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率

温柔阁 我流氓?


    花开千万,各有不同。望着一路之上从未见过的奇花异草,汪玉儿心里委实高兴了一阵。真的没想到,苏公子所说的陆地上竟然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许许多多的飞禽走兽更是闻所未闻。
    只是兴奋之后,总有一阵阵不安萦绕心头。自己偷偷跑出来已经好久,不知道仙阁内现在如何了?
    轻嗅了一下手中的野花,汪玉儿掀开马车的珠帘看到骑着说是大马的苏清平,问道:“苏公子,咱们离着你们家还远吗?”
    苏清平低头望去,本就美若天仙的女子被繁花迷眼更显得灵动可爱。心内的欲念顿生,又似想起什么转瞬被理智压下笑道:“玉儿,不远了。再行三日就可到达,到时候一定带玉儿好好逛逛各种奇珍异物的铺子不可。”
    汪玉儿听到这里,脸色有点消沉,秀眉不自觉皱起,“啊!还要三天啊!”
    苏清平忙说道:“不急,一路之上当做游玩一番。何况永兴城离着秦都千里之遥,虽然已经走了十余日,不过依旧还有两百余里路程。”
    汪玉儿神色有些落寞的放下珠帘,虽然新奇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可始终离得仙阁已有太多时日。不知道老祖,無雙姐会急成什么样子?本就不安的心底随着时日的增加越发慌乱。可是自己答应了随苏公子去他家一次,不能食言。唉,怎么办啊?
    苏清平看着前面,脸上的笑意慢慢消退。双眼迷起暗道:“没想到他自己把事情搞砸了,哈哈哈哈,可笑至极。”
    东海,仙阁内,一片寂静。
    天刚亮起,旭日未升。無雙让所有人全部安心修行,不可再寻汪玉儿的踪迹。许多族人猜测,汪玉儿怕是遭遇了不测,可再多疑惑在老祖没发话之前都不得私下议论。
    鲛女族长屋内,無雙和青竹站在一旁,而老祖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一脸的忧虑之色。
    “老祖,元灵之树既然已经传来了警示,怕是玉儿这次真的离开仙阁千里了。”無雙忧心说道,不过看到老祖的样子又不忍劝道:“不过老祖不用担心,玉儿这个丫头心思纯净,没有杂念,必然会受始祖护佑安然无恙的。”
    她虽然常年伺候老祖左右,可自从青竹说出玉儿的一切,再想到元灵之树昨日传来的警示。即使对老祖说出也于事无补,只能让老祖沉重的心情更加难过罢了。如今只能期盼,玉儿安然无恙回来。
    老祖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忧虑之间多出了一丝悔恨。
    “玉儿实在让我宠的无法无天,没想到她竟然大胆到离开仙阁之地。我鲛女一族何曾出过这种事情!”
    “無雙,你和青竹出去之后就带着族人开启水灵大阵吧。”
    “老祖。”無雙和青竹的脸色顿时变得难堪。
    水灵大阵,仙阁的守护大阵。开启以后,雾海更加浓厚,水下的暗流更加汹涌。且雾海和暗流之内更夹杂有数之不尽的杀意水灵。一旦没有指引之物的外人进入雾气或者水中,会被瞬间聚拢的水灵击穿或者横扫,除非实力强大的武者或者术士可以支撑片刻。可支撑住又如何,早已经被浓郁的雾气或者涌动的暗流带入更加凶险的迷障之内。
    水灵大阵开启以后,别说外人,即使鲛女一族没有指引之物,也会被斩杀之中。就因为如此,水灵大阵已经被上任族长关闭了已有上千年,而一旦开启,就预示着玉儿即使回到这里,却再也进不了仙阁之内了。
    “休要再说,难道我的话你们也不听了吗?”老祖紧紧的看着跪下的两人。
    “無雙领命。”
    “青竹领命。”
    两人知道老祖已经说出,绝难更改。只好无奈的应下,等以后老祖消气的时候再劝说一二。
    “你们出去吧,我累了。”老祖挥了挥手。
    看到走出的两人关上房门,抬起的右手狠狠的击打在桌面心碎道:“玉儿啊,你这个傻丫头!这次可是闯了天大的祸事!别说你和我同出一枝,就是一个元灵而生,我也不能再护着你了。”想起昨日在元灵之树下看到的水雾画面,不禁更是怒急的拍了一掌,好好的一张桌子成为了碎片四下飞舞。
    安南城,高阳祖宅
    高阳族长正在清河边垂钓,看到匆匆而来的管家,轻轻把手中的鱼竿放在一旁,坐进厅内的软榻道:“进来吧,说。”
    已经准备站立亭边的管家没有丝毫停顿,走进躬身道:“老爷,卫领把昏迷的太子安排在她的闺阁。昨日离开的蛮族人现在行到三峡山脚,而昨日正午发生在明水河畔的事已经有了些许头绪,卫领和太子的施法虽然没有人近观,可依旧有几个人看的出来,太子取之不尽的灵力好似来自上游的明水,而最后狂躁的灵力风暴,更像是他身体难以承受巨大的灵力所致。”
    高阳族长捋了一下已经全白的胡须,被下人修剪的很是贴合。不仅没有显得杂乱,更增添了几分威严。“太子?什么太子!刚收到秦都的飞羽传信,秦长安的太子位置已经被废了,只是还没有宣布而已。”
    “不过,果儿真把赤裸身子的秦长安背进了闺阁?”又有些不敢确信的问道。
    “老爷,千真万确!可能昨日消耗灵力过多,卫领从明水岸边一路背回宅子时,速度比起往日慢了太多,最后行人都能跟上。不过卫领依旧没有显露身形,旁人只能看到秦公子两脚点地的飘到宅院内。”
    族长无奈道:“既然是果儿所做,我也不好再询问太多,随她折腾去吧。还有,如果有人说闲话,你该知道怎么做吧!”
    管家急忙道:“老爷放心,小的明白。”
    “嗯,去安排吧。”再次走向垂钓的位置,抓起的鱼竿依旧没有一点动静,不过一点也不心急。
    ’静幽’,门匾上两个字横平竖直很是规矩,没有让人惊艳的铁钩银划,也没有刻意的笔走龙蛇。就像是被私塾先生逼迫努力练字千遍之后,第一千零一次下笔写出。自诩书法家的人看到定然嗤之以鼻,可能还会说一句“难登大雅之堂。”,而普通识字百姓看到又会由衷称赞,“这字写的规矩,好看。”
    门口没有大户人家放有镇宅辟邪的石刻,更没有闲散之人种的花花草草。铺着平整的青石之上,只有两个护卫日日站着,规规矩矩没有任何动静,比起高大的院门来说就像是两尊小一点的门神。
    院内正对院门种有一小块竹林,两旁各有一条三尺宽的碎石路通达正房。正房后是一块花地,其实主人并不想种下这些她不知名的花草,只不过看到侍女动手把荒芜的地种满各式各样的花草也没有说什么。
    花地深处显出一处池塘,池水清澈,可见池底。游鱼无数,更有零零散散的荷叶点缀其中。池塘正中,一座精致的房舍建造其上,被支撑在水面五尺高度,一条木制廊道连接岸边。
    房舍之内摆设有些简洁,一个妆台,一桌一椅一床,四角摆有细高木架,上面各有一盆长青花,除此再没有其余物件。
    如果会享受生活的人看到定然会叹息这个主人的暴殄天物,如此幽静的宅院没有太多情调也就罢了,怎么如此精致的房舍内更是单一,本可以让人赏心悦目的精巧物件,却使得灵气尽失。
    此时的软床上一个沉睡的男子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淡粉色的幛幔有些许愣神。努力看清之后才觉得,自己怎么像是躺在女子的闺房!
    “这是哪里啊?”自语出口之时掀开幛幔才看到趴在床边的女子模样。
    “高阳果儿!”脱口而出。
    高阳果儿被他的喊叫惊醒过来,看到坐起身子的男子,急忙转过头去,脸色有些微红。
    秦长安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有一丝凉意,低头看到光洁溜溜的上半身,而一块锦被滑到腰间。略一感受,便知道自己全身未着寸缕,有些复杂道:“高阳果儿,你把我怎么了?”
    高阳果儿听到这里,只觉得脸上火烧火燎,气怒出声道:“你想怎么就是怎么!”说完跑了出去,正巧和欲进屋的铁三错身而过。
    铁三看着满是红霞的高阳果儿脸色,不禁自语道:“少主那日是不是把她收了?怎么脸红的跟新媳妇似的?”
    高阳果儿突闻没有丝毫掩盖的话语,停下的身子看向进屋的老不羞咬牙切齿。
    “这个老头,怎么如此口无遮拦!”
    “还有那个狗贼,竟然有脸问自己把他怎么了?该死!”转头想到自己一个女子趴在床边,任谁清醒过来也会意会错。
    不过自己自从那日被他抱住免受狂躁灵力撕裂之后,总是在他身边感觉到莫名的心安。灵力消耗过多的自己,昨夜更是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唉!自己到底怎么了?难道思春了?不会!可待在他身边反而如此心安?
    屋内的两人并不知道高阳果儿心思电闪,铁三看到坐起身子的少主,急忙走进,搭手摸在手脉上静观片刻,笑道:“少主,你已经无恙了。”
    秦长安满是疑惑,问道:“发生了什么?”
    铁三见他的样子,不像失忆,反而更像是大梦一场醒来后忘记所有。
    “少主,你已经昏迷五天了。那天你和高阳果儿在明水内施法,现在还有印象吗?”
    秦长安努力回忆一下,点了点头,“我记得她和我在冰面上相互追逐时,一股巨大的灵力自脚下挤入本就满溢的身体内,然后就记不清了。”伸出双手感受了一下,更是疑惑道:“我现在怎么感受不到一丁点的灵力?”
    铁三沉思,不知道最后一刻统领为何突然失控,更想不到应该被灵力彻底挤爆的少主为何安然无恙。不过幸好如此,若不然自己这一次要彻底完了。
    “少主放心,你只是消耗过巨,并没有其他的遗症。”因少主醒来高兴的脸上突然一沉,“少主,有件事不得不说于你。”
    秦长安看到他脸色犹豫,不解问道:“什么事?”
    “你的太子之位已经被废,前日秦都的玉告已经传出。”看到少主脸色一变,急忙说道:“统领大人昨日用鹰羽传来飞信,令在下速速带少主前往永镇城,如果少主再不醒来,我就想背着少主离开了。”
    秦长安没有回应,因为长子缘故,自己从小就被封为太子,而懂事以后,近二十年的时间自己从来都是恪守本分。能感觉到那个男人对自己的厌恶,自己又何尝不因为母亲暗恨着他。太子之位,自己更是从未恋过。可是没有秦王赦令,说是被驱逐实则被发配岭南的母亲不能再重见天日,十八年来再未见过她一面,身为人子,有何脸面苟活世间!
    想着心事,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痕。失魂落魄的样子,更是让站着的铁三感到棘手。
    身为幽甲卫,王族的事情他不能说一点谈论的话语。只是统领的命令,让他对眼前的少主又不得不顾及一切,正感到为难之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一个破太子而已,值得你如此在意?”高阳果儿站在门口,冰冷的面容带着怒意。
    秦长安被呵斥的一震,自嘲一声,“我在意?我从未在意!只是身为人子,想见十八年未见的母亲而已,难道错了吗!”
    高阳果儿愣了一下,她不知道其中缘由,可听他的意思并不是贪恋权位,心底不禁又暗喜了起来。
    铁三更是松了口气,少主原来是为了这个。坎坷不安的心思立即放松了下来,“少主,你放心。只要到了永镇城,我保你见到心念之人。”
    哀莫大于心死的秦长安顿时’活了’过来,激动的抓住铁三的手道:“真的?你有办法,”
    铁三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并不知道统领就是他母亲的事情,可既然牵扯到王族秘事,他也不敢乱说。点了点头,“少主请放心。”
    秦长安听到这里,彻底放下心来。他身为幽甲卫千户既然这样说,定然是真的。下意识掀掉锦被,站下身子,“走,咱们这就去永镇城。”
    看到铁三奇怪表情的看着自己,低头看去才注意到自己心急之下忘了一丝未挂的身子。缓缓看向门口,脸红成苹果的高阳果儿,怒目圆睁,气息加重,咬牙切齿。
    “你……你流氓。”
    望着再次跑离的高阳果儿,秦长安无辜说道:“让你白看,又不是白看你的。怎么就成了流氓!”
    高阳果儿更加心如鹿撞,未注意花地修剪花草的侍女惊诧的神色,一路低头走到前厅紧紧关闭房门靠住才觉到平静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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