后搞垮你?”
        哈德利站了起来。Mert站了起来,Tim Youngblood也站了起来。哈德利的脸气的跟灭火器一样红,说:“你要数数你有多少根还没折断的骨头。你可以在医务室里数。Mert我们把这个狗娘养的扔下去。”
        Tim Youngblood举起枪。我们剩下的人跟疯了一样拼命干活。太阳火辣辣的,哈德利和Mert真的要把他扔下楼去。杜福雷,囚犯编号81433-SHNK,将发生意外事故。太糟了。
        他们扑上来抓住他。Mert抓住右手,哈德利抓住左手。安迪没有反抗。他的眼睛一直没离开哈德利那张红红的马脸。
        “如果你能指望她,哈德利先生,”他用同样平静、沉着的声音说:“那就没理由你不能保留你每一分的遗产。最后比分,布赖恩・哈德利三万五千,山姆大叔零分。”
        Mert已经开始把他往屋顶边缘拖了。哈德利却站住了。那一刹那,安迪好像是在他俩拔河比赛中间的一根绳子。然后哈德利说了:“等一下,Mert。小子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如果你能指望你妻子,可以把钱给她。”安迪说。
        “你最好说明白点,小子不然你完蛋了。”
        “政府允许一次性赠与配偶金额的上限是六万美元。”
        哈德利气势汹汹地盯着安迪:“不对吧,免税吗?”
        安迪说:“免税,IRS(美国国税局)一分也不能碰。”
        “你怎么知道这类事的?”
        Tim Youngblood说:“他以前是个银行家,Byron。我想他应该能够……”
        “你闭嘴,Trout,”哈德利看也不看对他说。Tim Youngblood脸红着闭了嘴。有些人叫Tim鲑鱼因为他的厚嘴唇和神经质的眼睛。哈德利仍然盯着安迪看:“你就是那个杀了自己妻子的机灵银行家。为什么我该相信像你一样鬼灵的银行家呢?想让我也被抓到这里敲石头?你想这样干不是吗?”
        安迪安静地说:“如果你因为逃税关进监狱,你会进一所联邦监狱而不是肖申克。但你会没事的。免税赠与配偶是一个完美的合法路径。我经手过好几十……不,成百件了。这主要对做小生意的人或跟你一样发一小笔横财的人来说才有意义。”
        “我想你在撒谎,”哈德利说,但他不是这个意思――你能看出他不是这个意思。他的脸上显出他的情绪在高涨,一个几乎很淫荡的表情显示在布赖恩・哈德利的脸上。那是有希望的表情。
        “不,我没撒谎。同样你也可以不听我的。去找个律师……”
        “那些只会跟着救护车跑的高速公路强盗!”哈德利 咆哮起来。
        安迪耸耸肩:“那去国税局。他们会免费告诉你相同的事情。实际上,你不需要我告诉你。你可以自己去调查整个事情。”
        “你个狗娘养的。我不需要任何杀妻的聪明银行家来告诉我荞麦上哪里有熊粪。”
        “你需要一个税法律师或一个银行家来安排你的赠与的事项,但你会破费,”安迪说:“或者……如果你有兴趣,我很乐意为你干这些事,只要一点报酬。报酬就是给我的工友们每人三瓶啤酒。”
        “工友,”Mert迟钝地大笑。他拍着自己的膝盖。我真希望他在还未发现吗啡的世界里死于肠癌。“工友,真好玩。工友!你怎么不……”
        “闭上你的臭嘴,”哈德利咆哮着,Mert闭了嘴。
        哈德利又看着安迪:“你刚才说什么?”
        “我刚才是说我只要求给我的工友们一人三瓶啤酒,如果这样很公平的话,”安迪说:“我想当一个人在春天到户外干活的时候能喝瓶啤酒的话会更感到自己是个人。这只是我的观点。顺理成章的你也会得到他们的感激。”
        我后来跟一些同在现场的人谈过――他们中间有Rennie Martin,Logan St Pierre和Paul bonsaint――我们都看到了同样的事情……感到了同样的事情。突然是安迪占了上风。尽管哈德利屁股后头有枪,手上有警棍,他的朋友格雷格・ 斯塔姆站在他后面,整个监狱的高层站在斯塔姆斯的后面,整个州政府的权威站在他们后面,但在金色的阳光下一切都无关紧要了,我感到我的心要跳出胸口,自从1938年卡车载着我和其他四个人进到监狱大门以后还从没有这种感受。
        安迪仍然用冷酷、冷静、平静的眼睛盯着哈德利,后来我们都认为这不仅仅是三万五千美元的事情,后来我把这个场景在脑袋里过了一遍又一遍。这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较量,安迪只是在压迫他,就像一个强壮的男人把一个虚弱的男人手腕掰到桌子上一样。哈德利很轻易地就能占到上风,他可以叫Mert把安迪扔下楼去。
        但他没有这么做。
        “如果你要我能给你啤酒,”哈德利说:“工作时候喝啤酒感觉可不好。”他甚至试图让声音变的宽宏大量一点。
        “我只是给你一点国税局烦不到你的建议,”安迪说。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哈德利的眼睛。“如果你确信就把钱赠与你妻子。如果你担心她会在背后捣鬼,我们能走另一条路……”
        “捣鬼?”哈德利粗鲁地笑了:“捣我的鬼?银行家先生,即使她在一列货车旁边走过,我不点头她还是不敢放屁的。”
         Mert,Youngblood和其它看守发出讨厌的笑声。安迪没露出一丝微笑。
        “我将为你填表,”他说:“你可以从邮局拿到表格,我填好后你签个字就行了。”
        这句话听起来很合适宜,哈德利长吸一口气。然后他瞪着我们其他人咆哮起来:“你们这群龟儿子看什么看?妈的快去工作!”他回过来看着安迪:“你跟我来,小子。仔细听好:如果你敢耍我,这周结束前你会发现你在淋浴间里追着自己的脑袋跑。”
        “是的,我明白。”安迪和缓地说。
        他确实明白。后来证明,他比我和其他人明白的都多。
    
        铺完屋顶沥青的最后一天,那是1950年的一个春天,早晨10点,干活的囚犯们坐着,喝着由肖申克监狱最心狠手辣的看守提供的Black Label啤酒。啤酒温温的,但仍是我这辈子喝过的最好喝的。我们坐着,喝着,感受洒在我们肩膀上的阳光,就连哈德利脸上那半消遣半轻蔑的表情(就好像他在看猩猩喝啤酒一样)也影响不了我们。我们喝了20分钟,在这20分钟里我们感到自己像个自由人。我们就像在为自己的房顶铺沥青喝自家的啤酒一样。
       只有安迪没有喝。我告诉过你他的习惯。他在阴凉处坐着,手垂在双膝中间,微笑着看着我们。很多人记住了他的那个样子,很多人在安迪・杜福雷面对布赖恩・哈德利的时候也在场。我想大概有9、10个人吧。但是如果你相信我说的话,到了1955年,有两百个人记住了安迪,也许更多……
        所以,我是在告诉你一个人还是一个沙砾里的珍珠那样的传奇?如果你要我给你一个坦白的回答,我必须说答案介于两者之间。我所确信知道的是安迪・杜福雷和我以及其我进监狱之后认识的人不一样。他私自夹带了500美元进来,这个家伙想好了要从外面弄点东西进来。也许是想消遣,也许是感到自己最后会胜利……也许仅仅是想在这灰墙内感受点自由。这是一种他内在的火光。我只知道这个灯光熄灭过一次,这是这个故事的另一部分。
        到了1950年――也许你还记得那一年Bobby Thompson在赛季末打出了一记著名的本垒打――安迪和姐妹帮的麻烦已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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