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机密档案

第36章


他的建议在轰炸机指挥官中间引起一阵鼓噪。次日下午两点,马洛里的美国副手范登堡将军,接到他的高级参谋弗雷德里克・史密斯将军的电话,由于被这一消息所激怒,史密斯的声音都嘶哑了,范登堡也同感愤怒,斯巴茨将军也是如此,他觉得这个计划纯属无知。“十四个‘烤得半熟’的纳粹师”,他在日记中就是这样称呼德军的,把美国和英国空军的打击力量就这样牵制在一个狭小的滩头阵地上。他告诉艾森豪威尔,他很乐意提供B―17“空中堡垒”去空投物资,以免法国南部各军之间相争,当艾森豪威尔谈到面部队时,斯巴茨尖刻地说:“在军队指挥官的头脑中极端缺乏想象力,马洛里和蒙哥马利尤其是这样。他们竟然设想,巨大空中优势的最佳使用,是去翻掘地面部队前方儿平方英里的地带,以获取几英里的推进。目前,我们的人力物力都大大超过面对的德军。”他又补充说:“为了向前推进必须做的唯一事情,是某些地面指挥官必须要有充沛的勇气。”下午六点,史密斯将军打电话告诉范登堡,由于特德和空军上将阿瑟・康宁汉爵士(皇家空军第二战术空军部队的司令)的帮助,这个计划被否决了。范登堡在他的日记中宽慰地写道:“烦恼的斯巴茨现在总算平静下来了。”
  两天后,斯巴茨向特德提出同样的坚决主张。对他说:“用强大的空军去翻掘部队前面的土地以勉强取得推进这件事,美国人民将会感到极端愤怒..我认为,该是给我们的战略空军规定一个运用它们主要力量的总方针的时候了,主要是抗击德军,以足够的力量,像‘消防队’那样起到压制敌方地面部队的作用。”特德同意把这个意见转告艾克,但是他说,他不愿意在这方面走得太快。
  6 月15 日,由十三架P―47 霹雳式飞机护航,艾森豪威尔和特德飞往英军战区。艾森豪威尔带着他的儿子约翰・艾森豪威尔。约翰是登陆日从西点军校毕业的。他父亲高兴地等待他来到已经几个星期了。在给玛米的一封信中他这样预言:“我将充满自豪!”在约翰真正到达的那一天,他写道:“我简直像新郎那样激动――幸而我有这么多的事要于,没有时间去发神经!”
  他们沿着简易机场旁边尘土飞扬的道路,驱车到达一处通往搭着帐篷的营地的路口,营地里有标志牌命令:“靠左边走。”毫无疑问,这是英军司令部。但蒙哥马利没有等在那里迎接他们,而是外出去找布雷德利了。艾森豪威尔咽下这口气。到附近的米尔斯・邓普西爵土的军司令部去。蒙哥马利的副官在开车送他们去贝叶时,他告诉艾森豪威尔昨天戴高乐在这里说过的一句话――他宣称,“借盟军之助”,法国现在正在收夏他们失去的领上。这位最高统帅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儿子害怕他血压上升。
  苏格兰步兵列队出来欢迎,艾森豪威尔热情地扫视他们的脸。以暗示他们和他是认识的。约翰则陷入自己的沉思。“我没有看到德国人摧残人民的证据,”第二天他这样写道。地方上是一片繁荣景象。“居民们虽然没有敌意,但离热情还差得很远。”他的父亲也注意到,当护送的战士们走过时,居民们瞧都不瞧一眼。
  下午喝茶时,他们返回蒙哥马利的帐篷。艾森豪威尔告诉蒙哥马利,他为战术空军行动的混乱局面而烦恼。“我马上就要过问这个问题”,那天晚上他对凯・萨默斯比说。
  回到“电报房”,他为约翰、凯和他私人朋友的家属组织了一个小小的聚会。他有点替孩子发愁。约翰似乎过于文静,他父亲难以看透他。艾森豪威尔告诉妻子,“他和我一同到处走,但很难说他喜欢什么。”不过他高兴地看到,约翰和凯・萨默斯比交上朋友。过了几天,他老老实实地告诉妻子,“约翰看来过得挺愉快。我的司机(你知道,是个英国人)带着他这儿那儿到处跑。”他补充说,“我想,他也是出去午后兜风。”其间,约翰写下了对诺曼底英军战区的印象。他写道,看起来很不像在打仗,没有什么破坏,也看不到敌军尸体。在约翰・艾森豪威尔看来,甚至伦敦也比英军滩头阵地更像战争地区。
  伦敦战区很快就变得比任何人所能预料的更为可怕。
  正当艾森豪威尔飞回的那天晚上,沿东南海岸出现了某些凶险的征兆。空袭警报器在多佛尔的峭壁上尖声鸣叫,那几有几个加拿大师正待命进入诺曼底。加拿大人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只见双筒自动高射炮的红色曳光弹,像喷泉似地在沿海岸数英里长的夜空中喷射。多佛尔的火箭炮立即发射,当弹壳碎片通过灌木丛雨点般落下时,士兵们发现一道亮光划破夜空,从海峡对岸迅速地朝他们射来。与探照灯的光柱恰恰画成三角形。这是某种类型的导弹,当它飞过时,天空中充斥着低沉的隆隆声,像一台空转的发动机,但声音要大数千倍。更多的导弹飞来了,飞过头顶了。当它们下落时,喷火式战斗机中队升空迎击,但用机关枪平射带有一吨烈性炸药的弹头是冒险的举动――那天加拿大人就看到有一架喷火飞机被炸得粉碎,掉了下来。6 月15 日,盟军首脑们在他们下榻的都铎王朝宅邸中很早就上床休息了。快到半夜,响起了空袭警报。哈普・阿诺德,世界上强大的空军的司令,听到了警报但并不在意。凌晨五点三十分,他做了一个轰炸机司令之梦。梦中听到爆炸声――大地颤栗了,继之以玻璃碎落的砰砰声。他翻了个身,睁一睁眼。一刻钟之后,轰隆一声。整座建筑物部摇晁起来。几分钟之内,又这样来了几次。是戈林的轰炸机又来了?还是什么更凶恶的东西?阿诺德开始考虑各种可能性。凌晨六点左右,他听到(或者不如说感觉到)一阵响亮的而有节奏的发动机声,类似风琴的和谐的旋律,越来越近了。这声音正好在头顶上方消失。到底是怎么回事?过了几秒钟,一阵可怕的爆炸把他震得掉下了床。他从地板上爬起,穿好衣服,下楼去吃早饭。马歇尔、金以及其他人很快都来了,大家沉着脸。每隔五分钟就爆炸一次,有的远些,有的很近,仿佛处于一张徐徐移动的炮火巨网之下。
  上午9 点10 分,有电话告诉阿诺德说,把他从床上震到地下的砰然巨响,是一枚导弹爆炸。导弹关闭发动机后,穿出云层,然后拉平,又开始缓慢运转,在爆炸前大约飞行一英里半。希特勒的秘密武器的第一次大袭击开始了。三百枚导弹射向伦敦――二十英尺长的飞行炸弹,用一台喷气发动机推动,喷出的火舌有炸弹本身那样长。二百枚已经命中伦敦及其效区。阿诺德试图阅读海底电报,但总是心不在焉。到了九点三十分,一切部探听清楚了;他跳上汽车,开车去看看飞弹有什么残留物。
  飞弹在一个小村庄的百码之外着陆。一吨铝剂炸药爆炸的强大气浪,震坏了所有的窗子,屋顶像风吹稻草似地被掀落,树木折断,两百多名材民受伤,许多人伤势严重。弹坑周围散布着残留物――冲制的钢件用螺钉拧在一起,阿诺德估计这件武器大约有二十六英尺长。他那内行的眼睛,辨认出躺在一团柔软的控制电缆和绝缘套管中间的残破的陀螺仪罗盘,还有许多手指大小的干电池。有一块翼板的残片表明曾被防空火力击中。但因不需驾驶员操纵,这飞行器仍继续飞行前进。
  阿诺德并非庸碌之辈。决定当晚就坐他的飞机飞往北部非洲。他的粗略估算指出一个恶梦般的可能性,如果纳粹能每一分钟或两分钟发射一枚导弹,并有四十八个发射设施,那么他们定能每天向伦敦发射四万枚这种飞弹。他取出笔记本,在上面写道:“这就将造成恐怖、忧虑,最后破坏整个英国的正常生活秩序、并打乱作战部署,没有人能预料它们。有一枚飞过艾森豪威尔将军的司令部,当时我们正在那儿。”
  艾森豪威尔本人由于这种新武器的使用而感到沮丧。他一直为盟军在诺曼底进展迟缓而放心不下,对意味着话柠勒可能重新赢得主动的每一个刺激都很敏感。此外,当导弹从安在法国的发射设旋飞来时,布谢公园位于这些致命的导弹的飞行路线右方。第一次空袭警报持续了一整天。他仍和约翰在一起,饭后两人决定看一场“霸王”行动登陆的影片,但被那“风琴般的旋律”所打断,更多的导弹飞过来了。起先艾森豪威尔还保持镇静,半夜一点钟,警报器再次呼叫时,他正躺在床上看书,“我宁愿呆在这儿,”他对布彻说,“我不愿意整晚来回跑掩蔽所。”距离很近的一声巨大爆炸驱散了这种漫不经心。他和约翰及其他家属都躲入掩蔽所,在冰凉的水泥地上过夜。第二天醒来时,他咒骂希特勒搞出这种秘密武器,他的头脑被新粉刷的掩蔽所里散发的气味熏得昏昏沉沉。
  公众对这种武器(纳粹把它叫做V―1)的反应是激愤的。战后四年,英国人还对它的啸声记忆犹新。“V―1 是违反道德的,”这是一位加拿大人综合了英国人的心情而写在他日记中的话。艾森豪威尔请比德尔・史密斯考虑一下,是否把盟国远征军最高统帅部搬到朴次茅斯,以避开飞弹,但通讯联络是个问题。
  英国内阁同样一片惊慌。当艾森豪尔准备于6 月19 日去朴次茅斯――打算渡海到法国去时.邱吉尔过来打岔,正如凯・萨默斯比注意到的那样,“极端地关心以‘弩’为代号的秘密武器。”首相和艾森豪威尔谈了九十分钟,请他除了最迫切的军需品之外,给秘密武器的发射地点予以最优先的注意――直至“我们能够肯定,我们在这一特殊威胁方面取得明显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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