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视着我,一步步笃定走来。
我清晰地感觉到挟持我的西西里男子心跳加速肌肉紧绷,唯一使他紧张的连抵着我的抢都颤抖起来。耳旁,西西里语乌拉乌拉的响了起来,那几个穿着黑西装的男子也紧张的大喊大叫。他们的声音从震耳欲聋到渐渐消失,我的耳朵大约是坏掉了,什么都听不见。我只看到唯一不顾那些西装男子的拉扯一步步朝我走来,只感觉到劫匪快要将我的脖子勒断!
然后,我听到唯一对我说:“手给我。”于是,我拼尽了力气将左手伸给他,看着那枚古朴的戒指套上我的无名指。
他的眸是如此的温暖,竟对我笑起来:“看来,我们的见证人还真不少。”说完,他握紧我的手竟一把将我从那男子怀中带开。我仓惶的转过头,看到挟持我的男子满脸泪痕,乌咽哭了起来。那些西装男子慢慢放下枪,对着他不知又说了些什么。终于,他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枪远远丢开了。
我偎在唯一怀里看着眼前戏剧化的一幕,仍无法相信自己刚才经历过如此的惊险。
“别看了。”唯一拉着我走到十字架前,虔诚的跪了下去。
他要做什么?
“上帝。我身边这个女子又笨又迟钝,总是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得到幸福的。我想让她变聪明点,所以,我要娶她。不论她多笨多迟钝多么会伤我的心,我都会不离不弃让她幸福。”
我早已泪眼磅礴,眼前的十字架都是模糊一片。“我哪有那么笨!”
“别废话,该你了。”他的手心和我的紧紧偎贴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渗出汗丝。
“上帝。我身边这个男人任性狂妄自以为我应该以他为神为天为一切。我想让他谦卑恭顺,所以,我要嫁他。不论他多么任性多么狂妄多么自以为是,我都会不离不弃让他幸福。”
我听到唯一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拉过我深深地吻下来。
我们的婚礼,没有神父,没有亲友,没有祝福。只有几个拿着枪的家伙目瞪口呆的看着。沉默片刻后,掌声在我们身边响起。其中一个黑西装男子笑着朝我们走来,手里拿着一个类似证件的东西让我们看。然后,又是乌哩哇啦一通西西里语。
我反正是晕了,本来我就幸福的晕了,现在他这么通篇外文盖过来我就更是不明就里了。总之,稀里糊涂的跟着那些人上了警车,到了警局。例行公事的讯问后,我们在笔录上签了名,随后在那几个警察的微笑注目下离开了。临走时,我看到那个戴着手铐的西西里男子朝我投来一记愧疚的眼神。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挟持我。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又改变主意放过我。但对那一记乞求的目光还是无限悲悯。所以,我给了他一个淡淡的笑容,希望不论未来发生了什么,他都不会再伤害别人。
现在,我的丈夫,唐唯一先生开着车载着我朝隐世海湾开去。虽然那不是一个被法律承认的婚礼,但我们却已经认定了彼此。
我曾说过,大学毕业,谈一场顺风顺水的恋爱,结一场和和美美的婚礼,从此嫁做人妇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过活。幸福的定义从来就是这一种,通往其的康庄大道比通往罗马的还要多。我却永远也无法到达。可我还是遭遇了唯一,他是空降部队,神一样降落在我的身边。我救赎了他?他救赎了我?不知道。
一路上,唯一显得很兴奋。他开始了比女人丰富得多的想象。
“语侬。我决意抛弃老家伙给我的一切,我们到美国重新开始。开始的几年或许很辛苦,但我一定会让你过上最幸福的生活。”这家伙,到现在还是无法原谅他的祖母,提起的时候永远是:老家伙。
“语侬,我知道你很讨厌外语,不过你还是要努力啊,不然就真的只能刷盘子了,你可是在神的面前发过誓的,要让我幸福。”
“语侬,其实我上高中的时候篮球打得很棒,我们要两个孩子吧?一个学音乐,一个练篮球。”
“语侬,你信不信,三年后我就能开自己的音乐会!我会让波士顿交响乐团为我伴奏!”
“语侬……”
我早已睡着了,他却一直喋喋不休。回隐世海湾的一路上都是依山面海的宽阔公路,我像是躺在了死海之上,飘浮,飘浮,荡向幸福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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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时光总是匆匆而逝。光阴如流沙从我们指尖穿过,越是想要握得紧紧的,它越是快速的消失。
随后的几日,我们隐居在隐世海湾。唯一沉浸在疯狂的练琴里,我呢,坐在他身旁的沙滩上看日出日落。他偶尔停下来会陪我拣贝壳,踩浪花。会牵着我的手在沙滩上留下两串依偎的脚印。
唯一是一个很会讲故事的人,总是讲一些他喜欢的艺术家的轶事。比如马友友有一次去纽约演出,在机场坐了一辆的士,下车的时候竟然把自己那拥有着一百多年历史的大提琴忘在了后备箱里,结果广播里一宣传,全纽约的人都帮忙找琴,不过几个小时,那把价值连城的大提琴就完完整整的送回到了酒店。还有,当年梅兰芳访美,旧金山市的市长提前一个星期向全市人民广播,号召所有的妇女在这一个星期之内做一件新衣服,说是梅兰芳下个星期就要到了,他再好看,我们美国女人也不能输给他。唯一讲这个桥段的时候乐得哈哈大笑,对我说:“语侬,这才是真正的倾城吧?一个城市都为他而妆扮?”
我皱着眉问他:“你什么时候还喜欢上京剧名角了?”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的。
“余伯喜欢,他三十多岁到我们家,之前一直在北京的,老家伙变成那样他也没有闲情逸致听戏了。我小时候,他总是眉飞色舞的给我讲那些京剧桥段呢。”每次提到余伯的时候,唯一的脸上才会挂上对亲情的向往。
“唯一,临走前,我们应该去看看你的母亲,余伯,还有……”我试探着说:“你的祖母。”
他烦躁的丢开我的手,转身拿起小提琴就是一阵G弦上的琶音快板练习,琴音尖利的穿破悠闲海风。午夜,他抽泣起来,浑身蜷缩的像个婴孩。我紧紧地抱住他,用体温温暖他。第二天,他涨红着脸望着我。
“怎么了?”我问道。
“你,你睡觉居然还打呼噜?”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我顿时窘迫起来。“那是因为我要抱着你睡姿不太舒服。更何况,我又不是仙女,别说打呼噜了,脚丫子还会臭呢!”
他白眼一翻,仰天长叹:“天呐……”
“我还会老,还会变成黄脸婆呢!”我气急败坏,跺着脚追赶他。海滩上,我俩追逐的身影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是他的哪个是我的。我和唯一,越来越像一对真正的夫妻。彼此的弱点和缺点呈现在对方面前,我们试着磨合,试着适应彼此,试着互相搀扶着走到天长地久。
忘记在哪里看到的故事了。一个女孩儿和一个男孩儿相爱,男孩儿向女孩儿求婚,女孩儿拒绝了。男孩儿很伤心,问她为什么?女孩说:我不愿意当着你的面刷牙。
傻女孩。真的相爱,就会包容所有,美的,不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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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要离开西西里岛了。我恋恋不舍的频频回望。
“以后,我们还会回来的,带着我们的孩子打沙滩排球。”唯一揽着我的肩膀说。
“会吗?”我莫名其妙的悲观。
“会的,很快。”
飞机是从米兰调过来的还要一个小时才到,我们来到贵宾室短暂休息。最近,我总是容易疲倦,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醒来,是因为机场的工作人员轻轻的摇晃我,示意可以登机了。我身侧空荡荡的,四周看了一圈才发现坐在商务中心的唯一。隔着玻璃窗,我看了他深锁的浓眉,那双如玻璃珠子般纯净的紧紧盯着电脑屏幕,性感的唇瓣对着电话大声地说着什么。最后,他恼怒的挂上了电话。发现我看着他,迅速变脸,对我愉快的笑。我也装作刚刚看到他,微笑示意我们该走了。
看了几十个小时不变的云海和耀眼的太阳后,上海就在脚下。
飞机穿过云层飞速下降,我感到了机身的颠簸和颤动,不知为何竟有些紧张。唯一握着我的手给我力量,看到机场跑道的一瞬,他迟疑着对我说:“等一会儿,我们从机场的特殊通道离开,下面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你终于肯对我说了么?我看着他,沉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唯一沉默。
“告诉我!”我有些偏执的追问:“一定和我有关,我有权知道。你瞒不过去的。”话音刚落,机身轻微的震动了一下,我们,着陆了。
终于,窗外的一切不再倒退,飞机的引擎发出关闭前的巨大轰鸣。机舱的门打开了,风,吹送进来。那是熟悉的家的味道。
“具体的情况现在还不是很清楚。秋鹏提出了离婚,他的妻子从加拿大赶了回来。这几天带着孩子天天开记者会,指责你和她的丈夫对她们母子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唯一转开头陈述着。“你要作好准备,宿舍应该是回不去了。现在所有你可能出现的地方都会有记者守候。”
“是这样。”我震惊之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秋鹏,我们不是说过再见了吗?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提出离婚?
恍惚间,唯一不知从哪里拿出两顶棒球帽戴在我们的头上。从特殊通道走出机场的时候,我远远看到出口处蜂拥围堵的人群和冰冷闪烁的闪光灯。上海九月的太阳很温暖,可我只感到胸口弥漫而来的凉意。大脑一片空白,只是不知怎么突然想起《无间道》里的一句话:出来混,迟早要还的。该是我还债的时候到了?天,那一刀不够吗?多少个日夜撕心裂肺的痛不够吗?
心底,一个声音不停鞭笞我:不够,不够,不够……
“唯一,我们能不能快点去美国?”
他紧握住我冰凉的手,沉声道:“再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语侬,都过去了。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别忘了,我们在上帝面前许下约定。你不是一个人。”
我的心里燃起希望。是的,我不是一个人,我有唯一,他是我的夫。
我们回到了他的厂房,安顿好我,唯一立刻离开了。我的事情加上公司事务的移交,大概足够他忙活一阵时间了。但只要熬过这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我宁可去美国刷盘子,刷多少盘子都好,都好。
傍晚,唯一派人送来了小白小红。有了这两个家伙的陪伴,我心里的空寂好了很多。我缩在壳里,一心一意要躲过外面的风雨。是的,我是一个懦弱的胆小鬼,不敢面对自己欠下的债。
原谅我,我只是不甘心!幸福明明已经垂手可得,我不愿失去啊!
很晚了,唯一还没有回来。我迷迷糊糊的睡去,梦里,鹏的妻匍匐在我的脚下苦苦哀求:伍小姐,伍小姐。你这么年轻,这么漂亮,为什么还要缠着我的丈夫呢?我求你,求你了,离开他吧。好吗?然后,童童对着我诡异的笑,举起手中的尖刀刺向我的胸口!
“啊!”我惊叫着醒来,浑身汗湿一片,身子冷的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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