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痴情魔引

第49章


  郭惊秋手一握又一放,摊开:“你们看错了,是两个红鸡蛋!”
  等大家都盯着他掌心中的两个红鸡蛋出神,郭惊秋哈哈一笑,将两个鸡蛋朝嘴巴一拍,一扬空手:“好了,红鸡蛋吃掉了!这戏法也不变了,啊唷,那是什么?”
  他双手拍向耳朵,捂住耳朵一抠,“哈哈,又是两个红鸡蛋!怎么从耳朵里长出来了?”
  摊开双手,果然又各自有一个鸡蛋。
  这下子,连胡简琴与云丽珑也饶有兴趣地向郭惊秋望去。
  郭惊秋见状,将两个红鸡蛋往袋里一放,向众人拱了一下手:“因为你们刚才那一声‘噢’,本大爷兴趣全给‘噢’掉了,不变了,不变丁,出我十两银子也不变了!”
  说完向罗豪扬、燕小山道,“大哥、二哥,我先走了!”出了门,唱起得意洋洋的小曲,摇头晃脑地背负着手,一步三摇地走下楼阁去:
  “第一张台子么四角方,
  太公八十遇文王。
  第二张台子么凑成双……”
  见郭惊秋真的走掉了。那张桌子上的人都叹了一口气,流露出怪可惜的口气。
  “好!谁叫你们得罪了我们三弟的?一场好戏法看不成了。”燕小山笑道。
  汤玉环道:“我替你们求情,好不容易让他说出了诀窍,你们又感到没意思,都‘噢’,好了,这下看不成了口巴?”
  那些女孩子道:“汤小姐,你再替我们求求情吧!”
  汤玉环道:“你们以为我是他什么人?他一定会听我的?说不定郭老三连我也怨上了呢!”
  这时忽见郭惊秋的头又探了进来:“汤小姐,我不会怨你的。不过这戏法今天是不变了。以后再看机会吧!但以后的戏法,这窍门是万万说不得的了。难怪闻长老叫我不要说,我一说,你们就感到不带劲了!这戏法招人,就在这新奇劲儿!说穿了就不好玩了。”
  “你刚才不是下楼了吗?”汤玉环问,“怎么一下又出现了?”
  “嘻嘻,我既然会仙人生蛋,当然会仙人飞升了!下去了,不兴再飞上来吗?看你聪明,又笨得可以!你以为我郭老三是凡人?哼,太公八十遇文王,辕门斩子杨六郎。我的来历大着呢!”
  海云道:“嘟,嘟,嘟,大法螺!你又吹开了……”
  “哼,叫你吹,你能成吗?”郭惊秋睥睨着眼,摆出一副大英雄派头,“咱们哥仨,大哥、二哥是刘备、关云长转世,我老三是张飞。你们懂不懂?刘关张桃园三结义,虎牢关三英战吕布!唉,说了你们这些小姐也不懂的。”
  “郭老三真是有趣!”云丽珑看到这儿,不由笑道。
  “他那手口技学得不赖。”罗豪扬笑道,“连汤大小姐也给瞒过了。”
  “喂,燕公子,”这时胡简琴似笑非笑地望着燕小山问,“将来你娶夫人,将娶一位什么样的?”
  “女才子,你问人家这个,不嫌羞吗?”云丽珑看了一眼胡简琴。
  “这有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有何问不得?知道燕公子喜欢怎样的人,我们好帮他物色。”胡简琴振振有词地说。
  燕小山笑道:“那就多谢胡小姐关心了!胡小姐的令尊,人称飞天铁狐,是位游侠。将来胡小姐也要做个女飞侠吗?”
  胡简琴道:“怎么,女的就不能行侠了?宫主云老前辈不是女的?当年罗公子的母亲姜女侠不是女的?哪一点又比男的差了?”
  “好,那你就当你的女侠吧!”燕小山算是领教了这位清狂女才子的辩才,赶忙退避。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胡简琴并不放过。
  “在下找一位‘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
  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的人当夫人。”燕小山使出云里雾里的神仙招数来招架胡简琴咄咄逼人的攻势,“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见?她到过襄王梦,见过天台刘郎。新与牵牛分了手,正等我去提亲呢!”
  “女才子,你是问不出的,又何必逼人家呢!”云丽珑笑道。
  胡简琴心有不甘地看了燕小山一眼。
  燕小山歉然一笑。
  “罗公子,你呢?”胡简琴转移目标。
  “我……”罗豪扬见问到自己头上来了,抬起头来,无巧不巧正遇上云丽珑似笑非笑望过来的目光,不由心猛地一震,慌惶而支吾道:“我,我还没想过。”
  “那你想一下吧?给你半支香时间!”胡简琴道。
  罗豪扬心中不由寻思道:这只是出自女才子的一时兴起,还是她的主意——云丽珑的?这该如何回答呢?说得太露不好,万一人家没这意思呢?说得隐晦一些呢?那该找个什么名目呢?……
  他正这样想着时,只听胡简琴那高而脆的声音叫道:“罗公子,时间到了!现在想好了吧?”
  罗豪扬被她一催,心中原先想的又全抖乱了,心头一急,不由脱口而出:“娶她!”
  此语一出,满座皆惊!
  所有的目光,连燕小山在内,都向罗豪扬望来。
  罗豪扬话一出口,便知失言了,这下子可不好过关了,这女才子爱追根刨底,一个应付不好,就得当场闹个大红脸,不欢而散!
  想到这些,心中不由又是焦急不安,又是后悔自己孟浪!
  “罗公子,‘她’是谁?”胡简琴果然不肯放过,脸上一片喜色,眼中现出兴奋的光芒,那双眼看着罗豪扬,又缓缓移向云丽珑与紫小凤,其用意是显然的。
  众人的目光也被胡简琴的目光牵引指挥,从罗豪扬脸上移到云丽珑脸上,又望向紫小凤。
  云丽珑依旧面带淡淡笑意,不动声色,娴静地坐着,如美玉雕成的观音像,又如无风翠秀的泰山。
  而紫小凤则微低着头,也沉静温顺地坐在云丽珑旁边,出奇的镇静自若,安详不惊。
  胡简琴对两人的表现不由有些失望,又转过头逼问:“罗公子,你说呵,‘她’又是谁?”
  众人的目光又聚射向罗豪扬。
  罗豪扬抬起头,迎着胡简琴与众人射来的目光,略一顿,微微一笑:
  “胡小姐,你还不明白吗?第一,她不是我,我总不能自己娶自己吧!第二,她不是你,我可无福娶你这样的大女侠,大女才子!她嘛——”罗豪扬说到这里故意延长了语调。
  大家的心不由被罗豪扬都提了起来,紧等下文。
  罗豪扬迅速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一下云丽珑。
  云丽珑的脸上露出关心的神情来,眼中有几分紧张,又有几分慌惶。
  而旁边的紫小凤,则是一脸关心之色。
  罗豪扬哈哈一笑:“她嘛——就是女也!你总不能让我娶一个大男人吧!”
  说到底,也是与燕小山一样,是不着边际的遮掩之词。
  这是罗豪扬急中生智,偶尔想到的妙法,他不愿把心事公开得太早,因为心中隐隐感到这事还没有把握。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好啊,绕了半天弯子,还是没说一句真话!”
  胡简琴见自己被耍了,不由愤愤不平地道,“倒是把我奚落了一顿。”
  “你这是自取其辱。”云丽珑向胡简琴笑道,然后转向大家:
  “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梅铃园’。”
  这以后,罗豪扬便常常同燕小山参与云丽珑她们的一些赏花、斗诗、联对这样的聚会。
  罗豪扬在天罗剑庄时,三岁启蒙,六岁知文,十岁能作诗。
  十年之学,得力于严父慈母之培育,平时博览群书,子史经传、文艺韬略,以及医农卜相、方技历算,无不涉猎。学识之广,可算同龄之翘楚。加之于思敏捷,过目不忘,善于温故知新,举一反三,食而能化,化而能用,在那些吟诗作对、填词作赋场合,应付起来,绰绰有余。
  而燕小山自幼由家中延耆儒名师教授,也是满腹经纶,是个生脚书笥。
  两人是一时瑜亮,难分轩轾,常常把个自命不凡的女才子胡简琴给比下一头,连云丽珑在二人面前,也有不能运用自如的蹇穷之感。有时竟成了兄弟俩决分高下之局。
  每当这种场合,罗豪扬总主动让步,让燕小山领先一着,久而久之,渐成了习惯,每遇燕小山吟诗作对时,便干脆让他独占风光了,只是默默微笑站过一旁。
  燕小山毕竟生自富贵之家,锦衣玉食,正是少年得志之时,虽也兄弟情重,但终究不及身遭巨变的罗豪扬想得那样多,他也不以为意。
  这样,加上罗豪扬对斗草、射覆、猜枚这些玩乐之事不大感兴趣,而燕小山正是此道好手,渐渐地,又成了燕小山独唱一台戏的局面,罗豪扬在一旁当起陪客与配角来。
  罗豪扬只要眼中有云丽珑在,仅此在一旁默默观赏也觉其乐融融,又哪里再计较这些?平时,轮到云丽珑、胡简琴点将点到,才应酬一二,敷衍敷衍。
  有时,燕小山、云丽珑他们玩的时间较长,超过一个时辰,罗豪扬心记武学,便会中途作退。
  有时,遇上一些武学深奥的难题,也便不再准时赴会,直到想通难题后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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