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推理-镜子里的陌生人

第15章


他们巴望的是把那帮赤裸裸的妓女叫过来。他们经历的周末聚会太多了,他们见过的毫无才能、毫不滑稽的喜剧演员也太多了。尽管托比滔滔不绝地说,他们完全无动于衷。托比仍不停地说,因为,除此之外他无计奈何。他向外看去,看见克里夫敦・劳伦斯正和那两个作家,以焦急的眼神关注着他。托比继续讲。屋里己没有观众了。大家都在那里聊天,谈着他们自身感兴趣地各种问题,以及他们的生活,总之他们只关心他们自已的事。托比・坦波尔就象远在百万英里之外,或者可以说,他这个人已经死了,不存在了。他由于害怕,喉咙开始发干,声音都有点发不出来了。托比用眼角的余光。看见哪位经理开始向乐台边上走去。他想让乐队开奏,使托比停下来。完结了。托比的手心出满了汗水,他的五脏六腑似乎都是水泡的了。他可以感到,他的尿正顺着大腿往下淌。他太紧张了,简直都语无伦次了。他不敢抬头看克里夫敦・劳伦斯和那两位作家,他满面羞愧。那位经理在乐台那边与那几个演奏者谈话。他们向托比瞥过来一眼,并且点了点头。但托比仍拼命地继续说。但他想快点结束,想赶快逃到―个什么地方去,赶快躲藏起来。
  这时,一个中年妇女坐在离托比很近的一张桌子旁,她听了托比的一个笑活,哧哧地笑了。她的同伴不说话了,也在听。托此还在疯狂地说。那张桌子坐的其他人也都开始听起来了,笑起来。
  然后,另外一张桌子也这样。
  接着是另外一张桌子。渐渐地,谈话声消失了。他们都在听托比了。笑声开始出现,笑声不时地出现,而且笑的时间也长了。后来,笑声越来越大。气氛也越来越炽烈。情绪越来越激昂!屋里的人都成了观众。而且都是他的观众。他的观众!他是在一个廉价的酒馆里,酒馆里满是喝啤酒的懒汉,但这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重要的是他们的笑声,是他们对他的喜爱。它象浪潮一样冲向托比。
  首先是他把他们逗乐了,然后,他使得他们喊叫起来。他们从来没有听过这祥的笑话,不但没有在这肮脏下等的地方听过,在任何地方也没有听过。他们鼓掌叫好,狂呼乱叫,发疯似的几乎要把这个地方撕成碎块。他们正亲眼看着一种新的现象出现了。虽然,他们不可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克里夫敦・劳伦斯和奥哈伦和莱因格尔清楚的知道这一点。而且,托比・坦波尔也知道。
  上帝终子实现了他的诺言。
  达米安牧师把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火炬向约瑟芬脸前一推,喊道:“万能的上帝啊!把这个罪恶孩子身上的魔鬼烧死吧,”会众也都喊叫“阿门!”约瑟芬可以感觉到火焰正烤着她的脸,烤得发烧,这位达米安牧师大喊:“帮助一下这个罪人吧,驱走魔鬼吧,嗷,上帝。我们要祈求您让他走开。我们要烧掉他。我们要淹死他。”约瑟芬被人用手抓着,她的脸突然被按进一个盛满冷水的木桶里。
  在她被按在水里的时候,夜空中响着喊叫声,在哀告万能的上帝的普救。约瑟芬拼命挣扎,想让人放开她,让她喘口气。当他们把她拉出来时,她已呈半昏迷状态了。达米安牧师宜称:“亲爱的耶稣,我们感谢您的慈爱。她得救啦!地得救啦!”这时只见一阵狂欢声,每个人都精神振奋,只有约瑟芬一点也没振奋,她的头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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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部分第十章
  “我已经在拉斯韦加斯给你签了一个演出合同,”克里夫敦・劳伦斯告诉托比说。“我已安排迪克・兰德利协助你演出。他是夜总会这一行里最好的导演。”
  “好极啦!在哪个宾馆?弗莱明戈?还是雷乌?”
  “绿洲。”“绿洲?”托比看了一眼克里夫敦,看他是否在开玩笑。“我从来没有――”
  “我知道。”克里夫敦微笑着说。“你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宾馆。好极啦。他们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你。实际上,他们预约的并不是你――他们预约的是我。他们接受了我的意见,说你很好。”
  “别着急。”托比答应了。“我会是很好的。”
  托比在他就要离开的时候,把他签约在拉斯韦加斯演出的消息告诉了阿丽思・坦纳。
  “我知道你就要成为一个大明星了。”她说道:“那是你的天下。他们会崇拜你的,亲爱的。”
  她把他一抱,说:
  “我们什么时侯离开?在一位年轻的天才喜剧演员首次演出的那天晚上,我该穿什么衣服?”
  托比悲伤地摇了摇头。“我希望我能带你一同去,阿丽思。问题是我得日以继夜地工作,还得考虑一大堆新的素材。”她尽量设法掩盖她的失望。“我理解。”她把他搂得更紧了。“你要去多久?”
  “我现在还不清楚。你知道,这似乎是一种不定期的演出。”她感到心中一阵刺痛。但是,她知道她有点傻。“一有机会就给我打电话吧。”她说。
  托比吻了吻她,手舞足蹈地出了大门。
  看来,内华达州的拉斯韦加斯就象专门为托比・坦波尔的幸福敞开了大门。他一看到这座城市,就感到了这一点。这个城市具有一种与他合拍的奇妙的活力,一种搏动力,它与他内心所进发出来能力量一样地强烈。托比与奥哈伦和莱因格尔乘飞机飞进了这个城市。当他们到达飞机场时,绿洲宾馆的一辆大轿车正等待着他们。一个奇妙的世界行即将属于托比,这是他第一次的尝试。
  他很自在地向后一靠坐在这辆黑色大轿车里,由着司机问他,“坐飞机一路上还不错吧,坦波尔先生?”托比心里想,往往是一些小人物在成功还尚未实现之前,就已嗅到成功的气味了。
  “老样子,没什么意思。”托比漫不经心地说着。他看见奥哈伦和莱因格尔交换了一下微微的笑意,于是扭过身对他们笑笑。他觉得和他俩很亲近。他们都是一伙的,属于表演这一行里最上乘的一伙儿。
  绿洲宾馆地处迷人的机场之外,距更为有名的宾馆很远。在大轿车驶到离宾馆不远时,托比发现,绿洲宾馆的规模和豪华程度不亚于弗莱明戈或雷乌宾馆,甚至在某些地方更优越于它们,比它们强的多。在它的前面,有一个―巨大的帐幕,上面写着:
  九月四日正式开演丽丽・华莱士托比・坦波尔托比的名字是用耀眼的字母写成的,看去简直有一百英尺高。世界上再没有比这个景象更为壮丽了。
  “往那儿看!”他不无敬畏地说。
  奥哈伦瞥了一眼那个广告,说:“咦!怎么搞的?谢丽・华莱士?”接着笑道:“别在意,托比。开幕式之后,你就会在她的前面了。”
  绿洲宾馆的经理是个中年人,脸色灰黄,名叫帕克尔。他一而向托比表示欢迎;一面亲自陪送他到他的那一套房间。―路上不断她说着奉承诺。
  “我没法告诉您,您能到我们这儿来,我们有多么高兴,坦波尔先生。如果您需要什么东西的话――任何东西――您只要告诉我一声就行啦。”
  托比知道,这样的欢迎是冲着克里夫敦・劳伦斯的。
  这是这位传奇式代理人第一次惠顾这个宾馆,为他的当事人预订演出。而宾馆经理真正希望的是,它可以接待劳伦斯的某些真正的大明星。
  套房很宽绰。共有三间卧室、一个很大的起居室、还有厨房、酒吧间和阳台。起居室的一张桌子上,摆着分类的饮料,还有鲜花、一大盘新鲜水果、干奶酪等表示敬意的礼品。
  “我希望您能感到满意,坦波尔先生,”帕克尔说。
  托比把周围打量了一下,想起了他曾经住过的那些又小又脏、满是蟑螂跳蚤的小客店。“可以,挺好。”
  “一个钟头以前,兰德利先生来查看了―下。我已经安排了。下午三点把米拉吉房间打扫出来,供你们排演用。”
  “多谢。”
  “请记着,如果您需要任何东西的话――”这位经理鞠了一躬,退了出去。
  托比站在那儿,欣赏着他周围的一切。从现在起,在他今后的一生里,他都会住在象这样的地方了。他将拥有一切――女人、全钱和掌声。最主要的是掌声。人们坐在那里欢笑,喝采。大家都喜爱他。那就是他的吃的和喝的,别的他一概都不需要。
  迪克・兰德利约有二十八九岁,瘦瘦的,细高条儿。
  头上已有点秃顶。两条长腿长得很好。他原本是百老汇的一个自备货运卡车司机,毕业于合唱队之后,作过舞蹈演员,芭蕾舞动作设计者,然后从事导演工作。兰德利知道观众需要什么样的趣味。他不能把一个坏戏导成一出好戏,但他起码可以把坏戏导得看上去还不错。而且,如果他能得到一个好戏的话,他可以使这出戏轰动一时。直到十天以前,兰德利还从未听说过托比・坦波尔这个人。而且,他之所以在他那百忙之中插上这一项,来到拉斯韦加斯并排演坦波尔的戏,唯一的理由就是克里夫敦・劳伦斯要求他这么办。而使兰德利得以起步的,也正是克里夫敦・劳伦斯。
  迪克・兰德利会见托比・坦波尔之后十五分钟,兰德利就意识到了,他是在同一位天才一起工作。兰德利听了托比的独白后,他发现他竟大笑起来――他很少会这样的。不过与其说是那些笑话奏了效,不如说是托比讲笑话的那种令人感动的渴望的表情。他那真挚的表情,真的会打动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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