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遇见

  倪可心来家里的时候，依然跟倪尚吵吵闹闹的，我突然明白倪可心说的‘寂寞’。看着他们兄妹打闹的样子，很是羡慕。太无聊了，就给敏昊打电话，他说有事在外面，言下之意是不方便讲电话。无奈，挂了电话，觉得更加寂寞。打开电脑，校友录里又变得冷清了。翻看班级相册里的相片，看到同学们那一张张笑厣如花的脸，一时间非常怀念一起上学的那段日子。我和倪尚的相片跳入眼前，那是校庆的时候同学拍了上传的。相片里我们都笑得很开心，再看看如今我与倪尚的关系，真是今非昔比呀！
  倪可心走的时候跟我打招呼，还说不要与倪尚冷战太久了，因为她在一边看着累得慌。哎，我也累得慌。
  下班以后，不想再回家，觉得家里冷清得厉害。一个人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后漫在成都街头。不知不觉走到成贺的酒吧门口，想到既然来了，也就进去坐坐吧。吧台的小伙子告诉我成贺在后面，好像他弟弟来了。我顺着小伙子指的方向找去。一直在想，我现在见到江成栋还会认得他吗？那小子是不是长高了？穿过那道门，往后面走的时候，我就听到有人在说话，而且声音很熟悉。就在我急切的想上前看个究竟时，两张熟悉的脸跃入我眼睑。江成贺、江敏昊，他们在一起。我赶快躲在一边，平抚一下受惊的心。他们？他们怎么可能在一起？吧员说成贺的弟弟来了，难道江敏昊就是江成栋？不过，怎么可能？这也太扯了吧！
  “为什么不行？”我突然听到江敏昊大声地问。
  “不行就是不行。”
  “难道就因为她曾经是哥哥喜欢的女人吗？”
  我被江敏昊的这句话惊住了。他们说的是我吗？我小心地探头看了一眼。两兄弟都有些面红耳赤，好像争执得很厉害。
  “既然你知道，还问什么。”
  “哥！你结婚了。你有嫂子了，你不能再喜欢别人。你这样，嫂子算什么？”敏昊的情绪很激动。
  “我没有半点对不起你嫂子。”
  “既然如此，你干嘛还经常见她。你对嫂子太不公平了，难道你忘了当初她是怎么伤你的心吗？”
  “敏昊，这是我跟菲儿的事。”
  “菲儿，菲儿，在你的心里难道就只有菲儿吗？她有什么好的？不也就是个平凡的女人吗？”
  听到敏昊这样说，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既然我不好，他又为什么跟我在一起，那我算什么。
  “敏昊，既然这样，为什么还接近菲儿？你早知道她是谁，为什么还接近她？”
  “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你！我是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好，能让你魂牵梦萦，这么多年都不曾忘记。但我没想到这个傻女人居然会爱上我。”
  敏昊的话把我打入了深渊，我所期待的一次最美的遇见，原来不过是个骗局，而我就是那个入局的傻子。
  “敏昊，离开菲儿，我不想她受到任何伤害。”江成贺的话说得很诚肯。
  “那么哥呢？哥，愿意不再见她吗？”
  江成贺没有回答。
  “不愿意吧。既然这样，我就没办法不让她受伤了。”江敏昊说完就要走。
  “敏昊！”江成贺拉住了他。“菲儿没有错，她有选择爱和不爱的权利。”
  “哥，你真可笑。受伤的是你耶！你忘了当初我送你河边坐船时你流的那些泪了？我长那么大，第一次看到你流泪。你知道我当时怎么想吗？如果有机会，我会让她知道爱情是怎样伤人心的……”
  敏昊后面还说了什么，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敏昊与我的爱情不过是他报复我对江成贺的伤害的一种手段。真是滑稽，这个让我在刹那之间想跟他一起到白头的男孩从来没有爱过我，他不过是给了我一个爱的骗局。他达到目的了，因为我正经历着爱情给我的伤。
  敏昊离开的时候发现了躲在一旁的我，他愣了下，可能根本没有想到我刚才就在旁边听他说那番话。
  “你成功了！”我很惨淡地笑。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而这个时候，江成贺也走了过来。
  “菲儿！”江成贺自然惊讶得不行。
  “成贺，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你弟弟改名字了。不然，我就不会犯这种错误。”说完这句话，我无精打采的离开了。听到江成贺在后面叫我的名字，也听到江成贺说他也是刚刚才知道我们的事，还听到江成贺说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就是我伤心……我相信江成贺的话，但是，这个时候，我的相信并不能阻挡受伤的心的疼痛。
  从酒吧回到家，晃晃忽忽的。江成贺打了几次电话，我都没有接。我又一次成了白痴，闹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倪尚什么时候回家的我不知道，发现他坐在我的身边时，我的眼泪已经断了线。他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哭成泪人的我揽进怀里，然后像哄小孩子睡觉一样轻轻地拍打我的背。整个晚上，倪尚就这样抱着我，我们谁都没有说一句话。我哭累了，后来在倪尚的怀里睡去。
  天亮的时候睁开眼，倪尚就躺在我身边。一瞬间，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觉得很丢脸。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倪尚也醒了。
  “再睡会吧！”倪尚说。
  我摇了摇头。
  “昨天晚上，我很失态！”
  倪尚却没有说什么。我以为他会打击我，或是挖苦讽刺一下，但是都没有。
  “今天就在家休息吧，别去上班了。”倪尚离开我的房间的时候这样说。
  坐在镜子前面，眼角的泪痕还在。真是丢人，哭成那样。想起江敏昊，心就在流血，疼得不行。突然之间，明白最初对他的熟悉感并不是无缘无故。原本以为，这就叫仿佛前世见过。结果，什么都不是。
  “我去上班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倪尚站在门口这样跟我说的时候，好像还不太放心。是的，我那个样子，我自己看了都觉得不放心。
  “倪尚，你怎么什么都不问？”
  倪尚没有回答。“我走了。冰箱里有牛奶，记得吃。有事给我打电话。”
  倪尚走了，我就这样一直坐在镜子前。脑子里空白一片，好像所有的神经都短路了。一个上午，手机响了很多次，门铃也响了很多次，但我都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就像一尊雕像。
  倪尚回来的时候，我连头都没回。看到镜子里的他，一脸担心，我也没什么感觉。
  “先去洗脸吧！”倪尚把我拉到了卫生间，但我却只会傻傻地站在那里。
  倪尚什么也没说，他很细心地帮我洗了脸，然后把我零乱的头发收拾了一上。我们就这样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面，他的脸就在我身后，在我耳边，如此清晰。
  “吃饭吧！”
  我摇了摇头，肚子完全没有饿的感觉。
  “还想哭，就哭吧！”
  我回头看倪尚，他的眼里写满了担心。
  “我是白痴吧？”
  倪尚拉着我的手，感觉上他好像要说点什么才对，但是他没有。
  “倪尚！我错了吗？”
  倪尚只是叹了口气，然后把我拉进他怀里。
 
           
目录 二十八
    有人心疼我自然是好事，但是现在我的心更疼，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打掉了牙齿还不得不往自己肚子是咽，说不出来，也没办法说。我很感谢倪尚什么都没有问，这种时候，哪怕他只问半个字，我也会觉得很更凄惨。
  下午，倪尚没有去上班，他可能是不太放心我吧，一直守在我身边。
  “倪尚，我答应跟你去上海！”
  倪尚没有回答，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哎，现在才说要去上海是不是太晚了。见倪尚没有回答的时候我就这样想。
  “晚了吧？”
  “不是！”
  我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现在你的情绪不适合谈这个话题，过两天再说吧。”
  “你改主意了吗？”
  这个时候的心情很奇怪，害怕所有的一切都离我远去了。
  “不是。出去走走吧！”
  我摇了摇头。太丢人了，觉得没脸出去见人，哪怕大街上找不出几个认识我的人来，我也不愿意出门。虽然我不愿意出门，但倪尚仍然把我拉了出去，看着外面金灿灿的太阳，不出于本能的避开阳光的直射。突然觉得，路过的人都在看我，嘲笑我的白痴，很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倪尚一直拉着我的手，所以我没有半点逃脱的机会。
  “回去吧！”我向倪尚哀求。
  “你怕什么？”
  我怕什么？我什么都怕。可是，我这样的心情，倪尚怎么会知道呢。
  “难道因为害怕疼，就一辈子不打针了？”
  “疼的不是你，你当然轻松了！”
  我知道我的话很伤人，因为在这件事里倪尚没有过错，我就算再生气，再伤心，也不应该把气都撒在倪尚身上。
  “不就是个男人嘛，至于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又不是嫁不出去，这副死样子给谁看啊！”倪尚毛了。
  “对！我就这副死样子。我也没让你理我，你管我是不是要死不活。”我在气头上，也管不了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了。
  “那你想怎么样？是不是要我去把那臭小子凑一顿，你就高兴了？”倪尚的声音很大，还好楼底下没什么人，不然就真成笑话了。
  “你知道昨天晚上的事，对不对？”我突然反应过来，倪尚什么都没问，是因为他什么都知道了。
  倪尚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