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幽灵

  钟树对这个叫关婷的女人多少有点印象，她曾经到局里接受过调查。
  “如果没记错的话，您是钟警官吧？两位请坐。”
  钟树想不到她的记性这么好，事隔半年她仍记得很清楚。可是他发现她的神色很差，好像很有重的心事。
  两个人坐下来，吴童从没有出入这种豪华夺目的地方，显得有点局促不安。
  “你们来有什么事吗？”她坐在钟树对面，脸上冷冰冰的，十分镇定地问道。
  有保姆端来饮料。钟树等了一下，说：“我们是来调查半年前方林的失踪案的。”
  关婷的眸子里有一阵异样的目光闪过，想起儿子，她没了先前僵硬的容颜，而是像一个普普通通的母亲，她抽了下鼻子，急忙问：“小林他有消息了？”
  “不是，最近发生了一系列的怪事，可能与半年前方林的失踪有关系。”钟树忽然想起儿子说的话来。
  关婷兴奋的表情立刻被什么东西击散了，她目光垂落地叹息道：“小林从来都十分听话的，好端端怎么会失踪呢？”
  钟树看她情绪有点失控，就说：“那你有没有察觉，在你儿子失踪前，他有没有什么反常现象，说过什么话没有？”
  关婷想了想，说：“是有点反常，当时我问他最近是不是功课很累，他说不是，可这孩子哪都好，就是有话不和父母说，自己一个人藏着掖着。”
  钟树不由得想起儿子来，他是不是也像方林那样有心里话不愿对他说呢？
  “那么在方林失踪的前一天，他的班主任于老师来过吗？”
  “没有。”
  钟树和吴童互相对视了一眼，看来闻明远说的是真的。
  钟树四下看了看，又问：“您丈夫呢？”
  关婷忽然不说话了，似乎很惧怕提到她丈夫。
  这时，一个头发梳得油光可鉴的男人走了进来，手上夹着一支烟，冷冷地打量着钟树和吴童，说：“你们是警察？”
  钟树猜想一定是门口的警卫告诉他的，点点头，盯着对方，说：“你就是方庆帝吧？”
  “我就是。你们是为小林的事来的吧？”还没等钟树说什么，他又继续说：“你们不用再调查了，小林已经死了。”
  钟树一愣，他发觉方庆帝哪里不太对劲，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还用问吗？如果他还活着，他早该回来了，还用得着劳驾你们吗？”
  吴童心里憋着一股火，没想到方庆帝这个人还挺横。
  钟树压着怒火，平静地说：“在没有调查清楚事实真相之前，谁也不敢保证方林肯定死了，除非亲眼看到。”
  钟树留下这一句话后，和吴童走了。
  方庆帝品位着钟树最后一句话中的意思，轻蔑地一笑，对关婷说：“你都跟他们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她冷冷地回答，半眼也没有去看他。
  “量你也不敢！”方庆帝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匆匆上楼去了。
  关婷仿佛没看到他似的，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恍恍惚惚的好像飘着一张人脸，是方林，又好像是他。
 
  第十六章、古怪的老人
  由方家回来的路上，两人一直沉默不语。远远看到那栋神秘莫测的橘红色建筑物，倒像一块被放大的墓碑。
  天近正午。
  “我们先去填饱肚子再说。”钟树提议。
  吴童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肠子也在不住地抽打身体。
  来到先前他们常去的那家饭店，老板仍旧对他们笑脸相迎。
  两人要了两份家常菜。
  “方林是被人绑架的吗？”吴童问。
  钟树点点头，“方庆帝是生意人，家里又很有钱，如果你要绑架他的儿子，你会为了什么？”
  吴童没有犹豫，说：“钱。”
  钟树微笑着没有说话。
  吴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狠狠地抓了抓头发，问：“方林现在是生是死呢？”
  “生还的可能性极小，毕竟已经过去半年多的时间了。”
  不知为什么，吴童忽然想起1号房间自动关上的门，浑身立刻冒出一片鸡皮疙瘩。
  “菜来了。”老板热情洋溢的叫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走出饭店时，吴童忽然看到一个影子从面前飘过，如果不是他的错觉，对方的双腿几乎没有动，好像僵尸一样在滑行。
  “黑衣人！”吴童不禁惊呼起来，对方那张苍白如雪的脸像块发光的镜子一样，刺激着他的双眼。
  “哪呢？”钟树立刻提高了警惕，不住地在往来的人群里搜寻。
  正是午休时间，路上到处是人，寻找一个人简直无异于是在大海捞针。
  吴童揉揉眼睛，眼前人影晃动，哪里有黑衣人的影子，一个老大爷还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
  吴童脸一红，不好意思地低头不语。
  “你太紧张了。”钟树穿过人潮挤了出去。
  吴童没有反驳他的话，跟着走出去。
  走到楼前的时候，吴童注意到平房的窗户上正贴着一双贼溜溜的眼睛，他又感到一阵恶心，对这样一个对他人隐私十分感兴趣的老人，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来抵挡。
  令钟树意外的是，楼长快步走出来，并一直向他走来时。他感到惊诧不已。
  “您有什么事吗？”钟树站住了，因为他看到老人的嘴唇哆嗦着，似乎有话要说。
  楼长惊疑地看着吴童，钟树笑了笑，说：“没关系的，有什么事您尽管说。”
  楼长这才犹犹豫豫地说：“我知道你是个警察。”
  钟树没有说话，想知道这个举止怪异的老人究竟想说什么。
  “我实话告诉你吧，1号房间以前是有人住的。”
  钟树顿时心就揪紧了，急忙问：“是谁？”
  “一个叫沈启生的人。”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以前你可是说，那个房间里根本没有人住的，住的只是一个幽灵。”钟树紧盯着老人。
  楼长不敢与他对视，慌张地低下头，小声说：“我老糊涂了，后来才想起来，那个房间里是住过人的。”
  “那现在你说的叫沈启生的，现在他的人呢？”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就知道他的名字。”
  “你最后一次看到他是在什么时候？”
  “已经记不清楚了。”楼长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钟树一眼，灰溜溜去了。
  “你相信他的话吗？”吴童问。
  钟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从心里说，他相信楼长的话，就像他相信儿子的话一样。可他一想起第一次进那个房间后发生的怪事，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恐慌。
  钟树有种预感，也许谜底就近在咫尺，只是还需捅破那层窗户纸。
  可另一个疑问又在钟树的脑海里盘旋不止，他看着楼长离去的方向，他究竟是什么人呢？为什么他以前要隐瞒那个房间里住过人的事实呢？
  第十七章、神秘的岔道口
  关婷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钟树和吴童的到访，像是一块石头，激起了她平息已久的心境。
  此时方庆帝睡得像头死猪。刚才他还疯狂地趴在自己身上发泄着他的兽欲，而现在倒像一头待宰杀的牲畜。
  她对身边这个男人一点都不了解，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生意的，他不允许她过问，她不知道他的公司在哪，他不允许她去。
  她对方庆帝一无所知，只知道他每天会很晚回家，早早的就去上班。他要她做一个会料理家务的人，余下的事情不需要她了解。
  关婷欲哭无泪，满脑子都是儿子的影子。可是除此以外，她还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她不知道方庆帝是否知道这件事。
  小林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十一年了，那个负心人究竟在哪呢？
  关婷忽地坐起来。身边的方庆帝嘴里还在咕哝着，一翻身继续发出轻微的鼾声。
  隔壁有人！
  关婷翻身下床，四周静得如同一座坟墓，她鼓起勇气，慢慢走到隔壁房门前听了听，什么也听不到。她慢慢旋动着把手，刚把门打开一半，先是看到了门边的一面镜子，以前小林就时常站在这里看着自己的，她始终不明白儿子为什么对着镜子发呆。
  忽然，关婷不自觉地向镜子里面看去，她发觉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动了一下。
  那是一个人瘦小的背影，不时机械地活动一下，让她想起了儿子。
  是小林！
  关婷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就在她犹豫的时候，镜子里的背影缓缓转过来，并冲着镜子发出一阵无声的怪笑，那样子就像是冲着她笑似的。
  关婷觉得头皮一麻，她一咬牙，打开门，“小林！”
  房间里空荡荡的，哪有什么小林，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她明明看到小林就站在床前的。
  她打开灯，走到儿子的床前。许久没有人住，床单上似乎已经落灰了。忽然，她的目光锁定在床头柜上。
  一只玩具汽车正摆放在那里，那是小林以前最爱玩的玩具。他失踪后，他的所有玩具都被她收藏在柜子里，从来没有拿出来过。方庆帝根本不会动这些东西。
  而今天，这只玩具汽车的出现，说明有人动过。
  关婷放下玩具，她慌里慌张地四面看去，脸上满是期盼的神色，小林一定回来过，她要找到儿子。
  情急之下，她不禁脱口而出：“小林，你在吗？”
  她的叫声不大，在这冰冷的房间里回荡着，听起来阴森恐怖。她居然被自己的声音吓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