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怡农庄。也是刘小娟和林学福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刘小娟提前半小时先到,等林学福从市里归来。
“资料都准备好了?”两人刚见面,林学福就问。
“都准备齐了;只是今天发生了一件棘手的事!”刘小娟边整理餐具边回应。
“什么事嘛?”林学福问的有些漫不经心。
刘小娟把今天中午张文章堂哥来公司的事详细地述说了一遍。
“还有这种事?!”林学福听了感到很惊讶,这是他这些年来从未遇到过的,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
“是!被我狠狠地骂了一通!”
“这种不讲职业道德的人就是该骂!还欠揍!”如果老陈就在眼前,林学福肯定会揍他一顿的。
“先吃饭吧,我有点饿了。”刘小娟本想还说点和张文章面谈的事,但欲言又止,就转移了话题。
林学富也饿了。席间,两人都很少说话,只有林学福偶尔会冒出几句,但刘小娟极少应答。
“是不是被那王八蛋气到了?”林学福见到刘小娟第一面就发现了她的面色有些凝重,而且一直没有他喜欢看到的笑容露出。
“没有!”刘小娟面色依然如故。
“身体不舒服?”
“也不是!先吃饭吧!”
听刘小娟这么一说,林学福也没有再问,狼吞虎咽,快速搞定。但他感觉到刘小娟心里肯定是有事藏着。
等刘小娟吃完,林学福给她倒上茶水,自己把烟点上,一边体会着“饭后一支烟,快活赛神仙”的舒服之感,一边观察着刘小娟的面部表情。
要是在平时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刘小姐对林学福如狼般的眼神,肯定会送上“还没看够吗?”之类的娇嗔;但眼下,刘小娟确实无心理会,脑海中回放着和张文章面谈的场景。
林学福也不说话了,就是静心等待自己心爱的女人开口。“欲擒故纵”是他一贯使用的伎俩,而且颇有心得。
刘小娟手中拨弄着餐具,调羹与碗的碰撞发出一阵阵有节奏的清脆声响。她似乎在寻找最佳的开口时机,把张文章和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和刘小娟相交几个月来这是林学福第二次看到她的复杂神情;第一次也是在这里为她儿子转学的事!
“绝对有事!”林学福坚持着自己的判断!
房间了安静了很久,就连对面包房喝酒的吆喝声听起来都格外清晰。
刘小娟再也忍不住了,坐正了身子。
“老林,还是放弃龙源自改工程预算吧!”刘小娟娓娓道出,声音很细,也很清。
“为什么这么说?”林学福终于等到了刘小娟开口,但不知道刘小娟是说龙源项目的事,所以感到很惊诧。
“是不是被老陈那家伙吓着了?”
“不完全是!”
“他那是江湖痞子套路,治一下就安静了!”
“今天下午我找了张校长,他最后把市里的新居钥匙退还给我了,他坚决不肯收下!”刘小娟终于说出了实情。
“张校长不肯帮忙了吗?!”林学福心里一震,满脸的惊愕。
“是!他不想参与恒辉的事!担心受牵连!”
林学福取下眼镜,手指捏了捏鼻梁上的睛明穴位;这是林学福遇到棘手事情时的习惯动作。
考虑了良久,林学福戴上眼镜,喝了口茶,“预算表和老操场照片都拿到了吗?”
“都拿到了。”
“拿到了就行!”林学福胸有成竹。
“我们就申报后期工程预算不好吗?那也是几百万的利润空间呀!”刘小娟恳求道。
“我都向上面主管领导看过整体工程竣工照片了,还能变更吗?你按照程序照报就是了!”林学福没有丝毫的危机感,语气很坚决,也很强势。
“我觉得张校长分析的很对!”
“他都说了什么?”林学福尽管有些生气,但对张文章的分析还是感兴趣,他要看张文章是否发现了什么。
“他感觉到整个项目都是你和杨主任在背后操控,只是没有明说而已!而且他担心后面的事可能会很复杂,风险性很大,所以他才决定退出!”刘小娟只是没提及自己也想退出来,因为她承担不起任何风险!等林学福决定了再说。
“他知道恒辉公司和我的关系了吗?”
“目前他还不知道。”
“他就是胆小如鼠之人,难怪成不了大器!”林学福把茶杯往桌上一扔,差点碰坏了碟子。眼里直冒火。
陶瓷碰撞的声音让刘小娟心里一惊!
“我觉得他分析的很有道理!他堂哥只是个先行者,后面想分钱的人在排队候着!”
“你们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老陈的事我会处理好,你抓紧时间整理好资料,报给杨主任就是了,其它的事你就不用管了,跟紧五中的改造工程进度和质量吧!”林学福霸气冲天,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你就不能再考虑考虑吗?”刘小娟的情绪也被林学福调动起来了,话中带火。
“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呢?你照做就是了!”林学福站起来,调高嗓音,拿起手提袋准备离开。在大是大非面前,他很自信,不想被女人左右思维,龙源项目款势在必得,机不可失!
“要报你自己去报吧!我不想过提心吊胆的日子!我也输不起!”刘小姐也站来,回话很果断!这事把心里话挑明的最佳机会,不能错过!
“你这是什么意思嘛?!”
“你是聪明人,自己去想吧!”
刘小娟不等林学福回答,抢在林学福前面疾步离开。
“都是些什么人啦!”林学福用拳头重重击在餐桌上,震得桌上的碗碟餐具“呯呯”直响!
林学福自以为龙源工程按照自己的棋局很快就要完美收官了,想不到在节骨眼上会节外生枝,而刘小娟的态度更让他始料不及!这可是他用钱、情锻造出来的一颗重要棋子呀!
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林学福没有考虑的余地;小鱼争食,肯定会有,而他平生遇到的也不是第一回了,每回都能化险为夷!也正是在一回回扫障过程中,让他从上到下、从大到小的关系纽带缔结的更加坚实,牢不可摧!他深谙“没有花钱办不到的事”!
林学福坐下来,点燃烟,思考着对策:封住老陈的嘴!说动刘小娟的心!张文章是在观望!其它的事,车到山前必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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