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礼物之姐夫

    首先传来的是母亲热切的呼唤，接着是爸爸的，还有单叔叔他们的。
    我张开双臂，和妈妈扑过来温暖的怀抱相结合。
    “妈。”我激动地唤，泪水注满双眼。
    这个慈爱的怀抱，我一直都在不停错过，今天，我终于能实实在在地拥个满足。这温暖，这跳动的心，这花白的发，这淡香，都是我母亲的。这么多年来，离离合合，这个怀抱从来没有此刻真切。
    父亲有点蹒跚地在我泪眼模糊中走来，把我和母亲一起拥向他那宽大的怀里，原来我父亲的发不知何时已全白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父亲喃喃地语，其中包含了不知多少的期盼与挂怀。
    “对不起，让你们挂心了。”我泪掉得更凶了，他们的爱抚让我过往的委屈全一股涌上心头，并由眼泪诉说出来。久久不能自己平伏。
    当我轻轻离开父母的怀抱时，左琪不知何时已悄悄走了过来，并不屑地看着这重逢的一幕。爸妈也看了身边的她一眼，认为两年多的分别，让曾经关系恶化的姐妹情会有所改善，都轻移开身子，留个让她接近的位置。
    左琪靠近我。
    “啪！”
    我硬生生地挨了火辣的一巴，痛得我脸短暂麻木。
    “你……”
    “啪！啪！啪！”
    “啊！”
    在我恍惚极短的时间里，极快清脆地响了三声，最后一巴尤为响亮，仿佛是拼了所有的力。接着是左琪的惊叫，最后是物体倒地的沉音。
    “贱人。”言心抖着坚硬的右手，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骂道。
    “放手。”她气愤地甩开身后赵学志紧拉的手，气极所致，让她五官几乎扭曲，眼里全是狂恕和痛恨，还有伤痛的泪水。
    她作个深呼吸，擦掉还是不够坚强掉的泪。
    “第一巴掌，打你自私自利，虐待恐吓。让年纪小小的她遭受抛弃，还要在你的阴影下痛苦地成长。第二巴，打你不知廉耻，横刀夺爱。让她承受爱人成亲人的痛，让她承受孩子夭折的痛。第三巴，打你泯灭人性，恶毒加害。让她变成了今天这个模样。”言心哭着痛恨地指责，如果杀不人犯法，她早就一刀解决了左琪的生命。
    “言心，够了。”我抚着伤痛的胸口，泪如泉涌。
    左琪趴在地上，脸色紫青，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我要说，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说不了的。这两年来，你的痛时时撕裂着我的心，就算看不到，但只要想到你的模样我就痛苦万分。”言心闭上眼，任泪落下。
    “两年多前，就是他们结婚的当天，左琪以生日送礼为由，逼左依坐上她刹车已坏的奥迪，最后在立交桥上出车祸。”
    “抢救了一天一夜，命是保住了，可是她的脚和右手也残了，终生地残了……”言心无力地脆倒在轮椅旁，靠着护手痛哭。
    “别说了，别说了……”我紧捂住胸口，太痛了。心又在往事的痛下撕裂开来，缓缓地淌血。
    “不可能，绝不可能，我的女儿的脚怎么就残了？”左军身子一个摇晃，无法接爱地痛鸣着。
    现在，在场的人，才注意到，我一直是坐着，并且是静坐在轮椅上的。泪水和不信开始从他们的眼里漫漫地流露出来。
    “你怎么就坐在轮椅上了呢？这么懒，起来走路给爸看啊！”左军脆在地上，双手使劲地摇晃着女儿的双腿。
    “爸，没有的。”我悲声地哭喊。如果它可以动，我会愿意坐在椅上吗？一坐就两年。
    “起来啊！”看着女儿一动不动的腿，泪水终于滑过了他苍桑的老脸。他坚强一生，此刻还是悲谅地痛哭出声。她女儿的脚毁了。
    “阿姨！”赵学志接扶住左馨倒下的身子。
    响彻九天的哭声，经过两年的酝酿，终于不可收拾的爆发出来。两年来假装的坚强，也在此时全部瓦解。
    左琪煞白着脸，坐在地上一个劲地，不信地，木然地摇头。仿佛是听见一个天方夜谭的恶耗。
    谁的泪都在飞，包括他的。他一直沉浸在她回来的喜悦中，可当他从摇远的国度赶回来，在人群外知道她的不幸时，他差点站不稳，扶着树，他躲向了花丛，捂着胸口，捂着嘴，哭得脖子都肿胀得要爆发。他脆倒在地上，就像个丢失糖并迷路的小孩。爱有多深，伤就有多痛。尤其是伤在爱人身上的伤更让人痛。
    他在地上足足呆了一个多钟，直到悲痛地目送她被推着离开，他都没有勇气走到她面前。他不是嫌弃她，只是她的现况，让他明白，她离他更远了，这次，何止远到天边。
    她不会轻易再接受他了，真的不会。
    “儿子啊！妈对不起你。”杨琦泪流满脸地出现，向蹲坐在上的儿子干脆地下跪，赎罪。她早看到他的身影了，只是没有勇气面对，她如何向他交待，一切的灾祸，都是她一手推搡所造的。是她毁了一切，毁了儿子和左依美好的爱情，并毁了左依健全的人生。
    “啊！”单浩磷仰天悲愤地哀号，泪在阳光下闪着寒冷的光辉。悲谅的声音如狮吼般地惊飞了树上的几只鸟儿。
正文 第46章 悔
    没有和他相见，我略感失望，也暗自松了口气。除了不知如何面对他，也不想看到他痛苦的眼神甚至泪水。更不想自己再次沉论在他深情的眼眸里。我已改变了行程，明天一早便离开，并且决定定居那个城市。也和爸妈商量好了，他们把一切安排孚当后，去与我相聚，一家三口作永久的定居。
    “咚！咚！”门声响起。
    “进来！”
    “是不是可以吃饭了？”我拧头微笑地问。
    “依儿。”杨琦站在门口，艰涩地开口。五官是哭过后的红肿。经过两年，再次面对这个当初她称为女生的女孩，心里没有厌恶，没有反感。反而有了敬畏和欣赏。再就是自己内心对她的愧疚。
    “阿姨，你怎么来了？”我一顿，没有收起笑容便接着问。在生意场上打滚了一年，学会了如何把心中的一切情绪隐藏在面部表情外，也学会了如何永远保持微笑。
    她轻走到我身旁。
    “对不起，阿姨错了。”杨琦泪急直涌，一下子脸便挂了两行泪。
    “阿姨，您别这样，我不怪你。”我仰头，看着她苍白的脸，和眼里的痛苦。该恨的，都恨过了，该怨的，都怨过了，还有什么好记怀的。
    “我知道，我现在来忏悔，有点迟。我想求你，再给麟儿一次机会，好吗？”杨琦低声地求。
    我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两秒，把模糊的视线移向窗外，不想让她看到我的泪。
    “您不嫌弃我吗？”我痛苦地问。两年多前，当我还是个健康活泼的人时，她都嫌我配她儿子冤，现在，我变成这个模样，不是更不配，更是不可能吗？
    “嫌弃？阿姨还有什么资格嫌弃你呢？没有了你，我等于没有一个儿子。麟儿一直都在表述你们的爱有多深，以前我心盲，现在我知道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只要麟儿不介意，我都全欣然接受。”杨琦含着泪，心中悔恨万千，两年，她硬生生将两个深爱的人分隔两年。直至今日的重逢，变得不完美。
    “阿姨，太迟了。”我痛苦地低语。要我如何接受他曾经是我的姐夫这个事实。
    “不迟的，只要你愿意，一切都来得及的。”
    “他和左琪这段婚姻完全是有名无实的，从新婚那天起，直到昨天，他才第一次回家。我这个母亲都快忘记他的样子了。”杨琦心酸地道。儿子用两的时间让她明白，他的恨和怨，也让她明白他的坚持和执着。
    “他……”我轻声痛哭，内心充斥着激动和感动。原来他一直还在等我，为我守候。
    “他一直在等你，不管是身还是心，他都在为你守候。我还去过你们的小窝，那里还保持着你离去时的模样，你盖过的被子和枕头，都有两年没有清洗了，他说上面有你的味道。”杨琦掩嘴轻哭。
    我失声痛哭，为他的执着和深情，也为他的痴傻，更心疼他两年来失去我的痛苦。这两年来他一定过得很不好，他一定比以前更瘦了。突然，我好想见他，想抚平他脸上的所有伤痛。可是我现在这个模样……，还配吗？
    “他昨天回来过，看到你，可他不敢与你相见，怕你拒绝他。他说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他对你的爱一如当初。”杨琦心疼儿子的深情和执着。也庆幸依儿还活着，要不然，他不敢想像他的儿子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见过我了，见过我这般污秽的模样了，见过我丑陋不堪的样子了。他是真的不嫌弃我么？真的能接受一个一辈子不会走路，还要靠他扶持的妻子么？
    “爱能包容一切。这是我从你们身上看到的。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很可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