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桥

有时自己难免也会想一些关于自己以后的打算。猛然间我发现原来已不再是小孩，凡是都应该有了自己的立场。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有时就连自己在想些什么都不知道，总以为自己很了解一个人，可到头来才发现，连自己都不了解自己，又怎么能大言不惭地称自己了解别人！可能这就是我吧，总以为很了解张泉，可到了最后才发现，其实我连自己都不了解。
    “你打算什么答应我啊？”张泉很直接地问，我知道他什么意思。
    “没想过。”其实是在逃避，这么直接的问题不是我能够接受的。
    “你今年生日打算怎么过？请客吗？”他也渐渐开始转移话题。
    “不知道。”突然显得很没兴趣，“再看吧！我想直接和圣诞节并了。”
    “圣诞节？”张泉的语气好象很奇怪，“去年圣诞节你是不是没有过？”他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句？去年？好象过了，是和伊茹王宇他们俩过的，我记得我们去了西餐厅，大家好象还玩得很开心呢！
    “过了。”装作很平静地回答，“是我姐和我姐夫陪我一起过的。”
    “哦！”他好象恍然大悟似的，“今年你生日就我和你吧！”什么？那我伊茹他们呢？最重要的是我宿舍的那帮姐妹会罢休吗？
    “为什么啊？我姐那边还好说电，可我宿舍的姐妹我没法说。”我找借口，其实也是真的，更多的还是我不想和他一起独处。他没有说什么，既没有生气，但表现得也不是高兴。而我，则一言不语。
    不知不觉，圣诞节就来了，今年的冬天显得异常得冷，可我穿的还是比较单薄。伊茹今天是异常得漂亮，穿上了裙子，这是我从未见过的。王宇则是一身休闲，但是和伊茹却很搭配，我不得不佩服他们。奇怪，我总觉得今天到场庆祝我生日的朋友都异常得漂亮，我再想，是不是自己这几天高兴过头了？可这几天也没有让自己很兴奋的事啊！过生日的地方是伊茹给我选的，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地方，应该说是因为今天是圣诞节的原故，
    “生日快乐！”伊茹用很女性化的口吻说，这确实是使我吃惊不小，一边的王宇则搂着她的肩膀，好一对情侣！真使我的脸上添了不少的彩啊。后来，我得知，王宇比我大一岁，他的生日正好是明天，这点我是今天知道的。可去年他好象没有过生日啊，也许，他是想和伊茹一起单独过吧！太不够意思了，连我这个当妹妹的都不蒙在鼓里，能不生气吗？
    “生日快乐！”很冷漠的声音？是张泉，可他为什么不高兴？昨天晚上我明明说好让他早点来帮我打理一些东西的，可今天这一切都是吴婷帮我的，等人都来得差不了他才现身，什么意思嘛！这也就算了，连给我说一句祝福语都显得心不在焉的。不知为何，我的心里就是很不舒服。
    “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我有些埋怨地问，眼睛一直看着他。
    “今天班上出了点事，老板叫我去处理一下，所以就来晚了。”他答得很不耐烦的样子，让本来很高兴的我显得不知所措。一旁的吴婷看我的脸色不对劲，连把张泉拉到一边，不知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过来继续帮我。我没有问吴婷该她说了什么，因为我知道吴婷是帮我的。
    “许个愿望吧！”坐在我旁边的伊茹温柔地说。
    愿望？我的愿望是什么？我闭着眼睛，心里却是一片空白。许愿？我该许什么样的愿？最后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许了个什么愿，就糊里糊涂地吹灭了蜡烛，那个标着二十岁的特征。接着大家都尽情的狂欢着，依然只有伊茹和王宇还在那儿安静地聊着天，看着他们，我笑了。
    “你许了什么愿望？”张泉上前问道，语气仍旧显得很不友好。
    “那你今年２３岁时许的愿望是什么？”不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反而问起了他。今年五月二号是他的生日，他的生日过的很简单，只有我们俩个人。当时他说请我吃饭，就连蛋糕都不愿意买，后来在吃饭期间，我抽空骗他说想去上厕所，用这段时间我给他买了个生日蛋糕，当时他很感动，于是就在我面前许了愿，后来我问他许了什么愿时，他说什么也不肯告诉我，只是一个劲地笑。
    “你还记得啊？”张泉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是啊！”我点了点头，“好了，我们谁也不说了，说出来就湖灵了。”我尽量找借口推脱着，其实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许了什么愿而已。
    “那就算了！”很明显地生气，“一会儿我还有个同事的聚会，可能不能再陪你了，你自己就和他们玩吧。”恍然间发现，张泉也学会了敷衍我，我只是笑了笑，他看了看我，没有说什么，拿着外套就走了。二十岁的生日其实也是很狼狈的，被自己的男朋友就这样扔在了一旁，也许是不该埋怨的。
    “他去哪儿了？”伊茹见张泉出去了，以为他是不是买什么东西去了，“他是不是买东西去了？还是……”我尴尬地看着伊茹，这种感觉是以前从没有的。
    “他说他同事有个聚会，所以不能陪我了。”一阵苦笑，我只能这样。
    “可今天是你生日啊！”伊茹似乎有点接受不了，“他今天是你生日聚会上的男主角，怎么说走就走啊！你不上生气吗？”生气又有什么用呢？我理解伊茹的心情，这换成是谁，谁都不可能接受，更何况我还是当事人。
    “亦婧。”刘崎走过来看了看我，而后又瞅了一下周围，我知道他可能是在找张泉，“张泉呢？我怎么没看见他啊？”
    “他走了。”我淡淡地说，“怎么了？找他有事吗？”
    “哦！”刘崎似有感悟地说，“那他回来不了？”
    “不来了。”我笑着说，我应该是失望的，可为何偏偏要笑呢？刘崎再没有吭声，然后道了个生日快乐就走开了，我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个世上显得是那么得可悲，连自己的男朋友在生日聚会上都弃我而去了。
    “亦婧。”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伊茹来到我身边，“我和王宇还有事，所以得先行一步。”没等伊茹说完，我就很不耐烦地招了一下手，她很惊讶地看了看我，我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让她有点不知所措。王宇似乎看见我这样对待伊茹很生气，他一步走向我跟前，准备要说什么却被伊茹给拉住了。“那我们先走了，希望你玩得愉快。”我没有理会他们，随便他们。其实我的心里真的很难过，为什么今天所有的人都这样呢？果然不出一会儿，吴婷和刘崎也说有事要先走，我木木地站在那儿什么也没说，跟伊茹走的时候一样，不耐烦地招了招手。现在就只剩宿舍里的那几个女生，可随着人越来越少，她们也没有心思玩了，最后还是一样，她们成群结伙地走了，几乎全世界就只有我一个人在那儿呆着。服务员用很诧异的眼光看着我，我知道他肯定在想，今天的主角怎么一个人在这呢？我迅速起身付完帐后，就走了。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真多，不愧是圣诞节，外国人的节日在中国原来是这么受欢迎啊！我漫无目的地走着，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身在何处，只觉得头真得很晕。后来才意识到为什么街上的人都用很诧异的眼光看着我，原来我手里拿着啤酒瓶。也是，一个节日，一个女孩拿着一瓶酒在大街上一个人走着，时不时地身子就不安稳的乱晃，换成是我，我也会用很诧异的眼光看着她的。为什么要一个人喝醉？为什么要一个人在这个人人都为其欢腾的节日里悲伤？为什么我的身边连一个陪伴我的朋友也没有？真地好狼狈啊。
    “前面的人让一下。”我身后响起声音，是我吗？为什么要我让啊！
    “你凭什么让我让啊？”我不顾一切地转过身就吼道，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你有本事下来说啊！”那是一个司机，奇怪？车不开到机动车道上开到人行道上算什么？难不成我在机动车道上？下意识的连忙低头观看脚下的路，我什么时候走到机动车道上来的？
    “简直一女醉鬼！”我听见司机埋怨着，“女孩子这样会很危险的！”我听不出他是在关心我，还是在嘲笑我，无所谓，大不了给他让道。
    我喝醉了吗？可我明明看见前面有个人很像张泉啊，我谁都可以认错，他我应该是不会认错的啊。我一直跟着他，这一点也不是我平常的行为。他旁边带着一女的，我不知道他们走向哪儿，这不是去张泉住宅的路吗？他带一女人去他宿舍干什么？我一直跟着，似乎想知道探出个究竟来。到了张泉的住处，我隐隐约约看见他好象把那个女的搂在怀里很亲热的样子。他们不会是……我的眼泪一下决堤了，后来他们进了房间，我一个人瘫坐在路边上，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做这样的事情。我是被他抛弃的玩物吗？
    “你都看见了？”谁？我惊慌失措地擦干脸上的泪痕，不愿让任何人看见我狼狈的样子。是雨焓？他怎么会在这？
    “是你？”我惊奇地叫了一声，“你在看我的笑话，对不对？”我讽刺地说着，“那你成功了。没错，我是被他骗了，怎么样？你满意了吧！”
    “你跟我来。”雨焓并没有生气，而是将我拉起直奔张泉的住处，我惊讶他所做的一切，他到底想干什么？更让我惊讶的是他居然敲响了张泉宿舍的门。
    “谁啊？”里面传来张泉不耐烦的声音，还夹杂着一个女人的埋怨声。雨焓并没有作声，继续敲着门。我在门外面似乎很害怕，可我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着什么。渐渐地好象有人开门来了。
    “谁啊？”是那个女人的声音。我们仍没有回答，她把门开了，雨焓一把推开那个女的。我说过，张泉就一个房间。我看见正在穿着衬衣的张泉，雨焓万万没想到，把那个女的一推开就能看见张泉。张泉惊愕地看着我，那种眼神真的很滑稽，是我从没有见过的。
    “亦……亦婧？”我相信他喊我名字的时候肯定出了一身的冷汗，“你怎么突然来这儿？”他说话显得很结巴。那个女的一看张泉的眼神不对劲连忙拿起她的外套就走了。房子里就我们三个人，气氛显得很紧张。
    “亦婧。”张泉突然表现得很冷静，“既然你已经看见了，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可笑！他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真佩服他！
    “雨焓，我们走吧！”我面无表情地对雨焓说。
    “难道你不想惩罚他吗？”雨焓的拳头握得很紧。
    “和你没有关系。”我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他是我的男朋友，这也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处理的。”我冷冷地抛下这些话。
    “亦婧。”在我迈出门的那一刹那，张泉叫住了我，“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对吗？”是啊！我会原谅他吗？会的吧！我想。
    “你会原谅他吗？”回去的路上，雨焓突然问我。
    “我想会吧。”我装作很勉强地说。我的心里真得很乱，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但在雨焓面前，我只能装得很平静。
    “今天是你二十岁的生日。”冷不防地一句话让我突然很伤心，“你想哭就哭吧，我会陪着你的。”为什么他要说出这样的话呢？
    “为什么要哭啊！”我坚强地笑了笑，“好了，我走了。”没等他回话，我就已最快的速度离开他的身边。一个人在路上哭了，为什么偏偏在我二十岁生日的那天发生那样的事？也许爱情本就不应该属于我。
    第二天，张泉来找我了，听刘崎说他今天请假了。他说想和我谈谈，于是我们去了公园，在路上我没有说责备他的话，也没有在他面前大哭大闹的。但我知道，我越这样，他心里就会越觉得难过，越觉得愧疚，越觉得对不起我。也许这些就是我想要的效果。
    “亦婧。”张泉显得很内疚，“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可以打我骂我随便你怎么样，真的，但是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那你觉得我打你骂你还有用吗？”我冷冷地看着他说。
    “那你原谅我吗？”我觉得他应该是用了很大的勇气才说的这句话。
    “原谅？”我低头沉思着，“如果没有原谅你的话，我想我今天是不会和你出来的。”似乎我是很轻易地就原谅他了。
    “谢谢你。”他并没有表现得很惊喜，更多的仍是内疚。
    “我打算尽快过英语四级，所以最近可能很忙。”为了在这一段时间调整自己的心情，我随口说道，“所以我们最近还是少见面吧！”张泉点了点头，他不是傻子，他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的原因，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
    “那好吧！等你考完了，我们再好好玩吧！”他笑得很难过。我也笑着点了点头。在后来的一段时间，我们几乎是没有见面。更让我奇怪的是，就连伊茹和王宇自那以后就再没有联系过。相反，雨焓找我的次数却很多，而我则全部找借口推脱了，就这样不知不觉地大二一年就这样虚度了。
    大二寒假和暑假我一直没有回家，２１岁的生日也就那样。记得寒假的时候，母亲让哥哥劝我回家，可当我和哥哥通话的时候，他却没有提到让我回家的字眼，只是说了一些让我好好保重自己的话，我听到这些话突然哭了。哥哥的语气很沉重，我知道他不想看见我脆弱的一面，因为在他的印象中，我一向是个很要强的女孩。后来母亲见哥哥没有要我回来的意思，就把电话抢了过去，问我是不是出事了，所以才不回家的。我笑了，笑妈妈的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