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礼物之姐夫

以前，她不择手段拆散这段姻缘，现在她又苦心凑合这段姻缘。这就是叫作茧自缚。要挣开，必须自己亲自动手。
    “阿姨，对不起，现在我给不了您任何答案。”我轻摇头，因为我自己也没有答案。现实教会了我千万不许你有可能做不到的承诺。
    “他会等你的，他已经等了你两年，就算再等二十年，我相信他也做得到。”杨琦很轻地说。
    我沉默，我明白阿姨的弦外之意，不管我拒绝还是接受，结果都只有一个，除了我，他这辈子不会有另一个女人。接受，我俩可能拥有个美好的未来。拒绝，我俩都将独自度过残生。还会徒留遗憾。
    阿姨没有留下吃饭就走了，她说，她担心儿子。我也知道，他一定是躲在某个角落孤独地哭。而我又何尝不是也在孤独地哭呢？
    在我的要求下，爸妈勉强算是扒了几口饭，妈妈还是一边吃，一边把眼泪洒进了碗里，爸爸也是难受得一直不吭声。而我尽量说些愉快的事，以及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当然也提到我现在的工作，这算是唯一给他们的安慰吧！我们一直聊到很晚才上床休息。我知道，从我关上门的那一刹那，爸妈的房间里，今晚是不息灯的无眠夜。
    不知多晚了，好不容易入眠，却被扰醒，我睁开眼时，灯光已经照亮了房间。是左琪拿着酒瓶，醉眼站在我床前，爸妈则惊恐地站在左琪的身后。
    “我不信，你给我起来，走给我看。”边说边软扒在床边，酒洒在床单上，发出诱人的香气。样子很是无助。
    我勉强撑起身子，下半身还保持原状。因为它动不了。
    “快起来啊！你骗我，你们统统连起来骗我的。”左琪开始呜咽地哭，还一个劲地猛甩乱糟不堪的头发。
    我慢慢红了眼。
    “不信？当初我也和你一样，也不信。可你看这个。”我颤抖地解掉一直带在手上的表，腕上露出一道丑陋不堪的伤疤。曾记得，那是我向死亡投降留下的印记。
    “这里就是因为我不肯相信和接受，用玻璃割开的。”我哆着嘴唇一个字一个字很清晰地说。
    “啊！”左琪看了一眼，惊恐地撇开脸，整个人嚎哭起来。双肩抖如晚秋的落叶。
    爸妈紧紧地挨在一起，相互扶着，以致不用跌倒，老泪纵横。妈妈甚至不敢看我手上触目惊心的伤痕。那代表他们的女儿曾经受过多少非人的折磨和苦难。
    “如果你问我，痛吗？我可以告诉你，不痛，一点都不痛，这些小痛，比起这双已残的腿和已废的右手，不算是痛。顶多是不小心破了点皮而已，它很快就能痊愈，可是我心里面的伤口一辈子都会滴血，因为那是我姐姐亲手剖开的。”我流着泪，心在绞着痛，在撕裂着痛。我重新躺回床上，测着脸，悲痛欲绝地看着左琪。
    “为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左琪凄切地哭着，把脸像小偷一样藏进床单里。彻悟，悔恨，惭愧，样样都啃咬着她的良心。
    “对不起，对不起。啊……”追悔吧！她欠她的究竟有多少，多得数不清呢？她错了，在一切都无法可挽的时候，后悔才珊珊迟来。
    “原谅，你是没有资格要求的。但我请你放过所有的人，让他们解除束缚吧！他们被你折腾得够累的了，你也累了对吧！也请你放过自己吧！”我悲哀地要求。只有这样，心才会获得些许的平静。
    “你走吧！如果有一天，我做到原谅你，请你能立刻出现在我身边，那证明我需要你。”我之所以这样说，是想她记住她曾经的疯狂，将来能够好好地认真地活下去。
    “走吧！我要睡了。”痛过了，累过了，是时候去学如何平静了。
    我侧过脸，泪依然在流，心依然不停地痛。那怕是闭上眼，往事还是把我渗透，曾经的伤，还是在心里隐隐地闷痛着。不管你我他，忘记过去，谈何容易。
    直到我离开这座城市，都没有左琪的消息，她就像当时的我一样，消失了。爸妈对她以彻底地希望，其实是放弃，因为她确确实实伤透了他们的心。
    我知道，我今后的生命里也可能没有了他。我走时，也只是例行告知单叔叔他们，就连飞机起飞的时间都没有明说。
    这次离开，一样没有留下惋惜。这个城市曾是我年少时的筑梦地，也是爱的萌芽地。但同时也是一切伤害的制造地。这里定格着我的爱、恨、情、仇。现在，我把一切全都抛开，去另建造我的欢乐和哀愁。
    他看着她走的呢？他躲在机场另一边，亲眼看着她走的呢？他像个小女生，捂着嘴，不敢哭出声。眼泪被擦了又擦，生怕水雾遮住视线，看不清她的身影。
    她身子骨比以前更瘦了，可以用瘦如干柴来形容。她的短发变成长长的青丝，乌黑油亮。不变唯有那张倔强的脸，只是有点苍白，眉宇间还有淡愁。她整个人就像个木偶，立在椅上，任由别人摆动，很是让他揪心。可也有让他稍安的，是她脸上已脱掉了当年的稚气，她已在风雨中挣扎着长大了。
    他还知道，她成了环飞公司驻湛江的代理经理。以她这个年纪，坐上那个位置，需要多大的魄力和勇气。她征服了自己，也征服了别人，更征服了世界。她已经不是当年单属于他的她了。他喜并哀着。泪水掉得更急了，急得手都来不及擦。
正文 第47章 让爱重来
    一进家门，妈妈就迫不及待地告诉我，我今天有邮裹。我奇怪并纳闷着，谁寄的。妈妈说上面没有注名，也没有明确地止。带着好奇的心，我拆开外包装。
    一层又一层，越拆我的手就越发地抖，心也在微微颤着。如此精致的包装，是经过精心小心又细心的设计的。我轻打开最后一层。泪水恰时滚落下来。
    因为我的礼物正闪着银白色的光。是戒指，是我和大叔结婚定制的婚戒。它又出现了，失而复得了。
    “怎么啦！”左馨看着女儿抖动的双肩，神色紧张地过来问。
    “这……”看到式指后，志馨愣住。她记得这是女儿将要出嫁配带的婚戒。
    “妈，我该怎么办？”看着它，我就知道那个痴心的人还在痴心地等。肯定是左琪把戒指归还给他，而他则想把它再次套在我的手上。
    “别哭。”左馨心疼地把女儿拥在怀中，轻抚着她的发端。
    “怎么办？”我趴在妈妈肩上无助地哭泣。我该怎么拒绝他的深情，该怎么去拒绝自己的心和情。
    “孩子啊！你正幸福着呢？在你变成这样之后，还有一个这么深爱你的人。你可知道，这样的爱需要多大的勇气吗？”左馨拍打女儿的背，老天还是睁眼的，给了她一份深沉的爱。
    “可是……他会很苦的。我这一辈都无法与他肩并肩地走路，一辈子都要他低着头和我说话，一辈子都要他推着我先走。我心疼他的苦累。”我真的不想这样，他这么好，应该娶个健健康康的女孩，幸福快乐地走完这一生。而我，只要远远地坐着，看着他的幸福就好。
    “我的孩子，有些事情，没有必要分得这么清楚的，你觉得他累，说不定他则觉得乐呢？有什么比失去爱人更痛，又有什么比得到和爱人相守一生更幸呢？人生本来就是喜乐渗杂，谁又能掂量清其中的谁多谁少呢？”左馨放开女儿，带笑地擦掉女儿脸上的泪痕。
    “有时幸福就是这样，你千万要珍惜，你的幸福不仅在他身上，也在你手里。要抓住它，别让它再轻易无声地溜走。”左馨知道女儿的迷惘和忧豫，可是幸福能经得起多长这样的迷茫呢？
    我无主，只能闭上眼，不想他的模样，不想他的深情厚爱。可是这样压迫自己，我的心真的好痛。
    言心静静地推着我走在海的马路旁，海呼呼地吹着树叶沙沙响，也乱我的发。言心一直不言，而我也没开口，还是和以前一样，她在等。
    可我还不想说，远处传来了船鸣，船泊岸了，奔走了一天，劳累了一天的人们，在墓色浓重前要归家了。我相信，家里已盛好温热的饭菜，爱人，孩子，都在桌边安静地守候，等待一家在饭桌上作一天的叙谈。妻子谈孩子，谈邻居。孩子谈功课，谈新奇。而男人则谈工作，谈海上的浪花波光，也谈鱼儿的肥瘦。安静的幸福时光，是甜蜜的。
    我把视线转回前方，伸手进口袋里，拿出装着困扰的盒子。轻柔地打开。
    “它怎么会……”言心诧异地睁大眼，看着那个已经失踪了两年多的戒指。
    “今天收到的。”我语气轻得很，可心却重如石压。
    言心停下，绕到我面前蹲下。看着我的一脸迷茫。她伸手，拿起戒指。
    “戴上它吧！”言心边说边劲自地把它套在了我手里。
    “你知道，带上它，会有怎样的结果吗？”我红了眼，沙哑地问。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幸福一直在这里面。有什么比看到你幸福更让身边的我们开心呢？”
    “有时候，要去接受，去尝试，才知道那些东西适不适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