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桥

在大三的这一年里，我以为自己一定会很平静的度过，可我错了，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天不随人愿”这句话的意思。张泉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表现得越来越出色，这些都是他的同事告诉我的。作为女朋友的我自然也很高兴，同时他的老板，也就是大杨哥老叫他一起去吃饭，我想这对于张泉而言一定是一种荣耀，而我在他面前表现得也很开心。那是十一月的一天，母亲突然给我打了电话，可惜那天饿哦没有拿手机，人也不在宿舍，这些都是后来回宿舍后吴婷给我讲的，她说我妈的口气听上去好象很急的样子。我总觉得心里怪怪的，老妈一般是不会给我打电话的，莫非真出什么事了？
    “妈，你找我什么事啊？”我给家打了电话，懒洋洋地问着老妈，真得好想老妈啊，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唠唠叨叨的，老爸能不能受得了啊，反正我和哥哥都不在，估计老爸也够呛！“是不是想我了？”我开玩笑地说。
    “亦婧啊，妈说了，你要承受住啊！”我是第一次听妈妈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当时敏感的我就预料到有什么事在等着我去面对，“孟芸被关了，倪涛也被逮捕了。”什么？手里的电话滑了下去，一旁的吴婷见我不对劲，忙帮我把电话捡了起来，我听见妈妈在那旁哭泣的声音，她知道我和孟芸的关系很好，以前我一有什么困难，孟芸总会无条件为付出的。可我仍然不相信。
    “你是不是骗我呢！今天不是愚人节啊！”我极力表现地很轻松。
    “真的，妈妈没必要骗你！”妈妈的声音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为什么？”我压抑着自己的悲伤问道。
    “其实这是一个星期前的事了，我一直没有给你说就怕你接受不了。”妈妈的声音也变得哽咽了，“孟芸所在的戒毒所打电话过来说她想见你，不然的话她就不好好配合医生的治疗，倪涛是因为贩卖毒品被抓了。”我知道母亲在对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一定深思熟虑了很久。这一次，我相信了母亲的话。
    “我不见她，永远都不要见！”我愤怒地挂了电话，那是我第一次对母亲撕心裂肺地哭喊，也是我第一次那么地恨孟芸和倪涛。
    孟芸会吸毒？我为什么没有想到呢？那一次他们带我去酒吧的时候，在这期间发生的事我应该可以猜到的啊！那个狰狞的女人我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我应该可以猜到她当初是为了给我下药的，虽然后来被孟芸阻止了。最让我想不到的是倪涛，他为什么要害孟芸，孟芸那么得爱他，他居然忍心害孟芸！此时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就没有在意到吴婷她们的变化。
    “亦婧，说话啊！到底怎么了？”吴婷显得很着急，是啊！相信她们也是第一次见到我这么失常吧！“你不要这样啊！”
    我二话没说就冲出了宿舍，我知道我此时需要的是一个人的安慰，需要的是一个可以给我依靠的肩膀。我去了雨焓的学校，到了他们学校门口我才发现我连他在哪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找他啊！那时的我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会去找他，也没有意识到原来我的心里一直都有着他。
    “这么晚了，你怎么到这来了？”是啊！这么晚了，都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是谁在和我说话？我心里不由得一惊，忙转过身。是雨焓！我心里又惊有喜，猛得抱住他的肩膀就哭了起来，那时我才明白自己原来一直爱着雨焓。
    “怎么了？”雨焓惊讶地问，“是不是他欺负你了？”我在他的怀里一个劲地摇头，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头，然后任我在他怀里怎么哭。
    “好点儿了吗？”见我不哭了，雨焓似乎很关心地问，“你怎么跑到我们学校来了？是找我吗？”他很温柔地说道。我抬起头，看见自己的鼻涕在他的衣服上粘着，顿时有些尴尬，他不会让我给他洗衣服吧？
    “我今天难受，所以不知不觉就跑到你们学校来了。”我故意将自己表现得很沉着，虽然我一直都再想着孟芸和倪涛的事。
    “你今天确实很失常啊！”他略有所思地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能不能告诉我？可许我可以帮你呢！”他似乎表现得很自信。
    “你帮不了我，谁也帮不了我。”我喃喃自语着，“谢谢你刚刚安慰我，真的很谢谢你。”我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你今天让人觉得好心疼！”雨焓心疼地说。
    “是吗？”我的眼眶有些发胀，“可能最近心情不好吧！”为了不让他看见我再流泪，我迅速跑开了。我没有回宿舍，也不想回宿舍。我沿着路边就一直走着，我一直在想着和孟芸曾经在一起快乐的画面，想着曾经我是如何教她追倪涛的；我们在课堂上是如何捣乱的，最后就连班主任拿我们也没有办法；想着我们曾经在篮球场上多么得疯狂；想着我们一起唱歌的时候，她老拐调，我是怎么撅她的；想着……真的是好多好多，可现在却什么也没有了。
    “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不再见你，你才会把我记起。时间累积，这盛夏的果实……”渐渐地，我唱起了这首歌，这是孟芸最爱听的一首歌，也是她最爱唱的一首歌，当初我们在嘉峪关深夜无人的广场就大声唱着这首歌，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兰州这无人又陌生的大街上唱着这首她最爱的歌。
    “……你哭着对我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谁？是谁在唱倪涛最喜欢的歌？我停下了脚步，望着前方。那应该是一对情侣吧？男的抱着吉他正唱着光良的《童话》，女的依偎在他的身边听着。当初的孟芸和倪涛不也是这样吗？我记得很清楚，倪涛在孟芸去北京上大学前，当天晚上就给她唱了这首歌，当时孟芸还哭了，可现在……
    “你去看看孟芸吧！”心底一个声音响起。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伊茹，你在哪儿？为什么你不来找我？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以来，你都没有和我联系呢？我们在同一个城市啊！好累，我真的好累。兰州的冬天很冷，而我出来的时候也忘了穿外套，此时才感觉到好冷。我冷不防地打了个喷嚏，使劲搓着手，想尽量让自己暖起来。我感觉我身上好象被谁披了件衣服，我回头的时候，才察觉到雨焓一直跟在我后面，但他一路上却没有打扰我。
    “你一直跟着我？”我明知故问。
    “我怕你一个人这么晚在外面危险。”他笑着说，让我觉得心里很暖和。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连我自己也听不见自己在说什么。
    “我想补救我以前的过错。”雨焓答得很干脆，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可是你知道的，我已经有了男朋友了，他很爱我，而且……”
    “可是你不爱他，别人看不出来，我能看出来。”没等我说完，雨焓打断我的话抢先开了口，“你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对吗？”为什么他这么了解我？为什么我好恨现在的自己，这个心神不定的自己。
    “可我们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此时我真地很无助，真的很需要雨焓的安慰。
    “可以的，只要你愿意！”雨焓用很肯定的眼神看着我，可我总想着逃避。
    后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我居然把我和孟芸的故事都告诉了他，也把孟芸吸毒的事也给他说了，这期间自然也包括倪涛，雨焓一直都很安静地听着我讲这些与他毫无关系的事情。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告诉他这些，也许闷在心里太久了的原故，也许是我自己自身的问题。我不知道他能不能体会到我的感受，但我知道自己说这些时候，心里的压力真的很大。不知不觉天就亮了，可我仍没有回学校，那也是我第一次旷课，我觉得也许这也是雨焓第一次旷课吧！
    “你应该去去看她的。”雨焓很委婉地说，“今年春节去看她吧，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陪你一起去的。”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然后笑了。他也笑了。
    “你一晚上去哪儿了？”一进宿舍，吴婷就紧张地问，“你知道吗？昨晚我们都担心死了！”听她的口气，好象是我没让她睡好觉似的。
    “我没事。”我简单地说，实在不想被她们这么缠着。
    “一会儿，张泉就来了。”吴婷接着说，“我刚刚给他打电话，说你失踪了一晚上，我敢发誓，他听后肯定紧张死了。”看她信誓旦旦的样子，我只觉得很无聊。张泉？他来干什么？我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你叫他干嘛！”我抱怨地问吴婷，“你是不是不闹点事不开心啊！”
    “亦婧，你没事吧！”正说着，张泉就急冲冲地跑了进来，一见到我就这么一句话，搞得好象全世界都知道我出事了一样。
    “好着呢！没死！”我很不情愿地回答，“还能运动。”
    “你怎么了？”张泉像闷葫芦一样，“说话怎么这么刻薄啊！”我懒得理会他，本来心情就不好，根本就不想说什么。吴婷被我刚刚无冤无故地教训了一顿后就再没怎么说话，弄得我也不好意思。
    “喂！你怎么了？刚刚或不是挺多吗？”我故意找茬似的对吴婷说，感觉上特想找人吵一架，哪怕是打一架也好，反正心里不爽。吴婷好象识破了我的动机，根本就没有理会我，反而给张泉了一个微笑，后就离开了宿舍。其他人见吴婷溜了，就干脆全溜了，就剩我和张泉在宿舍里干坐着，无聊透了。
    “吴婷说你一晚上没回宿舍，干什么去了？”张泉先开了口，怎么还问？
    “我不是说没事了吗！你干嘛还问啊！烦不！”不由得我生气地说。
    “我告诉你！”张泉的语气有些像警告，“我今天不想和你吵架。”
    “我说要和你吵架了！”我反击道，“你老问我你不嫌烦我还嫌烦呢！”刚说完这句话，张泉就摔门而去，我当时什么也没想，就站在那里看着他走了。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和张泉说话的时候显得很不耐烦？为什么总觉得他是多余的一份？为什么看着他生气地走开了，我居然一点也不伤心？
    我好象失去了理智一样翻着自己从嘉峪关带来的相册，里面有孟芸和倪涛的照片，当然也有伊茹和王宇的，反正好多好多。我认真地看着孟芸和倪涛的每一张照片，他们曾经是那么得单纯、那么得有活力，可现在却……本来可以不用去想这些的，本来可以找个借口去忘记这些的，只要我愿意，一切都有可能。可是现在我却表现得如此懦弱，好象自己的身边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消逝了。
    大概过了三天，也是晚上，妈妈打电话过来，我不想接，可我还是接了，因为我知道自己的软处，我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我感觉我接电话的手是颤抖的，是那种不由自主地颤抖，让我都有些害怕。
    “亦婧，我知道你心里不好过，你就看看孟芸吧。”妈妈在那边尽力地劝着我，“孟芸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大概再过三个月她爸就把她接北京去了。你乘她现在还在嘉峪关，你就看看她吧，不然你以后会后悔的。”我一直听着妈妈说，自己一句话也没有吭，表现得异常安静。“你今年过年来看她吧！也许这对她或者你都有帮助。穆宜沁已经看过孟芸和倪涛了，她从西安打飞机过来的。你离嘉峪关那么近，难道就不能看看孟芸吗？啊？”我听得出母亲话里对我的责备与对孟芸的怜悯，可她是否知道，我不是那种很潇洒的人。
    “好吧！”我说，“我过年回家看她和倪涛。”我感觉电话那边好象舒了一口气，我缓缓地挂了电话，宿舍里一个人也没有，我最近的反常让舍友们有些恐惧，我想她们可能天天包ＫＴＶ了吧，也挺难为她们的。
    伊茹还是没有找过我，我想可能我们都在赌一口气，看看谁先会找谁，现在的我是最需要她在我的身边，可我还是放不下自己的自尊去找她。王宇呢？算了吧，伊茹都那样了，他能怎么样呢！我收拾完宿舍后，也就出去了，我决定了，去找张泉，毕竟他是我气走的。我一直打张泉的电话就是不通，没办法，我就拨通了大杨哥的手机，果然如此，张泉和他在一起。我问他们在哪儿，他们吞吞吐吐了半天说不出个具体的位置，其实我知道是他们不想说。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问，只是让大杨哥帮我转告张泉，让他明天晚上来找我，大杨哥在那边一直笑着，说我怎么这么急着见张泉之类的话，我觉得那人也挺无聊的。
    “伊茹，你可以出来吗？”不甘寂寞的我还是拨通了伊茹手机。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伊茹的声音有些陌生，可能是因为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她的原故吧，她本身就是挺冷漠的那种女孩。
    “也没事，就是想和你聊聊。”我笑着说，“你现在干什么呢？能出来吗？我一个人在大街上溜达着呢！特无聊。”我富有幽默地说。
    “我们马上就要熄灯了。”伊茹说，“明天吧！明天中午放学，我和王宇一起去你们学校找你吃饭，好不好？”无奈！
    “那好吧！”我懒洋洋地说。
    “一个姑娘家赶紧回宿舍，大晚上的一个人到处溜达，不怕碰见流氓啊！”伊茹责怪道。呵呵！好长时间没有听见她这么关心的话语了，此时的心里听着甜丝丝的，能听见她这么说，哪怕就真碰见流氓了，我也不怕。
    “放心吧！没人敢把我怎么样的！”我笑着说。
    一个人逛大街真的很没意思。其实兰州的治安挺乱的，听说黑社会势力最多的就是兰州，可我并没有见过啊！像那种凶神恶煞的人我似乎也很少见，大街上的人看上去都挺和蔼的。不过，伊茹说得也对，坏人是不会在自己的脸上写上自己是坏人的，除非是那些蛋白质的人。
    “小妹妹，一起去我家玩吧！”一个醉鬼上来就和我搭讪。我忙加快自己的步伐，不会吧！这么巧！伊茹说碰见流氓就碰见流氓了！见我根本就不怎么搭理他，他好象也就识相地走开了，看来真是一醉鬼。
    我突然想回宿舍了，可这个时间宿舍早就关门了，我如果这个时候回去，管理员不骂我就是怪事了。那怎么办啊！这么冷的天，我总不能在外面过一夜吧。上次在外面过夜是因为孟芸的事心情不好，可今天又算什么啊！万一一个不小心真碰见流氓怎么办？更何况，明天还要上课啊！对了，去张泉那儿住吧！我来到张泉的住处，看了看手上的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天！我怎么逛了这么长时间？我敲了敲门，可是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会不会是睡得太死了？我又用劲敲了敲门，果然，里面有动静。完了！他看见我半夜三更的来他这里会怎么想啊！完了，已经由不得我后悔了。张泉开了门，虽然是冬天，可他只套了个衬衣就来开门了。一见是我，他先是站在门口惊讶了许久，见我在门外直打着哆嗦，这才想起来放我进去。我进门没多久，他突然脱掉了自己的衬衣，就露着一个光膀子，我忙把头别过去，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外套。他走到我跟前抱住了我，没等我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他吻住了。
    “张泉！”感觉到他的手不安分地解着我的衣服的纽扣，我忙喊道，“不要啊！求你了，不要这样啊！”可他根本就不理会我的叫喊，我也被他弄得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力。眼见着自己的衣服被他一层一层的脱掉，我却连一点力气都没有。“不可以这样的！”我心里叫着。
    “你是我的，你永远都是我的……”张泉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雨焓！”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名字。仿佛一刹那，我全身都充满了劲，也用这一身劲推开了正打算拉我上床的张泉。我没有意会到张泉的惊愕和不解，只是匆匆忙忙地把自己的外套先披上了。
    “你怎么了？”张泉不解地看着我说，“我们刚刚不是配合得很好吗？”配合？我什么时候配合过你了？为什么此时的我好热？我看着张泉满脸的汗，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无耻。
    “对不起。”我小声地说，“我不想这么早就干那种事。”我相信他应该知道我说什么。其实如果刚刚没有想到雨焓的话，也许我就把自己给了他。
    “你这么晚过来是为了什么？”张泉仍是很不理解，“难道不是找我上床？既然不是，那你找我干什么啊！”他好象很愤怒的样子。我在他心目中难道就这么低贱吗？难道我这么晚找他是因为我想和他上床了？
    “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把我想得那么无耻！”我气得浑身打着哆嗦。我这算什么？“难道只要我和你上床了，你就高兴了！”说完，我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背对着他穿好，他也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看了看表，一点四十，怎么过得这么慢？算了，当前最好的计划就是先离开这里再说。“我走了！”我冷冷地抛下这句话，见他仍没有反应，我失望地打开了门。
    “等等！”他终于叫住了我，“你到底爱不爱我？”爱？不爱？他？雨焓？
    “你什么意思？”我突然有点把持不住自己的慌乱。
    “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以来你就是不肯和我……”他突然停了下来，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可我没有开口，因为我实在开不了口。
    “如果你认为爱是建立在发生那种关系的基础上的话。”良久，我终于开了口，“抱歉！我无法承受！”我很礼貌地答道。
    “那你呢？”张泉一步步逼近我，“你的爱是建立在什么上面的？”他的这句话突然瞢住了我，为什么他的问题会使我显得措手不及？
    “我不知道！”我躲开他的胸膛，任他把门又关了。
    “算了！”张泉也累了，“睡觉吧！你睡里面吧！”见我有些顾及，他又接着说，“放心吧！我不会动你了。”见他这么一说，我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也不能说什么，于是就点了点头。他笑了笑，然后亲了我一下。
    一晚上我根本就没有睡好，张泉一直在我旁边，我小心翼翼地翻着身，生怕吵到了他。我在想，为什么我一想起雨焓就回拒绝张泉的一切呢！一直以来，我总以为自己已经把雨焓忘了。仍记得那天晚上因为孟芸的事，在大街上，他陪了我一晚上，仍记得他曾对我说的话：“可以的，只要你愿意。”雨焓，我们真的可以回去吗？你真的忘记小然吗？你真的爱我吗？如果我回到你身边，张泉怎么办？我该怎么棉面对他啊？对不起！我还是不能回到你身边。不知何时，我就睡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觉得自己的脸和嘴唇好痒，惊慌中猛得醒来了，见眼前是张泉，我心里又害怕了起来。
    “怎么了？吻你一下，你也害怕了？”张泉似笑非笑地说，我勉强地笑了笑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都和睡前一样，然后安心了许多。
    “几点了？”我洋装还没睡醒的样子说。
    “八点差一刻。”张泉边穿衣服边说，“你应该还要上课了吧！”
    “是啊！”我也急忙起身，“我回宿舍了，顺便收拾一下。”
    “好吧！”张泉笑了笑，“天还是有点黑，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你还要上班呢！”我笑道。
    “那你小心点，晚上我来找你，好不？”他继续说。
    “恩！”我点了点头，然后穿好外套就走了，我知道自己以后再也不想来这个地方了，永远也不要再来。
    中午放学，果然看见伊茹和王宇两个像雪人一样站在我们学校大门口，见我过来了，伊茹才伸出那双已经冻得不行了的手往我脖子里塞，王宇则在一旁傻笑着。仔细一看，伊茹和王宇的衣服好象是情侣装。这两个家伙，难怪这么长时间没有来找我，原来两个人一天到晚都粘在一起啊！
    “想起我了！”我故意生气地说，“重色轻友！”
    “你得了吧！”伊茹揪着我的耳朵，“今天我和王宇请客，就是想给你赔个不是的，你这个死丫头就知足点吧！”疼啊！那家伙什么时候学会揪人耳朵了？
    “你轻点啊！很疼的！”我苦着脸说，“真不知道王宇怎么受得了你啊！”
    “亦婧！你这句话我非常赞成！”王宇在一旁支持道。看来那家伙最近一定是被伊茹欺负怕了，要不然就以他对伊茹的那份殷勤，怎么说也不可能靠向我这边的。可怜的孩子啊！我心里真的很同情他啊！
    孟芸的事我一直隐藏在自己的心里，从没对伊茹说过，因为我知道自己说了也是没有什么用的，顶多让伊茹替我担心，既然如此还不如自己一个去忍受。虽然我还是会时不时地想起我和孟芸在一起的日子，虽然我还是会想起我们曾经的愉快，但对现在而言，这一切似乎全都成了过去式，留下的只有回忆。
    在我的朋友堆里，孟芸和穆宜沁可以说是家境最好的，所以和她们在一起，我难免会有些自卑。她们是是家里的独身女，自然家里人很疼她们，她们的要求父母一般都会尽力的去满足她们。而我不同，我和哥哥两个人对家里造成的负担本来就很重，所以我从小就不和别人比吃比穿，似乎已经养成了勤俭节约的好习惯。其实孟芸在花钱方面还是比较节制的，但穆宜沁不同，她可能大手大脚习惯了，所以自然也就那样了。可无论怎么说，即使在孟芸的心里我们的关系无论再怎么好，可我总觉得自己在她们面前很寒碜，因为我没有足够的零花钱去和她们做一样的消费，所以我几乎不想和她们一起出去玩。我知道孟芸一直都知道这个原因，所以只要大家一出去，我的消费她一般全包了，她总以为这样可以减少我心里的不平衡，可她错了，她越这样我会越觉得自己在她们面前很无地自容。其实这些在我的心目中也可以说是个秘密，我对伊茹说过，伊茹也有同感，因为她和我，还有穆宜沁曾经出去玩过，她在学校也见过穆宜沁的大手大脚。所以，即使我们的关系再好，可是一旦扯上关于钱的问题，我总觉得自己像个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