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不相离

BY36 一家和乐,妖后恶名生


    萧绰沒有答话,径直走向窗子,关好之后,这才步至床边坐下,她靠在耶律贤的膝上,以下颚抵着他的膝盖。
    “是啊,我回來了,还沒睡吗?”
    灯火不通亮,耶律贤能看得见萧绰的脸上温柔甜蜜的笑容。
    耶律贤缓缓坐起身,他的脸渐渐挪到了光亮处,萧绰看到了他眼中的深沉,尴尬,无奈,难言之痛。
    “我…”
    萧绰毫不迟疑地吻了上去,她轻轻地舔舐着他的唇,呼吸渐浓之时,她呢喃着,“不要说…”
    耶律贤翻身将她压下,浅吻变成深吻,如同沙漠中的不归人初尝甘泉一般,他急切,他粗鲁。
    低吟浅声交错,金丝帷帐垂垂摇落,明灭烛火燃尽,落下最后一滴烛泪。
    耶律贤**正浓之时,轻柔地抚摸她的周身,让她心中躁动不已。两具身躯全然融为一体之时,她的青丝散乱如停止流动的瀑布,织锦软枕上,渐渐化开一滴泪。
    就此将我全身全心交给你,前事不做分明,我愿是个拥有你的糊涂人。
    纵欲过度,令萧绰无奈的事情又发生了,她又怀孕了。
    两个奶娃娃隆祐和长寿女还在地上爬着,眨巴着大眼瞧着苦瓜脸的萧绰,隆庆却假装小大人似的半背着手摇摇晃晃地走过來,吧唧一下,摔到在地上,皱着眉也不叫着让人來扶他。
    观音女已经六岁了,她小巧玲珑,穿着铃铃作响的亮片长裙,一路小跑向萧绰,洒下一串叮叮当当的响声,小公主颇为善解人意地蹲在萧绰身边,“母后,您怎么了?”
    萧绰无助的瞄了燕哥一眼,继续无奈地仰头望着华丽的屋顶,她原本是想要望着天的。
    “皇上驾到…”七良的声音响起,便知道耶律贤來了。
    萧绰也沒有起身,还是半蹲半坐在地上,目光落在门口。
    先入眼帘的不是耶律贤的织锦龙袍,而是那个急急小颠着到隆庆身边扶起弟弟的隆绪。隆绪五岁,却明白自己的身份,是这群弟弟妹妹的兄长,是父皇和母后的小帮手。
    耶律贤好笑地瞥了萧绰一眼,将她扶起來,命人放了一个软垫在座椅上,才让她坐下,他俯身,“孩子们都在这里一团糟,你还在这么不爱惜身体坐在地上!”
    萧绰轻轻推了他一把,嘴一努,恨恨地瞪着他,声音压得极低,“还不都是你,为什么我又要生,这些年,”她欲哭无泪地环顾了殿上这堆大大小小的娃娃,“我生得还少吗…”
    耶律贤彻底忍不住,笑着向后撤了几步,连连咳嗽。
    “父皇,你…”观音女大叫了一声,眉眼之间像是有点敢怒不敢言,只是皱着,盯在地上。
    耶律贤低下头一看,脚下的草编小蝴蝶被他一脚踩变形了。
    长寿女的小手只离耶律贤的脚有一指的距离,指尖还触到了那个小蝴蝶上。
    她正眨巴着眼,眼泪掉得比断线珠子还快,啪嗒啪嗒地打在地上,但是她沒有哭出声,委屈的模样让耶律贤心疼。
    耶律贤抱起长寿女,好声好气哄劝着,可是长寿女眼里的泪水好像无止无尽,源源不断,幸好她不闹。
    可这不闹比那闹腾的还要让人摸不着头脑。耶律贤几度哄都不能让长寿女不哭,但他又舍不得将这委屈的女儿交给婢女去哄。
    萧绰一副幸灾乐祸要看好戏的样子,明明是自己的女儿在哭,可她任由耶律贤去哄,最好让他忙个团团转,这才好报那让自己再度怀孕的一箭之仇。
    萧绰正得意地看着,余光瞧见隆绪身边的小隆庆摇摇晃晃地走到趴在垫子上的隆祐身边,将隆祐手里的草蝴蝶劈手夺过,又去了耶律贤身边,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角,让耶律贤注意到他。
    耶律贤向下一看,隆庆表情很横,他单手将草蝴蝶递过去,眼睛瞥向耶律贤怀里的妹妹长寿女。
    耶律贤看着小隆庆,这算是乖巧还是怎么样呢?他接过草蝴蝶,让长寿女抓在手里,小公主的泪珠儿果然不掉了。
    萧绰十分惊讶,瞅瞅隆庆,横眉霸气地在耶律贤身边一站,而趴在垫子上被哥哥夺走草蝴蝶的小隆祐,丝毫不反抗,反而因耶律贤怀里的妹妹开心而笑了。
    萧绰看着这一大家子人,萧绰又低头瞧了瞧自己平坦的小腹,心中大呼冤枉。
    虽然有身孕,可萧绰和耶律贤一样勤勉,日日陪着耶律贤批阅奏章,探讨军国机要,一丝一毫不松懈。
    九月的秋老虎让人闷得喘不过气來,身边的婢女给萧绰和耶律贤摇着扇子,可萧绰仍觉得浑身冒汗,她不住地走动着,并和耶律贤说着今日上京中的奇闻怪事。
    “皇上,皇后,北汉有使求见,是否宣召?”七良进來问了句话。
    萧绰十分疑惑,这个时候,为何北汉会有使者要來?只听耶律贤吩咐道,“宣。”
    萧绰这才整理了衣衫,摆出了一个自认为端庄的姿势在耶律贤身边坐下。
    耶律贤看着萧绰这故作端庄的模样,浅浅笑了笑,惹得萧绰斜了他一眼。
    北汉的使者满脸倦容,一看便知是风尘仆仆赶來,连歇息都沒有过就入宫來了,这让帝后二人都心存疑问,究竟是什么让使者连面圣仪容都不顾了?
    使臣老眼轻轻一闭,双膝屈下,“皇上,求您救救北汉吧…”
    原來是宋太祖向北汉发难了,宋太祖派潘美等将领进攻北汉都城太原,北汉弱小无援,主君刘继元只得來向强大的大辽求救,希望耶律贤能出兵相助。
    北汉早年间便向大辽称臣,年年向大辽交纳岁贡,诚惶诚恐,眼下遇上难了,只能硬着头皮來求。
    听着使臣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叙述,萧绰和耶律贤的眉头紧锁,对视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凝重,便又偏过头去。
    他们不是沒有义气不想支援,可近几年,为了大辽国内的改革,耶律贤和萧绰倾注了太多心血,将大量的兵力、财力投入这些建设中,实在沒有多余的兵力去应对。
    乐于助人也应量力而行。
    可北汉的人都求到自己脚边上了,该如何打发了呢?
    使臣老泪纵横,见耶律贤半响不说话,便有些急了,“皇上,您难道想眼睁睁看着北汉灭国吗?您于心何忍啊…”
    萧绰低着头瞅了一眼耶律贤,见他权衡不下,便心一横,身子稍向下挪了挪,一使劲让自己滑到地上,吃痛地叫喊起來。
    “皇上!皇上!啊…臣妾不…”萧绰本就浑身发热,这下子额头上的汗珠一直流,加上她扭曲的表情,一直捂着肚子的样子,不仅让耶律贤吓了一跳,那使臣更是吓得不哭了。
    耶律贤脸上的焦急与忧心可不是装出來的,他再管不得那使臣了,将萧绰打起横抱,甩下使臣便回了内殿。
    内殿里,耶律贤急着正要宣太医进來瞧,被萧绰反手拉住,眨巴着眼睛,憋着笑,说道,“我是装的。”
    耶律贤愣了一下,单手指着她,错愕转为会心一笑,他蹲下仔细地看了看萧绰的身体,这才无奈笑道,“也不必装的这么像吧,伤着了吗?”
    “快给我扇扇凉吧,好热啊!”萧绰瘪瘪嘴,不以为意,“当然是要真摔了,若是被识破了岂不是有损我大辽颜面?”
    耶律贤拿起蒲扇给她扇着,正想笑她,却见她已经换上了一副忧愁凝重的表情,她稍微握紧了些耶律贤的手,“不可出兵救援。”
    耶律贤摇扇子的手停顿了一下,又继续方才的节奏给萧绰摇着,他的目光空旷且深远,有深深的惋惜,叹了一声,“北汉是生是死,只得看长生天要不要给刘继元出路了。”
    身为一国之主的无奈,便是此刻。
    你先要忍下一腔的热血,不能仅顾一己的侠肝义胆,这时候,一国的人民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你个人的名声,在此时要抛诸脑后,即使死后臭名昭昭,也要维护得眼前举国的太平。
    大殿上,那使臣等了几个时辰,也不见耶律贤回來,便多次向七良打听。
    七良是个圆滑的奴才,他不住地赔笑,不住地宽慰,“皇上心疼皇后,必要确认皇后平安无恙就会回來的。”
    “您先别急,这大热天儿的,不然小的先给您安排晚膳,再慢慢等?”
    一番哄劝,使臣这才离去。
    一连几天,耶律贤都不上朝,对外宣称皇后抱恙,他要在身侧守护着。
    如此一來,使臣自然不得面圣,于是他甩袖愤愤离去,并且甩下一句话,“大辽有后如此,我北汉又怎敢乞求庇护!”
    萧绰只得无奈一笑,这臭名声还是让她來背着吧,只要,只要耶律贤能成就一世英名就好。
    大辽坐视不理,专心于内部改革,坐山观虎斗,养精蓄锐,。
    十一月,大宋兵败而归。
    宋太祖病逝,弟弟赵匡义继位,即宋太宗。
    耶律贤和萧绰对于北汉是内疚的,沒有及时的援助,是他们最大的遗憾。
    幸好宋兵大败,这让耶律贤和萧绰心中的愧疚减轻了许多,终于松了一口气。
    (下一卷“流水落花春去也”是战争篇了,艾西会好好完成,请各位读者支持本文正版,在首发,有想要交流或提建议的请在书评区给艾西留言,读书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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