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组曲

第33章


不用惊讶,让我这种没有运动神经的人冲击跳高项目的名次——当然是不可能的!此刻会站在参赛选手列内,完全是成全蔡永希同学达成报名指标的后果。说实话,那道杆,无论是让我翻过去还是跨过去都没有可能;如果是“钻”过去的话,我还能有点儿自信。
    非常顺利地,我在预赛出局。回班级队列的路上不经意看到了连科行色匆匆的身影。
    “连科!”我隔着网墙大叫,他回头看我一眼,挥手示意我赶紧回班级方阵里去,随即拦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可以预见,(3)班在接力项目上不会有任何斩获了。
    望着连科消失的方向,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我想。
第79章 连科的伤口
    第79章连科的伤口
    一进门,连科就挨了一个结实的耳光,手掌的主人正是他四个月没见的父亲大人。
    “你可真有本事啊!”连庆抓着儿子的衣领,眼底布满了血丝,“才多大年纪,就给我搞出这种事来,嗯?!”
    外婆冲上去试图阻隔两父子,却徒劳无功,急得几乎整个人扒在连庆身上:“庆啊,有话好好说,别动手。仔是个懂事孩子,你给他讲道理,他听的啊……”
    “讲道理?妈,我看您是糊涂了!跟这种混小子讲道理,讲得明白吗?啊?他懂事,他懂事就不会给我搞出这档子混事儿了!”说着又是一巴掌。
    外婆受不得孩孙挨打,使劲抱着女婿的粗胳膊,冲少年哭喊:“仔啊,你说说话吧!跟你爸求个饶,求他想个办法,好跟女孩儿家交代啊……”
    连科的衣领依然攥在愤怒的父亲手中,脸上的红印清晰可见,外眼角轻微地肿了起来。但他没有求饶,没有挣扎,甚至没有表情。他只是抬手替外婆抹了抹眼泪,低声说:“别哭。”
    连科的态度触怒了连庆,只见他一把将儿子推在地上,大吼:“怎么?翅膀硬啦?老子管不了啦?以为长大了,拔高了,就不把我瞧在眼里是不是?我倒要看看我还能不能管得了你——”
    一脚一脚踹在连科的身上,施暴者并不会特意地控制力道。然而连科也没有躲,任身体承受重击,不吭一声。
    外婆疯了一样跪在地上抱住黑壮男子落下的脚,哭求着:“别踹了,别踹了!看在仔没有妈的份上,别再踹了呀!”
    “哪有老子管不了儿子的道理!”连庆指着躺在地上的连科大骂,“不用你跟我耍个性,你TMD就算老死也是我儿子,打死也得认着!”
    惊天动地的甩门声之后,房间里只剩下老太太的嘤嘤哭声。她枯黄的手指僵硬而麻木,停在少年的背上动不得,嘴里碎碎念着只有她自己才明白的无奈和哀怨。
    连科躺在地上没有动。他不想动。他眼中的痛苦不是因为身上的伤。
第80章 连科的枷锁
    第80章连科的枷锁
    一周后我才知道连科挨打的事情,跑去看他,他拒绝见我。
    两周后我知道了连科之所以惹怒连庆舅舅的原因——竟然有一个女孩为连科自杀!
    三周后我终于见到了连科,他消瘦了,眼神更加冷漠。
    我不能问他关于那个女孩自杀的事情。
    他从来不是一个乖宝宝,我知道;什么规矩、组织纪律乃至仁义道德都不足以束缚他,我也知道。我还知道,他交往了很多女孩儿,早在我还不曾真正认识他的时候。这些我都没有问过他,甚至视而不见。对于连科,我从不曾用是非对错来评价。这种盲目在今天看来似乎跟我是不是他妹妹没有丝毫关联。
    我没有问他关于那个女孩自杀的事情。
    五周后,女孩第二次自杀,未遂。
    我崩溃了。生命怎么可以如此儿戏?!她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地了结自己?我不明白。连科他明白吗?然而女孩儿自己该是明白的吧!否则她会一而再做这样明明糊涂的选择!
    我让连科去医院看她,劝她,帮助她,他不肯,断然拒绝。“我不会去看她,不会同情她,更不可能再跟她在一起!”他说。
    我的心裂了,头炸了,梦醒了。火,无名的火,烧着,让我燥热。一种心疼——对那女孩的心疼让我难以面对连科。
    在滴血,不知是谁的。
    整件事情的余震持续了四个月。在连科成年生日的前几天,那个女孩只身飞往邻邦日本,据说留学的费用正是连庆舅舅斡旋协议的赔偿金。
    连科的身上又多了一把枷锁。
第81章 周官
    第81章周官
    文理分科没有动摇二年(7)班的“PUMA”地位,倒是季大主席25小时都拉得老长的臭脸让“瑞丽团”再不敢有空就扒在四楼“晒谷子”——蹲点了。
    即便时常会被季枫身上的冷气误伤,但因为那个对驱赶“瑞丽”十分见效,安瑞也只能继续忍受着——必须承认,黑着脸的“千年冰人”在净化他的生活空间方面功不可没。
    靠在学生会办公室的窗前,腿上搭着一本《国家地理》,落在安瑞眼中的却是窗外晴朗的星空。
    “但是,你这张脸到底要臭到什么时候啊?”即使拥有极好的修养,他也不想再扮演无辜的被误伤者了,“作为领袖极重要的品德就是不能在决策中掺杂个人情绪,而你,正在选举你出来的同学身上加诸酷刑。知道不,《校谱》就近期的症状把你评为‘周官’了,你本人对此没有体悟吗?”
    “州官?”不让百姓点灯的那位?季枫合上笔电,表示今天的学习和工作都结束了,“宿舍限电与学生会无关。”他冷冷声明。
    “同学,‘周官’是指周朝的刑官,means,酷吏。”
    季枫冷哼一声:“那校长是谁?周文王?周武王?还是幽王?我看可以考虑取缔《校谱》了。”
    “唉,你远离基层太久了——暴君指的是副校长——武周女皇。《校谱》是来自民间的镜鉴,恶俗但真实,仇伯伯都没说话,你还是继续维持‘高度近视’吧。”安瑞打了个呵欠,“不过,你这动不动就烦躁不安、喜怒无常的更年期症状还要持续多久?要不要我送你几车皮静心口服液?”
    “天黑了,还不打道回府?”迟到早退当家常便饭的家伙今天竟然留校晚自习,年度新闻。
    “要你管,回答我问题!”休想转移话题。
    “我也不要你管。”季枫靠在椅背上,仰首闭目,“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早就跟你建议更换德派项目的人选,偏不听……”安瑞心情颇佳,“小鬼!不听大哥言,吃亏在眼前了吧!”
    “你的心智幼稚得可以。”季枫望了一眼手表,不想就一岁的年龄差距多作讨论,“我去教学楼走一圈。离开时记得关灯锁门。”
    安瑞望着窗外的中心广场出神,直到他等的人出现。转身,发现苏婷安静地坐在门口的位置,方才意识到刚刚季枫最后一句的交待是针对何人。
    “不待在教室看书,跑来这儿干什么!”虽然早料到会这样,他还是有些生气她不肯让人“失望”一次。
    “需要备车吗?”苏婷的语气不像平时那样冷淡,带有哄劝的暖意,“现在……已经很晚了。”
    “还不想走,今晚住校也说不定。”他口气不耐,“我不需要你,去忙自己的,就当我不在。”说完扔下她就走。房门合上的一刹那,他的声音又传来:“记得关灯锁门!”
    苏婷低垂的脸上蒙着一层与年龄不符的忧伤。
第82章 月光奏鸣曲
    第82章月光奏鸣曲
    我知道自己是个“托儿”,但“瑞丽”们不知道。
    当初的一腔感动plus同情如今已经化作捶胸顿足都不足以表达的后悔。李政常说:人如果突然改变性格,就代表离灭亡不远了。太对了。所以我不愿去了解别人嘛——知道的越多,麻烦也就越多。这不,难得破例倾听了一回某人的心事,我便将自己推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现下是后悔莫及啊!
    “我说……”你饶了我吧!
    安瑞自从走进这间琴房就一直站在窗前作“橱窗展示”,生怕别人看不见他似的。如果我是“某人”,只要看见他晚自习时间出现在别的女孩的窗口(琴房的)一眼,肯定伤心得不想再看第二眼,哪用得着他展示这么久?!
    “以后每个礼拜三都加练一次吧。”他说,“我陪你。”
    我更希望他不要加最后那会害死人的三个字。“为什么?光今天还不够啊?”我没好气地问。
    “她很固执。”
    我想安瑞没有察觉到自己语气中透露的纵容,不然就是他低估了我的观察能力以为我捕捉不到,所以不加掩饰。否则他怎么可能在我面前完全地放松精神?他凭什么对我不加防备?
    “喜欢你不是罪过。”我忍不住要说,“张爱玲说:我爱你,关你什么事?那么多‘瑞丽’喜欢你,你不介意;为什么偏要让某人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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