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纪

第33章


我很震惊,因为要想冰清嫁给我她一定不能知道我和潋嫱的恩怨。虽然这时候我已经有了妻子。
也许人生存在着太多的巧合,杀了潋嫱以后,我回天庭的时候,我在南天门经看到了冰清,我又救了她一次。
就这样,我和冰清真正的熟悉起来,可她依旧不愿意嫁给我,即使我救下她的整个家族。
打败灵兽后,我的忍耐力已达到了边缘,所以我决定去天庭调养,否则我会崩溃的。
再次见到冰清,我们已经身处在凡世的漠城了。在那里我本对冰清百般恩宠,可她仍不把我放在眼里,我的身体每天都很疼痛,仿佛裂开了无数条细缝。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了,试用了法术,把那个学校陷入一场灾难之中,我这样做也同时打碎了她和潘小浩在一起的幻想。
可她真的很傻,她为了潘小浩放弃了一百年的法力,有时候我也挺嫉妒潘小浩这个人,他可以让一个女子变傻。那天我在水晶宫里面对这个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怪物,心思,感动她的机会来了。我说,冰清,做我的新娘。
冰清嫁给我之后我就把她安置在桃花坞里,那里其实就是我们家族的冷宫,取走宝石以后我再也不愿意去看她一眼。
也许是宝石的魔力使我幸运,我们的战士站到了天界的许多个地方,它大大的鼓舞了士气。但毕竟是孤军深入,我们最后被天帝的军队包围了,我布下的针法一层层的破开,到了我最无助的时候,我想打开宝石,可我怎样都打不开它,轻轻一捏,竟成了粉末。
直到天帝的剑横到我的脖子上,我才清醒,我绝望的说不出话来。
我没想到这家族中的传说只是一个笑话,无稽的笑话。
可是,我永远也笑不出来了。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才知道,泪水已经迷离了我的眼眶。
我艰难地站起身来,推开窗子,晚风迎面吹来,我银白色的头发在风里上下起伏,我看着远方心里想,哪里才是属于我的地方,我一定不是属于这里的。
轻舞对我说,其实我早就知道枫灵巷的过去,我必须得支持他的事业,因为我不想我的儿子会跟他一样杀掉自己的母亲,所以我去了漠城,我照着一个凡人的样子变了模样,并找到潘小浩说,我是你的姐姐。因为只有我抓住他的这个弱点,在表面上他对我会比对你好。所以我逼迫你,赶你走,要你嫁给枫灵巷。虽然我最后被他赶了回来,但我还是希望他自己能娶你回来。
我看了那个小孩一眼,他的眼神跟枫灵巷一模一样,都是那么的桀骜。
轻舞又说,你若要走,我不会留,天帝查封的大军马上就要来了,我不能带你一起去死。
于是我离开了桃花坞,离开了颀朴冢,离开了天界,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回来了。我没有去水晶宫,而是直接去了望世崖,有时候生命就是一场轮回,不管走多远都要回到原来的地方。以前我经常把一些人当成我生命中的飞鸟,飞过后不留下痕迹,现在才知道,其实我也是一只飞鸟,飞来飞去,最后飞到没人找的到我的地方。
此时的望世崖已经开满了潜罂花,它白色的花朵妖异而且蛊惑,像一只只从地狱伸出的手,来引诱我。那摇摆的花朵把我带进了一个动荡的世界,这一刻,我终于清醒,龟伯伯封印的思想打开了。
在浑沌的另一边,走过一个女人,我没有看清她的脸,但我敢肯定,她是余婆。她凄惨的声音经久不绝,又常出了一段撕心裂肺的悲歌。
泪如雨下
我叫潜罂,一个妖媚而蛊惑的名字。我的丈夫是水晶宫里的总管,每天都在雕栏玉砌里穿梭,他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封寒。我总觉得许多人在一起会发生一个庞大的故事,我的存在就是为了这个故事的落幕,我就是结束。
认识封寒的那一年我还很年轻,正值春光灿烂。他也很年轻,但已拥有了很高的职位,许多水神都夸他年轻有为。我是经前任龙主介绍认识封寒的,那天他的穿着很光鲜,迈着琐碎的步子走近了我的生命。我们成亲的时候老龙主送了许多礼物,躺在封寒的怀里,我感觉自己是最幸福的。
封寒总是含情脉脉的问我,你为什么要嫁我?
我说,因为你就是我的荣耀,你身上散发着光芒,在我的心里你的背壳也宛如绿宝石一般。
封寒笑着,把我搂得更紧了,他身上的温度不停的朝我袭来,我想,就这样直到天荒地老那该有多好。
许多年后新老交替,另一位龙主成了水晶宫的主角。这本没什么,就像生老病死一样的平常,可是我当时哪里知道,从那天起我的生活就不在平淡。
新龙主继位的这一天,封寒是宫里最劳繁的一个,无论是祭奠还是登基仪式他要负全责。看着他跑来跑去的样子我很高兴,因为其他的生灵都没有这样的资格。到了晚上,我侍奉他躺下,然后趴在他的身边说,天帝赐龙主的物品中有一个头饰我很喜欢。
封寒听完后,猛地坐了起来,表情身份可怖,我从来没见过他的这种样子,内心里起了慌乱,他抓住我的手说,我可以为一做任何事情,可宫里的东西你不能动。
虽然我知道封寒的话是认真的,但这些年我娇气惯了,硬说,如过我非要呢?
我帮不了你,他说。
好,我应了一句后从家里跑了出来,跑了很长时间,被某种东西绊倒后才停了下来。记忆中这是封寒第一次拒绝我,我竟一时接受不了,我真是被他宠坏了,宠的心眼小了。其实我也没有生气,只是面子上抹不开。
我站起身看到一个亮晶晶的东西,走进一看竟是一面镜子,我想,我就是被这种东西绊倒的。我不知道在这个罕无人迹的海底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竟被它吸引了,这面镜子仿佛拥有无穷的魔力。在镜子的上面有一串古老的符号,我把它破译出来,那是两个字,彩晞。
我想,这个人可能曾经做过镜子的主人。
我把它抱在怀里,就这样睡了三天三夜。醒来后,我感到一阵莫名的空虚,好想找一个依靠,好想我的封寒,我不停地叫他的名字。
他竟然就出现在我的面前,是那个镜子出现了他的影像。他正孤独的站在一个山洞里,那里可以看见凡世降下的雪花,像梨花一样洁净的雪花。过了一会,封寒张开了嘴,我虽然听不到他的声音,但我知道他在叫我。
我回去了,我见到他的第一句话是,这面镜子是我的,不属于水晶宫。
封寒一下子就把我抱住了,他说,谢谢你听我的话。
躺在他的怀里真的很温暖,这时我想,其实新龙主对我挺好的,我没必要拿他的东西。我真的没有得到过他的东西,因为他什么都不肯给我。
有一天,龙主找到我,他要我帮他一个忙。
他拍了拍手,门外走进来几个护卫,抬着一个拥有无比容颜的女子,最为引我注意的是她露出了龙的尾巴。龙主说,我无意间救了她,但在水晶宫里不方便,我希望你能照顾她。
看着她绝美的面庞,我有些嫉妒,但龙主殷切的目光容不得我的拒绝。
在我的精心照顾下,她一天好过一天,龙主很高兴,每天都来看她,并且给了她许多的礼物。这些东西可是我梦寐以求的,可她看都不看一眼,我问她,你怎么不喜欢?
她说,这算什么,我的家全是用宝石碓砌的。
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是我闻所未闻的,我一直认为龙主才是最富有的,他也只不过是用大理石堆砌的宫殿。我问她,你是谁?
她说,我是潋嫱。
这个叫潋嫱的女子一语把我的尊严打得粉碎,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愈合,在她面前我自卑的抬不起头来。
在我的家里,她唯一欣赏的是我捡来的那面镜子。
我说,在那面镜子里你可以见到任何人,只要念那人的名字。
过了一会,镜面的幻像晃动了一下,出现了一个浑身充满英气的男子,他站在氤氲的云雾里,淡蓝色的额发荡来荡去。我听到潋嫱叫他枫灵巷。
我问,这是你的爱人吗?
潋嫱咬牙切齿地说,我恨不得让他的身体支离破碎。然后她又笑着拿出一个蓝色宝石来给我看,她说,他要抢我的这个东西,他逼得我好惨,但是他有很深的背景,你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的龙主,我怕被赶走,你能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吗?
记忆中我这是第一次见蓝玉石,它的妖媚深深的吸引住了我。 
等潋嫱的伤全好了以后,我就知道我这里再也留不住她了。龙主也不会让她留在这里,他对潋嫱的爱慕一天胜似一天,很想为她亲手披上嫁衣。
潋嫱也看了出来,因为她对龙主说,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我不能就这样嫁你。
龙主问,你想要什么?
如今我已经孤苦伶仃,我想为自己准备一份嫁妆,我听潜罂说,上界有个叫无雪的灵兽作乱,我要抓住它,为我们的新婚送福。
龙主没有同意,他不想潋嫱受到一丁点伤害,他还说,宁愿自己一辈子孤单。
潋嫱笑了,她的笑容可以融化万年冰川。
当潋嫱把灵兽抓回来的时候,水晶宫里的生灵全都大大的震动了,他们高歌欢呼,把潋嫱当成了神一样的人物,而我却在一个角落里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想到在其在宫里生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这种待遇,心里很不是滋味。
龙主和潋嫱成亲时,我是伴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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