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给了我疼爱给了谁

    “她会照顾好自己的，我只是很不满她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走掉，她答应过明天回去，和叔叔一起过生日的。”他的眼光从我身上离开，“叔叔很可怜，是一个并不幸福的人。”
    “哦。”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
    “对了，明天早上10点钟，一起回学校，因为后天是叔的生日，我得在那之前赶回去。”
    他叔的生日我又不有用赶回去，明天才2号，难道要我浪费一天的假期吗？有点难哦。况且明天我是有事的，是很重要的事。
    “不……”
    “就这么说定了，不要乱跑，手机要带在身上，我并没有太多的耐性。”安青转身向前，消失。
    随便他有没有耐性，我明天的确是很重要的事，并不是他一句要我等着他我就真的会等着他的。我心思是这样的。
    我转一下身，往相反方向走，一路笑着，但是谁都可以看出那样的笑并不是愉快。
    苦涩、干瘪的笑。
    翌日9：50。
    起床、洗漱。拿了一把糖果在自己的口袋里。我妈在做早饭，好像是昨天喝了一点酒，所以起来得晚了。爸爸还在鼾声如雷。
    我去厨房，看妈妈翻炒了一会儿鸡蛋，实在无趣，轻轻的开口，“妈，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妈转了眼看着我，“什么日子？你的生日？我和你爸的结婚纪念日？”
    她8成还没有睡醒！
    我有点难过，“不是，妈，你再想想？”我的手都抓到我妈袖子上去了。
    “那我不知道了。李莫丽，你没事做吗？去看书。”我妈命令。
    我悻悻的出来。悲哀的看了一眼我妈。去卧室推我爸，他像面筋一样瘫痪在那里，“爸，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你忘记了吗？”
    我爸含着残醉，咕噜，“特别……特别的日子，什么特别的日子？”他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一下。
    我的悲哀再深一层。
    我坐在客厅郁闷了一会儿，起身，出门。妈妈忙着做饭，没有注意到我出门发出的轻微响声。
    我对着厚实的门，轻轻的叹一声，心里为爷爷不平，想：等爸妈老了我也会忘了他们的生日的。
    对，今天是我爷爷的生日。可是我爸妈都没有记得，他们居然都不记得！
    路过很多的陌生人，我为此哀叹。
    买了一个小蛋糕，还有这个时节早熟的西瓜。
    我实在没有经济能力去给爷爷买更为贵重的礼物，我能给得起的，也只是这些小小的心意而已。
    搭上汽车。
    稻田里小细嫩绿的禾苗，大棚种植的蔬菜，底部涂抹石灰的苍松翠柏，中国移动的广告，几个我并不熟知的小镇，推着自行车爬上坡的学生……
    我路过这些风景，忍着自己对于汽油味道的恶心，往回家的路去。
突然很想他
12：49。下车。腿乏力，那感觉像是自己随时都会死掉，头脑也过于昏沉。我在一电线杆子下蹲了一会儿，恢复了丝缕的精神气儿。
    昨日虽是下过雨，但路也不见泥泞，只是有一些轻微的光滑，只要走路的时候小心翼翼一点就可以了。
    一路上的杂花寸草种类繁多。比如燕窝形状的那种草，在没有展开的时候的确是属于草，但是枝节舒展开后又长成白花了，到成熟的时候花芯还会有一点红；比如那种小野菊，轻轻的仰起头，一点也不像做作；比如那种红色的“麻利果”，翼翼的剥开那层皮，会发现里面是纯得浓郁的白芯，汁液多，据说可以吸食；比如那种每一朵都是10片花瓣的小蓝花，小蓝花是我因它的颜色而给出的名字，或者你可以随自己的喜好叫它满地星，因为它生长在地上，杂草之中，颜色是蓝色的，星星点点，的确拟比夜晚的满天星……那些奇妙而美好的东西十足很多，我没法一一枚举。
    换一种眼光去看，那也许真的是另一个奇妙而不可言传的美好世界。
    爷爷坐在门槛儿上，孤独的。手中整理着他的钓鱼工具。我到的时候他满脸的喜色。
    “莫丽、莫丽。”爷爷不断的叫着我的名字，叫得我心酸，特别的心酸。
    “生日快乐，”我看着苍老的爷爷，“爷爷生日快乐。”我眼泪都流出来了，为这个老人老来的孤寂而泣，那实在是很残忍的一种活着受罪的死前孤寡。
    爷爷没有问起爸妈，看我这样子，知道问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我一定会随便捏造一个理由把爸妈忘了爷爷生日这事搪塞过去。
    我切了西瓜和蛋糕，先拿了蛋糕给爷爷，他吃了一口，像是觉得有点腻，他是吃不惯吧，可我一脸愁苦的看着爷爷，他就笑了，艰难的把那些蛋糕往嘴里灌。
    “爷爷，我打一谜语给你猜。”我说。
    爷爷说好，顺势把没吃完的蛋糕放到了桌上。他一定是觉得蛋糕不好吃了！可怜我一片赤诚之心啊！
    “身穿绿衣裳，肚里水汪汪，生的子儿多，个个黑脸膛。是什么？”我笑呵呵的等着爷爷的答案。
    爷爷皱眉思考了很久，还是没有给出答案，弄得我有点没有耐性了。
    “是西瓜。”我端了一牙儿西瓜给爷爷，“是爷爷小时候总常买给李莫丽吃的西瓜啊。”
    我告诉你，我真想哭。我心里悄悄的发誓：李莫丽一定要有属于自己的未来，以后，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孝敬爷爷。到是没有考虑要怎么孝敬爸妈，完全是被他们忘了爷爷生日这件事气的。
    爷爷咬了西瓜，我看他牙齿，口齿还好，没落下牙病。
    “爷爷，”我看着这片天空，与自己以前看到的有太多的别异，“一个人要怎么过活？”
    “爷爷啊，没事的时候就去别家串串门，虽然人是走得差不多了，但是总有那么几个和爷爷年纪差不多的老年人在；种点时令蔬菜，闲暇时就去钓钓鱼。对了，莫丽，你吃过午饭了吗？”
    我逗着地上懒洋洋躺着的CANDY，轻轻的笑一下，“吃过了，刚下车那会儿去馆子里随便吃了一些。”其实没有。因为坐车实在是一件很让我倒胃口的事，我完全吃不下，也没有记得要吃饭这事儿。
    太阳风干了地上的泥泞。
    时间过得缓慢极了，我一点点乐趣也没有找到。我努力的望向那片天空，为什么和我想象的惬意生活不一样？其实这样的生活没有那么好对不对？根本就不惬意，而是特别特别特别的无意对不对！
    1：25。你可想而知时间过得有多慢，我才在这里待大约半小时，可我居然有就这样走了的想法，我单单的来就为了给爷爷说一句生日快乐。
    我掏出电话，看着十几个未接电话和几条未读短信，想起安阳说要我10点钟等他的话。
    我突然很想他。
不要扰了这片清静
“你在哪里？”
    “为什么打电话不接？”
    他发的短信有多单调也是可想而知的。
    大约2分钟，我是看着来电的，因为设了静音，如果不是看到我自己也察觉不了。
    我挂断了，很快的回复的短信，“我在老家，今天是我爷爷的生日，所以我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这条短信的发送成功回执报告刚一显示，安阳的短信又进来了，“有什么事不方便接电话是不是？李莫丽，你越来越过分了。是和谁在一起？”
    我几乎可以想象到他安静的咆哮，之所以是安静的咆哮是因为他不在，是想象出来的，所以是没有言语的安静。
    这条短信和我刚发出去的那一条刚好错开，所以他才会胡乱的猜测。哎，我合上手机。有点为这最为现实、简单的误会伤脑，不过只伤了一会儿，然后就没有挂在心上了。
    “我们去钓鱼吧。”我静静的说。
    爷爷晗了首，笑着说行。
    钓鱼实在是一个很闷的爱好，而这是我爷爷最爱的消遣了，他总是可以一坐就坐大半天，从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他就是那么一个闷闷的人。
    撒了一些饲料，勾引鱼儿往这一块游过来，钩了饵，往水里一抛长线，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等待那些鱼儿上钩，随着鱼线顶端泡沫塑料罐筒的沉浮判断鱼儿上钩。
    我对这并不在行，我只是实在很无趣，不知道做一些什么。我也只是在一旁看着我爷爷孤独的坐在那儿，默默的守候着那些没有眼力的鱼儿上钩，在鱼儿上钩的时候并不快乐的欢呼一声。
    钓到了鱼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