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落日圆

三百一十七、南京留守


    王怀玉忐忑不安地叩见了耶律隆绪。
    耶律隆绪仿佛没有看见王怀玉,半天没有理睬,只跟张俭商量北院枢密使人选之事。
    王怀玉只得忍痛跪着,他想皇上一定还在为他的事恼火,这么想着,只等暴风雨的到来。
    过了好一会儿,耶律隆绪才把目光转移到王怀玉的身上,说:“王卿家回来了,还跪着干什么?起来,快起来吧。”
    王怀玉说:“臣有罪,请皇上降罪。”
    耶律隆绪说:“你有何罪?”
    王怀玉不能回答,低着头,不做声。
    耶律隆绪说:“王卿家,你恨朕吗?”
    王怀玉说:“臣不敢。”
    耶律隆绪说:“那说明,你还是恨朕了。”
    王怀玉说:“不,臣不恨皇上,是臣起了贪恋,请皇上降罪。”
    耶律隆绪问:“你贪恋什么?荣华富贵?朕也可以给你;美色佳人,朕也可以给你,你为什么不想回来?”
    王怀玉低声说:“是臣无用,没想到那么快就爱上了她。”
    “爱上她了?她是谁?”耶律隆绪盯着王怀玉问。
    王怀玉低头不语。
    张俭说:“皇上,王怀玉年少情重,难免儿女情长,但是他迷途知返,这不是回来了嘛。”
    耶律隆绪说:“好了,回来就好,朕没看错你。”
    王怀玉说:“谢谢皇上宽恕。”
    耶律隆绪说:“回府去吧,楚王,楚王妃都等着你呢。”
    刚出大内,王怀玉就看见康延欣站在街头的一角,显然她已经看到他了,正快步向他走来。
    王怀玉连忙向他跑去,说:“阿妈,你怎么来了?”
    康延欣紧紧地盯着儿子,似乎想从他身上看出什么来。
    王怀玉说:“阿妈,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康延欣抓着王怀玉的手说:“走,回家去,你阿爸在家里等着呢。”
    王怀玉跟着康延欣,几乎是被母亲拉着走,说:“阿妈,阿爸是不是很担心我?”
    康延欣说:“儿行千里母担忧,你阿爸比我更担忧,快走吧,他还担心皇上会对你怎么样呢。”
    回到家里,只见妹妹王怀平正坐在父亲身边撒娇,谈到什么高兴的事,惹得王继忠哈哈大笑。
    王怀玉上前几步,走到王继忠跟前跪了下来,说:“阿爸,我回来了。”
    王继忠盯着王怀玉看了看,笑着说:“回来好,快起来。”
    王怀玉站起来,看着父亲,父亲似乎又老了一些,心疼地问:“阿爸,这些日子,皇上是不是又责备你了?”
    王继忠正色道:“做臣子的受皇上的责备不是正常的事吗?有什么好说的?”
    王怀玉说:“是儿子连累你了?”
    王继忠说:“这是什么话?你是我的儿子,你有过错,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教育不好,受到责备是应该的。”
    康延欣说:“好了,你们不要说这些了,现在我们全家团圆,高兴才是,皇上又没有对我们怎么样,一会儿,怀玉陪你阿爸好好喝两杯。”
    王怀玉似乎想起了什么,说:“哦,我带回来的箱子呢?大娘让我带回来好多东西给你们。”
    王怀平说:“我已经拿出来了,给阿爸了。”
    王怀玉说:“还有给阿妈的。”
    康延欣笑着说:“我已经收到了,你大娘真是一个有心人,那么好的绸缎,我好喜欢。”
    王继忠说:“听怀平说你奶奶的腿不是很好,眼睛也不好,是吗?”
    王怀玉说:“是的,奶奶走路时需要拄着拐杖才行,眼睛只能看眼前的东西。不过奶奶的胃口还是很好的,能吃一大碗饭。”
    王继忠神情凄然,说:“能吃就好。”
    王怀平说:“奶奶还能吃肉呢,比我都厉害。”
    康延欣笑道:“我看这次去汴梁,长胖了,一定数你最高兴了。”
    王怀平说:“最高兴的是阿哥,差一点做了驸马,那几天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子了。”
    康延欣没有从王怀玉脸上看出高兴的行迹,倒是痛苦的神情布满了面孔。康延欣心疼地看着儿子,说:“怀玉,你真的很爱那个宋国公主?”
    王怀玉噙着泪水,点着头。
    康延欣说:“才几天,你就喜欢人家了?”
    王怀玉说:“我看她第一眼就喜欢她了。”
    王继忠说:“你是不是贪恋荣华富贵?”
    王怀玉嘟起嘴,说:“阿爸,你这样看你儿子?”
    康延欣连忙说:“我儿子当然不是那种人。”
    王继忠说:“不是最好,做人要有骨气。”
    王怀玉有些生气,转身就走,说:“是我给你丢人了。”
    康延欣问:“怀玉,你去哪里?”
    王怀玉说:“我有些累了,想回房休息。”
    康延欣瞪了王继忠一眼,说:“是啊,旅途劳顿,回房休息吧,饭熟了,我叫你。”
    到了吃饭的时候,康延欣让王怀平去喊王怀玉。王怀平很快就回来了,说:“阿妈,阿哥在哭呢。”
    康延欣听了吃了一惊,连忙起身,来到王怀玉的卧室,果然看见王怀玉哭得伤心。遂上前抱住怀玉,说:“想她了?”
    王怀玉哽咽,说不出话来,只紧紧抱着康延欣。
    康延欣擦干王怀玉的泪水,说:“你不要怪你阿爸,他其实是最担心你的。”
    王怀玉说:“我知道,我一点也不怪他。”
    康延欣说:“那好,我们去吃饭。”
    王怀玉跟着母亲来到饭厅,王继忠,王怀平已经坐在桌子旁边了。父女俩都很开心。
    还没有等王怀玉坐下来,王怀平就说:“阿哥,你说是常庆楼的菜好吃,还是任店酒楼的菜好吃?”
    王怀玉说:“当然说常庆楼的菜好吃些。”
    王怀平立刻眉飞色舞,说:“我说是吧,阿哥也说常庆楼的好吃吧。”
    康延欣说:“你才去了几天,就成汴梁通了,那么喜欢汴梁,跑回来干什么?”
    王怀平抱起王继忠的胳膊,说:“我想我阿爸了。”
    “小妖精。”康延欣笑着骂了一句。
    王继忠看着王怀玉说:“怀玉,是阿爸错了,但是——”
    王怀玉说:“我知道,阿爸。”
    王继忠说:“你真的那么喜欢公主?”
    王怀玉哽咽着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了,阿爸,我现在已经回到契丹,现在我该考虑的是如何让天下一直和平下去。”
    王继忠说:“你真是这么想的?”
    “是的,阿爸,我个人的幸福与千千万万的人的幸福相比,是微不足道的,我们的爱,是小爱,对千千万万人的爱才是大爱,独乐乐不如与人乐乐,与人乐,不如与众乐也。阿爸能做到的儿子为何不能做到?”王怀玉说。
    王继忠举起酒杯,说:“来,陪阿爸喝一杯。”
    王怀玉举起酒杯,与王继忠碰了一下,父子俩都一口喝干了。
    次日早朝,由于大丞相薨逝,造成了一些权力真空急需人来填补这个空缺,众大臣都希望王继忠来继任大丞相之位。无奈,王继忠苦苦推辞,说自己年事已高,身体每况愈下,大丞相应该由年轻的人担任。
    耶律隆绪心里有些不爽快,散朝之后,将王继忠留了下来。说:“继忠兄,难道你不肯与朕分忧吗?”
    王继忠说:“为皇上分忧是臣的本分。”
    “那你为什么不肯就任大丞相之职?”
    王继忠说:“皇上,请恕臣直言,大丞相之职,本来就不该设立。”
    耶律隆绪惊问:“为什么?”
    王继忠说:“权力太大,大权集中于一人之身,让国人只知大丞相,而不知皇上了。如此大的权力,会让人生觊觎之心,得陇望蜀,若是贤良之人尚可,万一有人心怀不轨,那就难治了。”
    耶律隆绪恍然醒悟,说:“继忠兄说得对,那该如何做才好?”
    王继忠说:“取消大丞相之位,权力归还南北宰相,以及枢密院,大王府。”
    耶律隆绪说:“这个建议很好,那就请继忠兄出任北院枢密使,如何?”
    王继忠说:“臣觉得北院枢密使应该由齐王担任,臣在南院已久,熟悉南院事务,还是留在南院为好。”
    耶律隆绪说:“朕知道你一片苦心,不愿接掌兵权,好吧,就依你的,让齐王出任北院枢密使,高正为副使,如何?”
    王继忠说:“皇上英明,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齐王出任北院枢密使是最合适不过。”
    耶律隆绪说:“朕还想封晋王为兵马大元帅,你以为如何?”
    王继忠明白耶律隆绪的意思,他不想耶律隆庆和耶律隆佑的权力独大,所以让耶律隆佑出任北院枢密使的时候,再封耶律隆庆为兵马大元帅,让二人互相牵制,平衡他们之间的权力。
    王继忠笑着说:“皇上英明,如此最好。”
    耶律隆绪又说:“怀玉是个可造之才,朕想让他出任南京留守。”
    王继忠连忙说:“不可,怀玉资历尚浅,经验不足,不可出任如此高的职务。”
    耶律隆绪说:“多磨练磨练就好了,怀玉聪明,有吏治之才,可以出任南京留守。”
    王继忠说:“若皇上真的垂青于犬子,就让他从下层做起,揠苗助长,只会对他有害。”
    耶律隆绪说:“那就先让他担任南京留守判官吧。”
    王继忠说:“臣替犬子谢谢皇上。”
    王怀玉出任伊始,不巧遇上了平州水患,漂溺数百人,冲毁良田数千顷,冲到房屋千余间,牲畜不可胜计。
    王怀玉连夜冒雨赶往灾区,一路桥跨路断,走得十分艰难,到了平州,只见到处都是倒塌的的房屋,洪水已经消退,平州城内更是一片狼藉,整个平州城都被洪水夷为平地,城内没有几间完整的房屋。但知州还在酣睡。王怀玉不禁大怒,命人将知州绑了起来。
    问起洪水来临的情形,灾民说:洪水来得太猛,大半夜洪水来了,一下子灌进城里,不到一个时辰,水就涨了一两丈深,城里的房屋都冲倒了,很多人还在睡梦中,就被压倒在瓦砾之下。
    王怀玉问:“洪水来了,有没有人通知你们离开,转移到高处去?”
    百姓摇头说:“没有。”
    王怀玉问知州为什么不通知百姓转移?
    知州说:“州府没有这个义务。”
    王怀玉问:“州府是干什么的?”
    知州说:“征收税赋,布置徭役,评判案件,捉贼缉盗。”
    王怀玉说:“原来只是想从老百姓身上索取利益,却不为他们做事情,这样的州府,要它何用?”
    知州低下头,说:“洪水来得太猛,来不及通知百姓,确实是属下失职。”
    王怀玉对衙役说:“先把他关起来再说。”
    衙役将知州关了起来,王怀玉就忙开了,吩咐先搜救溺水之人,设置避乱所,筹集物资,对损失财产进行登记,开办粥棚。
    王怀玉一一安抚了受灾的百姓,发放赈济物资。几天来一直奔走于泥泞之中,鞋子都被泡烂了,就赤脚穿行于雨水,泥泞之中,时间一久,水中毒物侵入肌肤之内,导致肌肤溃烂,脓血淋漓,腿脚发肿,不能行动了。
    衙役们连忙把他送回南京,王继忠,康延欣见了,大惊失色。
    康延欣连忙请来郎中治疗,开了很多药,内服的,外敷的,涂抹的,清洗的,康延欣日夜给他上药,却不见效果。
    王继忠只得请来耶律敌鲁。
    耶律敌鲁看了看,说:“还好毒气还没有入侵到骨头上面去,否则就难治了。”
    康延欣紧张地问:“大人,小儿的病该怎么医治?”
    耶律敌鲁说:“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把有毒的那块腐肉割掉。”
    听说要割掉王怀玉腿上的腐肉,康延欣吓得变了脸色,打着哆嗦,说:“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耶律敌鲁摇头说:“幸亏还来得及,如果再晚几天,恐怕连腿都保不住了。”
    康延欣说:“割掉腿上的肉,那——”
    王怀玉说:“阿妈,别担心,我受得了。”
    耶律敌鲁便让人把王怀玉绑在门板上,另外将两条腿绑在柱子上。耶律敌鲁找了一块布让王怀玉含着,嘱咐他忍耐一下。
    王怀玉说不出话,只是点了点头。
    耶律敌鲁取出几把尖刀,消了毒。将一瓶药水涂抹在王怀玉的伤处。
    康延欣看着亮闪闪的尖刀,已经心惊肉跳,浑身筛糠般地抖着,她乞求地看着王继忠。王继忠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告诉她,耶律敌鲁一定会治好怀玉的。
    看见耶律敌鲁拿起尖刀,康延欣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忽然,听见王怀玉“啊”了一声,声音被布堵住,发不出来,但康延欣却听得真切,回头看去,只见王怀玉变了脸色,惨白惨白的,大滴汗珠流出来。被绑着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一阵阵痉挛。他扭曲着,但是被绑的结实,不能动弹,不一会儿,衣服全部汗湿了。
    康延欣上前抓住王怀玉的手,拿起巾帕,擦掉他头上的汗水。她只能干这些了,一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强烈地撞击着他。
    耶律敌鲁动作娴熟,很快割掉了腐肉,清洗好伤口后,从药水里夹出一根细线,塞入伤口之内,然后缝好伤口。又涂抹了药水。重重地喘了一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说:“好了。”
    王继忠拿出王怀玉嘴里的那块布,说:“好了,怀玉,你觉得怎么样?”
    王怀玉喘着粗气说:“多谢耶律大人,我很好。”
    耶律敌鲁说:“王大人看着是一个文弱的书生,没想到意志很坚强,我还担心你受不了,会昏过去呢。”
    王怀玉说:“是耶律大人的手法好。”
    康延欣看着王怀玉没事,心也渐渐平息下来,只是心疼得直流眼泪。
    王怀玉在家里待了近一个月,伤势才渐渐康复。他在家里想了很多,伤口一愈合,他就上了一份奏折,指出了官场的弊病,说官府首先应该为百姓谋求福利,而不是成为只收钱财的机器。
    耶律隆绪看了大加赞赏,立即将王怀玉的奏折下发到各部阅览。群臣对王怀玉的意见也都十分赞同。
    耶律隆绪很赏识王怀玉的才华,本来就想提拔他,这次他冒着危险赈济灾民,以致染上重病,险些废了一条腿,立了大功。理应好好奖励。所以,等王怀玉伤势痊愈便召他进宫。
    耶律隆绪当着百官的面,好好的把王怀玉夸奖了一番。百官都知道皇上想提拔王怀玉,平时,王怀玉就很尊敬人,见了百官总是谦虚礼让,深得众人喜爱。加上王继忠这层关系,百官们都很照顾王怀玉。
    只听见耶律隆绪说:“自大丞相去世之后,政事令一职一直虚悬,没有人接任,朕有意让晋王出任此职,众卿家以为如何?”
    耶律隆佑说:“皇上,早该如此了,晋王才能出众,接任政事令,当仁不让。”
    张俭明白耶律隆绪的心思,说:“晋王接任政事令之职,固然是好,只是晋王现在身兼多职,既是兵马大元帅,又是南京留守,再任政事令,军政大事繁杂,只怕忙不过来。”
    很快有人明白皇上的心思,便附和道,说:“张大人说的是,臣觉得可以让一个人出任南京留守,替晋王分担一些事物,如此,也让晋王减轻一些负担。”
    耶律隆绪点头道:“说的有道理,朕听说晋王最近身体也有些不好,负担太重,会吃不消的,可以让出留守一职,只是谁可以接替此任?”
    张俭说:“晋王久任南京留守之职,想必心里有候选之人,皇上可以问一问晋王。”
    耶律隆绪想了一会儿,笑了,说:“张卿家说得对,就请张大人去一趟南京,问一问晋王,南京留守就由晋王决定了。”
    耶律隆庆一向与王继忠相交深厚,王怀玉又在他身边办事,才华出众,对他尊敬有加,接到皇上旨意,毫不犹豫地推荐王怀玉接替南京留守。
    张俭故作惊讶,说:“王怀玉年纪尚轻,怕担不得此任。”
    耶律隆庆说:“有何担不得的?我看南京留守非王怀玉莫属,莫说皇上有意让人出任此职,皇上就是没有这个心思,我已经做好了推荐王怀玉出任南京留守的打算。”
    张俭说:“为何南京留守非王怀玉莫属?”
    耶律隆庆说:“南京是辽宋边界之地,事关两国和平大计,辽宋两国和约是楚王一手签定的,王怀玉为了两国和平,不惜毁掉大好前程和大好姻缘,回到契丹,为的就是让和平继续下去,由他出任南京留守,必然会使两国和平持久,化解矛盾,平息纠纷,避免冲突。由他出任我放心。”
    张俭大笑起来,说:“晋王与皇上真是心息相通,和皇上想的一模一样。”
    耶律隆庆笑道:“那还犹豫什么?下旨让王怀玉上任吧。”
    张俭拿出早已拟好的旨意,当众宣读了。
    耶律隆庆为王怀玉专门举办了一个入职欢迎仪式,王怀玉的腿伤才刚刚好,走路一瘸一拐的。耶律隆庆不顾身份迎出府衙,拉着王怀玉的手进入衙门,亲手将南京留守的大印交到王怀玉手中。
    王怀玉拿着大印,甚是惶恐,并不是因为受到晋王如此高的礼遇,而是,出任南京留守。
    晋王满怀期待地说:“皇上慧眼识珠,将南京留守之位给了你,不仅仅因为你有才华,有能力,更是因为你有忠心,有爱心,辽宋两国几十年的恩怨情仇,终于在皇太后和你父亲的努力下化解了,结束了打打杀杀的血雨腥风的局面,很不容易。能否守住这份和平,就靠你了,俗话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签定和约只需要写几个字,坚守和约却要花费百倍的努力才能实现,望你不要辜负皇上,不要辜负皇太后和令尊。”
    王怀玉非常激动,接过大印,说:“怀玉一定努力,不辜负所有天下苍生的心愿。”
    对于王怀玉出任南京留守,王继忠自然十分高兴,他让府里摆下了一桌酒席,等待儿子回来。
    康延欣坐在他的身边,说:“你这样对待怀玉,还是头一回。”
    王继忠说:“南京留守非同一般,皇上把这么重要的位置给了怀玉,除了他赏识怀玉,还表明了一个态度,他希望天下太平,愿意遵守和约。”
    康延欣说:“不错,这些年,辽宋两国相安无事,国家,老百姓切切实实得到了很多好处,皇上自然不希望再发生战争。怀玉是你的儿子,自然会遵守你的志愿,皇上让怀玉出任南京留守,目的就在这里。”
    王继忠说:“我希望怀玉能做好。”
    康延欣笑道:“怀玉一定能做好的。”
    王怀玉回到家中,康延欣笑着说:“快来吃饭,你爸等你好半天了。”
    王怀玉走到桌边说:“我已经吃了,晋王为了我入职,专门摆了一桌酒,你们吃吧。”
    王继忠说:“吃了也过来喝两杯。”
    康延欣说:“是啊,怀玉,饭菜早做好了,你爸没有吃,就是等着你回来。”
    王怀玉知道王继忠有话要说,便走到餐桌边坐下来。拿起酒壶给王继忠和康延欣都斟了一杯,然后给自己斟上。端起酒杯说:“阿爸,你有什么要嘱咐的,儿子都记下来。”
    王继忠看了看儿子,说:“没有什么嘱咐的,喝酒吧。”
    王怀玉感激地看着父亲,仰头把一杯酒喝了,说:“谢谢阿爸的信任。”
    王继忠也喝了酒,王怀玉给王继忠又斟上。
    康延欣笑着说:“他阿爸,你不要担心,高阳关都部署是你的儿子,南京留守也是你的儿子,你怕什么?”
    王继忠说:“这是两国皇上的心愿,也是两国百姓的心愿,我自然没有不放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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