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梦履程

第27章


其实问题本身没有那么复杂,或者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对于好些人而言是“不幸”中的“万幸,正所谓“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就一所新建学校一个热门专业而言,发展空间大着呢!可是对于寒雪而言……说白了也就是各人的喜好志趣不同罢了,可是对于个性相对较强的人而言,这类事情简直就是难以逾越的障碍;何况,为了心中这个梦她已经苦苦追寻了那么多年,更何况,一直以来这个梦都对她有着那么特殊的重要意义可是现在,忽然之间曾经所有以为美好而且唾手可得的东西全体消逝殆尽了,人类的处境怎么可以尴尬到如此地步,而且受方方面面现实条件的限制,竟然没有任何退出跟挽回的余地!那一刻,寒雪感觉自己快崩溃了。后来历尽千辛万苦,父母才将她调剂到该民办院校所隶属的财经类院校公办校区读专科,父母肩上的经济压力总算暂时缓解了下来,向来一筹莫展的脸上也难得露出了久违的淡淡笑容,寒雪却有些哭笑不得。对她,这哪里是解脱,分明是新的困境啊!说白了,她真的勉强不了自己的心啊!可可悲可叹的是,她却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也无力拒绝――为了自己的学业,父母已经操碎了心;而况再想想自己的意外高考挫败于她们而言也是莫大的打击,如今好不容易才看到点滴希望,自己还能说什么?总不能当头泼冷水吧所以,除了委曲求全忍辱负重,她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但从此,她茫然了,也困惑了……
  往后的这两年时间里,虽然这个校园里不乏关心照顾她的人,为数还不算少;再加上,凭着一贯的好学作风,自己身为一个微不足道的专科生,依然那样光彩夺目风光无限,但,这一切的一切非但未能给她带来丝毫的宽慰跟成就感,反而成了一种负担,一种莫大的讽刺跟嘲弄。寒雪不知道那些日子究竟自己是怎么度过来的,只记得除了正常的学习跟“创业”,她迷茫发呆的时候要比做其他任何事情的总和还要多得多,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别人睡得正当酣甜,却成了她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即便好不容易睡着了,也屡屡被缠绵而又漫长的噩梦惊醒,这一惊她就益发无法入睡了。或者,这段生活本身对她而言就是一场噩梦吧,浑看不到任何前程跟希望,也无法预知究竟还要支撑多久,却无法抽身而退,无法像一般人想象或者期待的那样悬崖勒马。那个时候,她唯一希望的就是这段生活早日告一段落,或者最起码她能找到一个新的支点,哪怕仅仅是精神上的,可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新的出口,似乎前方还有那么一点星星点点的希望,在当初却足以点燃她全部的生活激情,也让她在顷刻间恢复了往昔的全部斗志跟信念。而现在,当一切已成定局,当所有的退路都在不经意间切断了,为什么她非但感觉不到丝毫曾经想象的如释重负,反而有一丝茫然,一丝不知所措?难道,大伙说的都是真的,自己这样未免太天真了,甚至有些可笑?难道,自己的如火热情真的就那么脆弱,那种强势其实只是一种想象罢了?难道这真的仅仅是一点点看似华贵实则没有任何意义的甜头,前程虚无坎坷简直无法想象……
  当然,如今所有的手续都已经到位了,一切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想得再多也无济于事了。毕竟这是自己选择的,而且是生平第一次完全自主地决定了自己今生的命运,怎么可以这么快就言而无信出尔反尔呢?或者,一切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只是不曾落实到行动中时而刻意夸大风险的惯性心理在作祟吧!鲁迅先生就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原本并没有路,走得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对呀,鲁迅先生,他在近一百年前就曾经勇敢地做出了“弃医从文”的创举,虽说也饱经沧桑跟坎坷但最终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并成了一代伟人。试想,如果他老人家当年在东京仙台学医的时候,面临那样一幕尴尬至极简直可以说是国耻的场面,他就算意识到了中国人最需要医治的其实是精神而非肉体,可如果在关键时刻优柔寡断瞻前顾后患得患失的乃至最终安于现状,或者他可以成为一代名医,他的人生同样不曾虚度,但至少我们了解到的后来的一代伟大文人的鲁迅先生就不复存在了。既然他可以,自己为什么就不行呢?还没起步,干吗就得率先给自己画上那个大大的否定符号呢?事在人为,不是么?毕竟,除了时代背景,除了竞争相对更激烈一些,自己跟他也没有任何不同,为什么他能突破的界限自己就一定无法突破无法逾越呢?实在不行,到时也可以另谋出路啊!总而言之,自己这两年的表现还不错呢,或者相对还是有一定优势的,除了没有文凭之外――而这是自己主动放弃的,压根就谈不上所谓劣势――丝毫不比班上其他同学逊色,或者相对还要优秀好多。论职务,她是班上的班长兼学习委员,此外后来还渐渐担当了学校的学习部长兼文学社社长;论成绩,她从来都是班上事实也可以说是系里数一数二的,年年都是特等奖学金获得者;论能力,除了在苦苦追寻的文学路上取得那页虽没什么物质利润可也从中看出她实力的荣誉证书之外,她的英语六级、计算机二级乃至三级这类本来只针对本科生的考试都顺利通过了……如此林林种种,难道还敌不过一纸不过是形式主义的束缚文凭么?
  展望未来,寒雪不由自信满满;或者,这也是一种自欺欺人的阿Q式聊以自慰的想法吧!事到如今,寒雪也只能这样打肿脸充胖子这样宽慰自己了。未来究竟怎样,其实还只是未知数,毕竟一切尚未发生,所谓“没有调查没有就发言权”,在这样懵懂荒芜的状态下,谁都无法一概而论,还是尽量想得乐观一些吧!
  ……
  就这样辗转反侧着,不知不觉中,外面的天空已经蒙蒙亮了。寒雪这才在仓促间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尽管在心底一再关照自己不要睡得太死,尤其不能睡得太久,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天空却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了,使得本来就心情沉重的寒雪更平添了几分失落跟惆怅。寒雪不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环顾四周,寝室里那几位还正当沉湎于种种妙不可言的梦乡当中。尽管整个校园里都硝烟弥漫,可是这一切似乎都跟她们几个没有多大关系,因为她们虽说本身家境并不怎样,除了有几个小钱,却都有知心而又忠心的亲戚在相关主管单位身居要职位高权重,别说现在还没到最后关头,就算真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有那些人在,也自会给她们生生地开辟出一条阳关大道来,事实简直一些单位所有的职位都可以任她们挑选自如……这些趾高气扬目空一切的话语寒雪已经听过不止一遍了,当初感觉还有些颇不以为然,而现在……寒雪却不由心生几分羡慕,至少拥有这些,可以少走好些弯路,少吃好些常人在所难免的苦头。看看时间,已经七点四十,再有两个半小时开往家乡的车子就得出发了,而从这边到车站少说也得一个小时,寒雪不由苦笑了一下,轻轻地摇了摇头,尽量不去想它了,一咬牙,柃起一包又一包的沉沉行李就走了出去――当然,临走没忘把门给她们给带上。想必如若不然,待会她们自然苏醒的时候,寝室里大概又会掀起新一轮的“狂风骤雨”吧,虽说对于自己而言都无所谓了,但自己从来就不是喜欢招惹是非的人,更不喜欢“亏欠”别人,……况且仅仅是举手之劳嘛!
  这么多的行李,本来是要叫出租车的,也理应如此,可听说从这边到车站打的少说也得一张红票子,虽说再落魄这点钱自己身上还有,可想想家里的无奈现实,再想想自己如今虽说已经走出了校门,却不知何时才能创收,何时才能适当地分担家里的沉沉压力,寒雪就感觉掏钱的手分外沉重。到后来,寒雪终于一咬牙,算了,还是坐公交车吧,能省一点是一点,往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再说,现在多吃点苦对将来的创业也大有好处,就算提前历练一下吧。这样想着,寒雪就故做潇洒踌躇满志地向学校门口走去。路过宿舍管理站的时候,里面的值班阿姨探出头来,关切地询问了一句:“哟,寒雪,回家啊,怎么带这么多东西?还没到毕业的时候,就算要回去,随便带点就是了,最近可是民工往返的高峰期,磕磕绊绊的,恐怕带这样沉的行李不大方便……”寒雪笑了笑:“我这是一次性理清,往后就不来了么!”“什么?你辍学了?”阿姨愕然地瞪大眼睛,也难怪,谁让她一贯都那么出类拔萃的呢?毕业在即,就这样放弃了这边的一切,傻瓜才相信呢!“对呀!”寒雪点了点头。“为什么?”阿姨穷追不舍,似乎仍然难以置信。寒雪故意显得很漫不经心:“没什么呀,‘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我已经找到了更好的发展方向。再说,这儿本来就不适合我,真的!”阿姨这才相信了,可还是有些发愣,好半天才勉强沉吟着来了一句:“那――再见了!祝你好运!记得大家相聚一场,有什么不如意的话,不妨写信过来跟我们倾诉倾诉,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也会给你助上一臂之力的!”“谢谢阿姨,我会的!”寒雪谦恭地说着,就风风火火地往学校大门口走去,走出阿姨的视线,却禁不住流下了两行清泪。她知道阿姨也是一番好意,可是不必了。真的,一切都结束了,又何必再藕断丝连?事实上不要说她们了,事实上就算是夏老师,就算是这些年来跟自己朝夕相处行同姐妹的可斐,虽说一样口头上应承了他们的美意,可自己也不止一次在心底里发誓过,除非有朝一日自己功成名就飞黄腾达了,如若不然,是绝对不可能主动跟他们联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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